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栖霞拜訪

江亦然的傷果然很快就好了,愈合的速度遠比他前世,或者說穿越之前的康複速度要快。既托了這丹霞嶺頂峰鐘靈毓秀的福,也靠着李道無的靈丹妙藥的功效。躺在床上的這些日子裏,江亦然按照記憶中的方法運轉內力,打坐調息,屏息凝神全神貫注之下方能召出邀月劍,禦劍飛行卻是萬萬不能的,偶爾邀月出現的姿勢不對還會連劍帶鞘地砸到他的腦袋。被從床帳頂部忽然出現的邀月砸了兩次之後,江亦然覺得自己的靈力運轉越發地不靈光了,心累。

除了練功之外,江亦然還仔細地捋明白了一些事情。

比如當今修仙界的幾大門派除了無量山派,還有昆侖派、栖霞派;

比如昆侖山掌門陶重寒早些年和李道無曾有過節,時至今日也是一言不合便拔劍相向,只可惜自家師父用了大把時間煉丹制藥,于是每每總是輸了陶重寒的斬影劍一招半式,可陶仙人即便是贏了卻也沒有好顏色看,但是江湖中一有旁人以此取笑李道無時,陶重寒第一個橫眉冷對人家;

比如栖霞派掌門丁鴻對醫術也是頗有一番造詣,每次聽說陶重寒打傷了李道無,便匆匆趕來噓寒問暖;

比如李道無的掌門師兄在吃了李道無的藥丸子之後閉關只幾日就得道飛升,留下不食人間煙火的李道無和幾百無量山弟子;

比如眼下,得知了掌門得道飛升的消息後,栖霞掌門丁鴻又帶着師徒前來道賀了。

栖霞派既不似昆侖派歷史悠久,也不似無量人丁興旺,由于修的不是劍道而是其他兵器,比如丁鴻使的便是一只名喚“湛兮”的拂塵,加上不收徒弟只憑機緣,故門下總是門生稀少,畢竟誰知道仙人你的機緣是什麽時候出山撿徒弟啊?但因每有弟子出世均是驚世奇才,令人不敢輕視。到了丁鴻這一代,門下除了仆役打雜之外,更是少得可憐,只有兩個徒弟,大徒弟楚長青和小徒弟蘭若歌。

平日裏,丁鴻一旦閉關,兩個徒弟年幼,便托付給李道無照看,順便教些基礎功課,因二人相識已久,并不覺得尴尬。楚長青和蘭若歌與江亦然、蘇明空年紀相仿,只有楚長青略長幾歲。

丁鴻進了門寒暄一陣,便遣兩個徒弟和江亦然幾人去外面玩了,廳中只剩下了李道無和丁鴻。

丁鴻開口道:“道無,哦,該喚一聲李掌門了。”

李道無輕笑道:“讓丁掌門見笑了。對于派中事物,我是從來招呼不來的,這下也是咬着牙上陣,全靠師兄的大弟子邵北料理着。若非他年紀尚小恐難以服衆,我倒有心将掌門傳授于他。”

丁鴻道;“傳位掌門這話,不可說得過早,還要多看人品心性才是。我見你似乎多了個徒弟?怎麽不曾聽你提起?”

李道無似乎猶豫了一下,說:“是一位,故人之子。”

丁鴻放下茶杯,問:“哪位故人?你還有我不認識、不知道的故人麽?”

李道無嘆了口氣道;“丁掌門你與我少年相識,自然不是外人,我不是存心瞞着你。只是,你就當是有那麽樣的一個故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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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鴻沉默了一會兒,道;“嗯。”

丁鴻端起茶杯又品了一口,只覺得這上好的鐵觀音似乎也沒味道了。忽而又想起什麽,問道:“李掌門,近日陶兄可有又來欺負你?”

李掌門面上一紅,垂下眼,尴尬的笑了笑道:“丁掌門慎言,哪裏來的欺負一說,只是陶掌門與我少年相識,見我這些年來修為并無長進,時常指點一二罷了。這個‘欺負’,叫別人聽了去,可不知要怎麽想了。”

丁鴻定睛看着他,又道:“陶兄可從沒指點過我。那,他可知你這位‘故人之子’?”

李道無擡眼看向廳外,也不知是對丁鴻還是對自己說道:“他啊,當然不知道了。”同時心道:“他那個性子,能知道什麽呢。”

丁鴻微不可察地,似乎,輕輕地,舒了一口氣。又喝了一口茶,唔,好像有點滋味了。

以往栖霞二人來無量小住,免不了比試一番,剛出了丹霞廳,楚長青便祭出通體雪白的白鹿玉笛,像往常一樣對江亦然挑釁道:“來,讓為兄看看你這幾個月修為如何,若是不想挨揍,叫一聲楚大哥來聽聽,大哥便不為難你。”

江亦然張口便道:“楚大哥。”

楚長青愣了,沒想到平時一直姿态頗高、聽了這話二話不說便會祭出邀月捍衛他無量丹霞峰大弟子身份的江亦然會真的喊他大哥,畢竟他若叫了這聲“大哥”,那就意味着丹霞峰上下除了李道無都矮了他楚長青一分。

可他這聲大哥又喚得清清脆脆,雖然是楚長青自己叫人家喊的,但莫名覺得臉上一熱。蘇明空聽了也張大嘴,剛召到手中的勝邪劍一抖,差點掉在地上。江亦然這才反應過來,心底大叫,不好不好!剛才他只覺得楚長青個子也高出他一截,年紀也大了幾歲,讓叫便乖乖叫了,可按着這個江亦然以前的性子,在外人面前一向是仙風道骨的傲人之姿,雖不至于拒人千裏,卻也絕不會叫楚長青做大哥這般親昵的稱呼。還好江亦然反應快,又微微揚起下巴,喊了一聲:“想讓我叫你大哥?也要問過我的劍同不同意!”說罷便捏劍訣召出邀月,一邊召一邊心想,“你可千萬要從正常的地方過來,切莫一聲不吭從頭頂上掉下來了。”還好這次邀月給面子,穩穩地一道銀光如練落在江亦然手中。

