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神棍惹的禍
葉多情眼皮掀了掀,小心翼翼瞅了楚衣一眼,不語。
楚衣汗然。“你看我做什麽,我又不是你老媽子,喜歡就去追啊!”
葉多情撇開頭,繼續不說話。
楚衣想了想,覺得以書呆子那迂腐的腦袋,就算有機可趁他也不會做趁人之危的事情,而他那弱不禁風的體格若要抱個人走路,那絕對不是浪漫而是拖累了,于是放棄原先念頭,朝丁漠一伸手。“如今是同一條船上的蚱蜢,閣下不是說願意為佳人效犬馬之勞、鞠躬盡瘁死而後已,如今佳人有難,閣下力所能及,就莫藏着掖着了。”
丁漠眼中異色一閃,殺機浮動,随即一笑掩過。“葉姑娘如何知我身上有解藥?自古春情易下,解藥難尋。”
“我聞到了。”楚衣道,在犀利的眼神下神色從容。其實,她只是猜他手下開那麽多青樓楚館,對這種藥有解決的心得,不料還真被她蒙中了。
丁漠眼中浮過冷笑。“姑娘的鼻子好生敏銳,丁某慚愧。”
“過獎過獎,既然是同伴,閣下總該不會見死不救吧?”楚衣有點頭疼,這大反派不好對付,比她還愛看戲,說不準人家還巴不得納蘭冰雲的事兒越鬧越大,說服他出手不容易。
丁漠自是看到她嚴重懊惱糾結,想到那人的話,眸中異芒一閃。“好。”
楚衣一怔,沒料到他應得如此爽快,一時間忘了反應。
丁漠挑眉:“姑娘這是什麽反應,難不成在姑娘眼中,丁某品行如此惡劣?”
确實如此。楚衣讪笑,好漢不吃眼前虧。“閣下大度,我替雲兒先行謝過閣下的幫助。”
“我還以為,該是姑娘向我致謝呢。”說着還真往納蘭冰雲嘴中塞進去一顆藥丸。
楚衣隔空觀色,覺得那藥丸沒多大副作用才稍稍安下心。
丁漠冷眼看她反應,正要說些什麽,前方葉多情驀然轉回來,低聲問:“楚,我等去往何處?”
丁漠聞言,停下步子,也看向她。
大家走着走着,竟然忘記問她,這路該怎麽個走法。
楚衣聳聳肩。“自然是回去今天的屋子。”
丁漠聲音一冷。“葉姑娘,有些玩笑可開不得。”
“你管我怎麽做,能把你弄出去就是了,何況那屋裏還有我一些什物,如何能丢棄。”
葉多情忍不住幫腔。“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果然還是哥哥知我。”楚衣笑眯了眼,拍拍他胳膊。葉書生哼了聲,不語,唇角不可微見揚起。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丁漠細細咀嘗這話,眼中掠過不屑。“世間可信之人唯有自己,輕信他人下場極有可能就是萬劫不複,還用人不疑,可笑!”
“那你一定活得很累。”楚衣也懶得給他講道理,人設就是這樣,她改變不了他性格和觀念。
夜晚的歸雲堡,異常的安靜,幾人躲過巡邏的侍衛,好容易來到楚衣呆的客房,那婢女還在昏迷。
兩雙眼睛直直看着楚衣,楚衣笑了笑,對着床腳重重一拍,然後只聽的轟隆一聲,屏風自動往右邊一側,牆上一道一人容身的的洞門緩緩展露出來。丁漠瞳孔深深,葉多情目瞪口呆。
“別愣了,趕快進去。”楚衣好笑地繞回來,把床頭的瓶瓶罐罐都攏入懷中。
丁漠也不多言,徑直抱着納蘭冰雲進去,葉書生抓過桌面上的燭臺,拖着收拾東西的楚衣進門。
進入裏面後,楚衣在洞口一凸起處扭了扭,那開啓的洞門自動緩緩合上,恢複如初,不留一絲縫隙。
葉多情滿目驚奇:“楚,你是如何發現這個洞門的?”他這麽一問,丁漠也看了過來。
“我住的房間,發現有異常有什麽稀奇的。”楚衣笑了笑,奪過他手中燭臺,領路往前邊走去。
本來她只是知道歸雲堡門口有XX樹XX石頭的第XX個房間裏面有密道,一開始都不明白竟是自己自己住的房間,她還打算若是別人住在那屋子,就直接進去把人打暈了溜走……不曾想是這個結果,無巧不成書,這倒方便了她。
這麽說着,她倒想起一件事,望着丁漠:“你如何知道我能帶你出歸雲堡?”貌似之前,他們一點都不熟,這厮還想滅了她來着,怎麽忽然一轉身就要求她帶他出歸雲堡了,不正常啊不正常!
“自是有人告知我,”丁漠扯了扯唇角,“我也很意外,居然是你。”
楚衣咬了咬唇,捏緊拳頭。“那人是誰?”把她了解這麽深,四處散布消息讓人找她麻煩,這家夥真是個潛在隐患。
“不能告訴你。”丁漠回的倒是爽快。
“七星公子?”随口一說,果然丁漠眼神一動。
那混蛋,要是讓她逮到他,不把他五馬分屍她就不姓楚了!
“七星公子是何人?”葉多情疑惑地湊過來。
“一只妖言惑衆的神棍。”楚衣咬牙切齒。
丁漠眸光流動。“姑娘對七星成見似乎很深?”
