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英雄不該受此诋毀

馬車一路行到吉祥街,婉寧和檀香就下了車。

“四姑娘,前面就不讓進馬車了,我就在這兒等您和……檀香了。”

檀香兩個字剛一說出口,大壯就飛快的低下了頭,臉上黑紅黑紅的,看着特別可愛。

婉寧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故意看向一邊的檀香,轉過頭對大壯說道:“你把馬車就拴在這兒吧,你跟我們一起去逛街。”

檀香立時急了,拉住婉寧的胳膊,“姑娘,怎麽叫他跟着,有他不方便。”

婉寧拍拍檀香的手,“他可以給我們拎東西嘛,難得出來逛街一次,剛剛祖母又給了零花錢,我們給父親哥哥們都帶些禮物回去,這些光是我們兩個怎麽拿得下。”

大壯一聽能跟檀香逛街,樂得跟什麽似的,挺起胸脯,砰砰的拍了兩下,“四姑娘你随便買,買多少東西我都能給您拿回去。”

“行,走吧。”

主仆三人就這樣彙進了熙熙攘攘的人流裏,檀香緊跟着婉寧,大壯落後兩步,一臉傻笑的看着檀香叽叽喳喳的後腦勺。

三人逛得開心,卻沒注意到,他們已經被人盯上了。

“模樣看得挺标致的,而且就帶了兩個随從,估計也不是什麽高門大戶,就她了怎麽樣?”

“行,跟着的小丫頭雖然差點,也能賣不少。”

兩個人說完,就隐進了人群中,分別準備去了。

“姑娘,咱們吃去吃臭豆腐吧,然後再吃別的,這樣嘴裏就不會有味道了。”

檀香剛走到炸臭豆腐的攤位前就走不動了,她今年只有十二歲,正是跳脫的時候。雖然也緊守下人的本分,但婉寧待她極好,因此說起話來也随意得多。

而檀香最愛的,就是吉祥街這家張記臭豆腐。

“行,就依你,店家,先來十串。”扭過頭又對檀香說,“不夠再點。不過也別吃太多,還有其他的呢。”

“哇,小姐你真是太好了。”

吉祥街是盛京城最繁華的一條街,與秦陽河交叉而過。因此待與河的交界處最熱鬧,風景也最好。

婉寧打發大壯又去買了幾份小吃,然後拉着檀香走到河邊一處空地,讓檀香把之前的粗布鋪在地上,舒舒服服的坐下來,邊吃邊聊。

“對了,小姐,你聽說過鎮西侯沒有?”

“大破北狄的英雄,怎麽可能沒聽說嘛。聽說他十二歲從軍,一守就是十年,現在封了侯,又回了京,要不京城怎麽那麽多家宴會。”

“小姐,你的信息落後了。”檀香一臉得意,兩只眼睛裏燃燒着雄雄的八卦之火。

“先前剛回來時,的确是因為他,可大家一看到他本人,就有點害怕了。而且最近還有傳言,說那個鎮西侯有點邪門……”檀香壓低聲音,看看左右沒人,這才大着膽子說道:“聽說他臉上戴了個青面獠牙的面具,一到夜裏眼睛就變紅,每天都要殺一個人才行。”

婉寧聽完就笑了,“這種鬼話你也信?是不是還說他要喝人血,吃人肉啊?”

檀香睜大眼睛,“小姐你都知道?”

婉寧扶額,“不過是些蠢人人雲亦雲,再加上以訛傳訛罷了。蕭将軍是守衛邊關的大英雄,戴面具可能是受傷不欲讓人知曉。不要把這些不着邊際的話放在他的身上,萬一傳到他的耳朵裏,是會讓人寒心的。”

前一世,穆婉寧雖然是畏縮懦弱的後宅婦人,但是每每聽到蕭長恭的事跡也是會讓她心潮澎湃的。不過別的,光是聽着他連戰連捷,把北狄人打得聞風喪膽,就夠提氣的了。

午夜夢回時,她也曾想過,如果自己有那個人萬多之一的勇氣,是不是就不會在這裏受這個窩囊氣了。

不過檀香對此還是不信,“小姐你是不知道,那廚房裏的張大娘說的可認真了,她還說那個鎮西侯每天不喝人血就會發瘋呢。”

婉寧被檀香說得笑出聲,“真是越說越離譜了,前朝岳将軍還說過‘壯志饑餐胡虜肉,笑談渴飲匈奴血’,難道岳将軍還真去吃人肉不成?真要是這樣,你當京兆尹府是吃幹飯的麽?不過,他們的确是吃幹飯的,謠言都傳成了這樣也不管管。”

就在離婉寧不遠的酒樓上,二樓的臨窗雅座裏,京兆尹府的少府尹蔣幕白一口茶水嗆了出來,看了看坐在他對面戴着半張面具的鎮西侯蕭長恭,一臉的尴尬。

今天他約蕭長恭出來,就是問流言情況的。本來這種謠言他根本不信,但是架不住一連三天鎮西侯府裏都送了屍體過來,而且血肉模糊的,哪怕說他們是北狄的細作,也實在讓他心驚。

