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這是在秀

沈少珩方出帳篷沒多久, 同禁衛說過布防之事,轉頭恰遇見明硯從外經過。

那日他随皇上去見過明硯,已知曉了墨侯先生的真實身份, 恰好他又是墨侯先生諸多的著作的忠實喜好者, 墨侯先生的戲和書他大多都看過,從那日後他看明硯的目光中只有敬佩,如今見明硯路過, 他想也不想便上前詢問, 想要知道墨侯先生新書的進展。

可惜他還未來得及與明硯說上半句話, 便眼睜睜看見葉陽在宮人攙扶下從皇上帳中出來了。

沈少珩很是吃驚。

一刻鐘前他還見皇上與雲侍君在帳中你侬我侬,半個時辰前他還見二人在床上扭作一團,那感情可好極了,怎麽現在雲侍君就自個一個人出來了?

他再看葉陽滿面笑容, 步伐輕松, 那樣子好似恨不得一步一跳,沈少珩卻覺得很不對。

若他沒有記錯,雲侍君而今還抱病在身,皇上怎麽可以……薄情啊!太過分了!

沈少珩憋不住在心中為葉陽打抱不平。

明硯也有些驚訝。

可她好歹見慣風雨,對這些兒女私情感情變化了然于心, 也只是微微笑了笑,說:“放心,要不了幾天他們就會和好的。”

眼見一對璧人就要在眼前分散,沈少珩覺得有些傷心,聽明硯如此安慰,還忍不住喃喃詢問:“……真的嗎?”

明硯笑眯眯道:“小夫妻吵架,習慣就好。”

……

葉陽度過了一段他來書中後最輕松快樂的日子。

他第二天退燒恢複,之後幾日, 封栾再也沒來找過他,其餘人出門秋獵,他就天天跑出去騎馬,他已經愛上了騎馬的感覺,而沈香凝帶着明硯與楚憐二人,費了幾天功夫,不僅教會了二人慢慢騎着馬走,還令楚憐領悟了騎馬遛狗的全新技能。

楚憐對葉陽的負數好感已經清零,如今好感度雖不及明硯和沈香凝般對他那麽高,可好歹是沒有以往那麽讨厭他了,除了騎馬之外,他們甚至還在沈香凝處搭起了麻将局,每日打牌騎馬,好不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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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秋獵最後一日。

葉陽在營地內架起燒烤架子,快樂撸串,楚憐按着狗不許它撲到烤肉上去,而沈香凝支着下巴坐在

一旁,壓着聲音向明硯詢問:“皇上和雲侍君是不是鬧別扭了啊?”

明硯道:“好像是吧?”

她扭過頭,正見封栾與沈少珩等人秋獵歸來,有宮人在旁清點獵物,又是封栾拔得頭籌。

認真說起來,這幾日秋獵,但凡封栾親自參與,那幾乎是次次較真,随行幾位武官都比不過他,回來時便忍不了有所傳言,說皇上近些日子的心情真是差極了,幾乎将秋獵當作是發洩,可誰也不知封栾為何如此,唯一可能知情的人……正在快樂烤肉,無憂無慮,好像沒有半點煩惱。

葉陽将烤肉分到幾人手中,又回去折騰下一輪,沈香凝不由更加憂心,說:“我問過少珩,他也不知道出了什麽事——”

“放心吧。”明硯說,“你看那民間夫妻,無非就是床頭吵架床尾和,我看這帝王家也是如此……”

說完這句話,她又轉過頭,正見封栾幾度朝此處張望,似還有些猶豫,不知該不該走過來。

明硯笑道:“看吧,皇上先忍不住了。”

葉陽正在往烤肉上刷着蘸料,頭發礙事,他早就一股腦全胡亂紮起來了,衣袖礙事,他便換了封栾專令人給他做的那身騎裝,還撸了袖子露出半截手臂,一手一把串兒,擡頭見明硯和沈香凝光顧着說話,他心情正好,還忍不住追着沖明硯和沈香凝大喊道:“別客氣啊!可勁造!”

明硯沒有聽懂。

她想葉陽的意思大概是讓她快點吃,她便咬了一口,味道極佳,她很喜歡,就是稍稍有些微辣,再看楚憐已經把椅子搬到了葉陽的烤架前面,按着狗盯緊了葉陽手裏的串兒,那哈士奇的口水都快淌到地上了。

葉陽想,這還是個刷原書女主好感的好機會。

他咳嗽一聲:“還想要?”

楚憐:“也……也不是……”

葉陽沖着她咧嘴一笑,問:“妹兒,好吃不?”

