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山規懲治

蘇明空聲音激動地朝着江亦然撲過來,大喊:“師!兄!”

聶青楓覺得礙眼,在蘇明空越發強壯的身形接觸到江亦然之前把劍往前一橫,攔在二人之間,道:“你師兄現在可禁不起你這一下熊抱。”

江亦然卻不覺得礙眼,他可是很想念他這個師弟,拂開聶青楓的劍,抱了抱蘇明空,仔細地上下瞧了瞧,笑着點頭道,“長高了長高了,都比我要高了,這身板,練得可真結實。”

聶青楓站在旁邊看在眼裏,一語不發,沒好氣地小聲哼哼。

有我高嗎?有我結實嗎?怎麽不見你這麽誇我???

李道無得了大弟子回山的消息也匆匆出了趕來,又是一把抱住江亦然,“為師好想你,這些年去哪了!”

江亦然眼眶一熱,幾年來提心吊膽的胡思亂想一掃而空,哽咽道,“師父,是亦然不肖,讓您擔心。”

李道無不過三十多歲的年紀,因為修為的緣故,看起來也就是二十幾歲的樣子,兩人師徒情深地抱在一起,聶青楓看了也覺得礙眼,心底嗤了一聲,不料,耳邊竟也傳來一聲冷哼陶重寒不知道什麽時候站在了他身邊,冷眼看着激動相擁的二人。

聶青楓擡着的下巴馬上低了下去,喚了一聲,“師父。”

陶重寒問,“京城一事如何了。”

聶青楓恭敬答道:“回禀師父,妖患已除。”這天底下唯一能讓聶青楓用這種口氣對着說話的人,大概也只有陶重寒了。

“可留下了什麽東西?”

聶青楓想到被他捏碎的那個小物件,面不改色道:“有個布陣的東西,看着像個機關。我已經毀去了。”

陶重寒瞥了一眼,道:“自己回去領罰。”

聶青楓昨日已猜到,忤逆師命這頓受罰是免不了的,只是不知道這叫他領的罰是因為毀去了機關還是昨日之事?總之不管是什麽事情,便道,“是,青楓知錯。”然後恭立一旁。

陶重寒回頭看他,問:“還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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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青楓不明所以,“我自己回去嗎?”

“昨日我已通知你大師兄了,現在晨霜正拿着刑罰等着你。怎麽,還要我送你回去?”

聶青楓起先以為師父要和他一起走,沒想到一句話就要把他打發回昆侖去,正猶豫躊躇不知怎麽開口,聽得李道無語氣柔和,關切地說:“亦然,随我去把封印除了。”

他本就是為了此事擔憂,既然李道無肯解封印,他便沒有什麽可計較的。

看了看前面忙着久別重逢的幾人,心想快去快回,也不用打什麽招呼了,于是立刻就動身離開。

待江亦然解了封印,休息幾天恢複好之後,才知道聶青楓已回了昆侖。

一聲不吭就走了,無情!那天還……還那麽!……

江亦然心底有說不出的煩躁和失落,拍案拿起邀月就下了山。

在山下的這幾年雖然感應不到邀月劍靈,但是畢竟行走江湖,劍也沒少用。自從封印解除之後,江亦然将這幾年于劍道上的感悟和邀月劍靈融會貫通,比過去威力更勝一籌。

江亦然在瀾滄江邊把邀月舞得漫天銀光還覺得不夠解心中的煩悶,縱劍氣一道道入水,把江面炸起幾道幾丈高的水牆。

忽然一陣如高山流水般的笛聲不知從傳來,響徹山谷,被炸起水牆的江面竟漸漸平靜了下去,一道金邊白衣的人影落了下來。

“江師弟,幾年不見,脾氣大了不小啊。”來人見了江亦然很是高興。

江亦然有種發小脾氣時被人看出了心思的不悅,道,“楚長青,我在我家山裏玩水,用得着你裝河神?”

楚長青望着眼前之人,哎,不管江亦然對着他師弟時多麽熱情體貼,只要每次一對上自己就一副冷峻別扭的樣子……是不是自己對他,也是有點不同的人呢?

江亦然又問,“你來幹什麽?”

楚長青回過神,道:“家師有書信一封派我交給昆侖陶掌門,聽說陶掌門在此,特地趕來親手交予。”

江亦然一指,“在山上呢,去吧。”

楚長青笑道:“多謝江師弟指路,待我送完書信,再回頭向江師弟讨教幾招。”

江亦然對着他的背影大喊:“誰是你師弟啊!”想着以前和楚長青難分高下,現在也許不是他的對手,頓時心情更加憂郁。

李道無在丹房內研究他的煉丹劄記。一邊翻閱,一邊低聲自語,“真是奇也怪哉,當日,我給宋師兄煉制的丹藥明明火候未至,為何丹爐會提前自動打開?難道是古籍記載有誤?可惜差了些東西不能再煉一次……”

房門砰地一聲被推開了,一個高大的身影冷着臉提着劍走了進來,“你謀害你師兄。”

李道無頗感無奈,道:“陶掌門慎言,我怎麽會……”

陶重寒冷哼一聲,道,“好狠的心。”

李道無輕嘆:“真的沒有。”

陶重寒上前一步,走到李道無面前,“想讓我保守秘密?”

李道無:“陶兄,根本沒有的事情,不能稱之為秘密吧……”

陶重寒恍若未聞,“你可知,讓我保守秘密是要付出代價的?”

