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一回身,自己的處女地就在眼前,裏昂有點兒呆
但架不住有苦主——他當了幾十年宇盜,搶劫的倒黴蛋成百上千,他不認識別人,必定有能認出他的人。
盡管相隔十來年甚至二十幾年,但錢惟寧是個成年人,樣貌沒變化,吃飽喝足在訓練場打賭虐菜,被苦主無意中認出,随後報了警。
星網監控很容易記錄錢惟寧的聲像資料,随後往數據庫裏一比對,經過五分鐘的檢索排查,确認人物身份,随即開始追捕。
鑒于星網有下線遁這一條件,警方沒有打草驚蛇立刻出擊,而是先順藤摸瓜鎖定了錢惟寧的登錄端口——在現實裏把人控制住,總有下線的時候。
是班布把錢惟寧弄進星網的,登錄端口顯示的自然是他和米蘭的家。
警察一看定位到普通公民住宅,住宅主人還是兩名學生,立刻做好兩手準備。要麽住宅主人被宇盜脅迫綁架甚至殺害,要麽雙方同流合污,那是一個僞裝好的,供宇盜使用的落腳點。
第一種可能最大,這是警方最不希望看到的。
第二個選項也不容易排除,雖然班布和米蘭的履歷一直以來都(僞造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但他們确實曾經失蹤過。
那麽,要怎樣确認呢?警方選擇通過快遞員,将他倆引出來,無論如何先把人控制住,再慢慢談。
雖說班布對星網的掌控力,就像裏昂對宇網,但不出于觀察需要時,他并不主動更改什麽。
錢惟寧單純認為中立的觀察者不能插手自己任何事,屬于自己撿了個大便宜,鑽了個大空子。殊不知,因為班布的有求必應是片面的、僵化的、非常有局限的,根本不會像裏昂那樣面面俱到地給他做鋪墊或掃尾。
錢惟寧要去星網,那麽就讓他去。
錢惟寧要一張無限額卡片,那麽就向他提供。
至于隐藏身份避免暴露?錢惟寧沒說,班布也就沒管。
這就導致當錢惟寧發現競技場房間氣氛不對時,警察已經荷槍實彈包圍了班布和米蘭的住宅。幾乎同時,星網裏全副武裝的網警也向他聚攏。
錢惟寧見勢不妙,立刻退了房間撒丫子開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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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時緊急呼叫米蘭。
關于錢惟寧的身份,米蘭起初并沒有反應過來。
畢竟他也在宇盜堆裏待過,甚至在宇盜腹地上完了小學。
他倆旗下的“snake&kitty”雜貨鋪,直到現在,還在和宇盜做生意,并且開了好幾家分店SKⅠ、SKⅡ、SKⅢ、SKⅣ之類。
直到警察找上門,錢惟寧在星網呼救,米蘭才想到大概班布沒有處理對方這一敏感身份。
他應該提醒班布的。
米蘭自責了一秒鐘,随後打起精神應付現有局面。
——事情既然發生,那麽重要的是先補救。
“叔叔,班布馬上就到,你堅持幾分鐘。”他鼓勵錢惟寧。
關上光腦後,米蘭一把拉住班布:“先讓他在星網待一會兒,如果現在下線容易令警方懷疑。”
警察一登門,賬號立刻掉線?想也知道是錢惟寧知道自己被發現了,匆忙逃走。那麽做簡直不能再蠢。
不過米蘭也大略摸清錢惟寧的雙商,所以只是讓對方在星網堅持幾分鐘——以班布的速度完全用不了幾秒。
對外一向米蘭做主,班布沒有任何異議。
毫無疑問錢惟寧又看走眼,選擇米蘭做聯系人而不是班布。
如果他第一時間求助班布,後者很可能立刻進星網把他的信號屏蔽掉。當然,因為這種行為簡單粗暴,由此可能帶來一系列後果比如警方更加警覺什麽的。
但米蘭不會,米蘭考慮得長遠且全面。
要知道,米蘭真的不是一位老好人,要說懂事。或者善解人意,他甩班布一個維度。但要想随意拿捏,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米蘭就在下樓——穿過客廳——站在門前,這不到兩分鐘的路程裏,拿出了解決方案。
他跟班布交待一句,删除了錢惟寧通話記錄,打開門,微微驚訝:“我不記得有快遞,來自哪裏?”