楚憐:“挺……挺香。”

“行。”葉陽說,“那我再給你整兩串。”

封栾終于下定決心,朝此處跨步走來。

楚憐啃了兩口葉陽新給她的烤串,她還想要,可又不知如何向葉陽開口。

數日之前,她可還是葉陽的仇敵,有些事雖非她所願,也不是她所想,可父母之令,

經了她的手,也應當算是她的惡行,她心有愧疚,哪怕這幾日大家關系有所緩和,她卻也不敢和葉陽搭話。

如今應當是個同葉陽示好的好機會。

她咬唇猶豫,抱緊了懷裏的狗揉弄腦袋,終于等到一輪新的烤肉烤熟,她滿懷期待擡頭看向葉陽,猶豫片刻,終于下定決心,支吾着開口,道:“我還想……”

不,她想了想葉陽習慣的措辭,下定決心。

“賊香……老……老好吃了。”楚憐說,“再給我整兩串!”

葉陽:“行!”

話音未落,他扭過頭,正對上封栾冰涼的目光。

葉陽燦爛的笑容還挂在臉上,他心情好,沒想着要收斂笑容,幾天來難得這麽近看見一次封栾,他想也沒想,就舉起手中烤串,開心詢問:“皇上也來一串?”

封栾:“……哼!”

封栾二話不說扭頭甩袖離去,葉陽怔了一怔,不由皺眉,不明白封栾究竟為何要來此處。

沈香凝小聲咋舌:“看來是真生氣了。”

明硯被那烤串辣得哈氣,一面跟着沈香凝點頭,還未等她緩過神來,那頭沈少珩從封栾身邊離開,朝着他們走過來,面上還帶着無奈苦笑,道:“雲侍君,明司籍,皇上有事要找你們。”

葉陽一臉茫然:“皇上剛剛為什麽不說?”

沈少珩咳嗽一聲:“雲侍君,皇上今日心情不佳……”

葉陽更不懂了。

他跟着明硯起身,随沈少珩一同到了封栾帳中,思來想去也不知道封栾想要做什麽,帶進了帳,康寧立于一旁,還對他眨了眨眼,給了他一個眼色,讓他順着點封栾,別再惹皇上生氣了。

這眼神太過複雜,葉陽沒有看懂。

封栾端坐于上,見他二人進來,幹脆免了他們兩人的禮,卻只願對着明硯說話,道:“朕已經知道了。”

明硯眨了眨眼,問:“皇上這是何意?”

“墨侯先生與雲丞相是忘年好友,朕一時竟忘了。”封栾淡淡道,“雲丞相步步設計,無非便是想讓朕出宮,親眼去看一看民間如何。”

他說到此處,那目光刻意往葉陽身上一轉,那神色銳利,眸中情緒卻是複雜,好似還帶着一份怨意,吓得葉陽一抖,心中更是茫然。

等等,什

麽?出宮?他爹設計啥了?

明硯和他爹是好朋友?

為什麽封栾說的話,他一句都聽不懂?

“不愧是皇上。”明硯微微抿唇一笑,“您覺察得比我們所料想的要快。”

葉陽撓頭。

封栾不再多問,直言道:“你們想要朕去何處?”

“鄢中。”明硯說,“月前此處方過水患,算來赈災錢款就在這幾日抵達,皇上若想知真相,現在正是好時候。”

封栾心中已有了計劃。

而今他們秋獵在外,消息傳回京中也需要不少時日,正好能稍稍避過京中各方勢力的耳目,他大可在此稱病,暗中帶親信前往鄢中。

待他回京之後,想裝病只怕就沒有那麽簡單了,他打定主意,心中卻還有不少疑惑,正巧明硯可在此為他解答,他便問:“将京畿流民一事瞞而不報的,可是魏時?”

明硯點頭:“魏副指揮已掌控兵馬司多年,京中不許流民饑民出現,連個乞兒亦或是衣衫褴褛之人都要被他令人逐走,此行為何,皇上應當明白。”

封栾沉默。

“魏時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兵馬司副指揮。”明硯道,“他這些年的所作所為,靖淮郡王不可能不知道,而靖淮郡王手中并無實權,魏時的膽氣,又是從何而來?”

封栾輕聲道:“朕會查明白的。”

一旁葉陽終于忍不下去了。

“我爹……做了什麽嗎?”葉陽有些茫然,“你們在說什麽啊,我為什麽聽不懂……”

封栾:“……”

“皇上,您是想令雲侍君同行?”明硯也有些不解,“既然如此,可要将這些事從頭同雲侍君解釋一遍?”

封栾:“……”

葉陽不住點頭:“要要要,你們擱那兒蛐蛐咕咕說啥呢,我咋一句都沒聽懂?”

封栾:“……”

封栾遲疑轉向明硯:“他不知情?”

明硯好似到了此刻才明白封栾的意思,她哭笑不得,只能同封栾解釋,道:“雲丞相怎麽可能舍得用雲侍君布局。”

封栾:“……”

葉陽:“布局?什麽局?”

封栾:“是朕誤會……是朕對不起你。”

「封栾好感度+25,當前好感度73」

葉陽:“……”

啊?!這狗皇帝的好感度怎麽又回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蛐蛐咕咕:嘀嘀咕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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