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同病相憐？

說完這些，嚴亞看向陸森“這就是我所有的計劃，沒有絲毫隐瞞。”

陸森從來沒想過會有這麽一天。嚴亞能夠和自己面對面的将這些事一五一十細致地講述給自己聽。

要不是講述的是一個陰謀，兩人還真有些‘老友多年不見，一壺熱茶，一盤茶點，細數當年。’的意味兒。

在陸森的腦海裏，和嚴亞相關的思慮似乎多數是‘你死我活的糾纏不休，狹路相逢的不能同活。’

如果他贏了，要麽是在自己的逼問下讓嚴亞說出自己困惑的一切，要麽是嚴亞寧死也不肯透露分毫；如果是他敗了，不過是上輩子那樣窩囊地葬身于喪屍之口罷了。

“你什麽意思。”收回思緒，陸森問道。

“決定權在你。”嚴亞說着看向阿寶。

靈魂系異能的他自然能感覺到趙晴梓和阿寶回來後的變化，在陸森三人之間多了一層若有若無的聯系。沒有了陸森的支持，沒有攻擊異能的他和楊行至根本什麽也不是，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這一點。嚴亞更加明白的是，趙晴梓之後就是自己，他沒有那麽多時間思考，他必須盡快抉擇。

要麽離開，在沒有攻擊系異能的情況下掙紮求生，或許會有人會救他；要麽放棄，暫時放棄自己的野心，只要能在末世平安的活下去。

陸森不是枭雄，但嚴亞是，所以嚴亞選擇了後者。

“殺了我，還是留我一命。”嚴亞将視線轉回陸森“不過我不是輸給你，我是輸給了你的異能，輸給了趙晴寶。”嚴亞可以低頭，但他依舊有自己的驕傲。

終于，陸森還是笑了‘沒有永遠的朋友，更沒有永遠的敵人。只有永遠的利益不是麽？有嚴亞的能力和計劃，他們可以在末世活的更好。何況嚴亞還是一個有自知自明分得清形勢的人，至少在自己比他強的時候嚴亞将是非常可靠的合作夥伴。’

“你還是活着更有用些。”陸森話音剛落，阿寶手中就又出現了那團灰蒙蒙的霧氣。

“滴一滴血。”阿寶将霧氣送到嚴亞面前。

沒有詢問，聰明如同嚴亞立刻知道了趙晴寶定然是覺醒了另一種異能。咬破手指滴了一滴血上去，那團染了紅色的霧氣即可被阿寶收回。

每次簽訂契約之後，阿寶的身體都會有一段虛弱期。這樣的阿寶會非常直白地依賴陸森，就好像脆弱的人更容易親近一樣。把蒼白的臉埋在陸森的頸間，阿寶咬着下唇小聲嘟囔着“阿森……阿寶不舒服……”

陸森自然知道阿寶有一部分确實是難受，但一大部分是在撒嬌。但陸森願意寵着阿寶，把阿寶抱到自己腿上坐着，溫柔的撫摸阿寶的後背。

轉而看向一直沒開口的楊行至。

“我有預知能力！我也願意簽訂契約！”楊行至即刻開口，但明顯不像嚴亞那麽冷靜。離得近的嚴亞可以明顯看到楊行至的身體正在小幅度地顫抖，整個人都緊繃着。

剛才楊行至沒有開口說話，主要是被嚴亞的行為驚呆了。他以為他已經夠了解嚴亞了，然而還真的只是以為罷了。嚴亞說那番話的時候，楊行至就知道自己如果想要活下去也必須和嚴亞一樣表明态度了。

似笑非笑地扯了下嘴角，嚴亞扭過頭去繼續看窗外。

嚴亞怎麽會不知道楊行至設計過他幾回，只是嚴亞當時需要他所以不得不因為他和陸森正面對上。嚴亞承認楊行至這個人是有點小聰明的，他也知道很多有用的事情。可這個人卻往往分不清輕重緩急，到了關鍵的時候确實是不堪大用。

況且楊行至的異能真的是異能麽？如果他真的具有異能那他的胸口為什麽沒有任何光團？根據嚴亞的觀察，無論潛力大小所有人胸口或多或少都有那麽點光亮。楊行至也算是獨樹一幟了，什麽都沒有。

就算楊行至的異能真的這麽特別，沒有光團還可以預知未來。可這和他知道趙晴寶怕水又有什麽關系？又怎麽可能那麽清楚每一個地形的細節？這未來未免太過廣泛了吧？而且自從陸森昏迷之後再次醒來，楊行至預言的偏差就越來越大。這預言‘異能’準确率還分百分百？

