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 (1)
“杼夕,你知道這句話的嚴重嗎?”沒有憤怒,純粹的冰冽,就像今天的天氣,凍得人心慌。
一句稱呼,讓杼夕感到恐懼,她知道,柔涵傷心了,而她就是主兇,手中的刀還在滴着鮮紅的血。
“涵,我……對不起。”手臂上的一股力量,讓杼夕的話轉了鋒。
“很好。”深潭般的雙眸看不清情緒,柔涵毅然轉身離開。
“對不起……”望着決絕的背影,杼夕失措地喃喃自語着,似乎柔涵再也不會回頭看自己了。
“小夕……”厲恒摟着杼夕的細肩,低聲的安慰,看向柔涵的方向,得意的神色溢于言表,可低頭啜泣的杼夕卻沒有瞧見。
“學長,我該…怎麽辦?”伴着抽泣,一開口盡是渾濁,聽不太清切。
“小夕,你聽我說,我喜歡你,你也同樣喜歡我,對嗎?”厲恒伸出纖細的手指拂去杼夕的眼淚,詢詢誘導着。
杼夕泣不成聲,只能呆楞地點着頭,脆弱的她現在只想依靠着身邊的厲恒。
“可是其餘的人都在反對我們,包括柔涵,那你願意離開我嗎?”厲恒正一步一步地将杼夕拉住他的圈套之中。
“不……”一想到自己失去了柔涵還要失去厲恒,杼夕便要崩潰。
“那……我帶你走好嗎?我們一起走,好嗎?”望着杼夕純潔信任的雙眼,厲恒開始于心不忍,楊麗珍的話又一次閃入腦裏,只能按照計劃走。
“走去哪裏?”杼夕的理智在一點一點回注。
“去一個沒有人知道我們的城市,開始努力,開始生活。那裏,沒有反對我們的人,也沒有病重的……”顯然,厲恒再說這句話時,眼中帶着一絲絲的向往,母親的病重已經讓厲恒覺得困累。
“可是……”畢竟還是個孩子,杼夕離不開杼家和父母。
“沒有可是,杼夕,我們只有一次機會,你爸爸找過我……”厲恒欲言又止。
“我爸爸?說了什麽?”杼夕睜大着眼,梨花帶淚,楚楚可憐。
“他說,如果我跟你在一起,他會讓我消失在X市。”為難的語氣,恰到其份。
暫忘了柔涵的是奇怪,每一個弱者都習慣用自己的無能和悲慘的待遇來博得他人的同情,而現在,杼夕的眼裏,厲恒無疑就是一個手無寸鐵的受害者。
------題外話------
有一個問題,你們覺得柔涵會因為傷心就不再理會杼夕了嗎?
☆、第四十九節:錯過
漫天飛舞着的雪花,伴随着蝕骨的冷意,并沒有将柔涵吓走,一圈又一圈,朱紅色的跑道被薄薄的雪層覆蓋,失去了原先的活力,只剩下單調刺眼的白色,不只是雪層的原因還是心情的低落,每一步,柔涵都走得特別艱難,這時的操場空無一人,為她獨留一個靜谧的空間。
“柔涵,你怎麽了?”一個溫暖關切的聲音在操場入口響起,如同一縷陽光照進這被冰雪淹沒的操場。
“是你~”聞聲轉身,柔涵帶着一絲激動,現在的她是最脆弱的,任何一個人的出現對于她來說都是難得的。
一節課過了,旁邊的位置是空的,第二節課過了,可柔涵還是沒有回來,各種議論開始悄悄滋生,可是中梓一句也沒有聽下去,一張冷臉緊緊地盯着坐立不安的杼夕,發生什麽事情?
各種可能在他腦中一一閃過,卻又一個個推翻,最終,一直理智淡定的中梓第一次逃課了,從老師的面前跑出課堂,留下一大堆的猜測和口舌。
繞着最近的停車場跑了一大圈,空空的白色巷道閃着亮晃晃的光,刺得他眼睛睜不開眼,停車場,沒有;圖書館,沒有;籃球場,沒有;體育室,也沒有。
氣喘籲籲的中梓顧不得一絲的猶豫,拔腿就朝着操場跑去,那是他們第一次見面的地方,她,應該會在那裏吧?
