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他不想讓她懷孕

翌日,陽光從窗簾間隙射來了進來,落在淩亂不堪的大床上。莫言晴皺了皺眉頭,眼皮動了動,随後慢慢睜開眼睛來,看着頭頂熟悉的吊燈,她慶幸自己還活着。

撐身坐起,她只覺得全身都似要散了架。

越回想她就越想到讓人臉紅心跳的地方,她慌忙拍了拍臉,視線在室內不安的游移。目光突然落到放在床頭上的水杯,水杯旁放着鋁盒片,鋁盒片裏有兩粒藥,她狐疑地爬過去,拿起鋁盒片,上面寫着毓婷二字,拿着鋁盒片,她突然覺得像是握着一塊燃得紅紅的火炭,她燙得慌忙撤了手。

鋁盒片掉落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音,莫言晴清楚地聽見自己心碎的聲音。

她與白景天一起時,他常常會激動得忘了做一切避孕措施,事後也沒有讓她吃避孕藥。起初她還惦着這事,想着她與白景天雖已結婚,可畢竟兩人都不甚了解對方,等晚點再要孩子。後來遇上莫鎮南的事,她的心思就再沒放在這事上,可是現在……

看着靜靜躺在地上的兩粒藥丸,她只覺得頭腦一陣空白。他不想讓她懷孕,他也不想讓她替他生孩子。她本該感激他的體貼,可是這一刻,她卻分明難過。

顫抖着手拾起鋁盒片,她摳出藥丸,昨晚他貼在她耳邊說着的溫存話語還在耳畔,今天卻如此殘忍。凄涼一笑,她将藥丸扔進嘴裏,生生硬下,膠囊卡在喉管處,一陣窒息似的疼,她疼得嗆出了眼淚,拿起旁邊的水杯,一口灌下去。

她灌得太急,水流嗆進氣管,她咳得眼淚直流,狠狠地将水杯砸落在地上,玻璃水杯經不住摔,碎片飛濺,一如她的心。

劉媽正在屋外打掃衛生,聽到房裏的動靜,連忙推開門,見莫言晴怔怔地看着地面,她順着她的視線望去,就瞧見地上摔碎的水杯,再看她手邊那盒鋁盒片裏藥丸空空,她眼底滑過一抹詭異的光芒。

“夫人,怎麽了?”劉媽避開一地的玻璃碎片,走到莫言晴面前,關切道:“有沒有傷到哪裏?”

莫言晴無意識地搖了搖頭,“劉媽,我還想再睡一會兒,中午不用叫我起來吃飯了。”說完她又埋進被窩裏,劉媽看着她的背影,幽幽道:“夫人,先生一早走的時候親自給你煲了湯,你好歹起來吃點再睡。”

劉媽跟着白景天将近十年,從來沒見他為誰做過飯、煲過燙,就連美國的太太都沒有享受到,現在他卻不顧一天上班的疲累,一早就起來給她煲燙,想到此,她心中又羨又恨,想着她用了什麽狐魅手段,将白景天迷得團團轉。

莫言晴現在的心情很複雜,自然沒有看到劉媽的神情,她将被子拉到蓋過頭,嗡聲嗡氣道:“我沒胃口,不想吃。”

劉媽也不再勸她,撿起被她丢到地上的鋁盒片,又把地上的玻璃碎片清理了,她才走出去。卧室門關上的那一剎那,莫言晴忍不住嗚咽出聲。劉媽聽着她的哭聲,低頭看着手心的鋁盒片,得意的走了。

時小新回到Y市,才聽說莫鎮南已死的消息,她震驚之餘,立即拔通莫言晴的電話,那時莫言晴剛哭完睡着,接到時小新的電話,她頓覺委屈心酸。

“小新。”拉長的聲音裏還殘留着哭過後的沙啞,時小新一聽到她的聲音,趕緊安慰道:“言晴,你別難過,我剛回到Y市,聽說了莫叔叔的事,你還把我當朋友嗎?家裏出了這麽大的事,你也不知會我一聲。”

時小新本來想好好跟她說,可是越想越氣,自己是她唯一的好朋友,她傷心難過時自己卻沒能陪在她身邊,她算哪門子的好朋友?還有言晴也是,從小莫叔叔把她當親閨女一樣疼,現在死了,她卻連去替他上柱香的機會也沒有,她怎麽不怨莫言晴。

莫言晴滞了滞,當時她想過要通知時小新,可是想到她與池城剛剛和好,生怕因為自己的事又讓兩人翻臉,所以才沒有打電話。“唉,小新,你別激動,我哪有沒把我當朋友,我只是想你那麽遠,不方便趕回來。”

