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爸爸，你認識李成偉？”
“老婆，爸爸正難受，現在不是說話的時候！”
林婕繼續試探，卻被“懂事”的唐輝制止住了，在父母面前，唐輝總會表現得比她善解人意、識大體。
多數，面子上，唐輝也比她更得父母喜愛。
林婕把一顆石頭扔進水裏，激起水花，漾開漣漪；或者什麽反應都沒有。
林婕不知唐輝表現的如此殷勤，是否在掩蓋住內心的漣漪。
林宇生緩了一會兒，臉色雖然恢複如常，但他偷摸鬼祟地對着林婕觀察又觀察，幾次欲言又止，任誰都看得出他情緒不對頭。
林母忍不住幾次詢問林宇生的狀況，唐輝卻鎮定，什麽都沒多問。
吃過飯，唐輝借口出去，林婕沒攔，留在了父母家。
趁着林母在廚房收拾，林宇生拉林婕進了書房，第一句就開門見山地問：“小婕，真有一個叫李成偉的男人給你打了電話？”
謊話都編出去了，現在只能繼續編，林婕點點頭，裝出緊張的樣子，問：“是啊，聽聲音很着急要找到我。”
“你見過他了？”
“還沒有！”
“不要去見他！” 林宇生不自覺地喊了出來，像是火燒到家門口了，激動得不行。
“爸爸，你認識這個男人？”林婕明知故問，她想再試探一次林宇生。
“以前有個學生也叫這個名字。”林宇生沒說謊，“找你的人有多大？現在做什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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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說，但聽聲音應該不年輕了，有五六十歲？”
“連年齡也對上了？！”林宇生嘀咕着，心更慌了，所有不好的聯想都湧進腦子裏，越想越害怕，難道“厄運”要到女兒身上了？
可是李成偉明明已經自殺了，又怎麽會給林婕打電話呢？難道鬧鬼了？
有什麽話一定要說？他在“那邊”過得不好，就算是，也不該找他女兒呀？
越想越糊塗，林宇生以前從不信這些，可至從接受了李成偉的“奇書”後，他就越來越迷信了。
“小婕，把那個人的電話給我！我去見見他。”
“删掉了，我沒打算見他，又不認識，莫名其妙的，誰知道是不是騙子。”
“不去就對了。”林宇生放松些，不管“李成偉”是不是他認識的那個，絕對不能讓林婕冒這個風險。
兩人各懷心思，不知聊什麽好，沉默了好一陣，沒人先開口說話。
“爸爸，那男人說的照片，到底是什麽那麽重要？偷拍了什麽？”機會難得，林婕繼續往照片的話題上扯。
“照片，什麽照片？”林宇生心思不在這上面，林婕的話只聽到了一半。
“一棵樹和一輛自行車！”
“不知道，沒見過！現在誰還洗照片……”
林宇生話說到一半突然停了下來，眼睛滴溜溜地亂轉，看樣子突然想到了什麽。
“爸爸？”
林婕喚了林宇生幾聲，他才如夢初醒般地緩過神，不在一個頻道似的發問一句，“什麽事？”
“您怎麽了？不舒服？”
林宇生臉頰紅紅的，林婕走過去，摸了摸他的額頭，冰冰涼涼的，沒發燒。
“沒事！”林宇生拿下林婕的手，勉強地笑笑，說：“我想休息，睡一小會兒。”
見着林婕關上了房門，林宇生躺到床上陷入了回憶中。
“照片，照片……”
林婕多次提到照片的事，讓林宇生多年前的記憶又重新浮現出來。他記得李成偉在他們家休養的那段時間，的确提到過幾次照片的事。
不是李成偉清醒的狀态下提到的，而是在他噩夢的夢話裏。
李成偉經常做噩夢，每次噩夢都喊得很大聲，影響周圍人的休息，所以宿舍的室友容不下他，他才到林宇生家裏暫住。
“照片”是李成偉噩夢的源頭，難道找林婕的人真的是他？
林宇生驚出一身冷汗，從床上坐了起來，睡意全無。
離開父母家，林婕漫無目的游蕩在街上。
林宇生也好，唐輝也好，她什麽都沒探出來，他們倆對照片的事一點都不感興趣。
做個偵探還真不容易，勞心勞力，還經常性的無功而返。
林婕不知下一個應該去調查誰？
孟榮？
她剛剛才和張碩見過他，孟榮還偷偷約唐輝見了面，現在去問，他一定戒心滿分，什麽都問不出來。
只能再等一個循環了。如果她還出不去循環的話，下一次，要第一時間找孟榮打探。
林婕看了看時間，還不到下午三點，離零點還有近十個小時，總不能幹等着，白白浪費掉寶貴的時間。
毫無計劃的前提下，林婕突然又想到了一個人，張碩的鄰居李阿姨。
她和張碩媽媽是多年的好朋友，對她媽媽過去的事一定也相當了解，可以去找她問問看。
知道張碩換過五個爸爸的事，就是從李阿姨嘴裏打探出來了。
李阿姨愛貪小便宜，買點東西，“賄賂一下”總會有收獲的。
林婕想好了，邁着輕快的步子剛準備出發，又停了下來。
她去哪裏找李阿姨去？
上一次是在路上偶然碰到，她舍棄了一條值錢的手鏈才套出的信息。這次，城市這麽大，她去哪裏找人啊？
李阿姨說過她與張碩家是鄰居，去張碩家附近碰碰運氣？
剛邁出一步，林婕又停住了，張碩家又在哪兒？
林婕苦笑，她真是單純得愚蠢，太容易相信別人受人擺布控制了！
她與張碩在循環裏打個這麽多次交道，她只是知道他的工作和手機號碼而已。而張碩不僅知道她的家庭住址，連她父母家都登門“拜訪”過了。
算起來，張碩之前當她是仇人，後來是線人，從來就不是盟友。
計劃再一次泡了湯，林婕抱着肩膀站在冷風中，被寒風吹得打了一個哆嗦。
什麽都做不了，林婕準備回家，伸手剛準備叫計程車，被包裏的電話聲打斷了。
電話是鄭晴打來了，應該是被唐輝放了鴿子，心情不爽，來找她麻煩的。
林婕懶得接聽，可鄭晴锲而不舍地打了七八次，林婕無奈，只能從包裏再次拿出手機，不耐煩地問了一句：“幹嗎？”
“你幹嗎？怎麽不來展會？”對面的鄭晴的聲音比她還要尖酸刻薄。
“不舒服，找總監請過假了。”
“總監要我轉告你必須到場。”
“現在？去了也遲到了！”
“遲到也要到！”
鄭晴挂斷了電話，傳達“聖旨”的比皇上還要霸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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