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活的更久

勝敗與否皆空喜,前方路途不孤寂。

最後一場是北烈門的弟子,名為烈輝,着一身肅然黑衣。

看着一身黑色的烈輝,秋歌突然又開始想師父了。文珹那老頭兒,就這麽不想自己這個徒兒啊!

為什麽出來這麽久,都沒人來找自己呢?難道那無嶺山上自己記挂着的人,就這麽不在乎自己的死活?

想到這裏,秋歌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貌似自己出來後也沒怎麽想他們…那自己都不想他們,他們又為什麽要想自己呢?

對哦,好像是這樣诶!

白與紫的光芒交錯四射,閃爍在衆人眼裏,雲離殇看了不由驚呼:“我靠,這小白臉怎麽會這麽厲害!”

“雲!離!殇!”白羣不知何時出現在了她倆身後,目光如炬。

雲離殇感覺背脊一陣發涼,直接從椅子上給跌了下去,在她揉屁股的時候秋歌很友好很溫柔的将其扶

起,含情脈脈的說到:“你剛剛還叫我小心來着,這會兒怎麽自己也摔倒了?我跌倒了你心疼,你跌倒了我也不是要心疼你的…”

秋歌還未說完,雲離殇瞪大美眸看着眼前少女:“姐們,你好可怕!”

剛說完,雲離殇便迅速站起身來拔腿就跑,雲羣也一瞪秋歌,被回了一個無辜的小眼神後也禦劍飛了出去。

看着那對離去的師徒的身影,秋歌捂着肚子笑的上氣不接下氣,沉浸在報複別人的快感中不能自拔。

還是素月捏了下她的手,她才擦着眼淚忍住笑看向中間賽場。此刻場上愈演愈烈,稷羽已經疲倦,他會的只是人間功夫,完全無法接眼前這烈輝的招數,烈輝步步逼近,稷羽靠着流光劍做着抵抗。

稷羽無法完全反抗,烈輝也無法徹底取勝。

秋歌看着稷羽手中的流光劍,手緊緊握拳,掌心都被汗水浸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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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輝使出了他的必殺技,北烈門門內奇招——一斬風雲起。

烈輝的劍重重劈下時,強大的白光卷起,場地之內細沙翻飛,幸好比賽的場地布着結界,傷不到外面

的人。

這一擊必殺的招數,他竟然在這樣的比賽上使出來了!

場外人啧啧稱奇的同時,也感到惋惜,他出此招根本就是起了殺意。既起了殺意,仙界又如何容得下這樣連自己心神都控制不好的人!

一旁北烈門的人,也是在那裏幹着急,氣的在原地直跺腳。竹籃打水,一場空,這下好了,好不容易門內百年出烈輝這麽個天才,如今竟毀在控制不住心神上!北烈門的人絕望的閉上了眼睛。

“憑什麽,憑什麽!”烈輝眼睛瞪的大如銅鈴,血絲密布,“我堂堂修仙大派的弟子,竟比不上你個凡人!”

“憑什麽!你一個凡人,靠着這麽一把劍,竟能與我抗衡!我是天才,沒人能贏我!”

無數白色劍氣自地上出來,包裹住稷羽,秋歌着急的站了起來,正要呼喊,卻見那些劍氣散去,一身衣服早已經破爛不堪的稷羽,手持流光劍回瞪着眼前敵人。

“你…”話為說完,烈輝那雙充滿戾氣眸子瞬間失去了色彩,雙膝跪地,兩目空空無神的望着天空,

手中劍深深插入石板。

這把曾跟着主人驕傲一生的劍,也收起了那耀眼光芒,靜靜的在主人的手中,傲氣輸不得的主人,靜靜在安靜的人群的目光下,如一尊雕像,最終轟然倒地。

哐當一聲,流光劍掉落,稷羽愣愣的看着眼前的場景,喃喃自語道:“我沒有殺人,我沒有啊…”

仿佛看到了許久前的自己,對着躺在客棧中間的那個兩目無神的大漢,愣愣的,在郁言的懷裏,無法言語的自己。

風水輪流轉,如今,這幾乎一模一樣的場景,讓秋歌有些窒息。

郁言的懷抱,稱手聽話的莫離。

真的好想念。

結界破,人群混亂間,小素月揪着稷羽的衣角将他拽到了秋歌面前。秋歌裝作很淡定的說到:“不就殺個人嘛?沒什麽的,而且這人,也不算是你殺的啊!”

差不多的話語,現在輪到了她給別人聽。

“那人心高氣傲,無法控制自己的心神,是他自己,害死了自己。”

稷羽點了點頭。

許久過後,但也就是在這一天,秋歌終于反應過來了,終于懂得和明白了很多,也突然有那麽一些,懂了自己的心。

什麽高高在上的仙,全是扯淡!