江亦然自知維持不了多久,心中一動,拔劍出鞘,可劍芒光華剛剛微漲,就黯淡了下去。江亦然趔趄一步,一手持邀月撐地穩住身形,一手捂上胸口,低頭幹咳了一聲。

這就是一個标準的內傷未愈啊!江亦然記憶中高手受了內傷都是這個姿勢的,完全看不出來他是尚未掌握要領導致靈力流轉不暢才不能使出了吧。

此時蘇明空及時地一手持勝邪擋在江亦然身前,對着楚長青道:“楚長青,何必我師兄動手,我來一會可好?”

楚長青本就全神貫注準備迎戰,看剛才江亦然的動作看得真切,自動略過蘇明空,問:“你受傷了?傷勢如何?沒養好還敢跟我打?”

說罷将白鹿挂在腰間走上前一步,想伸手查看江亦然,“哪裏受傷了?好了沒有?誰傷的你?”

又看向蘇明空和徐遠夢,“你們兩個傷的嗎?你們師兄你也真打?一點輕重都沒有嗎?小矮子,是不是你,剛來就欺負你師兄?不對你肯定打不過他,那就是你了小胖子,是不是你打的?”

蘇明空心道:“明明最喜歡跟師兄打架的人是你好嗎?”嘴上卻說,“師兄前些日子不慎跌下懸崖,傷勢初愈,體力不支罷了。要打我跟你打就是咯!不對我哪裏胖了!”臉上一副“打你還需要我師兄動手嗎”“我師兄不用你操心”“我一點也不胖這叫結實好嗎”的樣子。

“哈哈哈哈,真是同門之情拳拳之心啊。”楚長青身後的蘭若歌身着與他師兄一樣的金邊白衣長衫,一陣清亮的笑聲,一展手中一把風雅無比的墨色折扇,悠悠地說道,“往日你我堪堪戰個平手,與我師兄怕是還未過招就勝負已分,還是算了吧。”

蘇明空心裏也知道和楚長青打,他是讨不到好的,便轉身去扶着江亦然,關切道:“師兄,你怎麽樣了,要不要回去休息。”

江亦然點頭,心中覺得奇怪,雖然他剛剛是故作受傷之态,但靈力運轉起來和他記憶中的感覺完全不一樣,好像真的有什麽東西堵在胸口,讓他無法注入靈力在邀月上。江亦然正要轉身回去休息,蘭若歌卻道:“明空師兄,多日不見,甚是想念,今日天氣也熱,不如讓小弟使‘飄雪’為你扇些涼風可好?”說罷,手中金光一閃,墨色折扇變作金色,光華大綻,一縷純淨的金色靈氣挾着白芒點點,似漫天飛雪朝蘇明空招呼了過去。

蘇明空側身一閃,和江亦然拉開距離免得傷及師兄。一邊大喊:“你怎說動手就動手,小時候還聽話,現在越發像你不講道理的師兄了!看劍!”勝邪劍應聲出鞘,在蘇明空手中挽了個劍花,随後朝着蘭若歌襲去。

蘇明空自小不但靈力充沛,而且力氣又大,勝邪劍也比一般的劍重且長,故劍芒與蘭若歌的扇風相交發出铮锵之聲,兩道兵器卻并不相接。兩人相隔數丈之遠,空中兩道兵器舞得刀光劍影、滿天飛雪,讓人目不暇接,江亦然在一旁看了,越發覺得自己靈力現在就是為零了啊…兩人對打了一陣,并不傷及對方,只是拆招喂招,真如蘭若歌所言,飄雪所及之處,好像是涼爽了不少。

打了半個時辰,蘭若歌先收了勢,笑道:“不打了不打了,明空師兄你存心讓我,打得好沒意思,我們找個涼爽的去處去吃茶吧。”

蘇明空也召回勝邪道:“并未讓你,走吧。”

蘭若歌往前輕輕跳了兩步,倚在蘇明空的身邊,江亦然看着,覺得他就差伸手去挽蘇明空的胳膊了。蘭若歌擡頭,一張粉嫩的小臉笑盈盈地看着蘇明空道:“無量山雖然地廣,卻沒有我們栖霞好玩的地方多,左右都是山、山、山,樹、樹、樹,明空師兄若是下山,一定要去找我玩兒,我帶你去雲滿湖,看雲魚兒在湖裏游好不好?”

蘇明空實在地答道:“早就聽聞栖霞雲滿湖有天雲落湖化作游魚,不知道能否抓出來烤烤吃,若是你肯請我吃,等我下山時第一個去你那兒。”

蘭若歌仔細的想了一下,道:“好像可以吧。”

楚長青大驚失色:“當然不能吃!”

江亦然問,:“那還有什麽可看的。”

楚長青吸了一口氣,“……那要不你們來了,我們去試試?”

江亦然轉頭問徐遠夢:“師弟想不想去看?”

徐遠夢眨眨眼睛看着江亦然道:“嗯,想看。”

江亦然每次看到徐遠夢這個眼神就覺得滿足無比,覺得自己得要挺直了腰杆做他的大師兄,當下要先看看怎麽恢複靈力才是正經事,不然萬一下了山怎麽保護他呢?

作者有話要說: 好開心終于能看到發的文了∑(っ °Д °;)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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