沒有,空無一人的操場,沒有那抹身影,殘留着的腳印,剛才她還在這裏走着,是自己晚了一步。
最後的一個希望就這樣錯過了,整個學校都找了,沒有,心慌的感覺再次襲來,伴之的還有頹感,長嘆了一口氣,中梓沒有走回學校,而是踏着柔涵走過的腳步,繞着操場無力地走着。
一步一步的走着,那天回家的情景又一次浮現。
“找我什麽事?”李中梓冷漠無生氣地看着眼前如同王者的男人。
“怎麽,看到爸爸,怎麽不開心啊?”語氣裏沒有半點溫情,到是有幾分嫌棄,似乎李中梓礙了他的眼一般。
沒有了以往的溫和,李中梓如今就像一只随時可能會攻擊人的刺猬,而眼前的男人就是他的敵人。
“呵,爸爸,你也配。”冷笑一聲,很是嗤鼻。
“這麽沒教養,是那個賤女人教你的…。”男人也動怒了,指縫間的雪茄開始變形。
“你根本不配叫我媽的名字,更不準你侮辱我媽媽,否則,別怪我,死了也要拉你墊背。”說起自己母親,李中梓的眼中閃着兩簇難以磨滅的火焰。
“哼,就你,也不看看自己什麽樣子,還敢大放厥詞,不識好歹。”男子絲毫不受他的語言威脅,徑直說着。
“如果你讓我回來,就只是奚落我,那我跟你說,我以後再也不會給你這個資格,因為,你不配。”李中梓說完就準備轉身離開,沒有遲疑。
“聽說你有一個喜歡的女生,是柔正的女兒,鼎鼎大名的柔家大千金。”如同魔咒一般,生生地将李中梓邁出的腳步扯了回來。
“你想幹什麽?”到底還是年紀輕,李中梓一扯到柔涵,就容易受到牽制。、
“這個女孩不錯,好好交往,我需要她們家的勢力,争取跟她交往。”男子下達命令的語氣,透着一股深深的陰謀。
“你想的美,我不喜歡她,我們永遠不可能,你別想拿我當棋子。”咬着牙,李中梓絕對不允許柔涵被人利用,特別是眼前這個男人。
“你做不到,那你這輩子就不用再見到你媽了,而柔家的勢力,你不做,我大可有後備的人選,不是只有你,相信柔家大小姐的魅力,你哥會更感興趣。”說出的話快準狠,将李中梓的立場一一擊碎,讓他還無躲避的機會。
握着手中的水杯,不斷往外冒的熱氣讓柔涵麻木的手腳開始有了知覺,望着四處掀櫃子的身影,似乎冰冷的心也開始慢慢地回暖。
“找到了。”曲濤大呼一口氣,從一個櫃子中找出一沓東西,像炫寶一般在柔涵眼中揚了揚。
“可讓我好找,這是你靓萍學姐的私家珍藏暖寶寶,拿着吧。”說着就把暖寶寶遞到柔涵手中,挑着眉眨着眼,“可不要說出去,不讓靓萍饒不了我。”
鼻頭的酸感讓柔涵的眼睛感到酸澀,努力地睜大眼睛,再睜大,眼珠子轉了轉,本要奪眶而出的淚水就這樣,一點一滴回流,灌入心中,一陣冷意。
“謝謝學長,我不想用。”柔涵一手捧着水杯一手将暖寶寶塞回曲濤的手中。
“你個沒良心的,我花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翻出來的,你竟然要我重新放回去,真狠心。”一張陽光面容假裝受傷對于任何女生來說,都是殺傷力極大的。
尤其是只吃軟不吃硬的柔涵,心一虛,立馬接過暖寶寶,連聲應謝。
曲濤憐愛地望着不斷低着的腦袋,是什麽讓一個一向要強的她變得這般脆弱,現在的她就像女王沒有了權杖,脆弱中帶着一點無奈,讓人心疼。
“柔涵,聽學長一句話,沒有過不去的坎,只要你開口,學長可以借你一樣東西。”曲濤伸手抓着她的細肩,十分真誠。
“什麽?”這時候的任何一句安慰,柔涵都接受。