一身橘黃色制服的快遞員回身指向聯邦速運的重型直升機:“在貨倉裏,很大件,你們過去确認,如果不是你們的,我就不用搬下來了。”
“好的。”米蘭說着,往臺階下走去。
毫無疑問,直升機裏只有警員而沒有貨物。
兩人在警察出示證件後,表示配合工作,願意回答提問。
——最近?沒有異常。
——房間裏?沒有其他人。
——這個黃頭發的人?不認識。
——允許警方進入檢查?可以,但別弄壞東西,否則他就去投訴。
這個要求對警察來講不是什麽苛刻條件,現在警方配備三百六十度無死角攝像機,全程轉播到警局,一方面用來查缺補漏,另一方面用來約束本部門人員行為。
而查找大活人,比查找細微物證容易太多,一臺生命探測儀就能搞定。
警員們緊張地将屋子裏裏外外翻了個遍:廚房卧室書房健身室車庫等處,連只蟑螂都沒有。
最後,探測儀停在地下室。
地下室包括儲藏室和冷庫,儲藏室傳出強烈的生命跡象。
警察們十分緊張。
在米蘭班布身邊的警員更提高十二萬分警惕。
“呃……”米蘭剛開口說一個字,就收到八道緊張目光。
他不大好意思:“我養了三只長毛兔。”
他準備閑暇時做個兔毛圍巾送給米納爸爸,沒有什麽比親自喂養原材料更具誠意了。
三只大兔子呆呆地看着面前來來去去的怪人。
警察頓時哭笑不得。
除此之外,再也沒有其他活物。
碰到這種局面,警方不僅尴尬,而且感覺詭異。
要知道,通緝犯錢惟寧仗着自己身手敏捷,還在星網裏躲避。
他的信號一直被網警忠實地反映到現實,怎麽看,端口怎麽在這間住宅裏。
看着警員們一籌莫展的神色,米蘭想了想:“其實,要說異常,還是有的。有一件電器不太正常。”
他指向餐廳角落擺着的烹饪機器人:“不怎麽用的,平時保養也仔細,但突然就不聽指令,更新系統也沒有好轉。”
警員半信半疑地,打開了星網隔離裝置。
當烹饪機器人斷開和星網的連接後,錢惟寧的信號突然消失了。
——這什麽情況?
大家面面相觑。
“感謝您的提醒,我們恐怕要征用它。”
“好的,沒問題。”
——最後,警員們帶走了那只烹饪機器人。
通過班布,知道任何行為都不會被監視捕捉到,米蘭這才重新給錢惟寧發消息:“現在安全了,接你回來。”
然後他讓班布把錢惟寧在星網的舉動快速播放給他看。
橫沖直撞,大吃大喝,開設賭局,狂暴虐菜……
看完有種扶額的沖動。
他想了想,從儲藏室翻出件小玩具:“班布,把叔叔存這兒吧。”
那是一只方方正正的游戲機。
今年最新款,儲存了超過五萬種游戲,格鬥類益智類恐怖類應有盡有,最新發行的有,經典老款絕版游戲也有。
主要目的,吸引錢惟寧注意力,避免對方四處亂逛惹是生非。
不得不說米蘭的判斷實在準确。
錢惟寧泡在游戲裏,終于安分下來。
畢竟有那麽多種選擇,玩什麽不是玩,能身臨其境簡直太好了!
嗯,米蘭那小子很懂事,他很滿意!
