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鸑鷟再現
似水流年不輕負,夢裏花開嘆韶華。
秋歌走到老頭兒身邊,戳戳他胳膊,笑說:“人兩個,妖一個。”
白衣老頭兒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睛,睜開了如魚目卻目光明亮的眼,這也許就是凡人與仙的區別吧!仙觀天下,眼睛自然是明亮的,而凡人卻随着年齡漸老,目光總是會變得渾濁。
“你們是來應征仙侍的?”老頭兒翹着二郎腿枕着胳膊慵懶問道。
“正是。”秋歌答。
老頭兒坐正了身子,撚起袖子,研磨持筆,擡眼看向稷羽問道:“你先來。”
“哦。”稷羽站到老頭兒面前。
老頭兒看都不再看稷羽一眼,問道:“姓名為何?可是凡人?拜過師否?有何擅長?”
稷羽一一回答,回答擅長之事時撓了撓腦袋說道
:“我家裏有一把祖傳的劍,無論是我父親還是誰都拿不動,就我能夠拿起還能耍上一耍。”
“哦,對了,就連如今的大将軍也拿不起,哪怕是最有名的吳斌将軍也拿不動此劍!”稷羽一臉得瑟的說道。
吳斌?這不是自己父親嗎?秋歌摸摸鼻子,父親那麽厲害都拿不起的劍那小子能拿起?
“哦,擅劍啊!”老頭兒念着,寫下了名字,後面注上了“擅劍”二字。不過這老頭兒也是厲害,稷羽還沒說自己的名字是那兩個字,他便在紙上寫下了正确的字。
“我叫秋歌,孤兒。我本有師,但家師不讓透露名號。我什麽都可以的,琴棋書畫刀槍劍戟也都會。”秋歌上來就說到。
稷羽翻了個白眼說道:“不作就不會死!”
秋歌不在乎的哼了一聲,低頭卻見那老頭子竟然在自己的名字後面寫上了“琴棋書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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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喂喂,我說我也會刀槍劍戟的啊!”秋歌叫
到,自己哪裏會什麽琴棋書畫嘛,不過是說着玩的…
“‘秋歌’這個名字倒是有些熟悉…姑娘你全能可貴,但不可多寫。”老頭兒說道。
秋歌欲哭無淚,也不好意思吭聲,到時候再說吧!大不了在表演技能的時候毀了全部人耳朵眼睛呗!素月走了上來,小小年紀氣勢逼人:“執筆仙,你既然可猜心,又何必問呢?”
那老頭兒原來是執筆仙,秋歌和稷羽再次唏噓不已,這小素月年紀雖小,可不愧為神的後代,這無所不曉啊!
“猜心?小小丫頭知道的還不少,名為素月吧!”老頭兒饒有興趣的摸着胡子看着素月。
捏了捏手指,臉上卻忽變疑惑:“小丫頭你來自何處?我竟猜不到你的身份!”
“那當然咯,她可是鳳…”秋歌正要說素月是青鸾的女兒,素月卻狠狠扯了她的袖子一下,秋歌閉口,看看素月自己怎麽說。
秋歌本來以為素月是孩子心性,想讓這所謂的執
筆仙來猜猜自己身份,卻聽素月開口說道:“我只是羽族的一只小妖而已,你身為執筆仙竟然猜不出來…”
嘲笑執筆仙這點兒,秋歌猜對了,卻不曾想素月竟不承認自己的身份,是因為她母親太過嚴厲了嗎?可是那日見她,她對她母親也是帶着依戀啊!
“額,你們三人快走吧,別打擾我睡覺!”執筆仙臭脾氣暴露,“也不知道來這麽早到底幹嘛,打擾了我的好夢!”
“我們來的很早嗎?”稷羽問道,“之前有人來嗎?”
“沒有,你們三個是最先來的。”執筆仙摸了摸胡子,不耐煩的揮手,眼前白霧散去,只見一片白光,“快走吧,上去了會有人接應你們的!”
秋歌和稷羽疑惑對視,素月率先走進了白光,稷羽也扯扯秋歌袖子走了進去。
秋歌跟在素月和稷羽後面進去的,穿過白光,又是一番景色,一道石梯直通煙霧渺渺的山頂,兩旁則
皆是一色的松柏樹。
稷羽和素月的身影早就沒了,秋歌疑惑是那倆人走的較快,自己也加快步子。
眼前忽閃過兩道黑灰影子,秋歌警覺,持扇而立,大聲喝到:“是誰,出來!”
一介仙山,應該不會有什麽鬼怪吧!可是當泥巴頭和木墩子出現在秋歌眼前的時候,兩人相貌還是把秋歌吓了一跳。
“鬼啊!”秋歌大叫。
泥巴頭撓撓腦袋,對着木墩子問道:“修仙之人也會怕鬼嗎?”
“不,不知,道啊!”木墩子也撓撓腦袋。
下一刻,秋歌的扇子便指向了二人:“你們是誰,怎麽會出現在烏越仙山?”
泥巴頭和木墩子看向那扇子,吓的瞪大眼睛舉起雙手同時結巴着說道:“姑姑姑姑娘啊,有有有有有話好好說,先先先先把扇子放下!”
秋歌才不會放呢,哼了一聲問道:“快說,你們
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
泥巴頭微微後傾離扇子遠了些,目光卻不曾離開扇子,說道:“這,我和他,是來應征仙侍的嘛!”
“胡說八道!”酋箜扇又離泥巴頭和木墩子近了些,兩人吓的連連後退,“剛剛那老頭兒說了,我和稷羽他們是最先來應征仙侍的,你們到底是誰?”
