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驚心動魄
五天之後,輪到張轶還有趙華他們七號牢房的三十個犯人戶外勞動。
夏日炎炎,驕陽似火,去修公路,這可是苦差事,太陽能把人曬得脫一層皮。
當然犯人們只能得到很少的酬勞,他們的血汗錢都被典獄長那個吃人不吐骨頭的貪財鬼收入囊中。
公路需要修修補補,仍然給大大小小的車輛留了一條路。
令張轶沒想到的是,老唐工作調動,也成為了在職獄警,與十五個全副武裝的獄警守在一旁。
他們瞬息之間,眼神交彙,很快就移開了目光。
上次為了争奪地位,張轶救了趙華一命,也算報答了自己初來乍到,和麥昆發生沖突,他為自己主持公道的恩情。
而趙華認為,張轶知恩圖報,關鍵時刻奮不顧身救了自己一命,相比之下,比大牛有勇有謀,是個可造之材,所以,這次的逃獄計劃,只有他們兩個人知道。
趙華和張轶拿着鐵鍬埋頭幹活,離得很近。
他們從早上八點多鐘,幹活幹到十一點三十分,這個點,吃中飯的時間到了。
剛才帶來的水早就喝完了,大家坐在樹蔭底下,一把拿起送餐車送來瓶裝水就大口咕嚕咕嚕喝起來,天氣炎熱,又累的慌,根本沒有什麽胃口吃飯。
汗流浃背的張轶,喝了兩瓶水,拿手肘擦了擦額頭的汗珠,毫不誇張的說,他的底褲都濕透了,黏黏膩膩貼在身上,極其不舒服。
趙華拿了兩盒飯,兩雙筷子,一盒遞給張轶,在他接盒飯的時候,湊近點,壓低聲音道:“到點了,注意。”
一聽這話,張轶點了點頭,然後打開飯盒,若無其事大口吃飯。
他微側的身子,用眼角的餘光打量了一眼身後不遠處的老唐。
老唐接受他傳遞的信息,猛灌了一口水。
Advertisement
心裏清楚,趙華和張轶越獄的時間快要到了,相必馬上就會有人過來接應。
趙華同看了一眼,道:“瞅什麽呢?”
張轶扒了一口飯,面色平淡:“那個人以前沒見過。”
趙華想想也是,随口道:“你警惕性挺高啊!也許是新調來的吧!”
“應該是的。”張轶也就沒有在多說什麽了。
張轶吃的很快,不緊張,不害怕,那是假的。
越獄成功,任務就算是完成了一半,如果越獄失敗,那就會被獄警用搶打成馬蜂窩,被追加為烈士,被裝在相框裏,這頓飯沒準就是最後一餐飯了,一定要吃飽。
在決定做卧底的時候,自己就預想了最壞的結果,如果因公殉職,撫恤金就捐給孤兒院,畢竟那是他從小長大的地方。
張轶和趙華的飯快要吃完了,他們的嘴巴還在咀嚼,時不時看向公路預留的一段路上來來往往的車輛。
千盼萬盼,終于盼來了接應他們的車。
說時遲,那時快。越野車在經過他們身邊的時候,駕駛座的窗戶突然降下來。
趙華一眼就看到了接應他的人——刀疤,他的臉因為一次和別人拿刀互砍,留下了永久性的傷痕,将他的臉從鼻子一分為二,樣子看起來十分兇惡。
趙華把張轶的手一扯,兩個人的飯盒和筷子通通掉在地上。
他們神同步趴在地上的時候,刀疤還有兩個手下,透過窗戶,拿搶掃射,不少獄警和犯人糟了難。
老唐他時刻注意着趙華和張轶的動向,眼看着,一輛越野車就停在他們身邊,趙華和張轶就二話不說直接趴地上了。
他也大喊一聲:“趴下!”也快速趴在地上,并持搶和劫獄的亡命之徒火拼。
急剎車停在趙華和張轶面前,并未熄火,刀疤急吼吼道:“華哥,山車。”
後排車門打開,張轶一把将趙華推上了車,然後,很不幸的,他被獄警開搶射中了右腿。
上車之後,趙華從兩個手下手裏接過了搶,一把遞給張轶,一把自己用,接着找尋目标,開始射擊。
刀疤殺紅了眼,開搶射中了老唐,然後,用大樹做掩護的老唐,躲在樹後面沒在出來,不過可以看見他的小半個身子露在外面。
我/草你大爺!
張轶顧不得受傷的右腿,躲過不長眼的子彈,子彈釘在前排的座椅子,他看見刀疤還想在補一搶,急火攻心,伸手拍了一下座椅,怒吼:“開車!”
刀疤被陌生人吼了一嗓子,怒從心生,竟然調轉搶口對準了張轶。
子彈在刀疤頭頂飛,被他奇跡般躲過,趙華一看張轶被刀疤用搶指着頭,怒目圓睜:“聽張轶的,開車!”