而班布則按照米蘭的囑咐,仿照錢惟寧的信息,給警局的人添亂——是的,利用烹饪機器人添亂。
米蘭的目的很明确,雖然裏昂的事不适合透露,但從錢惟寧的意識體入手,未必不能将星光號幸存的消息透露出去。
他事先詢問過班布,如果沒有路路的聯系,裏昂要過多久才能将星光號幸存者運回來,這些人又要怎麽通過正常手段引起當局注意。
從時空裂縫拉人,可不是拍拍腦袋,上嘴皮一碰下嘴皮,便能搞定的事,況且還是三百多大活人。
裏昂的能量來自尾人空間,這麽一折騰,空間穩定性當然會受影響。地盤控的輔佐者絕對舍不得那種危機發生。
他們最好借助人類的力量。
——米蘭不是獨行俠,這一點和裏昂十分相像。
在他提出解決方案後,班布忽然問出一個不相幹的話題。
“米蘭,你想成為領袖嗎?”
裏昂是一名輔佐者,如果米蘭想成為領袖,裏昂一定很開心。
而如果米蘭達成願望,也一定很開心。
自己人當然要向着自己人。
至于“自己人”錢惟寧?
錢惟寧獰笑着,撲向下一個格鬥目标:“當年勞資第385關死活打不過去,還以為游戲絕版沒機會了,現在終于輪到勞資報複了啊哈哈哈!”
作者有話要說: 嗯,炮灰就是這麽二╮(╯_╰)╭
好在他身邊都是神隊友
☆、變狼的思念
米蘭表示自己對領袖這個職位一點興趣都沒有,他更想跟班布的族人成為好朋友。
“裏昂和你成為好朋友的概率是98.7%。”班布說,“輔佐者都很喜歡你這一型的。”
“我什麽型?”
“雙商永不欠費型。”班布老老實實回答。
米蘭嘿嘿笑起來:“我很期待。”
當然他也很想見德魯克爸爸,不過現在知道爸爸很平安,他也就不那麽擔心了。
至于他為什麽不現在把這個消息告訴米納爸爸……要怎麽解釋這種不同尋常的事呢?還是等官方通知更加恰當。
這也是米蘭當機立斷把烹饪機器人甩給警方的原因之一。
等裏昂回來,他倆和裏昂商量一下要不要用他的法子,征集官方力量破解時空穿梭的難題——如果裏昂認為需要,那就向警局暗示,錢惟寧是當年失蹤的星光號上一員,精神力不知為什麽穿越時空來求教。
警局早點破譯這個消息,米納爸爸就會早點得到這個喜訊。
當然,如果裏昂更喜歡悶聲發大財,在幕後操持一切,靜悄悄把幸存者們弄回來,那……那他也只是損失了一個烹饪機器人而已。
他會努力和裏昂溝通,拜托對方把爸爸弄過來,他願意付出任何代價。
“裏昂會贊成你的思路。”班布肯定,作為輔佐者,一般情況下,團隊合作是他們首選方式,和官方相配合,更是他們最愛。
這就很好地解釋了裏昂在喪失記憶期間,為什麽仍孜孜不倦為維護和擴大種群奔波,而且在為錢惟寧獲取黃金星後,依然使用僞造的合法身份繳稅——他潛意識裏,還會主動向群體靠攏。
“他還有多久才出現?”米蘭追問。
“來回路程需要二十二小時,不算其他事情。”班布回答,“他吸收記憶也需要時間,此外要算上去尾人世界的時間。現在離他出發已經過了八小時又十四分鐘,據推測,我們應該至少在四十小時後見到他。”
“那好,先休息一會兒嗎?”
