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劍鳴破空

江亦然攤開手看了看手中的金色流蘇,流蘇上編了一個小小的白色玉牌,牌子上精雕細刻了一只鹿,握在手中,道,“我記下了。”

楚長青繼續道,“還有些事情也一并告訴你,你回去記得要告訴邵北。若是他知道,那便當我多話了,若是不知道了,也好給他提個醒。”

江亦然點頭,“好。你說吧。”

楚長青道,“韓家出的二人應當是剛才那個韓詠章,和他們家老二韓詠言。韓詠言使的是一柄chang槍,名曰“赤月”,槍法快準狠,與他打過擂臺的人非死即傷。

韓詠章使的是劍,名曰“獨活”,你聽這名字也知道了,從小到大他幾個哥哥都是要力保他的,雖沒見過他出手,想必功力不在韓詠言之下。

唐門出戰的是唐遠懷,唐羽英,這二人即是堂兄弟,又是師兄弟,他們的師父就是當年‘楊穿三葉’唐意淮的師兄唐意雲。

唐意雲雖不得‘楊穿三葉’的嫡傳,卻也與唐意淮不相上下,他教出來的徒弟手段如何,可想而知了。

唐遠懷擅長近身搏殺術,手段靈巧多變,所到之處你看不到就已布下機關陷阱。唐羽英擅放毒箭冷槍,潛伏暗殺。

這次韓家沖得是玄都結界內傳說的那個大機緣,對名次應當不甚在意。而唐門沉寂已久,想借着這個機會重振當年聲勢,是沖着名次去的。”

蘇明空不解,問,“他們一個為着機緣去,一個為着名次去,那我們還進去蹚這個渾水幹什麽呢?”

又轉頭問蘭若歌,“你們進去是沖着什麽?”

楚長青看了一眼還在翻來覆去地端詳着白鹿流蘇的江亦然,道,“我進去,也是為了力保一個人的。”

不等蘇明空追問是誰,楚長青又道,“外面看着來來往往都是些逛街熱鬧的,其實不知道是哪家的探子,你們早些回去,剛才的話,也告訴邵北一聲。”

江亦然和蘇明空走後,楚長青朝樓上望了一眼,道,“剛才的話,也是說與你聽的。”

謝書離将壺中酒水一飲而盡,道,“多謝了。”

江亦然回到下榻的院子,邵北也剛從外面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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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亦然拱手施了一禮,“邵師兄,我有些話想與你說。”

邵北生得溫文爾雅,十分清秀,聽了這話,未語先笑,教人如沐春風,道“正好,我也有些話想同你說,不必這麽客氣,進來說。”

江亦然将剛才楚長青的一番話原原本本地告訴了邵北,邵北聽罷思忖了一會兒,道,“與我剛得到的消息也差不多,我本是想今晚交代你這些的。另外,雖然韓家不争名次,但是結界在第一名産生之後,開始為期三天倒數,三日一到,所有人無論是否完成試煉,都會被傳出結界。如果第一名即将産生,而韓家還未探尋到機緣所在,他們很可能會讓這個第一名,無法離開結界,這一點,你也要記得。”

江亦然點頭。一擡眼,看到邵北臉色有些疲憊,便道,“邵師兄,可是還有什麽煩心事?”

邵北一怔,苦笑道,“是有些事……與論武大會無關,你不必擔心。只是,有一位好友因我受難,而我,竟……不知道自己該如何是好。”

江亦然想到了聶青楓在沈王府時說過的話,“……亦然既無暇幫我,此事又危險非常,亦然還是不要知道得好。就留在這王府中,安靜休養。若我一去無回,他年你功力恢複,可去尋我屍骨遺物祭奠一番,便是不枉朋友一場……”

江亦然想到這兒,不由得說道,“換做是我的話,摯友因我受難,倘若留下遺憾,我一輩子都不會好過。”

邵北低頭沉默了一會兒,忽然搖了搖頭,溫柔笑道,“江師弟,你說得對。人行世間,當仰無愧于天地,俯無愧于本心。”起身施了一禮,“多謝江師弟。”

江亦然起身還了一禮,“邵師兄言重了。”

論武大會如期而至,《論武羽箋》中寫得明明白白,辰時一到,開啓結界。這天,天還未亮,玄都山觀望臺就已經黑壓壓的全是人了。

門派家族區域的人衣冠楚楚,正襟危坐,而更多的是那些沒有位子的人,為了找個好的角度,已經擠破了頭。

玄都山管事人登高示意衆人安靜,并以內力傳音,“今日論武大會正式開始,由無量山派、昆侖山派、栖霞派、蜀中唐門、京兆韓氏,各選出兩名弟子,進入玄都山結界,優先完成六道試煉題目者即為第一名。第一名産生之後,結界将于三日後關閉,屆時,無論裏面的人是否完成題目,都會被傳回此地。其餘名次,以完成題目的進度排名,進度一樣的,以時間先後排名。”

“每個進入結界的弟子,領取一枚玉牌,完成一道題目,玉牌會給出下一道題目。另外,若遇到危險想要棄權,可捏碎玉牌,即刻便可傳送回此地。每個門派或家族,各有一名長老可進入內室,由玉案觀看結界內詳情,并持另一枚對應玉牌,查看弟子靈力波動。若有異常,也可捏碎玉牌強行将弟子傳出。”

畢竟能派出來參加論武大會的,都是各門各派的掌上明珠,玄都山若是不做好準備工作,出了岔子,各門各派都不會善了。不過,給了他們捏碎玉牌傳送回結界外的機會,他們自己不肯用的話,那就不能怪到玄都山身上了。

“栖霞派丁掌門于閉關前修書一封,将兩名弟子的內室玉牌交于無量山李掌門負責。各位可還有疑問?”

