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回歸南域

許知諾實在想不通,她明明是與上邪相陵在西域拜會女帝,古雪呢?古雪完全可以作證呀!

"你怎麽在此處?" 已近身的上邪相陵提眉問道。

"我,我不知道……" 許知諾支吾,十分迷惘。

上邪相陵氣勢洶洶地推了一把玄衣男子,怒斥:"你對她做了什麽?為甚她躺在你宮殿的床上?!"

上邪無絕讓開幾步,默默走向窗前,似乎在思考該不該道明真相。上邪相陵又看一眼許知諾,回頭繼續朝那位質問:"她怎麽換了身衣服?!"

許知諾看向自己身上的白衫,內衣式輕裝,趕緊拉起被子一蓋,頓時有種被抓奸在床的感覺。她自覺頭腦昏沉,也不知為什麽身體極度疲乏。

上邪相陵焦灼地盯着她,寶貝似的細細打量:"你好好想想,我和古雪随女帝去會這冷面人," 說話間,手往那位一指,"等我們回來時就找不到你了,你知道我有多着急嗎! 那位叫霜兒的侍女說陪你去賞古芳園,走着走着你就不見了!"

許知諾思來想去,能憶起的,就是邁入古芳園那會兒……

見她神情恍惚,上邪相陵起身走向上邪無絕,與他正面怒視。

上邪無絕思定後,用心語傳話,告知血池以及他為許知諾消除記憶一事。聽罷,上邪相陵萬分驚恐,瞬時雙眸蒙上濕霧,顫聲道:"我竟然讓她,受了這麽大的苦……" 繼而他憤怒攥拳,狠狠咬牙,"古冷月,我絕對饒不了你!"

上邪無絕勸道:"先将事情查清楚,再下定論。" 自他目睹這一幕幕,心底不斷騰起疑慮,斟酌片刻,問道:"相陵,你有什麽瞞着我?"

"什麽意思?我的事與你無關。" 上邪相陵怒意未消,甩袖轉身。

"我在她的夢境裏,看到長歡了……" 上邪無絕拉住他,"如果真是涉及長歡,我需要知曉真相。"

"哦?可笑!" 上邪相陵甩開他的手,湊近他,一字字地心語,"當初她需要你的時候,你做了什麽?"

說罷,上邪相陵大步走回床邊,看着面容蒼白疲倦的許知諾,心裏一陣痛。他極為溫柔地伸手,将她散亂的頭發理了理:"是我不好,太大意了…… 你在花園裏絆了一跤,所以不記得某些事,無妨,不必再去想這些。"

許知諾心道,對! 肯定是自己摔跤時不小心磕到腦袋,人間有暫時性失憶這一病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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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上邪相陵的撫摸間,她不禁羞澀,扭頭避開他的手,往四周環顧,問:"古雪呢?"

"她說要在西域呆幾天。"

"你是怎麽找到我的?"

"你到地府時,我給你施了護身靈力,通過它,我能在遠距離感應到你。"

許知諾呢喃:"好神奇,像人間的定位技術,無論我在哪裏,你都能找到我?"

"大致如此。" 上邪相陵回得不太自信。他确實是憑着護身法術找來了北域,卻沒能在許知諾遇到危險之際及時感知,他痛楚又懊惱,沉聲道,"以後,我絕不會再讓你擔驚受怕。"

許知諾心底微顫,當臉頰再次被他的手指觸及時,心跳加速。

上邪相陵起身,解開自己的長袍,驀然又俯了下來,兩人的發絲瞬間交織,他将自己的袍子往許知諾身上一裹,收緊臂膀,将她抱入懷裏,朗如星月的目光落在她的眸間,那股誘人的清香也趁機與她的呼吸交融。

許知諾垂眸咬唇,心怦怦直跳,聽見他說:"我帶你回家。"

上邪相陵踏出門,頭也不回地道了一句:"無絕,這次謝了,我們來日再會。"

出殿時,許知諾望見北域的景象,大為震撼。

威嚴高聳的黑金宮殿建在絕壁之上,參差的尖頂直入雲霄,這裏的雲層顏色灰暗,所以沉沉地令人深感壓抑,四周皆是黑甲将士,冷光凜凜如冬日冰凍的湖水,多看一眼都會深感寒寂。

将士中有許多人紛紛向上邪相陵躬身致禮,一位老者快步行來,激動地道:"相陵,剛才我聽聞你回來了,趕來一見! 你在南域,還好吧?"