“嗯。”
他倆聊天到深夜,又經歷了警察上門,以及安撫錢惟寧,這一系列活動搞下來,現在都夜裏兩點半了。
遂洗洗睡。
游戲機在客廳桌上,盡管有自動感應充電功能,保險起見,米蘭還是連接了充電器。
沒有身體的好處是不用準備客房。
錢惟寧沒有身體,對米蘭來說,好處就更多了——至少警察搜不到。
而且,很顯然,游戲機沒有辦法像烹饪機器人那樣吃吃喝喝。
不過這不困難,錢惟寧想嘗美食,還可以依靠經營類游戲,比如《天天愛燒烤》、《開心餐館》什麽的。
對于一向沒心沒肺的錢惟寧來說,有了消遣項目,他也沒什麽注意力分給食物。
整整一天,錢惟寧都泡在游戲裏,終于把童年時沒打過去的游戲統統通關一遍,又去翻找新鮮游戲——畢竟他離開了九年,游戲更新換代的速度還是很快的。
翻看游戲目錄時,他留意了一下時間。
已經過了三十六小時。
“那家夥不會真消失了吧?”他小聲嘀咕。
付出信任是很危險的,對他來說已經很久沒有過了。
過于親密的狀态也是很危險的,因為會索求得更多。
“我怎麽就腦子一熱答應他了呢,簡直不正常。”錢惟寧繼續小聲嘀咕。
“如果他就這麽一去不回,勞資幹脆不要他算了……不行,勞資身體還在另一個世界,特麽的這都什麽事兒!”
錢惟寧合上游戲目錄,在某個游戲通關後出現的王宮大床上,懶洋洋一躺,看着鏡子一樣反光的天花板,覺得無所事事。
現在身邊沒有裏昂,他能控制另一個世界的身體嗎?他身體旁邊有人嗎?或者有監控嗎?突然看見他動,會不會來一個緊急搶救?
要不要試試,吓他們一跳?
——啊對了,他可以跟德魯克吹噓自己的經歷,想要知道兩個孩子的下落?求他啊!狠狠求他啊!哈哈哈哈!
錢惟寧眯着眼睛開始胡思亂想。
亂想。
想……
然後他覺得自己胳膊動了一下,手掌擡到空中。
這麽快就能遠程控制身體了?天啊,自己真是個天才!
錢惟寧又努力體會動腿。
兩條大長腿抽抽幾下,竟然也能緩緩活動。
——有戲!
錢惟寧心裏一陣高興,頓時睜開雙眼準備看看身邊情況。
一睜眼,正對天花板,像鏡子一樣的天花板。
他的身影消失不見,而床上……躺着一頭金黃金黃的狼?!
還是四腳朝天的僵硬躺法,如果整體翻轉九十度,擱那兒就成一具金黃的狼屍了。
錢惟寧嗷地一嗓子,四爪亂蹬,不知怎麽冒出來的兩個毛耳朵一條大毛尾巴亂甩亂動。
床上原本就被他弄得很狼藉,瞬間尾巴、四肢、床單、被子以各種排列組合的方式纏到一起,打結還不算,打成死結勒得毛都掉了。
足足過了五分鐘,局部斑禿的大金狼才擺脫糾纏,蹦到地下,當場啪叽摔個狗啃泥。
“勞資真是喂了狗了。”
錢惟寧摸不着頭腦,他就是念叨了狼崽子兩句,怎麽自己想回到身體還不行,非得變成狼?
一定不是因為他想他。
一定不是他矯情。
一定是狼崽子動過手腳。
——嗯,就是這樣。
自己找到解釋的錢惟寧拖着長長的毛蓬蓬的尾巴,重新跳到床上,怎麽變回去來着?
