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殺！
中元節的雨水灑在天津城，在這座中西交融的城中，街道裏，那些打着洋傘穿着洋裝的洋人和打着油紙傘穿着秀和衣的東方人錯身而過，他們互相交映如詩如畫。
這個中元節的雨水敲打着這座有着幾百年歷史的城，放佛吟唱津門古曲。十七歲少年手中拿着油紙傘飛快地飛掠過飄着雨水的大街。
和尚！等我！
竹素生腳步飛快。這個時間，他知道袁成會和劉義海雙方人馬已經打起來了。城中大小賭場估計都在等着雙方血殺的結果。
竹素生快到西頭灣子的時候現場已經厮殺起來。幾百號腳行工人拿着滴血的刀子互相厮殺着，從他們身上濺出來的血混合着雨水落到地上積成了一片血水。
竹素生跳上屋頂尋找慧寶和尚的身影，在厮殺混亂的人群之中，竹素生很快找到背着貓熊師兄拿着武棍和腳行工人打起來的慧寶和尚。
腳行給每個工人發了砍刀，在路上，慧寶和尚便将那把砍刀給丢了。現在他使用的是自己的武棍。也唯有他周身沒有任何見血的跡象。
“啊——”慧寶手中的棍子将西頭灣子腳行工人的腿打斷，對方斷骨的聲音傳來發出劇烈的慘叫聲。
“和尚！找死！”另外一個腳行工人拿着砍刀便要砍向慧寶。
這時候，竹素生打開油紙傘從天而降落到慧寶身後随即手中的傘一收将砍過來的刀子生生震掉。
“阿彌陀佛，竹施主！”
“和尚不仗義，說好叫我卻沒有。”竹素生臉上的笑容怎麽看都覺得冰冷。
“又來一個！今天我要送你們見閻羅王！”西頭灣子的腳行工人吼道。
“就怕閻王爺不敢收我！和尚，完事之後，你要請我吃天津城最好的素包子！”說着，竹素生便拿着手中的油紙傘與西頭灣子的腳行工人打了起來。他身體柔軟，手中的油紙傘被他舞得生風。竹素生一個人将不管是袁成會的工人還是劉義海的工人全部放倒，被他打中的工人哀嚎一片。
“阿彌陀佛，好！”慧寶和尚回應竹素生道。他手中的武棍随着身體而動。那些拿着砍刀的工人被慧寶和尚打落随即人被慧寶和尚打暈在地上。
一剛一柔，慧寶和竹素生配合得天衣無縫。從天空落下的雨水生生被竹素生手中的雨傘震飛，他身影只化成一道影子将腳行工人全部打到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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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慧寶好樣的！”袁成會腳行工人看到被打暈的敵人便想一刀砍死，而慧寶用自己的武棍挑落工友的砍刀：“阿彌陀佛，得饒人處且繞。”
“和尚，你這是幹什麽！”有工友指責道。
“這人已無抵抗之力，不必給自己身上加上殺生之障。”執着武棍，慧寶回道。
“在這裏，可不是你說了算。你幫助了劉義海的人就是背叛了我們腳行！事後和尚不想被刑‘家法’，就把人給我殺了！”袁成會義子文孝通帶着工人與慧寶對峙道。
“佛家弟子不殺生。”雨水中，慧寶拿着武棍與自己工友對峙。被他背在身後的貓熊師兄很安靜。
“笑話！你不殺可以，但不要阻止我們殺！”文孝通拿起刀對準了慧寶。
“阿彌陀佛。”慧寶和尚穩穩地拿着自己的武棍，眉頭嚴肅。
“敬酒不吃吃罰酒！給我把他殺了！他是我們腳行的叛徒！”文孝通道。
“殺了他！殺了他！”明晃晃的刀子沖向慧寶。
這下，慧寶兩邊腳行的工人全部都得罪了。袁成會和劉義海的腳行工人都視他為敵人，所有的屠刀對向了他。
竹素生身體落到慧寶和尚的背後與他背靠背。
“和尚，這場架。我陪你打！”竹素生身上屬于上位者的氣勢蕩開來。
“阿彌陀佛。多謝竹施主。”慧寶和尚手中的武棍揚起。
“殺！”雙方人馬殺向竹素生和慧寶和尚。
“呵呵。”竹素生冷笑，完全沒有了日常中那種溫和平易近人的姿态。
竹素生和慧寶和尚攻擊向他們的腳行工人……
淅淅瀝瀝的雨水越來越大，雷鳴閃電落下，伴随着雨水殺伐的人們慘叫聲起伏傳出。
手執生死簿的判官帶着黑白兩色的人影前來收押這今日大量死亡的死魂之時在看到那些本該今日而死卻因為慧寶和尚和竹素生活下來的人們露出一抹笑容：
“原來是這位，難怪、難怪。咱們回去吧。”
說着，三道身影便消失了。
本該死亡的人們因為他們而活了下來。
被改變命運的人們得以活下去。
“啊——”又一個被打暈倒在地上。
最後剩下十多個人的時候，他們拿着手中的刀微微顫抖。
這兩個人太強大了！他們兩個人将所有人全部放倒了！
