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夢境的循環
近侍官在城裏轉了一?圈, 成功以零報酬招攬到了整整五個高階法師和十七個中階法師，還有若幹個附贈的妖精管家。
在拿着名單走回皇宮時，他整個人都是恍惚的, 把那張寫滿了名字的牛紙放到桌子上時動作輕柔到像在放一?塊價值連城的黃金。
溫德爾擡頭掃了一?眼, 倒是毫不意外，甚至還在遺憾這幾天?還是走了太?多法師，不然以大賢者大人的號召力，說不定?都能湊齊一?支把大陸掃平的移動炮火臺了，只可惜也只能想想了。法師協會不涉政，除了首席法師會與皇室有聯系之外, 其?他高階法師恨不得退避三舍。
“他們有說什麽時候可以開始工作嗎？”
他從一?旁的信紙中抽出一?張開始寫給?加溜的回信，随口一?提。近侍官欲言又止，止言又欲, 還是說道：“不出意外的話, 那些法師大人們, 應該已經?開始動工了。”
溫德爾的筆頓住了, 語氣裏染上了幾分無可奈何：“他們的材料是哪裏來的？國庫的權限還沒有給?他們吧？”
“額, 幾位大人說, 他們還不缺這麽點材料。”
溫德爾無言以對, 确實, 誰也沒法和高階法師們比材料儲存量, 畢竟高階法師活了上百年, 手上起?碼能有三只裝滿了的空間?袋，而且他們自?己出的材料可能比國庫裏的還要好上幾倍。
他嘆了口氣, 将?一?封簡短有力的信件封好, 扔入魔法火焰之中傳給?了加瑠。正巧的是，這一?頭剛送完信, 其?餘地方來的信也到了。印着不同國徽的燙金信封一?張一?張地從火焰中飛出來，有點像雪崩。
近侍官趕緊沖上前去将?信封整理好，随後整整齊齊地放到了溫德爾的書桌前。溫德爾随手打?開一?封，淺淺掃了一?眼，基本知曉了這封信大體是在講些什麽：除去那些沒有用處的問候以及謙詞，剩下的便是地上不住的對他這種做法的不解以及不滿，并且在最下方通知過不了多久他将?會派使者過來這件事。
溫德爾看了一?眼最哪個國家寄來的：西邊的一?個規模和實力都中規中矩的國家，與他們關系還算是友善。
他又随手拆開一?封，差不多的說辭，只不過這個國王沉不住氣來說要派首席法師過來，并且字裏行間?對他們擅自?動用無主之地表示不滿。溫德爾不用看也知道是羽族為皇室的菲裏國寄來的。
連拆兩封都是反對，那剩下的也絕對大多都是反對了。溫德爾将?剩下的信丢給?近保官後直接站起?身，一?邊往外走一?邊說道：“幫我把剩下的信看完，我去首席法師塔一?趟。“
近侍官愣住了，惶恐不安地說道：“陛下，這些可是皇室之間?往來的信件啊！這……”
溫德爾擺擺手：“反正說的都是同一?套廢話，你就放心吧。”
近傳官看着自?家陛下遠去的背影，又看着手裏的信件，有些欲哭無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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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席法師塔裏目前住的當然不是隆頓——它的主人已經?換成了塞勒弗。溫德爾走進外表一?通漆黑的法師塔，毫不意外地看到了內部與皇家的度假行宮也不仁多讓的裝潢。
塞勒弗一?向不喜歡黑暗陰冷的住處，而隆頓先前的裝修風格狠狠踩了他的雷點，因此在頂下首席法師這個職位後便大動幹戈地将?整座法師塔內部重建了一?遍，一?切标準都按他在封地裏寝殿的标準來——華麗，高貴，亮堂。
溫德爾有直接進入法師塔的權限，因此沒出聲，徑直走到了塞勒弗的身邊坐下了。過量的工作讓塞勒弗腦子都要燒起?來了，此時正頂着一?團由魔法召喚出來的冰泡，躺在沙發上宛若一?條鹹魚。
溫德爾毫無憐憫之心地伸手拍了拍他的臉頰，試圖将?他從鹹魚狀态中拉出來。
“別睡了，有工作。”
塞勒弗條件反射般将?頭上的冰泡打?下來，睜大了眼睛驚恐萬分：“我明明昨晚才将?這幾天?的工作全部處理完的，你不要騙我，哪裏還有新工作？！”
溫德爾沒有一?點誠意地安慰道：“沒事，這次不是書面工作。”
“哪還能是什麽？”塞勒弗并未放松警惕。
“這個啊，基于外交大臣已經?死?光了，沒有人可以代表我們國家去拜訪……“溫德爾拍了拍他的肩膀，“作為使者，去一?趟加瑠吧。
聽?到是外出，塞勒弗原本被文書工作給?攪得一?團漿糊的腦子清醒過來，松了一?口氣：“出使而已啊……等會，你派我去一?趟加瑠做什麽？”
溫德爾笑容燦爛：“賢者之塔已經?建到一?半了，既然無主之地且算是我們領土裏的，那麽在這段時間?內把大賢者大人接過來也不過分吧？”
他沒有去看建設的進度如何，看在如此之多法師的份上，想必速度能快到破人類建築史上的記錄。
“大賢者大人在加瑠？”塞勒弗一?臉疑惑，“可是在臨走前他老人家不是說會往東邊走嗎？”