他有足夠的時間思考這個問題。
而他并不知道,自己的努力,其實對遙遠的身體有所影響。
“生命檢測儀提示,錢的腦波持續紊亂了三分鐘,會不會有問題?”卡莉問。
她已經知道這不是“胡曼先生”本人,但愛屋及烏,作為船上綜合水平最高的人,她察覺到異常,便發表評論。
“放心,不會出事,你要相信裏昂。”唐納德大咧咧地說,“那家夥,一定又在作什麽不可描述的夢,嘿嘿,也不知道裏昂能不能監控夢境,發現他夢裏敢偷吃,然後揍他一頓。”
在卡莉做出決定的瞬間,她的身份被裏昂通知給大家,所以大家說話敢随意一點兒。
對于漂亮姑娘加入,男人們當然都很歡迎,去不去勾搭是一回事,至少看着賞心悅目啊。
在不考慮其他方面的情況下,如果錢惟寧和卡莉必須二選一加入隊伍,無論是幾個人類,還是那些尾人,都不會投錢惟寧的票。
況且卡莉的賞心悅目只是她附加價值之一,這姑娘是軍人,還是具有十年經驗的巡洋艦艦長!
沒有裏昂坐鎮,在這亂流叢生的混沌之地,多個艦長,就多一道保險栓好嗎!
——如果從這個角度考慮,二選一,錢惟寧依然是被淘汰的那一個。
對于唐納德的回答,卡莉将信将疑。
她又看了生命檢測儀的數據幾眼,這才收回視線,跟“胡曼”聊天看電影——看動畫片。
盡管“胡曼”沒有身體,但好處是随時可以聯系,二十四小時全年無休,通過光腦随叫随到,十分可靠。
經過生死考驗分手考驗陣營阻礙,卡莉對現狀的滿意度高達九十分。
或許也正是因為這種阻礙,給她的愛情套上了更加絢麗耀眼的光環。
“戀愛中的女人。”少年執政官青豆搖了搖頭。
他和卡莉的關系一般,畢竟兩人都不熟,但總管請他給将來可能的下屬留個好印象,于是青豆分享了自己收藏的幾個經典動畫片。
想不到卡莉竟然也有一顆少女心,把這幾天當成度假,粘着“胡曼”一起看。
戀愛中人,只要對象上線,智商就自動下線,這是普遍真理。
青豆在和總管通話,彙報自己情況,接受總管布置的作業。
他不知為什麽,總管對他的要求忽然比前幾個月嚴格了。
原因當然還落在裏昂身上。
裏昂離開總管後,總管盯着發蠟思考了很久。
他對自己的國家,對自己服務過的皇帝有着深厚感情,因此無論如何也不能讓青豆出事。
畢竟空間不穩定,什麽時候發生天災,裏昂是一種基于現實的推測。天災的嚴重程度,卻不好說。
裏昂找到記憶,會怎麽處理那些人類呢?是不是也要穿越時空回到原處?到時候會不會加劇空間不穩?
總管十分慶幸現在青豆和那幾個人類的關系還不錯,有了裏昂的承諾,最糟糕的事情也不過是去往人類世界。
哦,“那幾個人類”當中,可能要除去錢惟寧。
當然那是最壞的打算。
就是空間真的崩潰,離現在還有一百年,這一百年裏,不可能讓青豆什麽也不做。如果有可能,總管還是希望自己的主人重新回到那個位置……
或許天災就是個機會?
亂世出英雄,富貴險中求,似乎也沒什麽不對。
總管捏捏眉心,人老了,顧慮反而少了,真不知道是好是壞。
忽然,他的光腦亮起。
——萊恩。
“J先生,你确定,執政官大人沒離開礦星系?”
跟着他們紮根礦星,負責監視前皇族的萊恩,臉色不大好看地質問。
作者有話要說:
不知不覺變成狼的錢惟寧真星湖。
☆、裏昂回來了
執政官青豆離開那麽久,萊恩當然有所察覺,一直沒有大動作的原因,莫過于對方只是一個人離開,總管等根基都還留在礦星系,如果青豆有異動,他分分鐘可以挾持這些人質。沒有總管,青豆只是個小毛孩子,不足為慮。
萊恩原計劃放長線釣大魚地監控,畢竟他全程都可監聽青豆和總管的通話——當然,萊恩并不知道裏昂已經解除了這一手段并僞造出一系列假象。裏昂雖然離開這個空間,但他僞造假象使用的程序還在,也一直忠實地工作着。
群星帝國兵站的能量突然消失,老兵也好,僞裝成老兵的蟲子也好,攔截微光號失敗後主動向上級求援,離他們最近的軍隊恰好隸屬荊棘軍團。
萊恩在離開荊棘軍團中心圈子時,留了一名心腹參謀,給他通風報信。
能量突然消失這種詭異所思的事,參謀丁幾個月前親身經歷過。因此他迅速聯系萊恩,詢問灰狼是否去了混沌之地。
——沒有總管,青豆不能成事,但要是青豆身邊多出只狼崽子呢?
