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青銅面具
柏承歸騎着馬追逐鬼面人，可還是遲了一步，把人給追丢了。那兩個鬼面人的速度實在是太快了。
騎着馬，他沿着海河回馬場道，回到的時候，這人群已經散了。看到他來還馬，正要和希伯來館長離開的威廉公爵招呼道：“今日的比賽實在是令人遺憾至極。”
“下次一定會讓公爵大人得到滿意的結果。”柏承歸道。
“期待。”說完，威廉公爵和希伯來館長告辭回去。
“兩個鬼面人……”柏承歸低聲細語。
比租界外，兩個鬼面人的身影若隐若現，他們一閃而過的身影讓野狗低吠着。鬼面具下，竹素生勾唇一笑——
要抓住你了！
紅繩從竹素生的手指纏出向鬼面人纏去，待到纏上鬼面人那布滿鏽跡的手腕的時候，對方才停下來。
“抓住你了。”竹素生五指收住紅繩，鬼面人不吭一聲，看了看被纏住的手腕，鬼面人的身體慢慢消失，慢慢消失。直到只留下面具，然後身體消失的鬼面人的面具從空中落下到地上。
竹素生摘掉自己的鬼面具然後上前撿起青銅鬼面具。把這青銅鬼面具用布包好，他便将自己帶來的鬼面具埋在土裏離開回去。
一身束發玄衣的竹素生穿越租界往家裏去。混在這前清遺民、洋人束裝中，他的身影并沒有引起多大人的注意力。如果是以前，他敢作這番裝扮，一定會被抓去剃頭換裝。
他回到自家家裏的時候，院子裏念念正在對着貓熊師兄拉二胡。聽到開門聲他放下二胡走到竹素生面前。竹素生蹲下，他便抱住竹素生的脖子，竹素生抱起他，把他抱到前廳。
“抓到了？”魏紫道。
“嗯。”他回到，随即把抱包裹着的鬼面具放到桌上。魏紫拿起解開露出裏面的鬼面具。這面具上的鏽跡果然不是鐵鏽。
“青銅器。”魏紫道。但他不知道是哪個朝代的，但肯定不是明朝的，因為他便是從大明朝走過來的。
“是商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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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洋人挖到商朝的古器物？”魏紫驚訝，如果是這樣當真不得了！
竹素生搖搖頭。他也不知道，如果真是這樣，無論如何他都會截下這批古器物。
所以，他一定會審問鬼面人。
念念看到鬼面具便伸出自己的小手敲了敲，他嘴裏小聲地嘀咕着然後拿起面具貼到自己的臉上。透過鬼面具上的一個眼，他仿佛看到了另外一個世界一般。
念念露出大大的笑容然後從竹素生懷中下來拿着鬼面具要走。
竹素生：“……”
竹素生起身跟上念念，他想看看這孩子打算把這青銅面具怎麽辦。
念念拿着面具走到鎮守使大宅之中，直接往聞焰的廂房中去。到了之後，他把青銅面具塞到聞焰的床底下，讓這面具和津門上空那只巨大怪獸的鱗片放在一起。
放好之後他回頭對竹素生一笑：“在一起了。”
好似，本就該放在這裏似的。
而且，念念是怎麽知道這床底有怪獸的鱗片的？竹素生笑着沒多問。
當日下午，津門出現兩個鬼面人的消息不胫而走。而柏承歸和利奧波德的馬賽又沒有比出個結果。對此，許多人遺憾不已。
兩個鬼面人的消息傳開之後，租界裏的洋人便知道其中有一人是假。如果五天之內鬼面人再也沒有出現的消息，那麽這鬼面人勢必是落到了假鬼面人的手裏。所以，九國租界裏現在是布下密網，只要有鬼面人出現的消息一定報告追捕。
柏承歸回鎮守使署跟聞焰提起這件事之後。
聞焰将手中的報紙放下：“不用查了，鬼面人在我們手裏。”聽了他的話，柏承歸瞪大眼睛：“假鬼面人是大哥你？”
“不是，是素生。”
“也對，那鬼面人的身子看起來嬌俏玲珑的，一看就不是大哥。”
聞焰臉上一抽。
“大哥讓他去追鬼面人？”
“不是。他在調查，不過現在已經知道‘帝王令’的事情了。”聞焰道。
聞焰這話中有意思——這是要讓竹素生介入進來了？可這樣對竹素生來說會很危險，大哥這麽做真的好麽？這可不是一件小事，而是清室、九國租界和北洋政府之間的之間的博弈，要是一個不小心，竹素生會被碾死的。
“大哥，這樣好麽？”柏承歸不由得擔心。
“沒事。”那天，他看到了竹素生眼睛深處對自己的擔憂。竹素生告訴他，他不怕對手是誰，只怕到時候自己沒有站在他的身邊。
這就是竹素生的選擇。
柏承歸心中一嘆。
大哥和竹素生之間的羁絆糾纏真的是越來越深了。
