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人生唯一一次瘋狂3

就在林慕言決定敞開心扉開始新的生活的時候,紀念言卻似乎無處不在了。

林慕言這天陪一個重要的客戶回家拿資料,他也住在市中心那個寸土寸金的小區不說,還主動跟她談起:“你知道紀念言嗎?哦,你對這個名字可能比較陌生,他父親紀廷奎你一定知道,紀念言是紀廷奎的獨生子。他現在跟我住一棟樓。這個年輕人不錯啊,自己在外創業,做得風生水起的,還很有禮貌,每次見了我都叔叔長叔叔短的稱呼,讓人不喜歡這個小輩都不行啊。”

林慕言不知道這個客戶是真心想誇贊紀念言還是想跟人顯擺他認識廷輝的少東家并且和他關系不錯,配合地恭維了對方兩句。

陌生牌照的車進小區登記檢查什麽的很是麻煩,客戶幹脆讓林慕言和司機在外面等,他自己進去拿,林慕言在大門口幹等着的空檔,無聊瞟了瞟保安室旁邊豎起的公告欄,裏面跟其他小區一樣貼滿了各種五花八門的小廣告,還有很多租房售房的信息,這個就能顯出區別來了,一個不到40平米的單身公寓半年的租金也要3萬之多,實在令人咋舌。

這是其一,其二是後來中午林慕言在公司食堂吃飯的時候,王強在她斜對面一臉忿忿地跟大家分享:“我剛剛在樓下看到了一輛法拉利F12,簇新簇新的,這也就罷了,進公司上班以來我已經鍛煉地很堅強了。重點是從車上走下來了一個年輕的帥哥,看着比我還小兩歲,他從我身邊經過的時候我發現他不僅比我高還比tm我帥,我真是當場被秒成了渣渣,奶奶的,狗眼已瞎!這個萬惡的社會。”

有人跟他頂嘴:“這跟社會有什麽關系?長的挫也要怪社會啊,社會可真無辜!你別嘆氣了,你就當他是哪個富婆包養的小狼狗嘛,反正這種事情現在也很多。”

王強絕望地搖了遙頭,“我一開始也是這麽安慰自己的,可是我看到萬安的老大親自到樓下來接他,臉上笑得都快開成了一朵雛菊花,估計也是個人物。”

林慕言心裏一個咯噔,黑顏色的車主為年輕男子的法拉利f12新車,這個世界哪有那麽多巧合,應該就是紀念言無疑了,他自己開貿易公司跟萬安的老板有來往也很正常。

如果說這些都還算是遙遠又零碎的信息,跟她關系不大。可晚上以前蔚江外國語的同學也突然在QQ上給她留言,讓她都不知道感嘆什麽好了。

林慕言在蔚江外國語高一313班只借讀了一個學期,之後就像人間蒸發了一樣跟這群未來精英們再無任何交集。她讀大學的時候還特別留意了一下,隔壁學院有從外國語靠過來的,可惜不是313班的。

當QQ閃爍的驗證消息一欄寫着外國語313班陳柏龍幾個字時,她有點懵。

這個QQ其實是她的工作號,用來和部分客戶交流傳遞資料什麽的,空間裏空白一片,她通過了陳柏龍的好友申請,對方很快發了一個笑臉過來,後來才知道陳柏龍是在客戶那裏看到了她的名片。

“林慕言,沒想到真的是你啊?”

“呵呵,好久不見。”

“确實有好多好多年了,你消失地夠徹底的。聽說你過得還不錯啊,你不會忘記我了吧?我可是一直記得你這個大美女哦。”

林慕言怔愣在電腦前,她只記得陳柏龍是班長,讀書時候就很熱心的一個人。其它的她的确有些模糊了,她回憶着回他,“怎麽會?我記得你又高又帥,低年級有好多小女生給你送情書來着。”

林慕言這純粹是瞎謅了,她只記得對方挺高大,至于低年級小女生送沒送情書,她哪裏知道。不過說錯了對方也不會生氣就是了。

果然,陳柏龍發了一個臉紅的表情,“真沒想到我在你印象中這麽英俊潇灑、風流倜傥啊!我都不好意思約你出來見面了,怕你失望。那些小姑娘哭着喊着花癡的是紀念言吧,我記得你那時候和他關系不錯呀,怎麽樣,你們還有聯系麽?”

林慕言簡直有沖動問對方一句,你幹嘛誰都不提,偏偏提紀念言,還有你是哪裏看出我們關系不錯的。你知道他現在見到我都認不出來麽,就像我再見你大概也會認不出一樣。

“我們沒有聯系,我跟他其實不熟。”

“哦,沒事。我之前碰到常林,跟他說了同學會的事情。大家現在工作都忙,準備年底的時候再把大家召攏來聚一聚。到時候你也來啊,見見久違的同學們,這幾年陸續有人問起你的消息,你的出現肯定是聚會的一大驚喜啊!”