萊恩立刻緊急聯系總管,也不試探了,開門見山地問總管是什麽意思。
“沒有什麽不恰當的事情。”總管淡淡回答,“大人出去度假而已,灰狼起保護作用,這不是很合理嗎?”
“但是那邊出現異常!”萊恩咆哮,“攻擊軍隊和兵站,那是重罪!加上他的身份,罪上加罪!你讓他趕緊回來!趕緊!給我!回來!”
“稍安勿躁。”總管依然淡定,“我會寫報告說明此事。但大人在上校的眼皮底下離開,上校您似乎也難逃其咎?”
“廢話!”萊恩沒好氣地說,他就不應該想着放長線釣大魚,倘若魚餌出問題,他免不了挨批。
“你跟我一起過去。”萊恩說,“親自過去把人帶回來!”
有總管在手,他不相信對方還能搞出什麽花樣!
巡洋艦開足馬力,向着混沌之地沖去。
尾人和人類空間流逝速度快慢不同。
巡洋艦起航的時候,錢惟寧已經在游戲裏度過了五十二個小時。
其間騷擾了班布十二次,米蘭三次。
游戲機沒手沒腳不能動,但是能開音效。
要不是米蘭早有先見之明插耳機,關外放,錢惟寧一嗓子足以震翻一層樓。
班布推測裏昂四十個小時後回來,但至今還沒消息。
錢惟寧沒話找話,又要吃吃喝喝,又要看電影看表演,又要去賭,又要出門散心看看這裏的風土人情……
“我們也很着急啊。”米蘭憂郁地答非所問,“聽班布說,裏昂應該回來了的。希望沒遇到什麽麻煩,畢竟時空不穩定,要是出了事,恐怕要耗盡他所有能量才能彌補,那可怎麽辦。”
聽着這驢唇不對馬嘴的話,錢惟寧悻悻地罵了一句。他才不承認自己焦躁的源頭是什麽。
“對哦,你們還沒有領證?”米蘭笑眯眯打聽,“叔叔打算什麽時候辦婚禮?辦個什麽樣的?計劃怎麽度蜜月?”
“沒有婚禮,沒有蜜月,再不回來,勞資宰了他。”錢惟寧沉着臉,“平時厲害得一逼,現在厲害勁兒都被狗吃了。”
“高位面據說沒有實體化的存在,想來條件比這裏更加惡劣吧?叔叔,班布和我說,他們都挺偏執的,無論發生什麽事,裏昂一定會排除萬難回來的。”
“哼!沒領證就不算結婚!”錢惟寧賭咒發誓,“該死的家夥,再不出現,勞資就把光腦通訊錄從上到下所有的姑娘統統招過來幹個爽!”
“叔叔對伴侶很真誠啊。”米蘭誇獎。
從錢惟寧放的狠話就能聽出,對于婚姻,這個“閱人無數”的家夥,還是很有忠誠度的。
錢惟寧又哼了一聲:“勞資憑什麽要對狼崽子真誠!”