“我我我我,我們,是是,真的,來,應征仙仙仙侍的!”木墩子手做立誓狀說道。
泥巴頭也連連點頭說道:“是啊,那個守山的執筆仙老頭兒記性可是在六界出了名的差,自然不記得我倆是最先來的嘛!”
“真的嗎?”秋歌還是有點不相信。
“真的真的!”泥巴頭連連點頭。
“那這位姑娘我們先走了,不見。”還真是別再見了,泥巴頭和木墩子一溜煙就鑽進樹林不見了人影。
秋歌盯着樹林看了半天,滿心疑惑,不應該是從這條石梯上去嗎?那兩個人怎麽進了小樹林?
秋歌聳聳肩,繼續走自己的路。
泥巴頭和木墩子跑遠看不見秋歌了才一屁股做了下來,林子之中寒氣逼人,兩個小魔頭瑟瑟發抖,泥巴頭抱怨道:“我們身上魔氣這麽重,該怎麽混入仙界啊!”
“魔,魔君說,說了,水魔她,她是妖,她可以,幫我們的,不,不用擔心。”
“怎麽不擔心,木墩子你蠢成這樣,要是我一個人還好辦,你跟着我還真是個累贅!”
“一切,一切,都,都聽魔君的!”木墩子撇撇嘴巴。
泥巴頭撓撓腦袋,又疑惑道:“不過剛剛那個丫頭也太奇怪了吧,為什麽她會有魔君的酋箜扇?”
木墩子搖搖頭表示不清楚。
泥巴頭一拍腦袋說道:“我知道了,他肯定是魔君的女人之一。她拿着魔君的酋箜扇,我們還是別招惹她為好。”
木墩子點點頭,本來就結巴,所以他幹脆不開口
說話了,太累。
秋歌一人走在石梯上,飄渺雲霧露出的山頂遠不可及,秋歌想喚出酋箜扇,心口卻一陣疼痛:“怎麽回事,煞氣帶的傷已經全部都好了啊!”
疑惑之時,胸口如同撕裂一般,一個女人從自己體內出來,站在了她面前,滿懷意味的目光看着秋歌。
秋歌愣愣的看着眼前這個女人,她一身金色羽衣華麗不凡,眉心有着和素月一樣的羽形印記,不過是金色的。女人面容并非驚豔,而是那種比較可愛或是淡雅的,有些似青鸾,女人身影模糊,如同幽靈。心口還在痛着,秋歌冷眼厲聲問道:“你到底是誰,為什麽要躲在我身體裏?”
女人一笑,身後萬般美景失色,她的聲音也如同天籁:“我說過,我就是你。”
女人逼近秋歌直視着秋歌因為生氣而微紅的臉頰笑說:“我本來就是你身體的一部分,本來就是你,你,想趕我走?”
“你太可怕了,你就是個魔鬼,你快點離開我的身體,不然我對你不客氣!”女人周身氣勢逼人,秋歌惱羞成怒,不甘于下。
“哦,魔鬼?”女人垂眸,又忽然擡眼,目光閃爍着星辰般璀璨色彩,眸子中的淡然深處,卻是凄涼,“我的确是魔鬼,但也是你創造出來的魔鬼。你不覺得你很可憐嗎?竟愛上了郁言那樣的人,我勸你早點接受我的力量,否則你以後被傷的體無完膚的時候,看你該如何。”
“你走開,不要你管,不要你管!”秋歌捂住耳朵大叫,女人妖豔一笑,消失不見。
“我的力量,你遲早都會接受的。”
秋歌害怕,她是鹓雛,她絕對是鹓雛。當初的鳳凰鹓雛,不就是一身金色羽衣嘛!她真的,就像個魔鬼,那個善良為了天下差點送了性命的鹓雛呢?現在,只剩下了這麽一個魔鬼存在在自己體內,折磨着自己。
秋歌蹲下身子,無助的抱着胳膊,懷裏的卷軸微
微振動,秋歌把卷軸拿了出來,果不其然,鸑鷟出來了。
“你們一個二個怎麽都趕上今天出來!”秋歌嘟嘴。
鸑鷟笑道,笑容溫和,月華公子的笑容也很溫柔,但卻帶着深不可測的意味,鸑鷟的笑卻是簡單,就像是看盡世間萬物的那種淡泊一切的笑。
“我本還需一兩月才能再次化形出來,但這烏越山仙氣充沛,我便提前了。不過我時日也不遠了,這次我會把當初發生的事情簡略的告訴你,我也有事情拜托你。”
“你能趕走我身體裏那個女人嗎?”秋歌如同一個委屈的孩子一般問道,“若是你能趕走她,你要我幫什麽忙我都願意!”
“自然。”鸑鷟一笑,說道,“當初的鹓雛,把我當做哥哥,許多事情都只告訴了我一人。她曾對我說,她游歷人間,看遍紅塵瑣事,覺得這紅塵之事,太過傷人,所以她自己斬斷了情絲,衆生不願踏入紅
塵。”
“那她後來為什麽會愛上郁言呢?”秋歌打斷鸑鷟問道。
“你這丫頭也真是愛打斷我,乖乖閉上嘴巴聽我說,我就幫你趕走你體內那個女人。”鸑鷟瞥了她一眼說道,秋歌換了個舒服的姿勢坐在地上一副聽故事的表情,鸑鷟抹汗,繼續說道,“其實我在六界之外也不清楚,我只聽說自從鹓雛那次大病痊愈後,便變得有一些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