“遠?我就是在月球上,只要你一通電話我都能趕回來,言晴,你何時跟我也這麽見外了?”時小新明白莫言晴的性子,她是不想給她添麻煩。

莫言晴低頭不語,她低落的情緒似乎通過電波傳到時小新那邊,她低嘆一聲,不忍再責備她。“好了,我不怪你了,我已經回Y市了,我去找你。”

莫言晴聞言,騰一聲爬起來,她慌忙道:“小新,我們還是在外面見面,你在市中心的百業商場等我。”此時此刻,她不願意時小新來清河灣別墅,這裏不是她的家,她不能讓時小新來看見她在這裏的狼狽樣子。

時小新頓了頓,欣然答應。

挂掉電話,池城就站在她身邊,看她一副感傷的模樣,不改冷峻的模樣,口吻卻溫柔了許多,“莫言晴還好吧?”

“嗯,聽聲音好像還在難過,都怪你啦,帶着我全國亂跑,否則我也不會錯過那麽重要的事。”時小新剜他一眼,不滿地抱怨道。

池城瞥了她一眼,這個女人對他從來都是不假辭色,現在他幾乎可以肯定她的心确确實實在他身上,因此也由着她放肆,“你那麽喜歡跑,我自然要一次讓你跑個夠,現在知道累了?”

池城特意加重“累了”二字,尾音輕揚,卻是另有深意。

時小新自然也聽出他言下之意,臉色緋紅,她瞪他一眼,轉過臉去不再理他。自從她被池城追上,她就過着生不如死的日子。白天,他帶着她到各大景點閑逛,還真是閑逛!

爬泰山,他有纜車不坐,非得讓她爬上去,然後再走下來,逛九寨溝,有風光車他也不坐,讓她從溝口一直走到景點,把她累得半死不活後,晚上在酒店還不饒了她,非得逼着她跟他滾床單。

就是滿清十大酷刑也沒他狠!

然而她卻半句怨言都不敢發,原因無他,她鬧得起,人家就輕飄飄說一句:看來你還不累,那我們繼續做,做到你累為止。

後來她敢怒不敢言,論腹黑,某人首屈一指,無人能及;論陰險,某人更是當仁不讓,直讓她恨得咬牙切齒,又拿他無可奈何。

“累,怎麽不累,我又不是少林寺的十八銅人,有金鋼不壞之身。”時小新拿起換洗的衣服向浴室走去,結果路過池城時,某人将她一把撈進懷裏,輕輕在她耳邊吹氣,誘惑道:“一起洗?”

看似征求她的意見,實則根本就不給她任何拒絕的機會,因為他已經彎腰将她打橫抱起向浴室走去,邊走邊盯着她平坦的小腹,突然意味深長的道:“看來我還得再努力一點……”

“唔。”未盡的話語消失在兩人貼合的唇上,時小新哀嚎,她這澡至少洗一個小時都出不來。

時小新被吃幹抹淨,池城抱着她走出浴室時,她手腳無力地攤在床上,任池城為她穿上衣服,躺在床上好一會兒她才緩過氣來,幽怨地瞪着池城,“再這麽下去,我會死的。”

“放心,你有金鋼不壞之身,再說我也舍不得你死。”池城說完,在她唇上蹂躏了一下,看着她飽滿的唇紅滟欲滴,星眸波光流轉,臉頰如罩紅霧,他才滿意的放開她。

時小新無語,也不跟他做口舌之争,反正她也争不過他。她撐身坐起,拿起一旁的LV豹紋提包,向門口走去,穿上高跟鞋時,她擡頭看着池城,突然想太歲頭上動土,她忍了忍,還是沒忍住,道:“池城,既然你那麽喜歡做那事,不如去當牛郞。”

聞言,池城一愣,眼神危險地眯起,時小新看着他的模樣情不自禁地抖了抖,她拉開門飛快走出去,甩上門匆匆奔向電梯,就好像身後有鬼在追,直到進了電梯,她才安心。

電梯裏很安靜,只有她一個客人,她整個人還沉浸在挑釁了池城的愉快中,手機冷不防響起,她吓了一跳,盯着提包愣了半晌,才拉開拉鏈掏出手機,看到莫言晴的電話號碼,她才稍稍安了心。

“言晴,我在路上了,你別催。”

“……”

莫言晴站在百業商場前,時不時擡腕看表,已經半個小時過去了,時小新還是沒出現,她就知道這家夥很不守時,真不知道她是怎麽在美國那種争分奪秒的環境下生存下來的。

一個小時後,莫言晴等得已經沒了脾氣,她剛想進去找個地方坐着等,就見到一輛出租車停在自己跟前,時小新從車裏急慌慌地沖出來,看到她時,她一臉歉意,“對不起,遇上一樁車禍,塞了大半小時的車。”

她說得是實話,莫言晴還是忍不住伸指彈了彈她的額頭,“見你一面還真是不容易,走吧,我們進去吧。”

