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真理從來不是很在意自己生活的條件,大概是因為一開始沒有記憶,所以根本沒有實質性地體會到條件上有什麽落差。
就算有了武力值,她也沒想過改善太多……畢竟也不可能去直接搶劫住在高樓大廈裏的富人吧?人家又沒招她惹她,她就不會去做什麽。這種底線她作為一個自認三觀正常的人還是有好好的保持着的。
一開始霸占的那個破舊的樓房她也是住的開開心心,有了多餘的錢之後裝了電和水,有了可以洗澡做飯的地方,她就更加心滿意足了。
不過最遺憾的是中也堅持要再多買一張床,失去抱枕讓她多少有些悲傷。
“我們就要結束睡一張床的關系了嗎?”她故作委屈,“中也你要抛棄我了嗎?”
然後男孩看着她那明顯是故意裝出來的表情,又惱又羞地跑出門去,晚上回來的時候扔給了她一個等身的熊熊抱枕。
也不知道挑了多久,手感還真不錯。
其實真理是真心覺得現在這種生活條件蠻不錯的。
她從很早以前就會斷斷續續的做一些夢,最初開始做那些夢的時候,醒來會發現內容都記得不是太清晰了。能記下來的一般都是在夢裏自己怎麽使用身體裏的力量、招式的練習方法,以及各種應該熟練掌握的生存技能。
可見她對變強以及活下去有多麽的執着。
但是夢的多了也能對夢見最多的環境有一定印象,在那不見天日的漫天風塵裏,水資源也稀缺,還有泥土一樣連成一片的髒兮兮的房子。
想到這個她就一陣窒息,感覺嗓子眼裏都是沙塵暴。
那裏好窮啊,簡直比自己現在還窮。
所以有了對比之後她對自己現在的生活的地方更加喜歡和滿意了,看看橫濱這個城市多麽美麗啊,她愛了!空氣那麽清新!這天,這海,藍的多好看啊!簡直和中也的眼睛一樣好看嘛!
後來她的夢漸漸清晰了一些,雖然夢裏時間線混亂,又非常碎片化,夢裏自己的年齡一會兒大一會兒小的,也依舊還是看不清夢中的那些人的臉,但是她清楚了夢裏的自己是個什麽樣的身份。
是像她現在這樣,像橫濱的很多孩子那樣,是失去父母的流浪孤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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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她又開始夢見那個夢境最初的開始了——那個貧窮的村子收留了快要被餓死的她,她髒兮兮地在那裏和一群與她一樣的孩子被關在一起,他們每個人手裏被随意地發了一把武器。
把他們關起來的人告訴他們只有有天賦的、活到最後的人才能出來,擁有身份、擁有食物。
那是殘忍的事情嗎?倒也不算,畢竟那個夢裏的所有孩子在很小的時候就都是要上戰場殺敵的,哪怕是本身就生在村子裏的,有父母的孩子也是一樣。
她成功地活了下來。
夢裏的她不喜歡殺死人類,雖然現在她也覺得人類之間的互相殘殺沒什麽可令人快樂的。但是在夢裏那時可以說得上是非常排斥,也深感悲傷。不過那些孩子面色猙獰地攻擊過來的時候她更不想死,死亡很痛苦,她不能死。——那想法就像個可怕的執念一樣纏繞着她。
那些孩子就如同鬼一樣啊,已經餓到龇牙咧嘴了,想要把對手生吞活剝了。她忍不住這樣想。
她拿到的是一把有些破舊的刀劍。
她似乎能把刀用得非常熟練,冷靜地、專往人要害處砍。看門的人誇她是個有天分的孩子,之後便帶領她去進行了漫長的洗腦式教育。
“作為村子的一員就要一輩子效忠。”、“守護村子是你的責任。”、“人要學會知恩圖報,我們收留了無父無母無處可去的你。”、“要為此使用你的力量啊。”什麽的。
好幾次夢見這些驚醒過來的真理都會非常頭疼,她在黑暗裏瞪大眼,側過臉時就會看見隔壁床上安靜熟睡的中也,那時就開始忍不住發散思維的在胡思亂想——
如果當初自己被砸中腦袋的時候沒能醒過來,要是被「羊」裏白濑那樣的家夥撿到當時還懵懵懂懂的中也,他是不是也要被這些家夥用名為“恩情”的鎖鏈捆住啊。
雖然和夢裏的情況有所不同,但是只要想想這種可能性真理就很生氣啊。
不過無所謂,反正中也現在是她的,誰都搶不走。
這樣想就又開心了。
只不過……那些夢是她失去的記憶嗎?如果是的話,為什麽所處的環境、人們的裝扮、職業會和現在相差的那麽多呢?年齡也對不上,簡直不像是在一個世界一樣。
難不成……是故事書裏寫的那樣,所謂的前世的記憶嗎?
