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章節

,一雙眼睛明亮有神,一瞧就是精力旺盛之人。

在場的衆人皆是面面相觑,說不出話,本以為能看出好戲,沒想到卻反被折服。只見被大家不屑的虎、鹿、熊、猿、鳥五種禽獸在季心心的演繹下栩栩如生,人與動物之間的壁壘在她這裏被打破,時而雄勁豪邁或輕捷靈敏,時而沉穩厚重或變化無端,竟莫名有些好看。

季心心的身姿巧到好處增之一分太肥,減之一分太瘦,正是由于如此展現出來的動作形神兼具,剛柔并濟。大啓的世家千金因追随過午不食身形都有些瘦弱就連說話都提不上氣。而她卻反之,不知私底下比旁的千金多吃了幾碗飯才換來的面色紅潤,中氣十足。

周嫣心裏堵着一口氣想反駁卻被季心心一系列動作驚呆住,她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不但聽不懂人話還十分沒有眼力見。堂堂侍郎千金竟然嘩衆取寵,看着身邊聚集的人越來越多,她正想出聲阻止這無禮的行為,遠處的小橋邊卻傳來一道呵斥。

苑內,常嬷嬷瞧着昱王殿下踏進清涼苑,心裏舒了一口氣,心道任務算是完成了一半。

一個月前,因為昱王殿下的選妃一事,母子兩人鬧的竟足有一月不曾來往,氣的娘娘在宮裏唠叨了半月的兒大不由娘,今日,殿下能踏進此處,也算是破了冰。

常嬷嬷領路在側,暗中觀察着昱王殿下的一舉一動。只見來往的宮女略多,昱王眉頭微蹙,面露不悅,常嬷嬷瞧狀立刻解釋道:“殿下,娘娘今日在此舉辦賞荷宴,湛王殿下已在殿內等候多時。”

直到看到殿下的步子繼續往前走,常嬷嬷才放下心來,娘娘和殿下本就因為選妃之事不悅,若是知道今日娘娘有借着女學子的事來打探湛王與昱王殿下的婚事,唯恐殿下會轉頭就走。

一行人步子略微加快,常嬷嬷一心只想快些将殿下引之殿內。幾人一路到了木橋上,正欲下橋卻發現前面的必經路口處有好些女學子圍成圓圈,擋住了去路。

其中被圈住的女學子格外顯眼,只見她身穿霧粉色底潞綢紗衣,與身旁的柳樹交相輝映,而舉動更是引人乍舌。時而伸展雙臂做出鳥兒姿态,時而又變換出兇猛的猛獸,姿态美觀,尚可欣賞。

只是——

常嬷嬷側身看了一眼身旁的昱王,只見他神情淡然,并未嫌棄,嬷嬷想到二十多年前陛下和皇後也如此種情景初見,而娘娘也正是在那一次相見中在一衆千金裏脫穎而出直封皇後之位。

祁昱看着圈內的女子,細長的雙眼眯起,似有探究之色。随着那女子的轉身,他眼底一沉,閃過一抹難辨的神色。

伺候多年的常嬷嬷觀察到異樣,心口一緊,立即開口大聲呵斥道:“誰在哪兒?還不快些讓路!”

柳樹底下的季心心正聚精會神的保持着單腿平衡姿态,接下來就該是曲腿抱膝了,突聞一聲呵斥,季心心只覺得骨頭都被震碎,力氣一松,身形松松垮垮不再成形。

她聞聲望去,發現一丈內的木橋上有一行人正居高臨下站在那兒,其中一人尤為顯眼,只見他身着月白色鑲邊長袍,腰間綁着一根玄青色雲紋玉帶,身姿挺秀,貴氣難掩,周身帶着無形氣勢。即便是尋常衣物,穿戴在他身上也很難不讓人多看兩眼。

季心心正想細看,卻撞入一雙深不可測的眼眸中,驚得一股冷氣從腳底冒出,險些快要摔倒。慌亂間撿起地上的團扇遮住臉蛋,只留下一雙驚慌失措的鹿眼,連忙退讓。

待到同伴提醒,她方知衆人已經離去,緊繃的身體也悄然松弛,她擦拭不知何時被細汗浸濕的額頭,堪堪松了一口氣,撫摸着心口,胸腔內心正毫無規律的亂跳着。

竟能在這兒遇見他。

再遇祁昱

時辰到宴會開始,身着統一淺藍宮裝的宮人們手持托盤,有條不紊的在席間穿梭,花紅綠葉流水澹澹、音律絲竹相伴席間。

季心心的座位挨靠在岸旁,仔細瞧還能瞧見探出身姿的蓮蓬果兒,好不可愛。只是現在的她一點兒欣賞的心思也沒有,就連坐席前的佳肴都黯然失色。

沒想到還能遇到他。

三年前季心心正在學校游泳館裏練習,不知怎得游着游着一擡眼就變了模樣,萬年不變的大白牆變成了空曠的山林,那長五十米寬二十五米的泳池變成了一眼望不盡的河流。

掙紮上岸後,衣裳盡濕,就這樣迷茫的走在分不清東南西北的山林中,一直走到衣裳都幹透了才見到人影,原來自己是穿越了。可是沒有繼承原身的記憶,在古代社會寸步難行,由于沒有路引和身份證,客棧都不敢收留她。