“神棍之言,十有八九為虛。凡事自由天命,天命若能坦露,還是天命?丁公子有話說的沒錯,誤信小人,往往會把自己陷入萬劫不複之中。”楚衣摸了摸下巴,啧啧有聲,“本姑娘當年可是被人坑的好慘,每每想起,皆恨不得食其肉飲其血。”
丁漠眼中暗芒一閃。“姑娘之言,丁某記下了。”
葉書生眉心擰成一團,眼露心疼:“楚,你先前那般狼狽,莫非皆是拜他所賜?”
“還是哥哥懂我。”楚衣戚戚然,摸摸書生腦袋,“往事不堪回首啊!”
葉書生白她一眼,退後兩步,脫離她的魔爪。想了想,又往前,小聲道。“楚,你似乎從不曾說過自己的往事。”
“這種心情你不能理解。”楚衣抽風,擰他胳膊一記,“太痛的話,就不要想了。”
葉書生沒了話,看着她目光怪異,似乎有什麽湧動,噴薄欲出。
“果然是呆子,掐也不會喊疼。”楚衣搖搖頭,放開葉書生,徑自往前走,“這裏機關甚多,你們小心腳下。”
話音方落,不知踩到什麽東西,“咻咻”兩聲,兩枚暗器迎面撲來,她飛快扭腰,暗器險險擦肩而過。
丁漠看她步伐,嗤笑出聲。“葉姑娘,你确定你懂機關布陣之道?一步不慎,便是粉身碎骨!”
楚衣摸摸鼻子,後退兩步。“您請。”她只顧自己一頭沖,倒忘記身邊有個高手了。高手在側,班門弄斧還不贻笑大方。
丁漠也不謙讓,神色凝重小心翼翼一步步往前。“跟着我步子。”
楚衣應了聲,正待邁步,葉書生忽地把她往後一拉,自己往前走去了。
“你……”
“你眼神不好,還是跟在我後頭吧。天黑,小心有鬼。”葉書生如是說。
楚衣氣得都不想理他了,但在這機關重重的密道,她也不過過多跟他拉扯争吵,畢竟鬧起來,吃虧的還是大家夥。
胖管家老何早上還有一大堆事務,一直忙到日上三竿才抽出空閑,伸伸胳膊腿兒,想起應該已經送到房間的美人兒,一張老臉就笑開了花。緩步往房間走去,還沒到達目的地,卻看到侍候美人的婢女匆匆跑來。
“管家,管家!”
“何事慌慌張張的,成何體統!”老何臉現薄怒,呵斥一聲,直把那婢女斥得低下頭畏畏縮縮才緩下聲音,“我讓你辦的事情怎樣了?”
婢女低頭,抖索着不應。
“本管家問你話呢,啞了不成!”老何瞅着她這反映,心頭浮現一股不安,于是面色大變,整張臉都黑了。
婢女被上拔的聲調唬了一吓,急忙跪下。“那姑、姑娘不見了。”
“不見了,怎會不見了!好端端一大活人,怎會不見了,你給本管家把話說清楚了,說不清楚惟你是問!”
“管家饒命,奴婢也不知道,昨晚侍候姑娘上藥更衣後正待下去,忽然有人從背後偷襲,奴婢一早醒來,屋裏就空空如許了,問左右之人,都說沒看到姑娘去了哪裏。”
“有人偷襲,好端端有誰偷襲你,你就是一個侍候人的丫鬟……不對,葉公子被老爺叫去喝茶,屋裏怎會有他人,莫非是刺客?”這麽一想,心頭一驚,如此說來,昨夜的不合理之處也就行得通了,“不行,我得去看看!”
“管家管家。”一小厮急匆匆跑來。
“又出何事了?”老何頭有點疼了。
“蕭公子昨夜被刺客偷襲,在水缸中泡了一夜,已經發燒昏迷,小姐讓小人過來通知您去一趟梧桐苑。”
“看這事鬧的!”老何惡狠狠剜了那婢女一眼,随即對那小厮道,“你先去把聶大夫請去梧桐苑,本管家處理好一些事情就過去。”
“小的遵命。”小厮聽命,一溜煙跑了。
胖管家再剜那婢女。“還愣着幹什麽,帶本管家去那房間!”那房間可是藏有通往堡外的密道,他怎就那麽倏忽讓客人住了進去。如果密道暴露,還得重新堵住,這又要耗多少精力和資金,最可怕的是,若被歸雲堡那些敵人知曉,将會給歸雲堡帶來怎樣滅頂的災難!
屋裏果然沒有人,胖管家把下人支使出去,對屋內觀察一番,打開密室大門走進去,好半響出來,很沮喪地發現,密道果然被人走過了。
歸雲堡主自是勃然大怒。
“你就是挖盡腦筋也得在最短時間內把那條密道給我堵上!足足一百裏,通往各方要道,若被有心人知曉,歸雲堡還存留不!還有,傳我命令,貼出畫像,抓到那三人者,不論死活,重賞三千兩黃金!”
“堡主……”
“你敢質疑本座的決定!”
“屬下不敢。”老何暗暗叫苦,本想告訴堡主找到一絕色,那絕色似乎還知道堡中秘術,但看堡主這盛怒情況,怕不好交代了。
“那還不下去!”
“屬下遵命。”
“等等,那三人要活的!”
“是。”
待胖管家下去,杜峰寒握着紫檀木椅的手一緊,眼中掠過嗜血的弧度。
“臨州葉家,哼,小小商賈,也配和本座講條件!”
紫檀木椅承受不住沉重的力道,崩潰散架,落地散飛一地木屑。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