與時小新一臉陽光比起來,莫言晴此刻的神情不知道有多落寞。時小新看出她情緒低落,伸手挽着她的手臂,就像回到讀書時候,兩人手挽着手親親熱熱地逛街。

“言晴,莫叔叔走了這麽久了,你就別再傷心了。”

莫言晴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兩人走了一會兒,來到一家電玩城前,莫言晴道:“小新,你還記得我們在美國受到那些白人的鄙視時的情形嗎,那時候我們郁悶得沒處可說,就逃學跑去打電玩。”

“嗯,我記得,我還記得你打怪獸最厲害,我們進去玩玩?”時小新看出她的失落另有原因,于是不動聲色的将她拖進去。

她去服務臺買了一百塊的幣,然後拉着莫言晴走到打老鼠的機器前,塞了幣進去,她拿起木錘子遞給莫言晴,“來,言晴,我們看誰打得多。”

說完開始瘋狂地打起來,莫言晴也不客氣,與她配合得很好,幾乎每次都是以一百分結束游戲,打了不知道多少次,兩人打是手臂都酸麻了,這才拿着退出來的幣去服務臺換禮物。

她們換了兩個同色同款的鑰匙鏈,是一個可愛的QQ公仔。兩人出了電玩城,莫言晴抑郁的心情終于舒緩了些,“小新,池城怎麽找到你的?”

“你還說。”時小新一想起這個就有氣,“我聽池城說,是你老公告訴他的,當時我就想你有了老公忘了朋友,逃命的時候我不是打了電話問你嗎?”

莫言晴一臉茫然,“我沒有跟白景天說過。”

“我知道,憑白景天在Y市的勢力,想要找個人還不簡單,不過我也不怨你了,也許我該給他一個機會。後來我被他追到,他說他已經跟連家取消婚約,以後會一心一意待我。”這也是時小新不再逃的原因,再說她的心已經被他囚禁,她還能逃到哪裏去?

莫言晴瞧她一臉甜蜜,也實實在在為這個朋友開心,時小新與池城認識兩年多,當池城的地下情人也有一年多,現在終于能正大光明地跟池城在這一起,她着實為她高興。

時小新說完自己的近況,又問起莫言晴,“你與白景天怎麽會結婚了,我實在好奇死了。”

莫言晴一怔,眼神又迅速落寞下去,她言簡意赅道:“我借了他三千萬替爸爸還上那筆巨款,他的條件是讓我在他身邊一年。後來……”她頓了頓,笑着岔開話題,“別說我跟他了,你跟池城都這樣了,什麽時候結婚,到時可別忘了請我去喝喜酒。”

提及這個問題,時小新的目光一黯,“池家在美國的勢力不容小觑,他們又怎麽會允許未來接班人娶一個孤兒當媳婦,我也從來沒想過要與池城有什麽未來,只想過好當下。能幸福一日便幸福一日,若是再也不能走下去,到時再來想後路。”

門當戶對的觀念即使跨越國界也改變不了。莫言晴明白,于是不再問。兩個難姐難妹難得聚在一起,也不再提這些不開心的事。兩個女人聚在一起,無所事事便去逛街。

将市中心的幾個大型商場都逛了個遍,直到走得吆喝腳疼,兩人才在一家私房菜館裏坐下,點了菜,時小新起身去了洗手間,莫言晴坐在窗邊發呆。

玻璃窗外行人行色匆匆,大家臉上都挂着忙碌了一天後的疲憊,莫言晴很是豔羨這些忙碌的人,不管工作是否辛苦,他們忙碌着,就不會有時間胡思亂想。

記得那天晚上,她跟白景天提自己想出去上班,她在美國學習的是營銷,在這方面也有些經驗,可是白景天二話不說就拒絕了她的提議,他說他能養活她,不需要她那麽辛苦地出去工作看人臉色。

她聽了後,就沒有再說話。也對,她現在挂着艾瑞克集團總裁夫人的名銜,就算出去工作,別人也會拿異樣的眼光看她。可是又有誰能懂得,她整日待在別墅裏無所事事的空虛?

時小新從洗手間出來,遠遠地就看到莫言晴看着窗外沉思。她知道她有心事,可是她不願意跟她說,她也沒有辦法幫助她。

“言晴,不如我們把池城跟白景天叫出來吧,聽說他倆認識還有一段有趣的故事。”時小新想,也許等白景天來了,她就能知道問題的症結所在。

莫言晴回過頭來,她看了看表,已經六點半了,以往這時候白景天已經回去了,他晚上若是有應酬,也會提前告訴她,讓她不要去外面接他,可是今天都到這個點了,他連電話都沒打一個,莫非是早上讓她吃避孕藥,所以心懷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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