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反了

第二天去到公司,進了辦公室,才發現所謂的父親一大早就在辦公室候着。

關耀聰在檢查擺設于書櫃裏的書,什麽都有,各類建築攝影作品,各類藝術著作,就沒有一本是關于冠鷹的輝煌史冊。

關澤予自顧翻閱手上的材料,他剛才跑去技術部了,三十分鐘時間,本來是過去檢查最新研發系統的測試形式,不想,檢查了測試流程,再跟他們談遺漏事項,他用了四十五分鐘,今天的工作安排,可沒把這四十五分鐘算在裏面。

關耀聰回頭瞅着不向自己打招呼的兒子,似乎也習慣了,老人家悻悻的把手上的書本放回書架,而後不慌不忙問,“冠鷹和映輝一年兩度的合作會議即将進行,這邊都做好相應安排了嗎?”

關澤予走到自己的座位,他才想起一件重要的大事,冠鷹和映輝兩年一度的大會,夏冬兩季要開展合作交流會。

要是董事長不說,他還真忘了一年兩度合作會議即将到來,而且今年的會議極其重要,聽聞今年專注研讨西南開發區項目,為盡快将投資資金壓縮下來,以便調配。

關耀聰走到沙發裏就坐,他問的問題沒有得到任何回答。

關澤予想了想今天的基本工作,除了要讓原曲凡來彙報上個周的工作情況,以外他還要去見一見映輝的負責人。

他放下手中的鋼筆,打開電腦,再打開郵箱,裏面未讀的幾封郵件,三封是秘書的工作彙報總表,一封是原曲凡的業務報告,另一封,則是很少使用郵件形式傳達消息的行政主任剛發過來。

又父說:映輝确定要換人。

看着這一行簡短的字。

映輝确定要換人?

這是早該預料到的事,卻仍舊在看到時心有不甘。

可能是覺得對方回來确确實實只為了他的職位,并非是為了在這裏還有一個人值得惦念。

自作多情的情分要做到多少這樣才能讓個人覺得沒必要并且是活該的感想深受?

他關閉了郵件界面,再直接傳喚秘書過來彙報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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雯秘書正在辦公室裏忙得一團轉,行政文員把所有資料混合裝訂,不分序號就算了,連分類也懶得整理,還拿錯了打印紙,更重要是把總裁辦公室的專門打印紙當做市場部的打印紙……

“總裁,行政主任一大早就出去了,說是去見一位朋友。”

雯秘書指揮笨手笨腳的文員把打印錯誤的資料全部拿出來,然後将其粉碎。

女孩撇了撇嘴,慢悠悠的把打錯的材料拿出,再一點點拿到碎紙機旁。

雯秘書邊聽電話邊拿起專屬總裁辦公用紙的紙張放入打印機,她解釋,“運營部缺了副總,最近一直在找人填補,而人力資源部,通過獵手找到了人選,今天約了時間面談。”

她按了打印機開關,關澤予邊聽解釋邊皺眉,“這事為什麽不讓運營部的總監去處理?”

“是這樣,本該他去處理,但擔心處理不來,所以請了行政主任出馬,他說老人家有經驗,如果有突發事件,主任也能及時應對。”

雯秘書看一眼坐在一旁打印的文員,她挂了電話,直接打電話到人事部:“重新招一位行政文員。”她并不是沖動的人,平時也少有發火,今天這事,都是面前的一堆亂稿造成。

關澤予十分鐘前交代,“把打印好的資料拿出去過膜,你親自去,資料不能随意讓人看。”

而現在十分鐘過去了,她才急匆匆下樓。

關澤予不知道自己的秘書正忙得一團亂,他本來不急,但早早蹲在辦公室裏等的冠鷹董事長很急。

放下電話,關澤予繼續無視自己的父親,他在想,要不要把羅又父調到別的崗位?作為冠鷹人力資源部的總經理,因為是老人,他在年輕人的舞臺上提早選擇退出。

他算是被迫去管理後勤工作,老人家說,“天下是你們新一輩的天下,我這把年紀了,如今還能在這裏,也是總裁看得起我。”

關澤予打開電腦桌面上的OA系統,他記得,行政主任不喜歡用郵件,而今天,老人家發了郵件,就為了映輝換人的消息。

他到底是從哪裏得來的消息,而且上報如此倉促?