曲濤拍了拍自己肩膀,露出一個陽光無敵的笑容,“這,試試,很舒服。”
杼夕狠絕的話語刮過的疼痛頓時侵襲而來,溫暖的一句話總是容易勾起悲傷的記憶,慢慢地将頭抵着曲濤的肩膀上,閉着眼試着将這些煩人的思緒全部趕跑,回暖的室溫,傷心過後的心累,不一會,節奏的呼吸聲如期響起,柔涵,睡着了。
曲濤将手伸至她的後背,有一下沒一下地輕輕拍打着,帶着憐惜和某些不知名的感情。
站在門外,看着內室相互依偎的身影,中梓握緊着手心,卻是沒有踏出一步,強忍着心中波濤洶湧的怒意,只是不忍心去打擾如此安寧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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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節:你願意跟我走嗎
距離杼夕又一次被關在家裏已經是第5天了,相別于第一次的哭鬧,這一次的杼夕異常的平靜,沒有一點眼淚,沒有無休止的争鬧,沒有絕食抗議,懂事得讓人覺得奇怪,柔涵也沒有再過杼家詢問看望。
“小夕,喝完牛奶就早點睡,媽媽在這裏陪着你。”賢惠的張慧雨只字不提女兒被關禁閉的事,只是努力裝着笑容安撫着女兒。
“媽,你去睡吧。”杼夕乖巧地喝完牛奶後,貼心地回着張慧雨的話。
“嗯,媽媽看你睡下,就走啊,乖,睡吧。”輕撫着她的後背,哄着她入睡。
“嗯。”叮咛一聲,杼夕躺下背着張慧雨閉眼做出睡狀。
不一會,輕輕的呼吸聲響起,張慧雨起身望着女兒的睡顏,确定她已經入睡之後才放輕腳步走出房間,離開房間的張慧雨并沒有發覺杼夕眼角留下的淚。
點開手機的通訊軟件,跳動的頭像是厲恒發來的信息:明天晚上12點鐘樓正門見,不見不散。
簡單的幾個字在杼夕的眼中環繞不去,思緒回到了跟厲恒那天的見面。
“小夕,你願意跟我走嗎?”厲恒對這件事似乎格外殷切。
“走?去哪裏?”13歲的孩子,就算聰慧,也不知這代表着什麽?
“不知道,我們可以先離開這裏一段時間,等到你爸同意我們,就回來。”真正的意圖,厲恒并沒有說出口,他選擇隐瞞。
“一段時間,是多久?我舍不得我爸我媽,還有爺爺奶奶,還有柔涵……”杼夕并不想離開,可是又不忍厲恒失望。
“你覺得你爸疼你嗎?你爸爸越疼你,就會越想你,他也就會越快同意我們在一起了,不是嗎?”厲恒開始利用杼夕父女之間的感情做誘餌。
“這個……”說不清楚的不安感開始圍繞着杼夕打轉,想拒絕卻說不開口。
“我答應你,頂多就是3天,好嗎?”厲恒繼續鼓動着。
“小夕,你不喜歡我了嗎?”遲遲得不到杼夕的同意,厲恒反用激将法。
“不是。”單純的杼夕緊張地回答,就怕厲恒不相信自己。
“那好,這幾天你在家裏做好準備,乖乖地等我的消息,知道嗎?”計劃成功了第一步,厲恒難掩喜悅。
“嗯。”若有所思的杼夕并沒有去注意什麽。
手機震動拉回杼夕的思緒,遲疑了一會,便發了一個“知道了”,害怕自己後悔的杼夕立馬退出通訊軟件,關機,閉眼進入夢鄉。
柔家。
“涵兒,最近是不是身體不舒服,怎麽就吃那麽一點?”盧音皺着眉看着柔涵碗裏剩餘的飯。
下午跟曲濤喝的奶茶現在還沒有消化,加上最近沒有胃口,所以晚餐吃下來,柔涵也只是吃了幾口湯就飽了。
“媽,我飽了,你們吃,我先回房間了。”柔涵接過沁心遞來的紙巾,擦拭完後便起身離開飯桌。