林慕言覺得這個學生時代起就異常活躍的班長又在忽悠人了,紀念言都不記得她了,還有誰會記得她是誰,除了這個專管“組織人事”的班長。林慕言突然想到了她那個讨人厭的同桌郝森,不知道他現在變成什麽樣了。

“好的,到時我一定抽空來。”

幾天後,林慕言和朱可人一起去參加一個同事的婚禮,這個女同事嫁得挺好,在城郊一家五星級的度假酒店舉行婚禮,朱可人的車上周被追尾拿去修了,打的過去費用不少,朱可人是個标準的月光族,月底窮的嗷嗷叫,林慕言也不舍得花這筆錢,于是兩個穿裙子高跟鞋的女人就挫兮兮地坐公交車趕赴土豪的婚宴去了。

這條線上的公交車挺新,稱得上窗明幾淨,空調、廣播、車載電視也照常運轉中,周末一早稀稀拉拉坐了不幾個人,倒也還算惬意的乘車環境。林慕言和朱可人坐在最後一排無聊地盯着前方的電視,幾條本地的社會新聞來回滾動洗禮着她們的視聽。

其中一條新聞是說當地一個男的,僞裝成高富帥,釣上了一個失婚不久的有錢少婦,半年來小富婆為他買房買車又給他錢投資做生意,後來女方的親戚朋友發現了這個男人的真面目,将他打回原形并把他扭送到派出所告他欺詐。峰回路轉的結局是這少婦親自跑到派出所救人,她說自己後來已經發現了這男的不是什麽高富帥,但她還是心甘情願跟他好,給他錢做生意什麽的也是她自己願意的。

朱可人忿忿然道:“你說她這些親戚朋友是不是吃飽了撐的,人小兩口談戀愛,愛怎麽樣就怎麽樣,旁人有什麽權利置喙,還把人送到派出所去。這女的也是一腦殘,被人騙了還一副無怨無悔的傻樣,她真相信這男的不是為了錢才和她在一起的?”

新聞還在繼續報道,這個少婦宣稱男方并沒有騙她的錢,房子車子都在自己名下,借他的錢也打了欠條。

林慕言思忖着說:“不相信吧,但她已經愛上了。更何況,如果這男人一開始不騙她,大概也沒有接近她和她在一起的機會,現在搞成這樣,就算他是真愛這個女人的,也沒人會相信了。”

林慕言和朱可人到達婚禮現場的時候是10點多,儀式即将開始,布置的溫馨喜慶的草坪上已經聚集了不少賓客。

林慕言還沒來得及欣賞周圍的湖光山色,就一眼瞥見了影沒在人群中的紀念言,她暗道:“真是見鬼了!”

朱可人用手肘碰碰她,“怎麽了,見什麽鬼?”她順着林慕言愕然的視線看過去,一個身材颀長、長相清俊的年輕男人正端着一杯香槟酒和周圍的人笑談,“看到沒有,我讓你打扮漂亮點來的提議是英明的吧,這種場合,想也想得到,優質男應該不少。不過你這表情是不是有點不對,有帥得這麽天怒人怨麽?”

林慕言小聲嘟囔:“他是紀念言。”

“誰?你認識啊?那更好啊。”婚禮現場有些噪雜,朱可人沒聽清她說的話。

林慕言不得不再次重複,“紀念言,他就是紀念言。”

沒有人比朱可人對紀念言這個名字更如雷貫耳,大概也沒有人比朱可人更具好奇心想見上他一面,只是一直沒什麽機會。乍一聽聞這人就是傳說中的紀念言,把她吓得一個激靈,立刻整起十二萬分精神目光炯炯地盯着人看。

紀念言這會背過了身去,和一個年長的男人很投入地在聊着什麽,遲遲沒有轉過來讓她瞻仰額意思。

朱可人盯着紀念言的後腦勺看了十七八遍,嘆道:“也不過爾爾嘛,哪裏就值得你惦記這麽多年?”

林慕言黑,“你是覺得他的後腦勺也不過是圓的而不是扁的麽?”

朱可人道:“剛剛也瞟了一眼正臉嘛……好吧,确實很優質,加上他的身家背景,極品一枚。唉,我這麽說還不是想給你增加一點自信心,說到底,大家都是人嘛,也沒什麽大不了的。你說他一會兒會坐哪?我們去他旁邊蹭個座位。”

這天的婚宴走的算是中西合璧的風格,湖邊有一長排的小桌子鋪着精美的桌布,擺放着各種水酒、點心供客人自助,而在另一邊的草地上又擺放着很多圓桌,用于婚禮儀式結束後正式宴客。

