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再遇稷羽
繁星如海點轉眸,相邀天涯何緩歸。
“若是問去京城的路,我可以告訴姑娘,姑娘向前直走十天十夜,便可抵達。若是問命,貧道則無能為力。”
“啊?還這麽遠!”秋歌叫苦,卻聽這道人說問命不可,便疑惑的說到,“你不就是算命的嗎?為什麽不能問命?”
“貧道算的是人命,算不得天命。”道士緩緩說完,開始同一位大媽說起話來,大媽問的便是自己早上丢掉的雞在哪裏。
秋歌摸摸鼻子,什麽人命天命啊?自己難道不是人嗎?
道士睜開半只眼看了那大媽一眼,又看向秋歌這邊,說道:“大娘若想知道自己那只雞去哪裏了,便問旁邊這位姑娘吧!”
什麽?秋歌和大媽同時說道,秋歌這才想起,今天早上在一戶人家屋後抓了一只雞烤了吃了!
看着哪位大媽的眼神,秋歌讪讪笑了笑,轉身拔腿就跑:“大娘對不起啊,我不知道那是你的雞!”
幾乎是跑了三四裏路,才把那個大娘甩掉,此刻天又要黑下來了,早上吃的那只雞也在肚子裏消化的差不多了。
秋歌摸着咕咕叫的肚子,走近了一片小樹林兒,打算想辦法抓只野兔子來解餓。正想着,一直野兔出現在眼前,目光瞟到了站在樹林邊緣看着自己舔嘴巴的秋歌,連忙挺着肥碩的身體狂奔進樹林。
秋歌連忙追了上去,進了小樹林,也怪那只兔子太肥,秋歌追了一會兒就抓到了,秋歌一只手抓着野兔的耳朵,一只手抓着它的脖子,秋歌又怕自己手被兔子踢到,又怕拎着兔子耳朵兔子會不舒服。
秋歌抓着兔子往前走了一步,卻覺腳下一空,竟直直墜了下去,秋歌吓得尖叫起來,與她同時發出驚叫的,是一個男子的聲音,接着,秋歌便感覺到自己摔在了一個柔軟的物體上,然後便是一聲男子悶哼。
“你你你…快從我身上起來!”越來越覺身下這個聲音熟悉,秋歌還愣着在,身下的人便将自己一把推開。
秋歌一躍而起:“你小子誰啊!”
剛說完,轉過身與那男子對視時,兩人都齊齊愣住了。
“臭鲫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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稷羽擡眼看了秋歌一眼,揉揉屁股坐了起來:“我說誰呢!原來是你。”
“我也沒想到你會在這坑裏。”秋歌用極其嫌棄的眼神看着稷羽。
稷羽此刻卻看見了洞角那只瑟瑟發抖的野兔,兩
眼頓時放光,如同狼看到羊,貓看到老鼠。稷羽搓着手掌,向兔子撲去,結果兔子一溜,稷羽撲在地上,摔得不輕。
“這兔子是我的!”秋歌見稷羽就要抓自己的兔子,連忙護住兔子,結果兔子和着了魔一樣,腳一踢把秋歌臉給抓了道口子,在洞裏狂奔起來,跑到一塊石頭的縫下躲了起來
“我的姑奶奶啊!我都三天沒吃東西了,你就可憐可憐我,把兔子讓給我吧!”稷羽叫苦道。
秋歌捂着臉,臭罵:“都怪你,我都要毀容了!”
“哎喲喂,好痛!”秋歌摸了下臉,再一看自己的手,竟有血,“啊啊,流血了!”
“哎哎,我看看,”這次輪到稷羽嫌棄秋歌了,稷羽走到秋歌身邊,掰開秋歌的手橋裏瞧她的臉,不在乎的說道,“不大,就一點兒,很小很小一點兒,不會留疤的!”
“真的?”
“真的!我對天發誓,我…”
“你發啊,繼續說下去啊!”秋歌瞪大眼睛看着稷羽。
稷羽白了她一眼,說道:“真沒見過你這樣的,告訴你吧,我其實是當今太子,要是留疤了,我叫那群太醫給你醫好!保管換你一張幹幹淨淨的臉蛋!”
“太子?你是太子!”秋歌驚訝。
“怎麽,不信嗎?看我這一身穿着…”稷羽低頭看了看自己髒亂不堪的衣物,咽了咽口水,繼續說,“看我這一身王者氣質!”
秋歌噗嗤一下笑了:“你這氣質頂多也就算個書生,還太子,對了,你不是慧明宮的弟子嗎?”
秋歌其實想問的是,你師父因為我被郁言殺死了,你不恨我嗎?師父被殺了門派被滅了還有心思在這裏和仇人說話?
“哎,這個你就不知道了吧!其實我癡迷修仙修道,聽說那慧明宮挺有名的,于是去瞧了瞧,結果人家說我資質太差不讓,我就弄了一套他們的弟子服,想鬧點事來壞壞他們名聲以解我心頭之恨。然後呢,我就遇到了你們,哎,對了,小仙女呢?她沒和你一起嗎?”