楊行至不是錯在低估了其他人，而是他高估了自己。

“可是我不想知道未來。”陸森的聲音傳來。

楊行至當初可以和嚴亞合作的時候陷害嚴亞，将來就有可能在關鍵時候捅自己一刀。

陸森之所以沒有殺嚴亞，和當初自己針對楊行至的時候嚴亞挺身而出不無關系。無論當時嚴亞抱着的是怎樣的心态，嚴亞盡力保護了自己的合作夥伴是事實。

再加上楊行至知道太多關于阿寶的秘密，他可以告訴嚴亞就可以告訴別人。陸森願意和人合作，但不願意和又蠢又分不清形勢兩面三刀的人合作。

陸森不願意傷人性命，但如果別人的性命可能會危害阿寶的安危的話。陸森只能選阿寶。

嚴亞只感覺身邊一陣灼熱，轉過頭去楊行至已經消失不見。旁邊只剩一團灰燼，楊行至竟然連一聲尖叫都沒來得及發出。

“恭喜。”嚴亞知道，這是陸森的異能控制力再次增強了。

陸森沒有回答。雖然殺死楊行至的理由很充分，他确實是不得不死。但親手殺人的滋味兒終歸是不好受，陸森需要時間去說服自己。阿寶輕輕的握住陸森微涼的雙手。

就算這樣開車走了一個上午距離最近的市區也還有一段的路程，中午休息補充體力之後就再次換人開車。

當趙晴梓鑽進車廂只看見陸森、趙晴寶和嚴亞三個人的時候，微微一愣。忍了又忍終于還是沒忍住，舔了舔嘴角露出一個百分百是幸災樂禍的笑容。用鞋底蹭走嚴亞旁邊楊行至的‘遺物’，趙晴梓一屁股坐在了嚴亞身邊。緊跟着趙晴梓鑽進車廂的修遠也有些驚訝少了一個人，不過也沒多說什麽。

等阿寶鑽進駕駛室又把車發動起來，趙晴梓才偷偷摸摸地順着窗戶瞥了眼駕駛室裏的兩人。确定阿寶沒時間回頭看她。

清了清嗓子，趙晴梓一晃肩膀撞了嚴亞一下頗有些‘你也有今天’的意思“你也……？”

不用扭頭看趙晴梓，嚴亞就知道趙晴梓那張臉上是什麽表情。沒有回答，嚴亞繼續往車窗外看。

“別那麽高貴冷豔嘛~”趙晴梓眨巴着大眼睛，就差臉上寫着‘我們是一家人’這句話“你們談什麽了？我剛才沒聽清楚，你跟我講講呗。都是一家人了對不對？”

原本坐在對面續修遠見狀也湊了過去，緊挨着趙晴梓。三個人排排坐，有點像幼兒園的小朋友。

微微側頭，看了眼努力仰着臉也不過才到自己肩膀的趙晴梓。又是那種和藹可親的笑容。“我家沒有矮個子的基因。”

長着嘴眨巴眨巴眼睛，趙晴梓看向續修遠求安慰‘剩下的幾個都是人精兒，我一個也玩不過可腫麽破？’

就這樣枯燥的趕路，哪怕時間過的再慢，夜晚也會如期而至。

沒了路燈，廣闊的馬路入目都是凝滞的黑。更何況原本就密封的車廂，‘伸手不見五指’，怕是沒有比着再貼切的描述了。開着車燈，幾人下了車，把原本綠化帶裏幹枯的樹枝揀出來點了堆火。五個人圍着火堆把肚子填的飽飽的，又合作獵殺了被火光吸引過來的幾只喪屍。

阿寶用水系異能把收集到的晶石擦得幹幹淨淨才交給陸森。這裏人煙稀少，聚集的喪屍并不多，再加上不是所有喪屍腦袋裏都有警示，幾人不過得到了六塊晶石。一塊風系的陸森給了續修遠，水系的陸森給了阿寶，剩下的四塊晶石趙晴梓和嚴亞一人得到兩塊。

“我和阿寶到了瓶頸，晶石暫時對我們沒有用了。你們幾個盡量提高實力吧。”陸森說這話的時候是看着嚴亞的。

實話說，嚴亞确實是有些許詫異的。他能感受到陸森對自己的敵意到底有多深，可現在陸森卻能摒棄前嫌幫自己提高實力，只是為了自己的異能可以更好的發揮作用。

陸森是在以另一種方式變強——心智上的強大。

沒有矯情，嚴亞接過陸森手裏的晶石。‘或許，自己是有點小看他了。’把晶石含扔進嘴裏的時候，嚴亞冒出這樣的念頭。

由于阿寶和嚴亞簽訂契約的時候消耗過大，所以今晚阿寶沒有參與守夜，剩餘的幾人輪流值班。其他人自然沒什麽意見，畢竟一共有三個外人，其中兩個都被阿寶拿捏得死死的。

獵殺了幾個不長眼的喪屍之後一夜安然，天擦亮之後已經恢複過來的阿寶負責開車。

直到下午近傍晚的時候，幾人終于趕到了最近的城市。随着他們的深入，喪屍的密度逐漸增加，有幾次喪屍尖銳的指甲都刺破了車廂的鐵皮。車裏的人不敢再靠着車廂坐着，聚集在車廂的中央和車廂的鐵皮箱壁隔出一塊距離。可讓人意想不到的是，這裏的喪屍，智力明顯強過他們以往遇見的喪屍一節。

它們竟然懂得擋在卡車前面被撞到之後牢牢扒着車底，然後從車底攻擊。不知道是多少喪屍，胡亂攻擊了幾下就抓破了油箱。看着表盤顯示着油量飛速的下降。阿寶當機立斷地将油門徹底踩到了底兒。如果現在車沒油了，被這麽多喪屍圍攻，他們無疑是死路一條。只得一拼，看能不能沖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