今日聞焰晚歸，他回到宅子的時候，家裏幾個小的正拿着小棍子跟着慧寶一筆一劃地練武。自從慧寶教丫頭習武之後，聞小狐也不甘落下。混在他們之間的念念拿着小樹枝和貓熊師兄一起有模有樣地跟着大家練。看到聞焰回來，慧寶讓大家歇息。但聞小狐便拿着棍子對丫頭說道：“我們來比試比試。”
“好。”丫頭笑着應戰。
看到他們要比試，聞焰便坐到給念念喂水的竹素生身邊。院子中，慧寶一聲開始。聞小狐和丫頭便比試了起來。
幾個回合之後，聞小狐被丫頭攻得躲躲閃閃，最後輸掉。
念念開心地拍起手掌，聞小狐臉色漲紅——
實在是丢臉至極！竟然在父親面前丢了臉！他從未想過自己會輸給丫頭！
此時此刻，聞小狐想挖個洞把自己埋進去。聞焰在竹素生耳邊低聲說了一聲，竹素生便起身往聞焰的房中去。不一會，他出來把手裏的東西給聞焰，聞焰從他手中接過四塊玉佩讓聞小狐他們到自己面前來。他把這些玉佩遞給聞小狐、丫頭、貓熊師兄還有念念：
“好好學。”
“謝謝聞叔。”丫頭高興得紅起了臉。
“我會越來越強的！”聞小狐保證。
“好。”聞焰對他笑了一下，聞小狐呆怔一下，心裏更加高興了。
收到聞焰送玉佩，念念拿起看着，這玉佩上是交纏的兩條龍。他露出大大的笑容，實在是喜歡這玉佩極了。
收到玉佩的貓熊也把玉佩給收緊了。
這些玉佩，是聞焰還在京城當差的時候隆裕太後賞賜的。當時太後賞賜了一箱的寶物，這幾枚玉佩便是這些寶物之一。如今送給他們再适合不過了。
楊管家給聞焰留了飯，看大家都在。他便讓楊管家備些吃的給大家。
桌上，竹素生囑咐大家都少吃點。大家點點頭。
夜宵後，大家散去。念念跟着魏紫後面走，原本想回院子紮根的魏紫只得用自己的枝葉卷起他把他帶回自己的廂房。
廂房裏，魏紫安撫念念。對念念，魏紫有着說不清的情緒，他發現念念的目光有的時候總是在他的身上。他不知道念念為什麽會有那種生怕他會忽然消失的目光。只是這樣的目光不得不讓他在意。
念念把聞焰送的玉佩戴到脖子上之後，他伸出手摸了摸魏紫的臉然後對魏紫一笑。魏紫也跟着對他一笑。
“你抱着我睡。”念念鑽到魏紫懷中。
“好。”魏紫抱住他。
抱着念念的魏紫竟然會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他不知道這種感覺從何而來，他确定自己确實是沒有見過念念的。
被魏紫抱住的念念終于又有了被他護住的感覺。
魏紫看着沉睡的孩子。
這孩子，他喜歡。
這種喜歡和宅子裏的人一樣，不知道從何而來。對念念好，好似是理所當然似的。
“你到底從何而來……”
和竹素生一樣，念念和竹素生的身份一樣是個謎。
深夜。
聞焰廂房中。
換了裏衣的竹素生坐在床上從床底拿出青銅鬼面具給聞焰看。
“嗯，是它。”聞焰看了一眼，然後拿起梳蓖給竹素生的長發梳頭。竹素生撫着青銅面具。
他有些事他要知道，他有辦法逼迫這青銅面具現身。
只是，現在的他才恍然意識到自己從未和聞焰說過自己的身份。這層身份要是讓聞焰知道了，不知道聞焰會怎麽看？
還有，聞焰身上的障蔽。又是誰在他身下的。
這些他不得而知。
他們身上都有秘密，只是他身上的秘密實在是太脫于常人。他知道，不管他是誰，眼前的男人都不會因為他的身份遠離他。只是，那個身份，實在是不願意提及。
而聞焰，他身上的秘密。如果他問起，他一定會願意告訴他的吧。
只是，自己的，他真的沒法訴說。
背後給他梳頭的聞焰似乎感受到了他在走神。聞焰從背後抱住他：“想什麽。”
竹素生放下青銅面具，他把自己的手抓住抱着自己的聞焰手上。他的眼睛深處有些哀傷：“聞焰，我身上帶着秘密。只是這些秘密不能言于口。”
“我知道。”聞焰道。
“聞焰……”
聞焰抱着他在他耳邊說話：“素生。”
靜靜地抱着竹素生一會，他繼續說道：“你身上的秘密，于我不過是你的往事。如今，在我眼前，你便是你。”
是他要抱着一輩子的人。
聞焰的話讓竹素生的臉上露出淡淡的笑意。
他身上的秘密，聞焰不會去探索。就如同，他不會問起聞焰身上的秘密一樣。
他知道，只要自己問，聞焰一定會告訴他。但他不會問。
這些事情又有什麽關系呢，就如同聞焰的話一樣：
那些秘密，于我，不過是你的往事。如今，在我眼前，你便是你。
作者有話要說： 豆粕向下沖 丢了一個地雷。
小兔 丢了一個地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