這解恨的方法不錯,現在的人啊,注重的都是名聲和面子。不過,貌似郁言的方法更解恨,只是…秋歌想到了那日上百人死在自己眼前,一陣恐懼和內疚便湧上心頭,但是自己內疚什麽呢?郁言他隐匿了這麽多年,現世之時,也該是這般轟轟烈烈一如古書上的他,殘忍暴躁。
見到秋歌愣住了似乎在想什麽事情,稷羽把手伸到她面前晃了晃,繼續問道:“小仙女沒來嗎?”
秋歌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說道:“你的小仙女啊
,生病了,待在玟淩宮。”
“她生病了,吃藥沒,好了沒,有沒有大礙?”
“瞧你那着急的模樣,我走的時候她已經好的差不多了。”
“哦,那就好…”稷羽松了一口氣,又疑惑問道,“你們原來是無嶺山玟淩宮的弟子秋歌和冰婉兒!”
“嗯吶!”秋歌應了聲,擡頭看向頭頂漸漸染了墨色的天空,長嘆了一口氣,“我們先出去再說吧!”
稷羽表示贊同,看着秋歌拔出了莫離劍,瞪大眼睛問道:“你不是會法術嗎?”
“唉,我可是離家出走的,我師父以前說過,我只要一用法術,他絕對能察覺到我的所在地。所以,我們只能想辦法爬上去咯!”
稷羽無語,拿出了自己的短匕首,說道:“用這個。”
“怎麽用?”秋歌疑惑不解。
稷羽搖了搖頭,說道:“果然還是本太子聰明一些!”
在秋歌鄙視的眼神下,稷羽将從牆上扯下來一些綠色的藤子,一根根接起來系在匕首柄上,說道:“把這個匕首扔上去。”
秋歌張大嘴巴說道:“你既然有辦法,怎麽不出
去還在這洞裏呆了這麽久。”
“因為這個洞太舒服了嘛,我掉進來後腰酸背痛不想動腦筋,一睡就睡到傍晚,直到被某個龐然大物狠狠砸在身上時才醒來。”
“龐然大物?!”秋歌危險的咪起眼睛,從稷羽手裏一把搶過匕首,直接向投飛镖一樣咻的一下給扔到了頭頂一棵樹幹上,秋歌在稷羽還未反應過來的時候,便一腳蹬在洞內牆壁上,一個後空翻出了洞外,順便帶走了藤子。
“喂喂喂,把藤子給我扔下來啊!”稷羽着急的大叫。
“臭鲫魚,求我。”秋歌看了一下,這個應該是個捕獸坑,于是叉着腰站在安全的距離外得瑟起來,其實她還是有些爬高的,第一次飛上天是因為太高興以至于忘了,而第二次帶着冰婉兒去周南山時,是因為婉兒在她必須保持自己的良好師姐形象。
稷羽抹了一把臉:“嘿,你個臭丫頭!快拉本太子上去!”
“就不拉就不拉!”秋歌沖着稷羽做鬼臉,又說,“本太子?我看是笨太子啊!”
“你才笨!”稷羽氣沖沖的站在坑裏仰視着秋歌,氣得直跺腳。
秋歌甩甩手裏的匕首說道:“臭丫頭?龐然大物?笨?三個了,你說我該拉你起來嗎?”
稷羽擡眼看了她一眼,一把拎起旁邊的兔子提了起:“你不拉我出去,你就別想吃兔肉了!”
“你威脅我?好卑鄙!”抓只野兔很難的!
“彼此彼此罷了。”
為了自己的胃,秋歌不情不願的把匕首往旁邊石頭縫一插,接着把藤子扔了下去。她扔了藤子後拍了拍手,沖着坑裏的稷羽喊到:“臭鲫魚,別忘了把兔子帶上來!”
稷羽白了她一眼,抱着兔子艱難的用一只手抓着藤子腳蹬着洞璧爬了上去:“臭丫頭,再也不喊你大俠了!”
誰稀罕!秋歌撅着嘴從爬到洞口的他手裏抱過了兔子,說道:“你,去殺兔子!”
“憑什麽讓我去弄!”稷羽不服氣。
“額…你,你想吃,就去弄!”秋歌目光躲閃,稷羽這才瞧見,她的手在不停地輕輕撫摸懷裏的兔子。
“你不會是不敢殺兔子吧!”稷羽故意笑她。
秋歌抓起手裏一塊石頭扔過去就說道:“胡說八道,我今天早上還殺了只雞呢,而且,而且,我以前還殺過人!”
稷羽眉毛一挑,把臉湊了過來:“殺過人?”
“怎麽,我厲害吧!”秋歌揚着下巴說道,其實,她心裏還是怕血的,殺人,她會做很多天的噩夢。
今天殺那只雞,也實在是餓的不行了,殺了後,自己把手洗了無數遍,她這會兒耳朵裏還回響着那只雞臨死的慘叫,手上感覺還是有點粘稠的血液。懷裏這只胖兔子,讓她想到了婉兒,婉兒也是兔子精啊,她是不敢親手殺這只兔子的。
還好,遇到了稷羽。
稷羽搖了搖頭說道:“我讨厭暴力,讨厭血腥,讨厭污穢的一切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