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相贈

“楚衣,別任性!”蕭白的語氣顯然有些急促和焦慮,伴随些許痛楚,“開門,我和你說清楚。”

“我們之間沒啥好說的。”楚衣淡淡放下唇邊的杯子,裏面的白開水已經變冷。其實吧,對大家都無視她這事兒,她也沒那麽在意,只是有些不爽……但因為不爽,所以不怎麽願意搭理他。

門外沉默些許,然後“嘭”地一聲。

楚衣眼皮一抖,詫然看着踹門進來的男子。老哥,別人不知道她是女人,你總該知道吧?不是說古代男女大防,大半夜闖進女人的房間,你這是鬧哪樣?

對上她視線,蕭白眼角一顫,默然轉身,把門關上。

楚衣扶額,看着愈走愈近的人,嘴角一扯:“又沒喝酒,發什麽瘋,信不信我告你非禮啊。”

蕭白不語,徑自坐在桌子一邊,面色凝重,眉宇間一股郁結之色。

楚衣掀起眼皮瞅了他半響,空氣中那股肅然的味道讓她不自在,想了想,站起身,伸個懶腰。“既然沒事,我先去睡啦,你慢慢發呆。”踹門進來,又一聲不吭,不是說有事要告訴她嗎?

不說拉倒,其實他們也沒怎麽熟,愛咋的咋的。

一只胳膊伸過來,抓住她手腕:“我……”

似笑非笑斜睨他一眼,眉頭挑了挑。

蕭白猶豫着,又沉默了。

楚衣沒耐心,擡步就走。

“楚衣,”蕭白不松手,在她沉靜的眼神下,咬咬牙,似乎用盡全身力量,“你是什麽人?”

又是這問題,你煩不煩啊。嘴角勾了勾,緩緩拉開他抓住自己胳膊的手。“若信不過,大可與我分道而行。”反正離城裏沒多遠了,她找到大夫把傷養好,就又能四處蹦跶,不需要他照顧……咳咳,纏着他本來也只是看戲成分居多。

但一路上也太過安靜,別說仇家,暗殺神馬都沒看到,她開始懷疑是不是自己哪個情節忘記寫了。

蕭白啞然,沉默些許,在她眼皮要垂下的時候,驀然道:“我信你。”

楚衣訝然看他,一時無語。其實不信她是對的,因為她總是出現得莫名其妙,而且身份成謎。

“你可曾聽說過,得玄機寶圖者,得天下?”

腦子轟然一炸,面上卻是不動分毫。“沒聽說過。”

蕭白看了看她,忽然從懷裏掏出一油布包着之物,打開,拉出半張鬼畫符的牛皮紙:“這便是半張玄機寶圖。”

那啥,你什麽意思?楚衣瞄一眼半張地圖,沒興趣地望着蕭白:“直接說明你的來意。”

“你不喜歡?”蕭白一怔,她的表現淡得出乎意料。

楚衣揚眉。“我不喜歡繞圈子。”直來直去多好,再說這又不是什麽好東西。

蕭白忽而一笑,将牛皮紙卷起,用油布包好,遞給她。“送給你。”

“啊?”楚衣頓時傻眼,“為什麽?”這小子玩哪一出?

“與其讓心懷不軌之人奪去,不如送與心甘情願之人。”蕭白垂眸,語氣平淡地道,話尾餘聲卻不可抑制聽出幾分顫抖。

看不清楚他眼中神色,楚衣一時也不好拿捏他是什麽心情,不過她對這藏寶圖什麽不感興趣是真的,将他手中之物推回去,淡淡地道。“你好生拿着吧,此物于我無用。”什麽天下江山,什麽長生不老,她才不信那虛拟的玩意兒。

何況寶物埋藏地點她不用藏寶圖也知道在哪個方位,只是缺少鑰匙罷了。

帶這還只是半張的藏寶圖,生命安全還缺少保障。

蕭白表情一滞,還真沒想到她拒絕得那麽徹底。眼中暗芒一掠,複将手中物塞到她手中。“我願意給你。”

但她不敢拿啊,如果她沒設定錯的話,這藏寶圖在誰身上誰倒黴。輕柔一笑,将東西塞到他懷裏,十指纖長,掠過他面頰。

“說了我對它沒興趣。”

如此近的距離,彼此間的呼吸都能感覺到,蕭白面色一紅,怔愣看着她,一時間沒了反應。

楚衣忽然有一種調戲小屁孩的成就感,唇邊的笑意放大,兩手一使勁,捏了捏蕭白肉呼呼的臉蛋。“哈,手感極好!”

蕭白臉皮一抽,眼中有些許羞惱,倒沒将她丢出去。

人家武林高手,楚衣也不太敢放肆,又是美人一笑,笑得他眼神恍惚的時候,手指一勾,把他脖子上的玉佩扯下來。

“既然那麽想往我這裏塞東西,送這個好了。”

蕭白瞳孔微縮,身子一僵,兩手于身側捏了捏,看着她手中之物,心霍然一冷。

“不願意?”楚衣挑眉,男主的玉佩啊,她很需要的,明着不給,她就暗着偷!至于那麽大反應嗎,這玉佩也就是冬暖夏涼的罕見極品一枚,又不是有着什麽特殊意義。

沉默些許,蕭白才道。“好。”

楚衣喜笑顏開,拍拍他的肩膀。“那多謝了。”

蕭白臉色乍然一白,悶哼出聲,身子顫了顫。

楚衣忙扶住他半邊身子,因為挨得近,濃重的血腥之味撲鼻,讓她臉色變幾變,将人扶到床邊,拉開衣服。“我看看。”

蕭白一手捂住胸口,眼神閃爍。

楚衣頓時氣樂了,“江湖兒女不拘小節,你還害羞啊!”