"謝謝叔伯挂念,我很好。"

老者往他懷裏看去,一位清瘦的女子轉頭掩面,不見容顏,一襲墨發似從雲間流瀉的瀑布,在北域的勁風吹來時,盈盈而動。

許知諾早已羞得将臉埋在上邪相陵的懷裏,心跳越來越急促,深覺自己快氣悶得承受不住了,幸好聽見上邪相陵說道:"我有急事,先行一步,等再回時,我定去拜見叔伯你們,好好一敘。"

上邪相陵召來修羅翼龍,抱着許知諾淩空躍上,往南而去。

這時,許知諾才敢探頭松氣,深呼吸一番。她望向前方,雲層濃厚看不清景象,幹脆閉上眼睛,聽疾風在耳畔呼嘯。

風吹得即快又烈,身後那人一直緊緊護着她,胸膛貼在她的背上,将她包裹在懷。這一刻,許知諾忽然有些迷戀這股溫暖,不想停下來……

回到南域後,她沉沉地睡了兩天兩夜。

睜開眼時,意外地看見一個人,上邪相陵,正站在窗前眺望風景,聽見她醒來,快步到床前。

"感覺怎麽樣?" 他問的很殷切,微微一笑,溫情脈脈。

許知諾盯了他一會兒,羞澀地将頭縮往錦被裏,嗡聲說道:"挺,挺好的,君上你怎麽在這裏?"

"我擔心你。"

許知諾剛要道聲謝謝,上邪相陵接着說了一句:"擔心你睡得太久,會睡傻。"

...... 哦,好吧。許知諾覺得自作多情了,心底升起小委屈。

"我要起來幹活了,麻煩君上請先出去吧。" 她端起嚴肅的表情。

邊說邊露出腦袋,忽見上邪相陵俯身靠近,以為又要被他公主抱,驚叫一聲,正要将頭埋入被褥,"瞎叫什麽," 上邪相陵扯住被角,笑着擡起另只手,在她的鼻梁輕輕刮過,"我在桃源等你。"

待那人出去後,許知諾的小心髒才逐漸緩下來,使勁拍拍自己的臉:"別那麽不争氣好不好! 千萬不要被皮相和花言巧語給迷惑了! 我要回人間! 媽媽在等我!"

她慢慢起身,睡得太久,起來時确實感覺精神遲鈍。她舒背展腰地走到窗前,望向剛才那人看過的風景。

窗外陽光明媚,照得宮殿屋檐的琉璃瓦更為燦爛,與藍天白雲悠然銜接,延綿起伏間繪成一幅心曠神怡的水彩畫。遠處一角,還能遙望見宮殿外方的那棵參天巨樹,樹頂的黃葉如傘展開,往清澈的天色中鑲入金光。

南域,比西域和北域溫馨多了,許知諾露出笑容,伸開臂膀深呼吸幾口,覺得精神重振,心情舒暢。

随後當她見到結香時,如逢故友,兩人抱着高興了會兒,結香遲疑地道:"你不在時,發生了一件事……"

詢問之下,許知諾得知,原來是軟枕被憐薇她們模仿且大肆宣揚後,許多被圈養的紅鳥遭了拔羽之災。她想象着人鳥混戰,羽毛亂飛的畫面,很沒同情心地笑出聲來。

洗刷用膳後,許知諾與結香趕去紅鳥家園,只見那些萎靡的鳥兒們,耷拉着光禿禿的翅膀和尾巴,有蟲兒蠕動到跟前時,都懶得伸頭去啄,以前它們可是為争一口食就能鬥個天昏地暗。

當下,許知諾鄙視了自己缺乏共情心。

"羽毛還會長出來,但是,也還會再被拔去做枕……" 結香同情且憂慮,"這些鳥兒精神頹喪,不願活命,看着可憐,其實也會影響到我們,最後我們連少有的肉食都沒得吃。"

這些因果牽連,許知諾還真是沒有想到。她看向結香:"我們想個法子。"

細思後,她們的辦法挺有效。許知諾用植物纖維做了一只軟枕,然後由結香傳揚說羽枕睡多了會掉頭發,甚至禿頂,植物枕更有助于睡眠,之前的硬枕也是好的,可提升氣質與聰慧。運用類似人間的洗腦宣傳,她們将這則,由一只枕頭引發的血案徹底了結。

另一邊,在許知諾缺席的幾日,地府專家們也實地考察得差不多了,畫出一張更細致的地形圖,接下來要共同做規劃,随後實施的第一步,将是改良土壤。

經讨論後,大家同意自力更生,其中也有許知諾的大力倡議。

她的堅持是因為,在北域時,玄衣人遞了一張小紙條,憑信息及多方确認,她已知那位就是上邪相陵的長兄,上邪無絕,北域帝君。

許知諾很納悶,無絕君為什麽會向自己遞紙條?難道寫了什麽隐秘之言?她始終對那樁事感覺疑惑,上邪相陵解釋說她摔跤暈倒時,無絕恰巧在回途空中看見,就将她撿回了北域……

許知諾心慌慌地打開小紙條,卻看見如下這段話:

不要讨肥料了,自己想辦法,改良南域的土壤,雲雲……

她憋住氣,心裏吶喊,地界怪事多,不如睡覺歡!

不過很快,她又将目睹一件奇怪且神奇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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