“——因為你喜歡我呀。”
游戲界面之內,一位英俊帥氣的銀發青年從天而降,直接撲倒錢惟寧,來了一記“地咚”。
與此同時,米蘭聽到外面的敲門聲。
通過攝像頭,他看到門口站着一位同樣英俊帥氣的銀發青年。
使用“同樣”兩個字,毫無疑問因為游戲內外兩人長得一模一樣,都是班布的族人裏昂。
門外的裏昂,面帶微笑,手上還拿着包裝簡約而不簡單的一只淺綠淺粉相間的禮物盒子。
班布不知從什麽地方冒出來,跑過去開門。
米蘭看一眼游戲界面,裏昂正在和錢惟寧說話。于是他放下游戲機,也走了過去。
“你好,米蘭,初次見面,很高興見到你。”裏昂笑容燦爛,八顆牙齒又白又亮,“這是禮物。”
“謝謝,謝謝你,裏昂。快請進。”米蘭也露出笑容,“非常用心的包裝,我可以打開嗎?”
“沒問題。”
盒子裏面是一只顏色鮮豔的花茶罐子,裏面裝了四色産自不同星域擁有不同口味的天然有機花草茶,盒蓋附着四只小小的茶包供試聞。
“我很喜歡!”米蘭興致勃勃,“裏昂你喜歡什麽口味的?我現在就去沖。”
他沒問班布,因為他知道班布的口味——當然聽他的。
“咦可以嗎?”裏昂仔細嗅嗅茶包,“請給我這個‘海鹽超新星風味’。”
“好的,沒問題!”米蘭随後就問,“有什麽忌口嗎?”
“沒有沒有,我對人類世界的一切食物都很願意嘗試。”裏昂趕緊回答。
“那麽我就去燒水和準備茶點。”米蘭笑眯眯,“班布能遇見族人,我都替他開心呢。請務必把這裏當成自己的家!”
“謝謝你的好意,我會的!”裏昂也笑眯眯。
他看着米蘭往廚房走的身影,大聲贊嘆:“米蘭真好,班布你真幸運。”
“當然,我現在的各種選擇,更加傾向于小概率事件。”班布坦然承認,并且表示自己正在撰寫《小概率,大改變》的學術論文。
随即他不加任何鋪墊,直接問核心問題:“你的記憶恢複了沒有?”
——如果沒有米蘭客套寒暄,這應該是班布和裏昂打過招呼後,說出的第一句話。
“已經全部恢複了。”裏昂說,“你要共享一些嗎?我需要聽聽你的意見。”
觀察者能中立且理智地幫助他分析判斷任何問題,現在他面臨的更是一件十分棘手的大事。
“可以。正好我這裏也有一些信息提供給你。”
于是兩個人各自伸出左手食指,勾住了對方的。
等米蘭端着茶具和點心盤子出來,看見的就是兩個人坐在沙發上,一條胳膊懸空,互勾手指的靜止場面。
——有點兒像兩只鳥兒搶一條蟲僵持不下啊。
他微笑着坐在班布身邊,先端起班布的杯子,抿了一口淺碧色香茶,爆|炸星雲風味的。
嘗過之後,這才拿起自己面前那杯“紫色流星”,慢慢品嘗。
桌上還放着游戲機,界面已經暗了下去。
至于游戲裏的裏昂——
“別妨礙我,還沒通關呢,被喪屍宰了少條命你賠啊!”被撲倒的錢惟寧,推開裏昂,正眼都不給一個,不耐煩地往外趕人。
裏昂指指場景,這裏是衣帽間:“喪屍?女性向換裝游戲有僵屍?”
而且還剛打開第一關。
“要你管。”錢惟寧氣哼哼給女孩子挑了件桃紅波點的逛街休閑裝,以及小裙子,小白鞋,遮陽帽等,走清新可愛萌少女路線。
等級評定:S。
“好厲害!”裏昂星星眼鼓掌。
“要PK嗎?”
“來!”
五局五勝後,錢惟寧得意洋洋:“服不服!”
“特別服氣呀。”裏昂繼續星星眼鼓掌,“想我沒有?”
“想你幹什麽?”
“嘿嘿。”
“笑得傻死了,”錢惟寧嫌棄,“卧槽你尾巴拿下去拿下去!”
