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過就是過

此時的許寧霜手握那支熟悉的鋼筆斜靠在床上，白天曲家信的一舉一動甚至一句話、一個表情都在她腦海中來來回回地回放。內心極度複雜，怎麽說呢？她有些小激動，她為何家信的再次重逢，或者說再次有交集而莫名地激動。然而，他們的關系時近時遠，兩個人都有些抗拒的心理，都在糾結着過去。

轉念，她又想到了豆豆，不覺拍了下自己的腦瓜：“許寧霜，你到底在這裏胡思亂想什麽？豆豆到現在還下落不明不是嗎？不行，你一定要早點找到她，從那個惡魔的手裏救出她。”

……

今天是曲家奕研究生初試筆試的日子，他早早地趕到市裏完成這個短期目标。他大學學的中文系，然而四年大學下來，覺得自己學到的東西遠遠到不了自己的期許，他必須讓自己足夠出色，才能保護自己想要保護的人。而且，其實他并還沒有想到要從事的職業，所以想趁讀研期間，好好做一下人生規劃。

走出考場的曲家奕一臉輕松，這段時間的努力沒有白白浪費，他自信地想到。突然，道路旁邊跪着的的一個小女孩兒引起了他的注意，那個小女孩兒穿的破破爛爛的，眼睛看不見東西，髒髒的小臉已經很難看出原來的面貌，然而那聲音卻無比得熟悉。

“求求你，求求你，可憐可憐我吧，我好幾天沒吃東西了，我好餓啊……”感覺到眼前有人停下，豆豆扯着嗓子央求道。

“豆豆？豆豆，是你嗎？”曲家奕上前抱住了豆豆拼命想要往回縮的肩膀。

“你放開……你……你是家奕哥哥？”聽到熟悉的聲音，豆豆不再掙紮，一下子撲到曲家奕的懷裏，眼淚奪眶而出。

“豆豆，太好了，真的是你。你怎麽會在這裏？來，站起來，跟哥哥走。”

“不要！”豆豆突然推開曲家奕，壓低了聲音湊到家奕的耳邊：“不要，哥哥，我會被打死的，我不能跟你走。”

“豆豆，你在說什麽呀，誰會打死你？”

“不說，我不能說，說了會被打死的，又要餓上好幾天。”說着，捂住自己的嘴巴，驚恐地把頭歪向不遠處的拐角。

曲家奕随着豆豆的動作看過去，并沒有看到什麽異樣的人或東西。

原來，霜兒入獄後，任野沒辦法，就只好帶着豆豆到別的地方謀出路，後來他發現，瞎子有瞎子的好處，這個本來不被看好的瞎子每天倒是可以拿回不少錢給他。于是，他每天一早把豆豆放在這裏，然後，他就到最近的賭場去“翻本”，晚上過來收錢。他讓豆豆乞讨，還告訴豆豆，他會在拐彎處一直看着她，不讓她耍花招。

對于這些，曲家奕都一無所知的，他上前抱住豆豆，說到：“不用怕，沒有人會打你，跟哥哥走，我們回家！”

“回家？”豆豆的語氣突然興奮起來。

“對，回家，你不想院長嗎？還有小朋友們，還有……”

“還有霜兒姐姐。”豆豆突然破涕為笑。

“對～還有……豆豆，不說了，我們快走吧！”說完，曲家奕拉着霜兒上了回城的汽車。

此時的任野對豆豆不見了的事一無所知，他在為剛剛輸的錢生悶氣喝悶酒，滿臉的驕橫，令人生厭的那種。

……

“霜兒，下班了？”

“是呀，院長，不是跟您說了，等我回來做晚飯，您怎麽，嗨，快出去吧，這裏交給我了。”說着許寧霜系上圍裙，把院長推出了廚房。

“好好好。”院長無奈地只得由他。

“咦，院長，鹽在哪裏呀？我記得明明放這兒的呀。”霜兒低着頭一頓亂翻。

“喲，瞧我這記性，隔壁孟奶奶今天中午來借，我看她手腳不利索，就說直接給她了，還沒來得及買新的呢！霜兒，你等着啊，我現在就去買。”

“哦，這樣啊，院長，院長，你別急嘛！我去，我去就行了。”說完，快院長一步走出了孤兒院。

就在出門右轉的那一刻，曲家奕和豆豆乘車從左邊進了孤兒院，由于天色漸暗，就這樣錯過了。

……

車門一開，豆豆就聞到了院子裏熟悉的味道，待曲家奕剛剛把她抱下車，她就憑直覺飛奔着來到後院：“院長！院長！田阿姨！霜兒姐姐！霜兒姐姐！我回來了！我是豆豆，豆豆回來了！”

“豆豆，你慢一點。”曲家奕說着，趕緊上前拉住豆豆，牽着她快步走向院長辦公室。

院長聽到聲響，以為霜兒回來了，連忙趕了出來，踏出房間的那一刻，她高興壞了，她看到了一個熟悉的小身影，一個每天都會出現在她夢裏的孩子。

“豆豆！豆豆！”一邊喊，一邊跑上前抱住豆豆，然後一把鼻涕一把淚地訴說相思之苦：“你可想死院長了，你這個孩子到底去哪裏了呀？急死我了。”

“嗚嗚嗚，院長，我也不想啊，要不是家奕哥哥，我都怕永遠見不到您了呢！嗚嗚嗚～”豆豆也禁不住落淚。

這時候，院長才注意到跟在豆豆旁邊的曲家奕：“哦，家奕啊，真是太謝謝你了，我代表孤兒院所有的孩子謝謝你～謝謝你……”

“院長，您跟我還客氣什麽呀！這不是應該的嘛！”說着，上前攙起院長，“對了，院長，豆豆在外面應該是吃了不少苦，您幫她好好洗洗吧。”

“哦，好，好，好。”院長忙不疊地回複到。

“院長，霜兒姐姐呢，霜兒姐姐在哪裏？”眼睛看不見的豆豆看自己回來了，霜兒姐姐不在有些好奇。

“哦……”院長本來想要說霜兒去買鹽的事兒，又顧及到曲家奕在場，有些為難地看了曲家奕一眼。

曲家奕看院長為難，以為是想要瞞着豆豆許寧霜入獄的事兒，于是上前解圍到：“豆豆，霜兒姐姐去遠一點的地方辦事了，她很快就會回來了。是不是，院長？”說完，遞給院長一個安慰的眼神。

“是是是，豆豆，我們快進屋吧，我給你好好洗一洗。”院長模棱兩可的說。

“那我就不進去了，院長，我爸媽還在家等我，那我就先回去了。”曲家奕說到。

“好的，好的，真是個好孩子！家奕啊，回去的時候慢點，有空常來玩啊。”院長為霜兒出獄瞞着家奕感到很抱歉。

“好嘞！”說完，坐上車揚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