走投無路的她蹲着街角,初次穿越的新奇已在一次次碰壁中消失殆盡。就在失望無助時,她看到籠罩着金色光暈的男子路過眼前,氣度凜然,隽美矜貴,一瞧便是有財有勢之人,想着長期飯票就在眼前,一時腦熱,伸出手扯住對方的衣角,勾搭上他。

哎!

休莫再提啊,誰沒有不堪一提的晦澀往事呢。仗着自己那一點與衆不同便在他面前胡作非為,現在眼前的酒就是她沙雕又中二時腦子裏的水。

季心心擺了擺頭,一口飲進了案桌上的酒水。

位于上席的皇後娘娘早早就注意到了這位女學子,在大家讨論女學探究學問之時,對方在發呆,在大家欣賞音律品鑒美食時她卻在搖頭晃腦,很難不讓人注意到。

皇後側身朝一旁的貼身宮女問道:“臺下靠岸邊第三位女學子是哪家千金?”

宮女擡眼望去,只見那女學子正悶着頭喝酒,弓腰回道:“回娘娘,是新任工部侍郎季大人家的千金季心心。”

皇後點了點頭,季承載外放十多年,一直任勞任怨,踏實行事。當初大興之地洪水多發,他游走探訪在周邊地區,為當地防洪出了不少力量,今年更是修築好一道防洪大堤,為當地百姓造福,也為啓國造福。

只是季承載為人不善交際,言語間的直接更令人不喜,殿下總在耳邊唠叨,雖然季大人總能氣自己半死,但想到他話裏的真言卻又讓人醒悟。也正是由于他的獨樹一幟性格和做事風格才得以在衆多愛卿中殺出重圍,一舉獲得陛下的寵愛,還得了賞賜在昱王府邸旁的宅院。

“原來是季家,看來像他爹爹,是個呆的,不過酒量倒好。”

身旁的常嬷嬷點頭附和,眼中卻有些鄙夷,果真就是個呆的,方才想引殿下注目不成,倒是一個人喝起悶酒來。想到這裏,嬷嬷低頭詢問道:“想來季小娘子是愛喝酒的,娘娘孤單時也可喚進宮來做做伴。”

娘娘愛喝酒她是知道的,只是這宮裏能與娘娘酒量相比較的卻不多。娘娘常在宮中嘆道無人做陪。方才瞧季小娘子一連喝了好幾杯也面不改色,想必是個酒量好的。

再者多少也有些憐愛之心,想攻克昱王殿下哪裏是那麽容易的。小娘子勇氣可嘉,行為也未出錯,就是笨了些,心地也不壞。

皇後想了想嬷嬷的話,又看到席下的季心心正朝她舉杯致意,竟覺得有幾分傻氣和可愛,吩咐道:“差人去給她添些酒,是個可人的。”

姜氏閑來時喜歡釀制酒水,卻因度數高于一般的果酒不得大家喜愛,方才席間她瞧見只有季小娘子在飲用左側的酒壺,其他人都喝的右側的花釀。想來,也是有幾分緣分。

席下,季心心總感覺有人在暗處盯着自己,大中午的竟覺得有些瘆得慌。她瞧了瞧一旁的池塘,不知是不是在河邊的緣故,從骨子裏透着涼氣。

她拿起面前的酒杯,想驅走骨子裏的寒意。

幾盞酒下肚,只覺這酒水有些辣口,味道一般般,比起在大興喝過的酒還差了些,但好在自己不挑。

季心心擡頭恰巧與皇後目光對視,她禮貌舉起酒杯示意。

這皇後姜氏貌美竟與那人有些相似,心裏有了一絲結論,想要求證。

她看着一旁的周嫣,想問出答案,便點了點她的手臂問道:“周小娘子,你可知道方才在橋邊見到的是何人?”

周嫣冷哼一聲,想到今早在馬車上她對自己愛理不理模樣,便不理會,只看到季心心面色有些愁容,竟覺得有些出氣。她張口道:“今早你我兩家的馬車有了沖撞,我好心好意同你致歉,可你卻不曾理會,現在又來問我,你可真是好大臉面。”

季心心茫然,這可真冤枉她了,昨夜同江氏學習到深夜,一大早又被叫起來折騰,實在抵擋不住睡意便在馬車上睡了一覺,沒想到中間還發生了這樣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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