“老公,你看看,一碗飯原封不動,是不是要找一天帶她去醫院檢查檢查。”盧音對着旁邊一直不語的柔正抱怨到。
“這個醫生看不出來,心病?還需要心藥醫。”柔正這一次但是反乎平常,一副漠不關心的模樣。
“哎,涵兒跟小夕的感情真是比親生姐妹還要好,這次小夕的事情,涵兒沒少傷心,也不知道,兩姐妹怎麽了,涵兒幾天前就沒有再提起小夕這個孩子了?”張慧雨也找盧音聊過,所以杼夕的事情,盧音算是了解事中原委。
“女孩子之間的心思,不是你們女人的畢必經之路嗎?怎麽今天遇到自己女兒,反到來問我了?”言語中透着一絲寵溺,柔正少有的一次。
“嗯……”盧音狐疑地盯着柔正,似乎對方臉上寫着自己女兒自己猜,跟他以往直說的行為截然不同。
“快點吃吧,不然飯該冷了。”柔正敵不過自家老婆的注視,只能妥協,“待會去散步吧。”
見他服軟,盧音也就見好就收,怎麽說,她都是新時代女性,得饒人處且饒人,從不緊追不舍。
刺鼻的消毒水味充斥着整個病房,窄小的空間只夠一張病床和一張放物品的桌子,剩餘的空間連一個大人要伸張雙手都沒有,白色的床幔,沉重的呼吸聲彌漫在耳邊,讓人覺得不舒服。
可就在這樣的空間裏,厲恒卻是一連呆了2天,緊緊握着病床上那雙長滿繭子的手,雙目呆滞,讓人猜不到他在想什麽,甚至懷疑他會從此凝固下去,成了木頭人一般死氣。
“媽,你什麽時候才能好,恒兒很累了。”疲憊的聲音在靜谧的空間中響起,帶着一絲突兀。
床上躺着的軀體并沒有因為這難得的聲音而移動半分,只是沉沉地呼吸澤,似乎氧氣瓶中已經快要不能滿足她求生的需求了。
“媽,恒兒喜歡上一個女生,她很善良,也很純真,重要的是她很信任我,什麽事情她都是為我考慮,我說的每一句話,她都願意傾聽,她不會嫌我貧窮,他也不會過問我的家世,盡管她是高高在上的富家千金,可她從沒有計較過我的一切,她說,跟我在一起,她很快樂,而我…。”在無人的時候,人們總是容易傾吐自己的真心。
“可是我聽了黎叔的建議,故意地去接近她,想方設法地讓她傾心與我,就只是因為她顯赫的家世,呵,老天總是公平的,她成功地喜歡我了,可是我也失敗了,我喜歡上這個給予我信任的女孩。”慢吞的聲音裏,夾雜的是他對杼夕的真情。
背對着門的厲恒并沒有注意到,身後的一小道光線從半掩着一條縫的門射進來,手中的便當抓的死緊,泛白的關節隐隐約約有“吱吱”的聲響,嘴唇因為憤怒咬出了一條血痕,心中的妒火足以将整個病房燃燒,瞬間灰飛煙滅。
“對于麗珍,我不知道該怎麽辦,她太偏激了,我不能讓她知道,我喜歡上杼夕了,我怕她會傷害小夕,我不知道該怎麽辦,媽,你能告訴我,該怎麽辦嗎?”忍不住的眼淚順着俊逸的臉頰流下,一個無助的男孩正乞求着母親的幫助。
“媽,我約了小夕明天晚上在鐘樓那裏見面,我要告訴她,一切的一切,我要讓她原諒我,原諒我的自私,祈求她還能像現在這樣喜歡我,如果可以,我想帶着她離開這裏,去一個沒有人認識我們的城市,媽,這是不是太天真了,這些我都不敢跟麗珍說,她讓我綁架杼夕,可是我發現做不到,我要告訴她一切,她會原諒我的,對嗎?”一直不讓楊麗珍知道的擔憂,終于傳進了當事人的耳中
“崩”心中的最後一絲希望從這裏徹底斷裂,變成了無數的絕望,從小到大的記憶無疑是最大的諷刺,每句甜言蜜語成了一把把利劍,砍向奄奄一息的心髒,自己那麽多年的愛,在杼夕出現之後,竟成了偏激可怕,多麽大的領悟啊。
