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初戀去哪兒了(四)
“這位姑娘,你是算姻緣還是算事業?”李上源又問了一遍。
景如畫看着他不說話,搞什麽?
施銳以為景如畫猜忌這個算命的太年輕算不準,于是在她耳朵輕聲說:“真是很神,他看着我的面相就算出了我家小區周圍的建築商鋪,超市和蛋糕店都說出來了。”
景如畫回頭瞪着他道:“哪個小區外面沒有一兩個便民超市的?”
施銳又補道:“……他知道你是我老師啊。”
李上源打斷道:“姑娘莫要以貌取人,我雖然長得帥也沒眼瞎,外表看着是不太專業,但幹這行已經有些年頭了。”
現在連算命的都開始自戀了嗎?
施銳覺得自己是跟這個社會脫團很久了,要不然聽算命的說話怎麽有種想打他的沖動呢?
景如畫氣不打一處來,手重重地拍着桌子道:“陳默今人在哪?!!”
施銳拽了拽景老師的衣袖,雖然他也想打這個算命的,但求人求佛得心誠則會靈,先吼起來的話心誠就大打折扣了。
施銳小聲說:“景老師別發火,我來問好了。”
景如畫氣得喘粗氣,被施銳往旁邊推了一下兩人并排坐在長凳上。
李上源笑眯眯的看着施銳,複讀機上身:“小兄弟,你是算姻緣還是算事業?”
施銳擺擺手道:“我要算別的。”
“我給人算命有個規矩,出得固定選項必須擇一項先算,其後才能自由發揮随意問問題。”
景如畫真想一巴掌直接呼過去,手握成拳砸在桌上,施銳擔心她又發作于是拽着她的手急忙問:“姻緣姻緣,你算算我景……”
李上源想起那哥們兒臉上的抓痕打了個冷顫,見好就收,在施銳話沒說完前就一把抓着他的手掰開手指看他的掌紋道:“小兄弟你這感情線斷了一小截,看來是經歷過天人之別了。”
施銳原想說不是算他的姻緣,但聽算命的這麽說,他心口一緊一時忘了提景老師。
“人命自有天定,小兄弟你又何必這麽偏執呢?你再看看你的生命線,從這裏開始有個分叉口。”李上源手指點着施銳的手掌。
景如畫雖然生氣着,還是有點好奇李上源的手相說,眼睛也瞟看向施銳的手掌。
李上源咳了一聲繼續道:“分叉口是你人生的轉折路口,這些小線代表挫折和困難,如果你經歷不了那麽你的生命就會斷在這裏。但是只要扛過去了,經由這條小線又搭上生命線,後面的路多是平坦風順。”
“小兄弟,一時的失意和失去不該用一輩子去贖還。愛你的人給了絕地逢生的機會,你就應該珍惜。好好活着,就是報答愛你的人給你的愛。”
李上源又把施銳另一只手上的水壺搶了放在桌上掰着手指頭看,兩只手一起看完了道:“所謂一螺窮二螺富三螺四螺穿麻布,小兄弟你手上有兩個螺,未來肯定不簡單!”
施銳聽了這麽個民間諺語悲傷的情緒也不太悲傷了,他對着景老師張了張嘴還是沒有說出話來。
李上源又撿着心靈雞湯的話說對着施銳了一大堆,還半仙的算出坐在施銳旁邊的景如畫跟他有差不多的經歷,帶着她一起勸慰。
景如畫是徹底弄明白了,無奈不能當場發作,只能咬着牙對李上源道:“我只想知道陳默今在哪?”
李上源又假模假樣掰着她的掌紋看,數清她手指上的螺後驚呼:“所謂十螺傻子也享福,姑娘你有十個螺是富貴命啊!事發臨南面,随着河的流向往南,流經了Z市。嗯,你要找得人必定還沖留在Z市!”
“我謝謝你啊!”景如畫從兜裏拿出錢包,抽出一張一百的扔在桌上站起來就走了。
施銳站起來對他點頭算是致謝,轉身去追氣沖沖往下走的景老師。
李上源的視野裏沒有兩人了,他看着桌上的水壺,從兜裏拿出手機撥通了個號碼,道:“已經走了,你把她弄生氣了……”
李上源聽電話那頭的人否認,發火了:“不是你弄得難道還是我弄得?我他媽被叫來假扮神棍扯了一通蛋就算了,什麽姻緣和事業選其一?要是選事業,我他媽用真誠的臉對她說讓我來看看你的事業線嗎?”
李上源對着電話發了一頓牢騷,才拿起桌上的水壺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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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如畫把施銳送回家,施母今天看她的眼神帶着慚愧,景如畫這些天的痛苦她看得一清二楚。為了兒子的一切,施母還是裝着什麽都不知道。
景如畫跟施母和施銳告別,演戲要演全,說她去Z市試試能不能把陳默今找到。
施母送了一個很厚的信封給她,她扯扯嘴角收下。
施銳拉着景如畫的手不舍得她走,輕聲說要陪着她繼續去找。
施母大驚剛要阻攔,景如畫把施銳的手拿開了,她笑着拍了拍施銳的手臂搖了一下頭轉身出了門。
施銳站在原地,他看着垂在沈側的手臂突然意識到,他不抗拒別人觸碰了!