光顧着打游戲,什麽時候那家夥尾巴都纏上他大腿根了,這真是一頭投機取巧的狼!
尾巴拿下去了。
但是胳膊圍上來了。
裏昂趴到錢惟寧身上,小聲說:“我恢複記憶了。”
錢惟寧涼涼反問:“哦?跟我有關系?”
聽語氣,就好像幾天前要死要活的人不是他一樣。
“關系相當大的呀。”裏昂接着小聲說,“給你看點好東西。”
衣帽間的布置如潮水般退卻,酒吧密室浮現,光影搖曳,色氣而暧昧,音樂聽來十分誘惑,招貼畫和表演都充滿某種不能具體描述的暗示。
吧臺有酒,舞池裏的生物兩兩成雙,有人類,有尾人,有不知什麽種類的家夥。
錢惟寧還沒反應過來,腰間又是一緊——裏昂的觸手纏住了他。
“來嘛,很有趣,你可以選擇自己任何形象。”裏昂邀請。
“人類就很好。我對我的種族很滿意,你還種族歧視嗎?”錢惟寧瞪眼。
“不不,形象不一樣,感受也不一樣,相信我,我有很多花樣。”裏昂趕緊解釋。
作者有話要說: 小狼一邊探讨嚴肅話題,一邊實力撩漢兩不誤╮(╯▽╰)╭
錢惟寧繼續口是心非的傲嬌,偏偏小狼很懂(^o^)/~
善解人意的狼團子我有一打,先到先得,預購從速【被錢惟寧pia飛
☆、成為我的人
錢惟寧望天,抱怨:“真是麻煩的狼崽子。”
話雖這麽說,他背後衣服驀地片片碎裂,一雙大翅膀拍打拍打,把身邊三米以內的“人”都趕跑了。
趕不跑的也都被閃瞎——大翅膀金燦燦的,一看就是千足金。
“卧槽還真行。”錢惟寧驚嘆。
“你喜歡飛呀?”見他變出翅膀,裏昂問。
錢惟寧還沒來得及回答,酒吧密室轉眼褪色。
他腳下一空,身處茫茫宇宙,星空有數以千計的缤紛顏色,令人眼花缭亂,星球星團星雲各種星體,更是此起彼伏地爆發,好像漫天煙花。
“不對啊……”別的不說,錢惟寧還是有常識的,“太空沒空氣,翅膀頂個鳥用!”
“哦哦!下次一定不會穿幫。”裏昂連忙答應着,場景瞬間被團團雲朵遮擋住。
藍天白雲金色陽光。
雄偉的巨型宮殿矗立天邊,號角悠長,莊嚴聖歌奏響,腳下是連綿成片的綠色森林,遠方大草原郁郁青青。
在天地間穿梭着無數白衣天使,頭發長長的,袍子晃晃蕩蕩,翅膀白蓬蓬,毛茸茸,都光着腳。他們兩兩依偎,飛上飛下,劃出一道道自帶聖光的白色飛行線。
錢惟寧撲騰着兩個大翅膀直往下墜:“卧槽不夠給力啊——”
話音未落,啵啵兩聲輕響,翅膀根處突兀地又長出兩對兒大金羽毛,呼扇呼扇,拍打拍打。
“啊哈哈哈!”錢惟寧狂笑。
“一起飛嗎?”裏昂不知什麽時候也背着六根大翅膀飛起來了。
他的翅膀是銀色的,看起來同樣精美無比。
“哼。”錢惟寧不點頭。
但他沒有拒絕裏昂纏過來的大尾巴。
然後……他倆撲騰着,集體往下掉。
——有一邊兒的翅膀磕磕碰碰總打架,怎麽飛得動!
“快點變回去!變回去!”錢惟寧手舞足蹈地大叫。
不到一秒鐘,他腰上一松,脖子一緊。
變成毛茸茸圍脖的狼崽子蹭蹭錢惟寧臉頰,後者伸出兩根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