自己要的,不是仙的高高在上,不是仙的萬人敬仰,不是仙的飄逸身姿。

自己從來就不是個虛榮的人,自己為什麽要騙自己呢?

自己要的,只是活的更久一些,有更多的時間,去追尋自己的愛。

失去是件很痛苦的事情,也會因為時間而變得煎熬。已經不在了的人,可以去懷念。可是人還在,卻不在了時光,那麽懷念只是煎熬。

和仙一樣,擁有永久的壽命,自己要用更多的時間,好好去愛自己身邊的人。

也好好的,擁有一次,正大光明追尋你郁言的機會!哪怕不會有一個好的結局,哪怕你我終究天涯各自安好,但是只要有那麽一個機會就夠了。

自己不要變成黃臉婆,自己要守着郁言,用一輩子也可以,用這一生,下一世,下下世,自己都不介

意。

用一時的分離換來永久的壽命,再用這充足的時間,去孝順師父,去感謝葉落,去陪伴婉兒,去逗逗墨一,去收集五靈神器,去阻止月無言,去默默的做出一切對他有益的事情。

這樣,也很滿足了。

聽說仰慕他的女子很多,但是,能為他做這麽多的,一定會是自己。

既然這樣,愛與不愛又何妨,只要大家都能開開心心的,便是再好不過了。

秋歌、素月以及稷羽一起在那裏等着結果,時不時被北烈門的人瞪幾眼,被周圍的人議論幾聲,稷羽都閉着嘴巴,一句話也不說,收起了平常那嚣張跋扈的火焰。

秋歌自己也經歷過,自然理解,也就靜靜的站在他身邊,不說話。

“秋歌妹啊,我說過,我讨厭暴力,讨厭血腥,讨厭黑暗,讨厭污穢的一切東西。”稷羽突然開口說到。

秋歌不知道怎麽接,就勉強對上了一句:“嗯,老弟,你說過。”

稷羽又說:“老妹啊,我口口聲聲說着讨厭暴力血腥,結果自己竟然也沾上了人命。”

秋歌沉默一番,接道:“老弟啊,也許每個人出生時都是很幹淨的,但是呢,我們也會長大,長大後的我們,沒一個是幹淨的。”

“是啊。”稷羽嘆氣,“幹淨不了,幹淨不了啊!老妹,你說一條人命換來我入了仙籍,值得嗎?”

“老弟啊,怎麽不值得!而且都說了剛剛那人不怪你!”

“哦,老妹你說的很對诶!”

兩人老妹來老弟去的難得和諧的談了一次話。

太白金星平靜的喝完了茶,站起神來,看着下面等的迫不及待叽叽喳喳的的人群,裝腔作勢的咳嗽兩聲後說到:“不愧是青出于藍而勝于藍,一代更比一代強。各位仙派長者,在此太白就替先帝感謝大家了,培育出如此強大的後一代人才。”

“根據今天各位的表現,可直接進入仙界祿入仙籍的人,有,稷羽、水天義、夢景蝶…”

在場歡呼聲陣陣響起,也有不少的帶着遺憾的嘆氣聲。秋歌為稷羽而高興着,稷羽雖然被剛剛的事情弄得心裏有些不舒服,但聽到結果後嘴角還是揚起了

平日裏的弧度。

“太白且慢!”一個威嚴不容置疑的聲音傳來,衆人接随着那聲音擡頭看去,一溫和優雅的少年駕着一片雲彩行來,少年從雲上悠然落下,立在太白金星身邊,一個揮手打住了太白金星準備玩下去行禮的腰。

少年靠近太白金星,對着他小聲說了幾句,臉上始終帶着那溫和的笑容,似春日暖陽,溫暖卻平淡無光。

太白金星臉色變了三變,黑着臉将目光投向了這邊的稷羽:“我臨時決定,取消稷羽的資格,由方撻補上。”

秋歌驚訝,稷羽的嘴角也瞬間不再上揚,秋歌站出來看着眼前二人,說到:“你們憑什麽不讓他上,他明明是最厲害的啊!他明明費進了力氣打敗了所有人,為什麽不能去。”

“因為他的身份。”太白金星冷淡而道。

衆人瞬間議論紛紛,這個獲勝的小子會是什麽身份呢?為什麽會因為身份,而失去這樣巨大的機會。

秋歌轉頭,和稷羽互相對視一眼,心下了然,兩人愕然的神情,在素月眼裏盡是可悲:“愚蠢的人啊

,我都說了你的身份不用來仙界的,還不信!你也是,我都說了身份是個很重要的事情,你還不信,現在我的話都實現了吧!”

秋歌瞪了小素月一眼,這家夥越來越嚣張了,真該好好削削她的氣焰!

“那他可以參加仙侍的面選嗎?”秋歌試探的問道。

太白金星猶豫着點了點頭,還不停的看着身邊那個眉目溫暖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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