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妄為
早晨的陽光,在夜裏被大雨洗禮,變得無比明亮。
關澤予睜開眼,看着浮動的窗簾,窗戶昨晚忘了關上,下雨的時候,哇啦啦的雨聲,打擾了他的清夢。
他困得起不來身,因此,邊聽着雨聲,邊閉着眼睛,繼續昏昏沉沉的睡。
他忘了,身邊此刻還有一個人,那個人,就在他的臂彎裏。
當感覺右手臂沉重,發麻,他轉頭一看,差點掉下床。
藍政庭還在安安穩穩的睡,他的睡容,還是那麽的安詳,可是,明明披着浴衣的身子,此刻卻光無一物。
關澤予轉頭看着枕在自己手臂上的男人,他聽到心猛烈的搏動,像是在進行最後的呼吸。
“這是怎麽了?”
他看向天花板,再翻開棉被,發現自己身上什麽也沒穿,而同床共枕的人,他身上,全是吻痕?
他抓着棉被,轉頭看枕在手臂上一動不動的男人,還是淺淺的呼吸,明明是那麽安靜的呼吸,可看着,仿佛聽到了渾濁的喘息聲。
若有若無,一聲接一聲,用盡了全力。
關澤予閉上眼,他想讓自己清醒過來,但耳邊,清晰的聽到那樣的聲息,專屬他們兩個人的呼吸,還有交纏的親吻聲。
夜裏下起了大雨,雨聲很大,抖大的雨點,在剛開始下來的時候,還不是很密麻。幾顆雨點打在未關上的玻璃窗上,響聲震天。
關澤予記得自己醒來了,他是被雨聲清醒,他想起身去關窗戶,他伸手,習慣性的摸索着右手邊的臺燈,他一般睡覺,是靠着右手邊的床沿,那是在卧室這邊的床沿,但這一次,他不是觸到臺燈的開關,他觸碰到了溫熱的身體,那是一個人的身體,等他意識到了什麽,他想收回手,卻聽聞撩人的聲色響起。
關澤予撐起身子轉頭注意睡在一旁的人,他是有意識的,知道有人睡在自己的床上,和自己同床異夢,他并沒有把這個人忽略掉,但他又做了一件不該做的事,他的手,碰到了對方的身體,而且是深入對方的浴衣裏。
關澤予左手打開了左邊的臺燈,他驚慌失措的看向旁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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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政庭轉頭到一邊去,似乎是沒有醒來,眉心蹙着,好像很難受。
關澤予身心有些驚慌,為了剛才的失誤,也為眼前的景象。
蓋在身上的棉被,因為他坐起來而被卷到一邊,那蓋在映輝總裁身上的一半,被拉扯下去,他身上的浴衣,不知是被剛才粗手大意的人拂開還是早就不知不覺被解,現下衣衫已然大敞,展現大片胸膛。
關澤予在渾渾噩噩裏,他反應過來,即刻拉上棉被,将棉被蓋到對方身上,他躺回枕頭上。
他想知道,自己是不是故意的,為什麽會這樣?
他茫然無措的望着天花板,當聽聞旁邊的人不舒服的咳嗽起來,他轉頭,看着閉着眼睛難受的蹙緊眉心的男人。
藍政庭,發燒了。
昨晚風那麽大,吹了幾下,回來,再沖了冷水,還躺在沙發那裏那麽久,要是不感冒,才奇怪。
關澤予伸手過去探了探高熱的額頭,他叫,“藍總,你醒醒。”
藍政庭睜開眼睛,他說,“水。”
關澤予趕緊下床,他去倒了杯水,再去把感冒藥拿過來。
“我明明開熱水給你,你為何還要用冷水?”
他把人扶起來,将水端給他。
藍政庭擡手,他擡起的手,又無力放下。
關澤予坐下床邊,他把人圈在臂彎裏,把杯子伸到對方的唇邊。
“喝一口吧。”
藍政庭睜開眼睛,迷蒙的視線,低頭看伸到唇邊的水杯,他用力的擡起手,想要自己拿杯,可怎麽都拿不住,關澤予看着費力的人,不得已,他主動拿起水杯喝了一大口,然後把水渡到對方口中,如此反複三次,藍政庭把人推開,他咳起來。
“你……”
“把藥吃了。”
關澤予不理會推拒的人,他把藥拿過來含住,迅速的喝水,忍住苦澀滋味,他把藥渡到對方嘴裏,以防對方吐出來,他封住那柔潤的嘴巴好久。
藍政庭感覺呼吸困難,模糊的喊了一聲,澤予。
關澤予把手上的杯子放到桌子上,他順勢壓下懷中的人。
窗外的雨,不知何時加大,稀疏的雨點,漸漸密集抖落,哇啦啦的灑在窗戶上,有絲絲的潮氣,被狂卷的風帶入窗戶裏,直撲到床上的兩個人身上。
關澤予一手扶住男人的後頸,一手褪下那敞開的浴衣。
藍政庭用力的呼吸着,他想推開身上的重力,可受傷的手上去,竟像是抵住了一堵厚實的牆,他推不動分毫。分明感覺到傷口上傳來清晰的痛,卻無能為力。
關澤予拉過棉被,他問,“冷嗎?”
藍政庭說,“熱。”
關澤予壓下身體,他問,“難受嗎?”
藍政庭環住身上的人,他說,“難受。”
關澤予把人抱入懷裏,他靠近去,他在他耳邊呢喃。
“澤予。”
藍政庭睜開眼,他說,“你別……”
關澤予俯視意識昏蒙的人,他說,“藍政庭,這一切都是你有錯在先,如果你不回來多好?”
藍政庭松開手,他放棄了抵抗。
關澤予拉過棉被,将兩個人裹緊,他說,“感冒,裹一會兒,冒一陣汗就會好。”
他把人抱緊,緊緊的抱住,那像是要把人融入骨血裏,将他烙刻在身體裏。
那樣清晰的熱度,那樣偏執的占有,那樣強制性的掠奪,“怎麽可能?”
關澤予拿開捂在眼睛上的手,他不相信自己夜裏做了這樣的事,他坐起來,他要叫醒旁邊的人,想向他确認,這一切,不過都是夢。
只要醒來,就沒事了。
他叫,“藍政庭,你醒醒,你醒醒。”
他推了推還在沉睡的人,他抓住那人的手不停的叫喚,可是,睡着的人,他還是那般沉靜的睡着,并沒有醒來的跡象,好像,他會永遠的沉睡下去,再不會睜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