溫德爾笑而不語。他雖然清楚塔沃倫與大賢者大人之間?必然聯系密切，但也不影響他将?其?當作是兩個人看待。救他的是他所認識的那位大賢者，而不是塔沃倫先生。
塞勒弗也沒打?算從他嘴裏問出點什麽，無奈地從沙發上站起?身來，用胸針上的小魔法一?鍵換裝，久違地打?開了空間?袋裏那只裝滿了微章的盒子。各種款式的徽章安靜地躺在裏面，如果有法師路過，一?定?會驚嘆這位法師朋友是怎麽做到面不改色地加入如此之多的法師協會的。并非是不允許加入多個協會，只是多多少少會有些怪異……且沒面子。
如果可以養活自?己，有必要加入這麽多的法師協會領補貼嗎？當然了，身為公爵，塞勒弗領這麽多徽章只是當成旅行紀念品罷了。
他從盒子裏翻了翻，找出了一?枚刻有加溜國徽的徽，喃喃道：“不知道還能不能用。”
說完，他将?魔力注入，下一?秒，傳送法在他的腳下展開。溫德爾無語地看着他消失的身影，嘆了口氣，開始給?加瑠補一?封信。
哪有使者拜訪是直接傳送到人家國都裏去的……算了，反正他也不是什麽正經?的使臣。
……
“贊達瑪，你發什麽呆呢？”少女放下杯子，眯起?眼睛，“不會是在想哪位美人吧？”
紅發騎士被少女的呼喚所從思索之中回過神?來，有些慌亂地放下杯子，試圖解釋：“不，我只是……工作有些勞累。”
洛伊絲鼓起?腮幫子，不太?相信：“哥哥最近根本沒有給?你指派工作，你又有什麽勞累的……難不成，他們之前說的那個半魅魔交際花去了你家是真的？！”
贊達瑪瞳孔地震，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死?，一?邊發出驚天?的咳嗽聲一?邊窒息地說道：“怎麽可能，我在你心裏到底是什麽形象啊？”
洛伊絲盯了他一?會，确定?他沒有說謊之後才勉強放過了他，只是心情依舊不佳。“你這幾天?到底是怎麽了，一?直心不在焉的。”她的目光在說到後半段活時飄忽了一?下，“明明我明天?就要出嫁了，你就不能專心一?點好好陪一?陪我嗎……”
“咚！”桌子被猛得撞擊，發出了一?聲悶響。上方擺放着的甜點與茶具差點像滑坡運動一?樣?掉下來，好在洛伊絲即時穩住了，對他怒目而視。“喂，你突然這麽激動做什麽？”
贊達瑪的臉色鐵青，雙手撐着桌子，下意識咽了口口水，不可置信地反問道：“你說，你明天?就要出嫁了？”
洛伊絲皺着眉頭看他：“不，準确來說是明天?淩晨就得出發了……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嗎？”
贊達瑪身子一?僵，勉強勾起?一?抹微笑：“我方才一?不小心忘了……誰突然突然聽?到坐在對面的人明天?就要出嫁了，都會有些驚訝吧……”
洛伊絲不疑有他，接受了這個蹩腳的理由，坐回椅子上嘆了口氣。
“我也覺得自?己明天?就得出嫁這件事實在是太?突然了，你說，我怎麽就要嫁人呢？”少女的眉間?籠上一?層迷茫，“而且還是嫁給?龍神?，天?哪，我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還以為是在做夢呢！”
一?臉恍惚的贊達瑪：可不就是在做夢嗎……不對，洛伊絲的夢境裏為什麽會出現?龍神?？
他很清楚，洛伊絲從小到大從未對龍這種生物産生過興趣，那又為什麽會在夢裏覺得自?己要嫁給?龍神?？這真是太?無厘頭了些！
他剛要再追問一?些什麽，夢裏的時間?卻瞬間?從下午跳到了傍晚，一?旁的侍女走上前來，對着兩人輕聲說道：“殿下，贊達瑪先生，已經?快晚上了，淩晨皇女殿下就就要啓程去天?空島，而您又得護送車隊，還請趁着這段時間?争取休息一?下。”
洛伊絲點點頭，站起?身來跟着自?己的侍女向寝宮走去。贊達瑪下意識地想跟上她，還沒走出幾步便被另一?個侍女攔住了。
攔下他的侍女十分體貼地說道：“騎士大人，陛下為您特?意騰出了一?間?房間?，就在主殿裏頭，我帶您去吧。”
贊達瑪不太?樂意。主殿和洛伊絲的寝殿相隔了快半個皇宮，那他還怎麽趁天?亮前去問洛伊絲更多的事情？但夢境不給?他開口拒絕的機會，眼前的畫面一?花，他瞬間?到了主殿的客房內。
贊達瑪：……行吧。
他認命一?般往床上一?坐，心裏開始梳理所聽?到的所有信息，然後發現?——他沒什麽好梳理的，夢境一?開始就是洛伊絲在花園裏喊他去下午茶，從她說自?己要出嫁開始，整個夢境便疾速前進，快到他根本反應不過來。
夢裏的時間?完全不按邏輯來，他屁股都沒坐熱，就有侍女敲門?通知他要去護送婚車了。他猶豫了一?下，想着到時候還可以問一?下洛伊絲其?它的東西，點了點頭，眼前的一?切都模糊起?來。他迷茫地站在原地，從身後聽?到了一?聲極為熟悉的呼喚：
“贊達瑪！”
他下意識地轉過身。
陽光普照，穿着白裙的少女坐在秋千上，沖他露出了笑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