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回家
三天後,關澤予也回到了海市,邯嵩被套上鈎後,他就走了。
顧叔說,“一起吃個飯。”
關澤予說,“不必了。”
他趕上飛機,就此回到熟悉的城市,腦海裏揮之不去的是邯嵩充滿怨毒的眼神,他說,“我早該想到,卻自以為是。”
關澤予說,“人自以為是本來就是錯,可你偏偏知錯不改。”
顧叔說,“世上有些事分不清對錯,但有些分得清清楚楚,邯嵩背地裏做的又豈止是為難人這麽簡單,人家手上有槍,他開火打傷過誰,甚至殺過誰,他自己清楚。”
關澤予聽不進去,他說,“如果哪天他來向我尋仇,你最好給我把子彈擋回去。”
顧叔拍拍侄子的肩膀,他說,“放心吧,不還有我在嗎?”
關澤予回到海市後,用了幾天時間恢複以往的常态,每次出任務,他都花費一番功夫去适應兩種截然不同的生活狀态,這次好像要比以往的困難些,可能在這過程有一個人不合時宜的出現參與。
原曲凡聽說出差的人回來了,他趕緊從公司偷溜出來,就為了去廬園見日思夜想的人。
關澤予正坐在樹下乘涼,轉頭看到連滾帶跑過來的市場經理,他瞥了一眼,不冷不熱的反應,回頭繼續工作。
原曲凡三步并作兩步走過去,他說,“好歹我也是不遠千裏來看你,你不露笑臉也就算了,怎麽性子還這麽冷?”他細長的腿一臺,跨過了草地上的花盆,直接蹦到閑涼椅裏。
關澤予正專心致志的在紙上畫了一頭豬,他糾結要不要在上面标記——藍政庭?
原曲凡拉起自己的椅子靠近去問,“你耳聾了?”
關澤予擡頭,“我聽得見。”
“哎,今天怎麽了,為什麽不去上班?不說好了今天上班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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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澤予不想回答,他沉默了很久說,“曲凡,要不你幫我做出新的方案?”他想了又想,覺得自己不能再為冠鷹和映輝的合作浪費時間,但是自己不能,原經理卻可以,因為他這麽閑!
原曲凡舔了舔倒來的一杯果汁,他差點咬斷舌頭。
“關澤予,你當我是什麽人,叫我做什麽就做?你怎麽不讓我陪你上床?”
“……”
“這你不情願做的事,就扔給我去做,我說冠鷹是我的還是你的?”
“你也是關企的一份子。”
“嘁,我告訴你,我不稀罕這一份子關系,我想回家繼承大統。”
關澤予敲動筆頭,他看着有想法有打算的小受,“終于想開了?”
“不是,關澤予,你什麽反應,是不是早就想把我踢走幹淨?”
原曲凡心裏不快,他為了這個人忙裏忙外那麽多年,先不說白白浪費掉的青春,就那些汗和淚,“多少也應該賠償我一點點東西。”
原曲凡作勢要抹淚,關澤予左手支着腦袋,他瞧着心酸欲哭無淚的可憐人。
“我給你發工資,那不算賠償嗎?”
“啥?那算賠償?你不也給卓嘯一個億又一個億的嗎,我怎麽不見你去跟他計較?”這事說來說去又追究到卓嘯伸手拿錢的事了,關澤予不想搭理無理取鬧的人,那是不能相提并論的兩碼事,他花去的錢,為的是消災解難。
原曲凡咬着飲料管,眼瞅眉頭深鎖人,“你是不是為方案的事在擔心?”
關澤予回,“不是。”他是為即将出獄的關澤啓煩心。
假如這次還做不出令股東滿意的方案,他們勢必會胡言亂語,甚至趁機把不聽話的人拽下位。
冠鷹的總裁寶座,不是說想要就要,當然也不是說能守就守得住。
聽說關老有意讓大兒子參與關氏企業的管理,而關澤啓,他原先所掌握的人脈資源,至今未斷,其外,現今冠鷹的最高執行者一向傲慢示人,他得罪不少為關企築基的長輩,為此很多人不滿他的領導,而真正向着他的人,也就一些求實創新的年輕人,至于某些游手好閑,渾水摸魚的老前輩,他們心裏其實更希望關澤啓上臺。
原曲凡安安分分的坐在一旁偷窺沉思的人,關澤予沉思的樣子,有一種說不出的性感迷人。
原曲凡摸着下巴,關澤予突然放下筆,“別看了。”
原曲凡一驚,他臉撞到杯子裏。
“你丫的知道我在看你。”
“你說呢,身邊就坐着這麽一大活人,眼睛直勾勾的我又不是瞎子。”
原曲凡揉着被杯子撞疼的鼻子,“你這人不解風情。”
“是嗎。”他本來就很無情。
原曲凡不再跟性格分裂的人貧嘴,“對了,上次你讓又父去查藍政庭,結果怎樣了。”
關澤予皺眉,“你知道不少。”
“嘿嘿,你要看看我是誰?”