蔣幕白也不好上府查問,只好遞了帖子約蕭長恭出來,沒想到蕭長恭倒是很給面子,欣然赴約。

樓上的兩人沒有說話,蕭長恭則一臉玩味的看着河邊的少女。

那樣信誓旦旦的話他聽得多了,邊關的百姓無一不這麽說,甚至有大膽的女孩子還說自己非他不嫁。可是結果呢?邊關一直有他是殺神的叫法,邊關的百姓們需要他,卻也怕他。

再大膽的女孩子也只不過是背後說說。

檀香還是不信,“小姐你不也沒看到麽,怎麽就知道是假的?而且我還聽說前幾年他當街殺了二十三個人,血都染紅了衣裳,在地上流行了小河,附近的人還有吓出病來的呢。那可是好多人都看到了。”

這事婉寧也知道,三年前北狄派了大批的細作當街刺殺回京述職的蕭長恭,差一點就得手了。

“那是因為有人行刺于他,不殺人難道站在那裏被人殺麽?蕭将軍是守家衛國的好男兒,我相信他是清白的,也不應該受這種诋毀。你以後不許再說了,如果回去看到廚房的張大娘,也告訴她不許胡說。”

見婉寧的語氣很嚴肅,檀香也只好低頭認錯,“知道了,我以後不亂說了。”

兩個人又湊在一起說起八卦,樓上的兩人也把目光收了回來,蔣幕白不由感慨,“沒想到偌大的盛京城百姓,竟然看得不如一個小姑娘透徹。”

蔣幕白重新給自己倒了一杯茶端到唇邊,舉手投足之間,仍然有當年翩翩貴公子的影子。

十年前他倆曾經是一個書院的同窗,還曾相約一起考秀才中舉人。只是時也命也,蕭長恭父母守城被破,一戰皆亡,為了家族名聲與那個失散于戰亂的幼弟,不得不棄筆從戎,入了軍伍。

而蔣幕白這個不安分的,竟然也沒走文官的路子,學問做到一半去學了武,十年打拼下來,做了京兆尹府的少府尹。

“都沒看透倒也不至,不過是有人看我不順眼,其他人默不作聲罷了。”

蔣幕白放下茶杯,“背後的人你可查出來了?”

“無非就是那麽幾個人,查不查出來又有何妨。”蕭長恭完全不在意,目光仍時不時的瞟向外面的穆婉寧和檀香。兩個小姑娘倒是吃得開心,也不知道是什麽街邊美味。

“其實這樣也好,名頭太盛也不是好事,不過你府裏的屍體怎麽回事?每次送來都血肉模糊的。”

“激怒北狄人的,他們就跟老鼠似的,隔三差五的就往我這裏鑽,不給點顏色,真當我是回來養傷的。”

蔣幕白看了看半張面具下面的臉,心想,就你這露出的臉色,說不是養傷誰信啊。

婉寧絲毫不知自己口裏的大英雄、大将軍正在看着自己,此時的她心滿意足看着風景,覺得老天爺真的是太眷顧她了,受盡苦難後還能重活一回。

忽然,不遠的橋邊傳來“撲通”一聲,緊接着就有人喊“落水了”。

婉寧和檀香也立刻站了起來,走向河邊,看到有一個人在那裏浮浮沉沉的,心裏也着急起來。

檀香扭頭看向大壯,“大壯哥哥你是不是會水?”

大壯點點頭,婉寧聽了一臉焦急,“要是會水就趕緊去救人。”

“好。”大壯三下五除二脫了上身的褂子,然後緊跑幾步一個猛子紮進了河裏。

婉寧看着大壯在幾下就劃出不短的距離,心裏安心了幾分,她可不想救人不成,還把自己人搭進去。

酒樓上蔣幕白也坐不住了,他是京兆府尹,有責任保護百姓安危,這好端端的忽然有人落水,說不定就有什麽貓膩在裏面。

蔣幕白沖着蕭長恭點點頭,然後一個翻身直接從窗戶跳了出去,跑向河邊。

蕭長恭本想坐着繼續喝茶,忽然臉色一變,一撐扶手,人也翻出了二樓。

婉寧眼看着大壯游到落水那人身邊,從背後拖住了人往回游,不由得心裏松了一口氣。

就在這時,婉寧突然覺得脖子一痛,眼前一黑,倒下前想去抓檀香的手,卻什麽也沒抓住。

“小姐,大壯哥哥抓到人了,太好了,小姐……”

檀香習慣性的一扭頭,發現自家姑娘不見了,左右找找也不見蹤影,立刻驚出一聲冷汗,大聲呼救起來,“小姐?快來人啊,我家小姐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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