朱可人拖着林慕言跑到桌子跟前一看,大失所望,靠前幾桌都是挖好蘿蔔坑了的,紀念言的名牌赫然被擺放在主桌位上,至于她們兩只蝦米,自然是歸到了散賓席,随便坐坐就好。

朱可人哪肯輕易放過這個機會,她挽着林慕言的手以紀念言為圓心在半徑5米的小圈子裏轉來轉去,來來回回地從他面前經過,一趟又一趟,跟神經病似的,這種行徑已經引起了少部分人的側目,但事件的中心紀念言從頭到尾都沒施舍過她們哪怕一個眼風,兀自跟個禿頂的大叔聊地歡暢。

朱可人嘆氣道,“一般男的見到美女多少也會瞅兩眼吧,他是不是不好女色啊。”

林慕言反而輕松自在地多,由着自己好朋友折騰,她笑道:“那可能因我們不是美女吧。”

“怎麽可能?!我拒不接受這個理由。”朱可人忿忿地喊。

婚禮儀式正式開始,賓客們都聚攏到裝滿鮮花的涼亭周圍來,見證這對新人的重要時刻。紀念言站在第一排,朱可人頂着旁人的白眼,牽着林慕言硬是擠到了紀念言身後,因為沖勁過猛,還推了他的後背一下,繞是如此,紀念言也只是稍微往前挪了一點位置,絲毫沒有回頭看個究竟的打算,朱可人抓耳撈腮地也有些無計可施了。

新郎新娘很快念完了對白,雙方家長和證婚人依次發表感言寄予祝福等,然後就是新娘抛捧花的環節了。

今天的新娘身嬌力小,準頭也極為不好,眼看漂亮的花束歪歪斜斜地就要落空到人群前的空地上,後面的人還沒來得及哄搶,朱可人小聲對林慕言說了一句:“言言,好好把握。”然後就發揮女漢子的蠻力用力推了一把紀念言,随即光速開溜。

紀念言猝不及防被一掌掀出,紮着精致絲帶的捧花正好落在他懷裏,衆人哄笑,新郎更是打趣道:“紀總,看來好事将近啊,我這裏提前恭喜了。”

紀念言無奈地笑笑,回頭看去,只見一個頗為眼熟的女子一臉窘迫又很是無辜的樣子對他尴尬地笑笑。也不知道她是在道歉還是在表明清白。

也許是那兩條石沉大海的短信讓紀念言實在備感挫敗,且記憶深刻。因此盡管只是幾個月前在昏暗的燈光下和這個女人匆匆一瞥,她今日烏眉紅唇、長發披肩、穿着及膝短裙的樣子也和那天截然不同,紀念言還是很快認出了她,“是你?”

林慕言的心漏跳了一拍,然後她反應過來紀念言這是認出了她是劃他新車的那個肇事者,飽含歉意道:“是我。紀總,上次劃了你的車真的是很對不起,你不跟我計較我一直感激在心。”

紀念言想起了他公司樓下那個小保安跟他說的話,問她“你認識我?我記得上次并沒有給朱小姐留下名片。”

林慕言楞了一秒,随即笑道:“新郎官才剛剛稱呼過你,我有這麽健忘麽。”

紀念言目光炯炯地盯着她,“你真不認識我?不知道我是誰?剛剛聽人喊我了才知道我姓紀?”

林慕言遲疑了一瞬,歉然道:“對不起,紀總,其實我以前在一個商務宴會上見過你,知道你的身份。只是這只是我單方面知道你,不敢說認識你,上次劃了你的車,也不敢亂攀關系,怕有賴賬的嫌疑。”

這麽說也說的通,紀念言想。那你為什麽不回我短信,這句質問就要脫口而出,又被咽回去了,太丢人!

紀念言表情莫測地把手裏的花一把丢在她懷裏,沒好氣道:“送給你了,你不是想要麽?”

林慕言錯愕地接住花,小聲道:“我沒有很想要啊。”

紀念言沒好氣道:“不是你推我出來的?算了,不是你推的也送給你,我一個大男人拿着一束花不像樣子。”

林慕言低下了頭去,“哦,謝謝。”

兩人一時間都無話可說,紀念言清了清嗓子,道:“那,朱小姐,再見。”

“哦,好,紀總,再見。”

紀念言走了兩步,回頭看去,那個女人還呆呆地站在原地,并且像霜打過的茄子一般垂頭喪氣。

紀念言怄血,搭讪被拒絕的不是我麽?是我吧!那你沮喪尴尬個什麽勁啊。

紀念言熱血上頭,不管不顧地又走回去,很嚴肅地跟她說:“朱小姐,不回別人短信的行為是很不禮貌的。”

林慕言一頭霧水地看着他。

紀念言在心裏嘆息,女人真會裝傻,“你既然知道我是誰,就應該明白我說過的話自然算數。修車費不要你掏一分錢。所以……”你不用這麽害怕跟我接觸。

紀念言說了個半截話,就走掉了,徒留林慕言更加疑惑地看着他的背影。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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