第21章 ☆、穿越後唯一不好的事情
張良遙望西北天際,轉頭看身後的侯生。
侯生冷汗直落,半晌開口道:“這,紫薇星尚未擇主……”這簡直是奇事。
張良揮揮衣袖:“這麽久了……是你學藝不精?”
侯生被張良所化出的陰陽魚壓制,跪倒在地,艱難開口道:“非也!确實如此!老夫夜光天象,倒是知道周文此去關中戲地必然有去無回!”
張良又看了一會侯生,半晌冷哼一聲,周文被數次戰役的勝利沖昏頭腦,竟然敢直逼秦都鹹陽,還真當那秦朝中無人?不提戍邊被賜死的蒙恬,就是王離,章邯具是名将之後,哪裏容得一個項燕身邊測卦象的放肆?
張良想到周文屬道家之人,和自己陰陽家也算同宗,不由的為自己嘆息。他和侯生來到張楚軍中投了陳勝吳廣,除了做些雞鳴狗盜之事迷惑衆人,還真沒受到重用,想要恢複韓國怕是無望。就算他使出陰陽家本事退了幾次秦軍,也只是被當做軍師……
侯生自然也是感慨不受重用,此處也不敢亮明自己身份,不然先就被起義軍們活撕了,再者此處紫氣已然衰敗,眼珠子一轉,對張良道:“在下倒是有一好去處。”
張良頓步:“何處?”
侯生點點東南方向:“正是我們來時的沛縣!紫氣東來啊!”
只是這紫氣到底是沛縣還是吳中,侯生也說不清了,不過想必也不會是那被妖邪蠱惑了的項家。
十一月,吳中濕冷。虞楚昭對着項羽壘的沙盤發呆,懷裏揣着紅泥小火爐暖手。項羽在函谷關前插上秦軍軍旗。
“這是說周文敗了?”虞楚昭嘿嘿一笑,古人智慧不容小觑啊!他虞楚昭知道此次周文率起義軍必敗,那是因為他是穿越來的,但是項羽、龍且、項梁還有他那大哥虞子期,竟然也由此推測,這才是帥才啊!
項羽詫異的看了一眼虞楚昭:“從何說起?”
虞楚昭仰起臉摸摸下巴,故弄玄虛道:“昨夜我夜觀天象……”話沒說完就被項羽拉進懷裏撲棱一陣。
項羽:“好好說話!”
虞楚昭笑:“周文義軍號稱五十萬,尾大不掉也不是沒有。況且長途奔襲,兵馬疲頓。大秦被人直接打到都城來了,趙高那奸臣就算為了保住自己的榮華富貴也不會再蠢到打壓良将了。鹹陽到戲地距離不遠,戍邊軍可調動,再加上骊山下的囚徒,林林總總五十萬大軍也是有的。”
項羽皺眉,微微搖搖頭,将代表周文軍隊的軍旗插到曹陽:“要是有援軍,那未必會輸。”
虞楚昭一笑,露出兩排白牙:“可是他才不會有援軍呢,哦?”
項羽把得意洋洋的虞楚昭拽進懷裏捂着:“武臣帶兵謹慎小心,可惜要路過邯鄲,到時候義軍還是不是和他姓都兩說了,談什麽援軍?”
邯鄲原為趙國都城,貴族勢力頗多,要想拿下邯鄲就不得不和這些人接觸。
中旬,消息傳來,章邯率骊山下囚徒抗擊反秦義軍,周文兵敗退出函谷關,駐軍曹陽等待援軍。
宋義等人聽見士兵來報:“各位大人,現下吳中艱難,百姓尚不得足夠糧食和炭火過冬,将軍體察民生,軍中條件更是艱苦,望諸位大人海涵。”
宋義等人盯着面前幹巴巴的面餅,無可奈何道:“将軍可有時間?我等有事要和将軍相商!”
士兵一臉為難:“将軍有要事,正在賬內議事。”
宋義運氣,一個月了都沒再見到項梁一面,都是有事。當他沒看見項梁拖着自家侍衛進賬內喝酒去了!?要離開,對不起各位大人,将軍說了,外頭時局不太平,勞煩諸位大人還安心在此住着,知道大人們不好意思吃白食,但是将軍仁義,說了就算自己喝粥也有各位大人一碗。
項羽聽說了一衆士兵對宋義等人的回話,戳戳虞楚昭腦袋,無奈道:“促狹!”
季布依舊一身侍衛裝束,未在軍中任職,明面上還是宋義跟前的侍衛。聞言對項羽挑眉,不滿道:“先生為了将軍着想方出此計策,怎可以這般對待!”
虞楚昭吐吐舌頭,往季布身邊蹭蹭,順便感謝他半夜把自己從項羽手下“救”出來。日前不慎惹惱了項羽,項羽晚上便捉着虞楚昭來“讨場子”,虞楚昭都做好了明天和床榻相親相愛的準備了,對于被季布拖出來喝酒真是巴不得。
項羽見虞楚昭和季布靠的近,“新仇舊恨”下不由的醋意大發,嘲道:“怎麽?爺滿足不了你?還要另外尋男人?”
季布怒目而視:“項羽!我敬你殺殷通、楊彪,是個英雄,怎可以三番兩次出言侮辱先生!”
龍且、虞子期、項梁三人低頭扶額,這季布雖然勇猛非常,怎麽卻是少根筋的二愣子?沒見打擾人家小兩口閨房密語了麽!