聽趙華這樣說,刀疤悻悻然收回了手,一踩油門,絕塵而去。
獄警們立刻開了警車去追,也就是剛才的送餐車。
張轶回頭,心亂如麻。
老唐,你可千萬別死,你是和我單線聯系的頭,你死了,我的身份就踏馬說不清楚了。
車開到碼頭,坐船離開。
當獄警來到碼頭的時候,他們的船已經離得很遠。
獄警打電話聯系海警,兩個犯人從他們眼皮子底下溜走,事關重大,撤職接受處分是免不了的。
逃過一劫的老唐,只是被擊中了左肩,根本來不及處理傷口,他看見獄警給海警打了電話,也趕緊走到無人的角落,給海警的有關負責人打了電話,說他們正在執行秘密任務,發現有一輛某某型號,開往某海域的漁船,不用嚴格檢查,差不多就行了。
海警負責人立刻明白了老唐說話的用意,笑着說:“老唐,你執行秘密任務可以,但是,我聽他們說,跑了兩個犯人,你可不能坑了男子監獄的典獄長啊。”
“我坑他,他自己坑自己。以後,你就會明白了。”老唐話裏有話。
負責人哦了一聲,深感他話裏暗藏玄機,本着不該問的別多問的原則,沒有任何異議。
陽光普照,波光粼粼,漁船揚起白帆,像一尾逐浪的大魚,在海中靈活自如地遨游。
趙華他們躲在漁船的貨倉裏,漁船上的兩個兄弟,其中一個是探監的時候,和趙華互通消息的彪子。
他們搞到一條漁船和證件,僞裝成漁民,一個開船,彪子用望遠鏡查看,有沒有海警的巡邏船只。
在船艙,他們和一大堆捕撈工具坐在一起,刀疤越想越不對勁,突然拿搶指着張轶,惡聲惡氣道:“剛才你踏馬的找死啊!”
被人用搶指着頭,這種感覺并不好,而且,一天兩次都是同一個人。張轶面色沉冷,咬了咬後槽牙。
“刀疤,你幹什麽?張轶是自己人。”趙華出言解圍。
被他稱為刀疤的男人并不打算善罷甘休,急聲道:“華哥,我開搶打了那個老警察,還想補一搶,他就急了,瑪德,你小子該不會是卧底吧?”
刀疤煽風點火,其他兩個兄弟也摩拳擦掌,躍躍欲試,想把張轶幹掉,丢到海裏去喂魚。
趙華也被刀疤一番話說的啞口無言,陷入沉思……
一觸即發,命懸一線,危機時刻,張轶表現的異乎常人的冷靜,為自己辯解:“你是司機,光顧着和警察搶戰,如果你出了什麽事,那我們還走的了嗎?”
一語驚醒夢中人,趙華連說:“刀疤,放下搶,張轶說的有道理。”
聽見趙華這麽說,刀疤臉色稍緩,但是仍然有沒放下搶,就在此刻,張轶眼疾手快,偏頭一躲,立即拿搶抵住了刀疤的腦袋,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等到刀疤反應過來,為時已晚。
刀疤拿搶的手僵持着,面如死灰。
其他兩個同夥,一看刀疤受制,紛紛拿搶對着張轶,場面驚心動魄,火/藥味十足。
張轶面無懼色,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怎麽樣?被人抵住腦袋的滋味不好受吧?”
聽了這充滿揶揄的話語,刀疤咧了咧嘴,始終說不出一個字來。
趙華一看他們又開始內鬥,劍拔弩張,恨不得致對方于死地的樣子,腦殼疼,大聲呵斥:“都放下搶,你們在這樣子搞下去,沒被抓,就已經死的差不多了。”
趙華的一番話,像鞭子抽打在衆人的心頭,令人為之一振,不管願不願意,大家都慢慢放下搶,打算和平共處。
暗舒一口氣,張轶對趙華道:“我進監獄的時候,麥昆找我的茬,是華哥你主持公道,我才能逃過一劫的,還有在監獄争奪地位,我和華哥也算共過生死了,而且剛才……”說到這,張轶輕嘶一聲,趙華注意到他受傷的右腿,是啊,剛才槍林彈雨,是他先護着我上車的。
出來混最主要是一個義字。
頓時,趙華感到有點愧疚,不應該聽信刀疤的挑唆,懷疑張轶,便關心問道:“張轶,你沒事吧?”
“沒事。”張轶艱難的說出這個詞,剛才中搶右腿都是麻木的,此刻,鑽心般的疼。
趙華看他額頭沁出豆大的汗珠,面色如紙,知道他現在肯定很難受。看了看刀疤等人,用斬釘截鐵,不容置疑語氣道:“看見沒,他是我兄弟,為我挨過搶子,以後,誰要是拿搶指着他,說他是卧底,就是和我過不去!”
趙華的鼎力支持,鞏固了張轶在刀疤他們心目中的位置,他們徹底沒有脾氣了。
趙華又東翻西找,找出一個用塑料盒裝着的紗布和消炎藥。他一把撕開張轶帶血的褲子,在傷處撒了消炎藥。
刺/激性太大,像是滾燙的熱油舔/舐皮膚一樣,張轶疼得到倒吸氣。
趙華安慰道:“在忍一忍,等到了我們的地盤,就有專業的醫生給你取子彈了,這玩意,我不敢亂動,萬一給你整殘了就不好了。”
張轶忍住痛,點了點頭,便問:“華哥,我們要去什麽地方?”
在監獄,逃獄之後去往何處,張華口風緊,一個字都沒有透露。
事到如今,同生共死,做了同一條船,趙華覺得沒必要隐瞞,實話實說:“我們要去索拉卡。”
索拉卡是一個邊境小國,盛産煙草,是三個國家的交界處,以它得天獨厚的地理位置,被譽為黃金地帶。
作者有話要說: 索拉卡是編的地名,沒有這個國家的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