蕭白無法,只得任由她拉開衣服。肌膚白皙如玉,肌肉結實緊繃,身材極好,只是還沒完全淡去的大小疤痕遍布,肩膀上的那個不斷冒血的傷口更是觸目驚心,周邊的血液微有些凝結。想來曾經止血過,被她一拍傷口破裂才又血崩的。

楚衣面色讪讪,趕緊拿來藥酒藥粉給他敷上。小時盡管有些叛逆,但也沒跟社會上的小痞子混混有過聯系,因此挨刀棍棒的幾率并不大,第一次處理大面積傷口,縱然心理素質強大,手還是忍不住抖上兩抖。

她手一抖,蕭白就得遭罪,吸氣連連,好在也沒開口譴責她。

好半天,終于毛手毛腳處理好傷口,楚衣擦一把額頭上的汗,笑道。“傷成這樣還能若無其事同我理論半天,你真不是一般堅強。”一擡眼,卻發現蕭白一直在看她,目不轉睛的,頓時有些不自在。

“傷若習慣,也就不疼了。”蕭白淡淡說道,仿佛在說一件雲淡風輕的事情。

楚衣忽然覺得這孩子有些可憐,但也僅是可憐而已,故事的設定是這樣,她也不能改變什麽。輕笑着将他扶躺下去,拉過被子蓋上。“早點睡吧,明天還要趕路。”

蕭白不知想到什麽,白皙的面色紅如煮蝦。眼神飄忽:“這是你的房間。”

“沒辦法,誰讓你是傷員,将就着呗。”她也很無奈啊無奈,納蘭冰雲那妮子看似粘着她,但真要跟她一起睡還不跳起來!從床上抱起被子,鋪到地上,打着哈欠去吹蠟燭。

蕭白不好意思了。“地上涼……”

“那我總不能跟你睡吧。”往地上的被子躺去,她都做這樣犧牲了,再不識趣她會暴走的。

顯然蕭白還算識相,沒有再多話。

趕一天的路,楚衣困得不行,閉上眼睛睡眠很快上來,就在準備跟周公握手時候,耳邊好像傳來蕭白的低語。

“不問我出去做了什麽?”

“沒興趣。”懶懶說完,整個人徹底陷入夢鄉。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日已三竿,出乎意料的,她不是躺在地上,而是床上,蕭白早不知道去哪兒了。

伸個懶腰,把自己整理一下,暗笑有陌生人的地方都能熟睡,步出房間的門。

納蘭冰雲和蕭白正在準備車馬糧草,看到她出來,哼了聲。“你起得真早。”

楚衣并不大在意她惡劣的語氣,打個招呼,吃完早飯就一起往會州城裏去。

這回走的是大路,比起步行的辛苦,楚衣已經勉強能忍受馬車的颠簸,一路平安無事,到下午兩三點時候終于進城。

會州一面環山三面環水,也算沿海地帶,便利的水陸交通以及歸雲堡的影響力,使得這個城市分外繁華。一進城裏,但見門樓林立,店鋪羅列,行人熙熙攘攘,滿大街的珍奇物品令人目不暇接,車水馬龍,紅男綠女,攤販的吆喝和客商的買賣聲此起彼伏,好不喧嘩。

楚衣掀着車簾看街道兩邊景色,雙目明亮,嘴角高揚。

納蘭冰雲很不理解她的興奮度,挽着她的胳膊問:“楚哥哥,你以前沒出過遠門?”

楚衣絕對不承認這妮子在嘲笑她少見多怪,拉開納蘭的手,肩膀聳了聳。“小雲兒,真不是我說你,每次一聽你喊我楚哥哥,就全身的不自在。”

“都喊大半月了。”納蘭冰雲很委屈的模樣,“既然你不喜歡,那我喚你楚衣哥哥,或是衣衣好了。”

楚衣差點沒被自己口水嗆死,白她一眼。“你不肉麻會死嗎?”

“會。”

楚衣頓時無語,漫不經心擡眼望着車簾外,忽然在人群中看到熟悉的人影,忙鑽出馬車對那邊招手:“嘿,呆子!我在這裏!”

對方狀似沒聽到,影子一閃,短短時間內淹沒人海中。

“蕭哥,你把馬車往那邊趕趕,我遇到故人了。”

“行人衆多,車馬無法往那方前行。”

“算了,你停車,我自己下去看看。”

結果當然不用說,人家早就跑得影子都沒了。楚衣懊惱地抓抓腦袋:“難不成我太想念那書呆子,眼花了?”

納蘭冰雲湊過來:“楚哥哥,你看到誰了,那麽着急,心上人?”

“小妮子別瞎猜。”被這一出攪合,楚衣再沒有逛的興致,找了家客棧住下。

作者有話要說: 完了,好像把小白童鞋黑化了……哭,明明設定是陽光少年,咋成腹黑心機了,嚴重寫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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