項羽哼了一聲,擡手喝酒,竟是懶得搭理季布的模樣。虞楚昭尴尬的笑笑,連忙給季布敬酒。
季布擡手飲盡,酒意上湧俊臉微紅,摟住虞楚昭道:“知我者謂我何憂,不知我者謂我何求!先生君子端方溫潤如玉,不和那莽夫計較!”
龍且、虞子期、項梁低頭看桌面,仿佛上面突然開花了。見過不識趣的,沒見過這麽不識趣的!況且那虞楚昭小無賴一般的二皮臉,哪裏是什麽君子?
項羽憤怒,猛的把虞楚昭拉進自己懷裏,怒道:“爺的人也是你能碰的!?”
季布:“?”
鹹陽秦宮,雨夜。秦二世胡亥由夢中驚醒,大叫道:“先生救我!”左右近侍不敢上前,低頭不語。胡亥一把将床畔燭臺掀翻:“都是死人麽!拉出去斬了!”寝宮外侍衛大步而入,将兩名跪地求饒的侍從拖下去。
“陛下?”一個公公彎腰上前:“陛下怎麽了?”
胡亥猛烈喘息,額頭上冷汗直流:“朕夢見趙卿斬了李丞相!”
一早,虞楚昭從被窩中探出腦袋,一秒鐘後重新縮回去。他天生畏寒,兩年前掉進冰水中之後一道天冷就手腳發涼,直接想冬眠。身旁榻上還有些項羽留下的餘溫,虞楚昭往那邊拱拱,汲取那點快要消散的溫暖。
軍中艱難,難得的一點炭火被虞楚昭下令散出去給老弱婦孺,此時也只好抱着被子取暖了。
北風蕭瑟,天氣一日涼過一日,虞楚昭從軍帳中走出來,天地之間一片白茫茫,竟然下起了大雪。項羽全身□□,古銅色的軀體上面遍布密密麻麻的汗水,顯然剛剛練完拳腳,此時光腳站在雪地上拿雪擦身。虞楚昭看着就打了個寒顫。
項羽回頭看披着被子的虞楚昭,不滿道:“把衣服穿好進去呆着,病了怎麽辦!”
虞楚昭吐吐舌頭,重新縮回軍帳內。少頃項羽進來,虞楚昭昨晚吃了些獵來的鹿肉,此時有些情動,抱着被子就往項羽身邊蹭,項羽懶洋洋的瞄了他一眼,擡手把虞楚昭隔開,并不碰他。
虞楚昭難以置信的瞪眼,一臉委屈。
項羽嘲道:“我身上涼氣未散,看你迫不及待的!”
虞楚昭滿臉通紅,乖乖穿衣服去了。
虞霜搖頭嘆氣,把早飯往虞楚昭軍帳前面石頭上重重一放,自家小弟這還要不要臉了,大早上纏着人家求歡!随後往項梁那處去了。
項梁眉頭皺成一個“川”字:“我說小閨女,真的就這點錢了?”
虞霜也無奈:“真就這些了,而且有錢還沒用,這時候要去哪裏買糧食?軍中開支不小,等年後還要重新鍛打兵器,買鐵,買馬。”
項梁“啧”了一聲,最後也只能道:“這事我知道了,我再想想辦法。”
“你說養着宋義那般老東西做什麽?就算是帶着大禮——季布送上門來的,但那也是爺慧眼識英雄,和宋義他們有什麽關系?爺現在手上沒錢啊!征兵要錢,糧食要錢,什麽都要錢!”項梁苦着臉看虞楚昭。
虞楚昭倒是從來也不考慮錢的問題,聞言一愣,這麽快就沒錢了?之前接手吳中的時候明明有不少。
龍且揉揉眉心,果然自家媳婦說的對,這事問虞楚昭根本沒用,他這小舅子是不當家不知柴米貴的典型。
虞楚昭無奈道:“那将軍準備拿宋義他們如何?”
項梁也是無奈:“要不還是尋個由頭扔出去?”
項羽和虞楚昭同時道:“萬萬不可!”
虞子期等人皆是扶額——這夫夫兩當真有默契。
虞楚昭正色道:“這投奔來的可是故楚半個朝廷,留在軍中日後可有大用!”
項梁性急:“有什麽用?天天就知道吃!”
其餘人均是鄙視,人家天天就啃幹餅子,能浪費幾個糧食?項梁這不過一直看不順眼宋義那些老狐貍,這會兒沒錢了就先想着怎麽把這些人弄出去。
虞楚昭剛準備說話,見項羽皺眉思索,心下一動,且先看項羽如何回答。
項羽凝思,擡頭道:“楚地諸侯雲集,我們暫且偏安吳中,并不是日後就不回去了。要想到時候服衆,必然要扯面大旗。”
虞楚昭聞言大笑,誰說項羽有勇無謀?開口道:“不日可以奉天子以令諸侯!”
項梁等人具是動容。
等東漢末年有曹操奉天子以令諸侯,可惜那也只是仿造了,最初這計謀出現的時候還是秦末年間呢!只不過這會的天子旗扯不到那麽大,只是楚地而已。
虞楚昭晃晃悠悠在前方走着,項羽在他後面跟着。半晌項羽終于忍不住道:“其實你想說的是挾天子以令諸侯吧?”
虞楚昭笑眯眯的回頭:“你打算說我不厚道?那天子要是個付不起的阿鬥,要來有何用?”
項羽疑惑:“阿鬥是誰?”
虞楚昭語塞:“額……不相幹的人而已。”
項羽怒道:“誰是阿鬥?你又什麽時候勾搭別的男人了!?叫的這般親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