施母忍不住伸手一把施銳擁在懷裏,她的兒子,終于是正常了!
景如畫走出小區攔了一輛的士說了酒店名字,路途中她一直在運氣,的士開到酒店門口時她還在盛怒中。
付了車錢,景如畫提着包下車走進酒店,遠遠就看到了坐在那邊沙發上的他。
他也看到她了,她不走了,雙手抱在胸前看着他。
她還瞥到沙發上其他三人她都認識或是見過,李上源,施父,肇事貨車司機!
他們看着陳默今站起來,一步步走過去站在景如畫身前,貨車司機緊張地問施父:“你猜她是用包掄陳醫生的頭還是用指甲抓陳醫生的臉?”
李上源接話:“我猜是鞋跟踩小鳥!”
施父:“應該會和平些……”
這邊陳默今站定在她身前,手才擡起來準備抱她,她用一只手抵在他胸上不讓他抱。
景如畫覺得自己喉嚨卡着一張紙牌,聞到屬于他的味道後別的空氣都不想吸進去了,她太懷念這個味道了。
陳默今放下雙手解釋道:“情非得已。”
她的手還是用力抵着他的胸膛。
“下不為例。如畫?”
五秒、十秒、二十秒、三十秒……景如畫臉慢慢變紅。
陳默今這才發現她一直沒有呼吸,“吸氣換氣啊,你憋氣幹嘛?”
景如畫沒聽,于是他強行伸手用虎口抵在她下巴處、分開的拇指和食指向中間擠,她緊閉的嘴分開豎起來變成了小鳥嘴。
“呼……”景如畫對着他的手弱弱的吹了一口氣,眼睛一閉往後倒了下去。
陳默今手忙腳亂的抱住她她才沒摔到地上去,他再攔腰抱起她,轉身快步往酒店裏走。
那邊等着的三人看是出事了馬上跑過來跟在陳默今身後,李上源看着剛剛的情形就是陳默今在欺負她,于是大聲問:“你把她怎麽了?”
“她憋氣把自己憋暈過去了……”陳默今說完抱着她進電梯,其他三人因這句話停在了電梯外。
電梯門關上一層層上樓了,李上源翹起掏了掏耳朵,他耳屎堵太多了沒聽清楚嗎?
貨車司機拍了幾下頭,他是智商不夠用了所以沒聽懂嗎?
施父笑着搖頭道:“我們沒有聽錯,陳醫生說景老師憋氣把自己憋暈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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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如畫模模糊糊醒來,伸手拿手機看有沒有打撈隊發來的消息,床頭上方熟悉的壁燈讓她晃了眼。
她再轉過頭,白色電腦桌上擺着粉色筆記本,桌上散亂放着幾張紙。
景如畫猛地從床上坐起來,身上穿着家裏的睡衣,房間裏的所有擺設她都熟悉,這是她的卧室,她回來了?
她穿上床邊的拖鞋走到衣櫃前找了件外套穿着開門走出去,客廳裏沒有人。
她走到沙發前坐下,看着牆上的鐘,5點多鐘了。
“陳默今?”景如畫輕聲叫了一聲,沒人應。
“陳默今?”她提高音量又叫了一聲,沒聽到腳步聲。
“陳默今!!”她再往上提高音量,空屋無人回。
“陳默今!!!”她用最大聲音喊出來,然後聽到門鎖轉動的聲音,她吞了一口口水看着門的方向。
大門大力被推開,陳默今把手上的袋子扔在門口人跑了過來,蹲在她身前。
陳默今先用手摸她的額頭試體溫,又翻着她的眼皮看她的瞳孔,确定她沒事才安心的吐了一口氣。
李上源提着塑料袋進來關門,又把陳默今扔在地上的袋子一起提着放進廚房。
李上源放完東西從廚房出來,看到兩人還是一個坐着一個蹲着在對望,打破安靜道:“食量跟年豬一樣,睡覺跟死豬一樣,醒了又喊得跟殺豬一樣,如畫你是豬的親戚啊!”
景如畫微微動動唇,像極了無牙的老太太嚼東西的樣子,她委屈地紅了眼眶,“我不是豬,我只是屬豬……”
陳默今坐到沙發上把她抱在懷裏,她哭得更兇了,他只好拍着她的背哄:“李上源不屬豬,他是豬!”
李上源無語地翻了個白眼:“喂!……”
作者有話要說:本來準備來一章肥的,無奈肚子疼了一天,強撐就碼了這麽一點。
明天一章肥點或是雙更吧。
大家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