關澤予鄙視,“你還能是誰?”不就是一風情萬種的受?他拿起筆,再一番加加減減,新的方案得以初步完善。
原曲凡坐在一旁繼續偷看,他覺得自家關關這人活着就是為了找死,如今位高權重,要錢有錢,要命有命,可他還要為工作忙得不要命,這不是作死是什麽?
“關關,你說要是讓藍政庭看到你現在這麽認真務實的樣子,他要再反駁你的意見會不會客氣一些?”
原曲凡想起那一身銀灰色西裝氣質冷冷清清又脫俗的男人,要是他和冷酷的冠鷹總裁對壘,兩個人的形勢會如何?是向一邊倒呢還是向一邊靠?
關澤予掃一眼突然感慨起來的人,他不認為藍政庭會向自己妥協,他們不是那種人。
原曲凡無聊的伸出指頭戳戳了神游的人的臉,美妙的觸感,要是雙手捧上去,再互相鼻子對鼻子,眼睛對眼睛的交纏個來來回回,那就好了。
關澤予抓住那只不安分的手,他把瘦削的爪牙扔掉!
原曲凡心有不堪,都說越是得不到越要想得到,看來真是因為關總的拒絕才這麽死皮賴臉癡迷!
關澤予合上手中的文件,他正視活潑好動上輩子也許真是猴子投胎轉世的少爺。
原曲凡無心理會看着自己眼神莫名變得幽暗的男人,他轉頭遙望款款走來的女士。
關依琳姿态婀娜,她正蓮步生花的走過來,原曲凡歪下腦袋,他說,“關三,你沒事吧。”
關依琳踢腳走貓步,她想試試走貓步的感覺,誰知這活幹得累,當收起袅娜姿态,她迅速撲到了大樹下的石桌旁,随手把臉上的太陽鏡丢給斜眼鄙視的小受。
她說,“我剛去參加一個派對回來,看那些人走得輕飄飄的以為很容易走,誰知道在你們面前表演起來這麽費勁。”
原曲凡舉手接住飛過來的太陽鏡,他擡頭仰望女人的遮陽帽,女人的修項美頸上,戴着一枚淺綠色的沙灘寶貝項鏈,項鏈映着日光,輝芒閃耀,刺得人眼睛發疼。
關澤予無視一身珠光寶氣的妹妹,他好心的為她倒了一杯水。
關依琳玉手托腮,她向着對面的原小受抛媚眼,原曲凡打了一個寒顫,他說,“這女人剛從神經病院出來。”
關依琳腿長,腳上穿着高跟鞋,也不管鞋子有多尖,踢過去一腳,原曲凡嗷叫一聲,悲壯響徹天際。
“關依琳,你神經病。”
“哼。”女人左搖右擺,她将臉擺擺出去,好像在說,不服你來親我呀???
原曲凡抓住關澤予,他說,“你妹妹瘋了。”
關澤予抽出握住自己脖頸的手,他說,“你們兩個差不多。”
“哈哈哈!”關依琳仰頭大笑,她就知道關二說話準能保證天塌地陷。
原曲凡不再跟發神經的人計較,他問,“你今天怎麽有空過來?”
關依琳漂亮的媚眼再一抛,她拿起被扔在石桌上的方案。
她是為這事而來,關澤啓要出獄了,冠鷹的高層要刮風下雨了。
關家那個剛從獄中出來的大兒子,他回來是要進入關企的哪裏?她需要詢問詢問關澤予,想知道他的安排?
原曲凡等着答案,關依琳說,“小受,我好久沒有嘗你做的菜了,久聞大師廚藝又更上一層樓,今晚宰你,願不願意?”她笑眼迷人,等着對方答應犒勞,而關澤予此時合上電腦問,“關澤啓明天出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