既然你覺得我偏激,那我勢必要做出一些成績來證明你的話了,不然,我還是你口中那個可怕的楊麗珍嗎。
帶着決絕和狠戾的眼神,望着裏面的身影,楊麗珍轉身離開醫院,将手中的便當朝着醫院門外的垃圾桶用力一扔,咚,只見那垃圾桶足足在原地晃動了幾下才恢複平靜。
------題外話------
這幾節,牙牙準備補充一下楊麗珍和厲恒之間的事情,也是對《癡戀傻妞》中有些情節的番外啦,相對柔涵的描寫,會少一點,體諒一下哈,作為第一部小說牙牙匆忙的補償哈。麽麽噠~
☆、第五十一節:找一雙眼睛
翌日的天氣灰沉沉的,黑壓壓的重雲讓整個天空都喘不過氣,一場大雨遲遲未下,似乎在醞釀着更大的風暴,空氣中彌漫着陰謀的味道,這讓柔涵渾身不舒服,今早的眼皮一直跳,可是她有說不出那裏不對。
今天是最後一個星期的星期五,再過兩天就是星期一的期末考,為期三天的期末考,寒假也即将來臨,又是一年之末。
“涵,杼夕回來考期末考嗎?”彎着食指頂了頂鼻梁上的眼框,鏡片中似乎正閃着他的睿智。
盡管這段時間來,柔涵并沒有表現出什麽,李中梓還是感覺到其中的詭異,杼夕是李中梓在這所城市結識為數不少的朋友之一,為她擔心也是情有可原。
“不知道。”柔涵每一天都在告訴自己,狠心一點,要給杼夕一個教訓。
“那我猜她不會來,對嗎?”雖然不知道兩人之間發生什麽,可從柔涵的反應,也可以猜到兩人之間有了隔閡。
“不知道。”在關于杼夕的話題上,柔涵不想多說,更不想表現出多大的關心。
聳了聳肩,面對柔涵的拒絕,李中梓從來都不會強求她,“既然你不想說,那就算了。”
感受不到他目光的注視,柔涵帶着狐疑轉頭望向他的側臉,好像,每次自己說不要,他總是不會繼續勉強,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他對待自己都是包容,袒護,甚至是溫柔,這是尊重嗎?
“喲,柔涵,你怎麽老是直勾勾地盯着中梓啊,要流口水了嗎?”突然的一個尖銳的聲音打斷了兩人之間的氣氛。
“可不是嗎?我記得我媽媽說過,男生叫色狼,女生就叫…。”站在潘靜身邊的許淘叉着手,一臉興味地看着柔涵。
“色女,哈哈…”兩人像是唱雙簧一般,一同出聲,說完還得哈笑兩聲來增加氣勢。
沉浸在思考中的柔涵被打斷思緒本就不爽,現在兩人還一搭一唱地直言諷刺,這段時間來的煩悶一次向爆發,柔涵利落地起身,轉頭絲毫不慌張地回看着兩人,朱唇輕輕開啓:“怎麽許淘同學知道那麽多呢?你媽媽經常跟你講男女之間的事情嗎?這不是兒童不宜嗎?”
“才沒有,我媽媽可不是經常跟我說的。”直腸子的許淘不經大腦地否認。
許淘不比潘靜的詭計多端,她可以說是一條筋的人,今天挑釁也是受潘靜的挑撥才跟着一起來額,現在柔涵的一句話就讓她陣腳大亂。
“那就是說這是你去問你媽媽的咯,怎麽了,許淘同學難道那麽早就少女懷春了,不然怎麽會追着許伯母追問呢?”心情不好的柔涵,直直地朝着許淘反方炮,毫不手軟。
“我沒有,是你,是你一直盯着中梓看,別冤枉在我身上。”許淘開始慌了。
潘靜見許淘那麽容易就亂了手腳,眼裏滿滿都是鄙夷,這麽愚蠢,難怪柔涵不費吹灰之力就将她擊得無路可逃。
“是啊,我也可以證明,許淘說的是對的,剛才你一直盯着中梓的側臉看得出神。”許淘可不能戰敗,不然潘靜就會失去一個幫手。