審批了兩份報告,退出系統後,他不再尋究那些無關緊要的小事。

如今還和跟映輝打交道,全礙于正坐在辦公室裏的老頭的面子,本來自己老早打算取消冠鷹和映輝的合作研讨會,若不是關董一直在各種威逼利誘。

關耀聰看着兒子,那人正忙于玩電腦,他就不理會在一邊可憐巴巴的自己。

關澤予敲了敲鍵盤,雯秘書在十分鐘後叩門進來,她說,“總裁,您要的資料已經整理出來。”

她将資料呈上去,關澤予擡頭示意,“拿去給董事長。”

雯秘書怔鄂,一大早上,一番手忙腳亂,就為了手上的秘密資料,這上面大多是冠鷹和映輝的歷年合作項目登記,還有經過反複調整的各類草案,要是讓關老過目?

“總裁?”

雯秘書以為是自己聽錯了。

關老五十多高齡,外表看起來,還是精神矍铄的樣子,年輕時候的風流倜傥,還依稀能找到分毫,但是,老人終歸是老人,他不可能再有當年的承受力。

“拿去吧。”關澤予明确指示,他在等暴風驟雨到來。

關耀聰接過材料看一眼,他精明的眼神,猛地一縮,他瞪着專門想氣死自己的兒子。

雯秘書趕緊去倒水,她問,“總裁要咖啡還是……?”

關澤予起身走出自己的座位,他說,“不用了。”

他決定跟所謂的父親談談:計劃裏并非是不可靠人的目的,僅僅是想或者說是打算取消和映輝的合作關系,或者在這個項目上,“我們獨立完成,不需要映輝來分擔。”資料上基本是他想要取消和映輝合作的提案。

關耀聰大意翻看了潦草的文案,他壓住心頭怒勢洶洶的烈火。

“澤予,你越來越狂妄了。”

關耀聰看起來真要發火了。

雯秘書吓了一跳,她把打來的一杯開水放在桌上。

關澤予坐在沙發裏,他随性的樣子,就這麽驕傲的擺給父親看。

或許,恨是最不輕易消解的仇,那比欠了人家一條命一筆錢的仇還要難償還。

關澤予能想象父親的憤怒,他只是想不到,老人家能這麽沉得住氣,本以為他會把資料摔在地上,然後大批特評。

要真這樣,作為火上澆油的罪魁禍首早就想好了退路,他要的就是這個效果,激怒他,以讓自己找到宣洩的出口。

“當年你堵住我去路的時候,就該想到我今天會拿冠鷹的前途開玩笑。”

是,他看重冠鷹沒錯,不過他更看重自己未知的将來。

關耀聰沒有扔掉手上的提案,他沖出喉嚨的怒火,只一息平複。

“澤予,你不是小孩子了,拿冠鷹去冒險,孰輕孰重,你心裏有數。”

關澤予笑,“反正關企又不是沒了冠鷹不能活。”當然,如今的冠鷹是關企的唯一支柱。

關耀聰想不到自己的兒子這麽迫不及待,他翅膀硬了,以為能任意翺翔,馳騁九霄。

“澤予,憑借今天的冠鷹要想擺脫映輝一手遮天,這是在白日做夢。”

“你要知道,這天下是全天下人的天下,而海市不屬于商業界領袖的城市。”

關澤予背靠沙發,他一手支頭,一手擡起,随意翻了翻被怒不可遏的父親丢過來的書籍。

海市的發展,其歷史洪流,關澤予記得二十歲去映輝面試,那位人力資源的高級經理跟自己說過,他說,“海市是三大家的天下,絕不是專屬于哪一個人,哪一家。”

關耀聰語重心長的說了一些厲害相關,關澤予輕叩沙發,他似乎聽不進去。

雯秘書把辦公桌面整理幹淨,她把被風吹亂的資料收起壓好,随後輕輕帶上門出去。

父子倆在辦公室繼續談公事,當然,依舊是一個人說了一大堆,而另一個人始終不言。

關耀聰說,“我看你書架上有用的書沒幾本,廢紙倒是一大堆。”

關澤予聽了蹙眉頭,他就只蹙眉頭,不反駁。

他單純是因為看不慣映輝人前人後各一套才說出自己想法,他沒說過要冠鷹為所欲為,關董事長想得太多。

雯秘書回到自己辦公地方,她接到前臺的通知,“映輝的負責人到來。”

雯秘書拿了文件來敲門,她說,“映輝的藍總上午有急事,早上沒能及時趕過來,因此安排在下午過來談項目合作,董事長,總裁,現在是要安排藍總到會議室等候,還是直接……”

關澤予一手支額角,一手敲沙發邊沿,他想,映輝的總裁,是新任的來還是舊任的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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