“如無疑問,請各位少俠上前報出師門姓名,領取玉牌。”

臺下一陣騷動。《論武羽箋》早就把有可能入選的各門派弟子的畫像和事跡刊登了一遍,其中聶青楓、謝書離、楚長青、邵北、韓詠言等人早已成名,往日裏只聞其事跡,未見過真人,這下馬上就要見到本人了,臺下衆人怎能不群情激動?

其餘的人選,如江亦然、蘭若歌、韓詠章等人,皆是天人之姿,且各有千秋,畫像一出就已經有無數人渴慕一見。再加上前幾日賭坊中早有盤口,賭各門各派選出誰代表參加,這一刻就要揭曉謎底,場面更是無法安靜下來。

邵北上前,報上姓名,“無量山派——邵北。”拱手施了一禮,接過玉牌。

“這就是邵北嗎!他就是無量山那個飛升仙人的親傳弟子!”

“果真是修仙之人!瞧瞧!往那一站,這氣質,當今皇帝太子也比不上啊!”

江亦然上前,施禮道,“無量山派——江亦然。”

“這就是前幾日《論武羽箋》中,與栖霞弟子交好的那個江亦然啊!真的跟畫像上一模一樣!”

“別看他長得水水靈靈跟大姑娘似的,功力修為可是比你們家族族長還高,十三歲的時候就一劍制服了噬魂藤妖,解救了一方百姓吶!”

楚長青和蘭若歌上前。

栖霞派是最沒猜頭的,左右就兩個親傳弟子,連下注的盤口都沒有。

“栖霞派——楚長青。”

“栖霞派——蘭若歌。”

“啊啊啊!是楚長青!”臺下已有修為不高的女修者昏了過去。

玄都山的大夫趕忙飛身過去查看,那名女修者只昏迷了片刻就已醒了過來,道,“我沒事,我我,我就是看到楚長青本人,太激動了!快扶我一把,我要起來再看他一眼!”

謝書離仍是一副玩世不恭的表情,但還是規規矩矩朝玄都山管事人施了一禮,道,“昆侖山派——謝書離。”

“啊啊啊啊!”臺下又是傳來一陣女修者們的高呼。

謝書離早有察覺,嘴角一勾,卷起袖口亮了亮手腕處的紅繩,示意他已經有主了。

臺下頓時一片心碎的啜泣聲。

“哼。”陶重寒站在內室門口的高臺上冷哼了一聲。

謝書離明明在朝陽照射之下,卻忽然覺得好冷,仿佛回到了天欲雪一般,不禁打了個寒顫。

韓家二人上前。

“京兆韓氏——韓詠言。”

“京兆韓氏——韓詠章。”

“這就是那赤月槍韓詠言?聽說他出槍快如雷電,槍槍要命!”

“非但如此,你可知他的槍法只攻不守,這就比別人要多了許多出招的機會,被他捅了一槍的,沒幾個能活下來的!”

“啊?如今靈丹妙藥這麽多,受了一槍不至于喪命了吧!”

“他那一招叫“破天槍法”,被他的□□中之後,不但有個傷口,傷口周圍還會炸出個血窟窿!要是捅到要害處了,還把你心肝給炸沒了,任你吃什麽靈丹妙藥,看你怎麽個救法?”

兩個藍衣男子上前,一個身形高大修長,另一個卻瘦小纖細。

“蜀中唐門——唐遠懷。”

“蜀中唐門——唐羽英。”

“多少年沒見過唐門的人在江湖上走動了,不知這兩個本事如何啊。”

“若你以為人家不在江湖上走動就是衰落了,那你可就錯了。那個唐遠懷,去打人家的擂臺,一個人打了別人一門派的人!一個接一個不帶休息的!”

“這怎麽可能!這是鐵打的人也受不了啊!”

“你以為他就憨打啊?那些人上了擂臺,連他人還沒碰到一下,就被他的暗器炸出去幾丈了!不得不服氣的是,誰也沒看清他是什麽時候出的手!”

“哎?是我看錯了嗎?昆侖派怎麽就派了一個人來?難道是門中無人了?”

“瞧你說的,逐風劍聶青楓、流光劍陸晨霜你沒聽說過?都是一等一的高手!”

“奇怪,昆侖山派的‘逐風一劍’聶青楓這些年風頭正勁,居然不來參加?”

“聽說他家大徒弟和三徒弟都違反山規受了處罰,昆侖山向來又是規矩多,懲罰重的,估計現在是下不來床,參加不了了吧。”

“違反了什麽山規啊?”

“這人家門派的事,我們怎麽知道?只聽說是這兩個月來連請了兩道天雷呢!”

“什麽!天雷都用上的!”

“哦哦,原來如此!難怪難怪!”

“所以,要是派個修為不高的來,進去一會兒就捏碎了玉牌出來,豈不是落人笑柄,幹脆就一個人出戰算了!”

辰時将至,玄都結界之門正在逐漸顯現。

風從玄都結界的方向吹來,天色也暗了下去。

剛剛升起的太陽被雲層掩蓋,隐隐有雷聲自結界入口傳出。

九名即将進入結界的弟子一字排開,屏息凝神望着那處湛藍的光幕。

忽然,劍鳴聲如龍嘯九天破空而來,在場的所有人都忍不住将視線從光幕移開,擡頭望去。

一名玄衣男子以電閃雷鳴般的速度馳向玄都山觀望臺,速度太快,以至于他腳下禦的劍不像劍,倒像是一顆流星,拖出一道青色光芒。

接着,清亮又不乏磁性的聲音從天際傳出:

“昆侖山派聶青楓,見過各位前輩!”

作者有話要說: ╮(╯-╰)╭小攻出場必須這麽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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