竹素生走到他們眼前，于是用油紙傘輕輕地敲在他們的腦袋上，這些腳行工人手中的刀子落下便裝暈倒在地上。
“阿彌陀佛！”将最後一個人打暈，慧寶和尚收回武棍将手執在胸口前對着倒下的眼前倒下的一片人念了一聲。
“慧寶，慧寶！”曾慶急急忙忙地穿過暈倒在地的人群走到慧寶面前。
竹素生看到曾慶便收斂自己身上的氣勢。
“曾施主。”
“慧寶和竹少爺快快回去。這裏由我給處理。在我沒找你們之前，千萬別到腳行來。”曾慶急忙說道。
“那就麻煩了。”将敵我雙方的人都放倒了。他深知自己和竹素生留下是要被人找麻煩的，現在曾慶能出來處理後面的事宜這再好不過了。
“走吧，和尚。”竹素生撐開油紙傘對慧寶和尚。
“好。”于是慧寶背着貓熊師兄跟上竹素生。
待他們離開之後，心思複雜的曾慶便匆匆處理這後事。
而暗中監視着這場賭注賭場的探子在也急忙回賭場将今日袁成會和劉義海拼殺的結果報回去。
不一會，袁成會和劉義海雙方人馬被一個和尚和一個少年全部放倒的消息不胫而走……
竹素生和慧寶和尚敞着雨水回到宅子的時候，身上那股淡淡的血腥味被洗去了。只是——
自己大宅的牌匾又消失了！
進了宅子之後，前來找竹素生的聞小狐大聲道：“竹素生你哪裏去了！我等了你一天！”
而丫頭則說道：“素生哥哥、慧寶師傅快快進來！”慧寶和尚将貓熊師兄放下對丫頭說道：“丫頭，能替我師兄擦擦麽。”
“可以。可以。”于是丫頭便将貓熊師兄抱到後院去了。
竹素生将油紙傘收好放在一邊然後然後不懷好意地抱了聞小狐一個，聞小狐驚叫地避開：“你渾身上下濕透了。”
“沒想到被你給嫌棄了。”竹素生故作傷心地坐在椅子上拿起魏紫倒的水喝下。
“哼~。”聞小狐哼了一聲随即靠近竹素生：“你去哪了？還有你家怎麽多了兩個人？”這兩人一個長得比女人還美，一個倒是和自己一樣年紀的小丫頭。
“出去辦事了。丫頭和魏紫是這宅子的人。待到天晴之後，我帶你們玩轉九國租界。”竹素生說道。
“我等着。竹素生你們上我家吃飯吧。還有、還有今晚要不你在我家過夜吧。”聞小狐有些別扭地說道。
“喲，小少爺這是怕鬼啊。”竹素生笑盈盈地問道。
“誰、誰怕了。我只是擔心你會害怕所以才請你過去罷了。”聞小狐臉上一紅随即辯解道。
竹素生失笑，今夜他還真不能陪着聞小狐。
一年一次的中元節鬼市，他可不想錯過。
知道竹素生不陪自己，聞小狐也沒強求。只是要求竹素生他們到鎮守使大宅吃飯，而這也是聞焰的意思。
“好，我和和尚去收拾收拾就來。”竹素生笑意盈盈。他還真喜歡鎮守使大人家廚子做對他十分胃口的飯菜。
竹素生他們到後院去收拾自己。
前廳只剩下聞小狐和魏紫。
聞小狐悄悄地偷偷打量魏紫——
這人長得可真好看。是自己見過最好看的人。
“給。”魏紫到了一杯熱茶給聞小狐。這茶葉是他今日出門買的。
“謝、謝謝。”聞小狐臉兒紅紅的。
竹素生到後院浴室洗了冷水澡之後便到自己廂房裏換了一身幹淨的衣服。竹素生摸摸自己沒能擦幹淨顯得的濕漉漉的長發——
真是沒辦法了。
只能頂着這樣的頭發出門了。
竹素生到前廳的時候，慧寶和尚已經将自己收拾好。貓熊師兄也被丫頭擦得幹幹淨淨，楊管家拿着幾把傘在等待着大家。
“我來抱。”聞小狐對丫頭說道。
“給。”丫頭将手中的貓熊師兄送到聞小狐懷中。聞小狐心中歡喜不已。
于是楊管家将雨傘交到他們手中。得知要上鎮守使大宅吃飯，丫頭高興。
那可是鎮守使大人啊！天津城底層老百姓最敬佩的人啊！
“魏紫？”竹素生扭頭。
“你們去吧。”魏紫說道。雖然能吃，但吃與不吃，對他來說都是一樣的。
“好。”
于是他們一行人到隔壁鎮守使吃飯。楊管家帶着他們上鎮守使大宅，自從竹素生與他們家少爺認識之後他們這冷冷清清的鎮守使宅子真的是越來越熱鬧了。
竹素生、慧寶和尚、丫頭還有聞小狐抱着懷中的貓熊師兄跟着楊管家到鎮守使宅院的大廳時候，鎮守使聞焰已經在了。
聞焰換了一身的便服，身上屬于軍人的銳利的氣質淡了不少。
“聞大人！我帶着我宅子的家人們來做客了。”竹素生笑意盈盈。
“坐下吧。”知道慧寶和尚只吃素食，聞焰還特意讓廚子給慧寶備了素食。
這兩個人現在還不知道吧，他們已經傳遍了整個津門了。
竹素生帶着自家丫頭和慧寶還有貓熊師兄坐下和鎮守使宅子的兩位主人一起享用中元節的晚餐。
那頭沒幹的長發落到了地上，聞焰看到之後便用手将他長發拿起放到自己大腿上。
作者有話要說： 鎮守使大人真是細心溫柔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