她有些困惑了。
中也跑去做外援這件事,真理一開始确實是不反對的,只要白濑為首的那些自以為是的家夥不蹬鼻子上臉就好——雖然他們現在确實開始蹬鼻子上臉了,所以需要教育。
生活在這個城市的孤兒們确實是挺慘的,她似乎一開始也挺慘的,所以記憶的剛開始才會被人打成那樣。
但是就算當初沒有人來救她,她也沒因此覺得所有孩子都不應該被拯救。
真理并不是毫無同情心的那種人,相反,從很早之前開始,她在路上如果遇見無辜的孩子被人迫害還會拔刀相助一下。
她本來就身為孤兒的其中一員,自然知道活着有多麽不容易,因為想讓生活過得容易一些,所以她才那麽渴望變強。所以她才更不能理解那種只想吸強者血的弱者們。
當然……她也沒指望所有人都能有所覺悟。而且她和中也還都算開了挂那一列的——因此,在不會危機中也自身的情況下,如果他想去幫幫忙也沒什麽不可,中也自己覺得開心就好。
就是……麻煩被拯救的孩子能有點良心,別一邊嘴上說着讨厭大人的肮髒,一邊又表現出大人那種肮髒的心思就好了。
雙标狗,給爺死。
之前中也被叫出去的時候,真理就經常跑出門去。一是因為中也不在很無聊,二是因為發現那家地下診所的醫生又回來了。
診所的醫生是個黑發紅瞳的大叔,名字叫森鷗外。雖然大叔一直親切地想讓她叫他林太郎,但是她堅定地叫他森醫生。
說是大叔,但是真理覺得剛剛認識他的時候他還顯得挺年輕的,頭發整整齊齊,臉上幹幹淨淨。哪像現在,頭發往後梳看上去是想要禿,趿拉着有點破了拖鞋,胡子也不知道幾天沒有刮,總之是一副無精打采的模樣。
噫。
“真理醬,你來了啊。”
對方完全不意外她的到來,對她招了招手,雖然看上去高興了那麽一些,但是很快就好像更難過了。
“您是看見替身之後,就會想到正主拒絕了自己的事實,然後會更難過的類型嗎?”真理站在門口面無表情地問。
“別說的那麽難聽嘛,真理醬才不是什麽替身,你可是和天使完全不同類型和定位的鑽石啊。”森苦笑着搖搖頭。
“所以你的天使果然拒絕了你。”
真理認真地點了點頭,繼續補刀。
“福澤叔叔肯定也和你鬧掰了。”
“……啊啊。”森鷗外嘆了口氣,“為什麽可愛的女孩子們說起話來都不喜歡給人留情面呢。”
“因為你就好這口吧。”
真理撇了撇嘴。
“我聽完醫生講的故事之後就說過了吧,天使是不會回來的。你那種教育方式完全能把人虐出ptsd,估計等她到二十五歲的時候,依然會記得你當時鬼畜的表情吧?某種意義上被人銘記一生,真是可喜可賀呢?”
真理想起那個故事裏被他看重的倒黴的小姑娘。
因為擁有可以完全治愈瀕死之人的異能力而被軍隊重用,雖然一次次給士兵完全治愈身上的傷,卻不斷加重了他們心靈上的傷口。
正常的戰争裏,士兵傷殘了就可以直接離開戰場了。但是因為擁有了這個異能力者,除非在戰場上直接斷氣,不然他們就要面對永無止境的戰争,如果傷勢不夠重,還要搞到瀕死才能治療。
雖然使用那樣堪稱奇跡的異能力在上層看來是對戰争最優最佳的選擇。但是最後士兵們接連崩潰,被他們遷怒的小姑娘充滿愧疚,又因為某個跟自己關系很好的士兵選擇了自殺,也跟着精神崩潰了。
而當時逼迫小姑娘不停給人治療的,冷酷無情的上司就是真理面前這位。
聞言,森鷗外又憂郁地嘆了口氣,他有着和真理相近的瞳色。卻和真理的清澈不同,他的神色深不見底。沉默了半響之後,他繼續開口:
“可是啊。可是。”森鷗外非常困擾,“要想讓這個城市獲得和平,打敗強大的黑手黨首領的最佳方式就是由天使帶領的「不死軍團」啊……”
“明明目标一致,福澤閣下卻和我大打出手,說我沒有心……真理醬,你看啊,我都受傷了。”醫生挽起自己白大褂的袖口,露出整齊綁着繃帶的胳膊,委屈的好像要淚流滿面一樣。
那表情是森特有的對蘿莉的專屬的表情,倒也不算裝出來的,只能說是醫生的一種惡趣味。
而如他所願,女孩好像惡寒地翻了個白眼,不過……雖然表情明顯寫着讨厭,卻還是伸手過來小心翼翼地拆開了繃帶。
只是,看見傷口的時候,第一句感嘆的居然是興高采烈的:“福澤叔叔果然很厲害。”這讓醫生看起來更悲傷了。
瑩綠色的光芒從女孩手掌中浮現,覆蓋到了他的傷口上。然後——他胳膊上那條有些誇張的刀傷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愈合了。
無論看多少次,作為醫生的森鷗外都覺得這些世間稀有的治愈系能力堪稱奇跡。
正是因為他是做醫生的,才知道人類深可見骨的傷口要費多久時間才能完全愈合,又會留下什麽程度的疤痕。更別說瀕死的人就算是世界名醫也沒有百分百的把握搶救回來。
“森醫生你不是已經成為了港口黑手黨的駐管醫師了麽?”
他聽見那個低垂着眼的紅發小姑娘輕聲問。
“是啊。”他喃喃自語,“但是這個計劃需要的準備時間就很長了……我該怎麽快點獲得那個多疑的老狐貍的百分百信任呢?”
“……很簡單啊。”他看見治好他傷口的女孩擡起眼,回複他的聲音漫不經心,“他不是生病了麽?讓他病得更重一點不就好了。”
作者有話要說:
世界順序是按文案來的
刀劍——鬼滅——火影。所以真理才不喜歡殺死人類,因為就算沒有記憶了,她在鬼滅世界也是保護人類的陣營。但是在忍者世界為了活下來就不得不被同化。
來猜猜火影世界的主要人物是誰?
火影世界時真理也是有個竹馬的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