李道無一怔,終于聽懂了,低頭會心一笑,“那就勞煩陶兄從我這拿了好處為我保守‘秘密’了。”

陶重寒一揮手,身後的門又砰地關了個嚴實。

“在下栖霞弟子楚長青,求見陶掌門,勞煩通報一聲。”

那弟子看了楚長青相貌俊逸非凡,腰間懸了一支白玉笛,一副仙人之姿又彬彬有禮,心中好感大生,忙道:“師兄稍等,我這就通報。”

于是噠噠噠跑到陶重寒剛關上的那道門外,拱手道:“栖霞派楚長青來訪,求見陶掌門。”

陶重寒讀完信後又是冷着臉不說話,李道無也看不出什麽端倪,不好直接問信裏寫了什麽,可有要事之類的,便對楚長青道:“長青此行先去昆侖又轉道無量山,路途勞頓,去歇息吧。對了,聽聞你師父又閉關了,不知三月後論武大會可否趕得上?”

楚長青恭敬答道:“回禀李掌門,師父并未說何時出關。”

李道無颔首,道:“道法修為講究順應天意,罷了。”

打量了楚長青一番,又道,“嗯,長青修為又進步了,恰好亦然回來了,你們二人從小相識,許久未見,可好好敘敘舊。”

楚長青道:“是,方才已經見到了。”

李道無說:“哦,是嗎?在哪?”

楚長青道:“他在江邊練劍,我路過時,他還為我指了路,說陶掌門在靈霄丹房。”

李道無點頭,“亦然一向刻苦。左右論武大會也快到了,你有時間可與他切磋指點一番,若無他事,也可就在無量山住下。”

楚長青唇角一揚,“多謝李掌門,長青告退。”

楚長青走後,李道無嘆了口氣道:“丁掌門幾年未來無量,此番閉關,論武大會怕是也見不到了。”

陶重寒面無表情,道:“你怎知他就是在閉關修煉?”

李道無不解,問:“難道還有別的什麽事情?”

陶重寒定定地看着他,像是望到他眼底心裏,道:“我的消息也是要好處的。”

李道無坐在廳上紅木太師椅上,一邊低頭整了整并無褶皺的衣擺,一邊輕聲道:“那便一起來拿吧。”

丹霞峰上,蘇明空不耐煩道:“不行,說了不行就是不行!”

蘭若歌滿臉的楚楚可憐,問:“為什麽不行,以前不是都可以嗎?”

蘇明空皺着眉,解釋:“以前那是你師兄沒來,你說害怕自己睡我也就陪你……你師兄這不是跟你一起來了嗎,你害怕自己睡就找你師兄去啊!再說了,床就那麽大點,兩個人擠一起,熱不熱啊,你能睡踏實嗎?”

蘭若歌一臉悲傷,道:“你有所不知……我師兄他,他愛說夢話,睡覺還翻來翻去,我跟他在一起更睡不踏實。而且,我這麽瘦一把,能占你多少地方,不過就是占個枕頭的空,你要是熱了,我還能給你扇扇子!”

說罷,把手中飄雪一展一扇,頓時四下一股沁人心脾的芳香清涼。

蘇明空覺得這好像并不是熱不熱的問題,一時也想不明白到底是哪裏不對,蘭若歌道:“不說話,那你是答應了?太好了!明空師兄最好了!”

江亦然從山下上來,看到蘇明空愁眉不展若有所思,再看看蘭若歌歡天喜地像是得了什麽大便宜的樣子,一時有些好奇,問:“答應什麽了你這麽高興?”

蘭若歌風雅無比地搖了搖折扇,道:“明空師兄答應陪我睡。”

江亦然心底大驚失色,又趕忙甩了甩頭趕走腦子裏那些龌龊心思,不過就是好友相談甚歡抵足而眠罷了,自己竟然想了那些事情。

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呢,自己這個想歪了事情的毛病,大概是從沈王府那一晚開始的?那晚那個人……聶青楓,他現在去哪了?他那一身上天入地的本事,說不定是去哪逍遙快活了吧!

這個人……真是可恨,不過,自己的心思……也是有些可恨的,白費了師父的教導了!

昆侖山上,天欲雪。

陸晨霜面如寒霜,用和他師父一個語氣對聶青楓道:“我要下山一段日子,你就在此好好養傷思過吧。”

聶青楓趴在床上,昔日的風流倜傥如今全被滿臉的委屈替代:“師兄,我都這樣了,還是你下的手,你能抛下我就走嗎?”

陸晨霜道:“我走了自然有其他師弟照顧你,不會落你一個人在這的。況且,還不是你自找的。本來想着抽幾鞭子就算了,忽然又得了個‘不敬師長’的罪名,師父叫我引雷劈你我也只能照辦,你就好好思過吧。”

聶青楓不滿,“誰知道你真下手,我都沒來得及召逐風來擋。”

陸晨霜:“被你擋了那還叫受罰?”

聶青楓嘆,“那,我這回三個月能好嗎?”

陸晨霜定定看着他:“你被劈了腦子嗎,當然好不了了,半年吧,論武大會你就別想了。我有事,下山了。”

聶青楓追問,“師兄你以前很少下山的,什麽事?”

陸晨霜頓了頓,“反正……是有事。”

陸晨霜站起身,召了流光劍要走。被聶青楓瞥見了腰間,問:“師兄,你腰上挂的那個,不會是無量山的玉牌吧?”

陸晨霜一向耿直坦蕩,此刻卻像是被人發現了什麽一般臉都紅了,趕忙轉過身去,道:“過思傷神,安心養傷。”流光劍化作一道劍芒帶他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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