早因為兩人的叫聲而圍繞到一旁的學生一聽到潘靜證明,立馬就将眼光投到柔涵身上,似乎在等着女王會如何反擊。
豈知柔涵現在已經怒氣爆棚,一手抓過潘靜一頂烏黑長發,用力一拽,對着後腦勺的頭發就是胡亂拉扯,申神情似乎在尋找着什麽。
“呼~”沒想到柔涵會做出這麽激烈的舉動,在場的衆人都驚呆了,就連潘靜身邊的許淘都被吓呆了,不知道應該怎麽反應。
“啊啊,救命啊,好疼啊,柔涵,你剛什麽,放開我的頭發,好疼~”被扯着頭發的潘靜只感覺的自己的頭皮在發麻,頭發被揪出的痛楚此起彼伏。
李中梓冷眼地看着潘靜的狼狽,眼中的笑意掩蓋不住,這個柔女王真是吃不得半點虧,看到一地的發絲時,李中梓也知道差不多得了,就伸手将柔涵還在作亂的雙手攬在懷裏,防止潘靜變成尼姑的厄運。
“柔涵,你在找什麽,找不到就算了。”知道了柔涵打算的李中梓一邊攔着一邊開腔讓她有個理由将這裏合理化。
“我在找一雙眼睛,圓碌碌的眼睛,很可怕…。”忍住笑意的柔涵将頭埋想李中梓的懷中,驚恐地叫到。
在場的衆人都驚呆了,一向自若優雅的柔涵怎麽會如此害怕,恐懼,究竟是什麽讓她受刺激了,才會做出這種異常的行為,更有的男同學為柔涵抱不甘,若是剛才自己去抱柔涵,現在還可以有美人在懷,說不定就可以虜獲美人心。
“好了,好了,別怕,沒有眼睛~”李中梓輕拍着柔涵的後背,輕聲安慰着。
“啊,我的頭發,柔涵,我殺死你~”逃出來的潘靜一看到地上的發絲,當場就發狂起來,直直地沖着李中梓懷裏的潘靜抓過來,似乎要将柔涵撕爛了一般。
“眼睛,眼睛,好可怕…。”眼中的狡黠一閃而過,柔涵指着潘靜大叫起來,受驚般地往李中梓懷裏躲去。
“滾開,離柔涵遠點。”李中梓将柔涵緊緊守在懷裏,大聲喝止潘靜的逼近,一雙冷若冰霜的眼睛足以将面前的潘靜凍死。
“中梓,你為什麽要維護這個賤人,是她先動手的。”潘靜被李中梓的氣勢吓到了,也不敢向前,只是站在一步之遙大聲地吼叫着。
“我相信柔涵不會無緣無故動手的,且聽聽柔涵怎麽說之後,再做決定。”李中梓是班長,固然不能公然偏袒,便出聲維持秩序。
“好,那我倒要看看,她能說出什麽花來。”眼中的兩簇火焰熊熊燃燒着,一次次的教訓讓潘靜懂得在對付柔涵的時候,不可以自亂手腳,才有可能取勝,“如果她說不出理由,我就要她從一中消失。”
“好,柔涵來,不怕了啊,你剛才為什麽要去抓潘靜的頭發?”李中梓将懷中的柔涵慢慢地帶出來,輕柔地聲音如沐春風般循循善誘着。
“我…在找一雙眼睛,潘靜和許淘她們說她們有,可是我找不到,好可怕~”欲哭無淚的小臉,顫顫的語音,讓在場的人都相信她說的都是真話。
“柔涵,你會說什麽,什麽眼睛,分明就是狡辯。”潘靜還沒有出口,許淘就被吓出了一身汗,直直地開口問道。
“你們自己說的額,你們不是坐在前一排嗎,怎麽會看到我和中梓呢?而且你們兩人那麽斬釘截鐵,不是你們兩個人後腦勺都長了兩個圓碌碌的眼睛,難道還有什麽原因嗎?”最後的一句話,柔涵故意做出驚恐的表情,似乎兩人現在就是怪獸一般。
盡管這個理由有些啼笑皆非,可是對于一群初一的小孩子來說,這個理由也是成立的,畢竟,這個年紀的孩子的想象力是最好的。
“什麽,我們只是一直盯着你們,才看到的,什麽,長了一雙眼睛,你別胡說。”別柔涵表情吓到的許淘不經大腦地供出了兩人的痛處。
“許淘!閉嘴。”一間許淘口不擇言,潘靜自知不好,連忙叫停,可是已經來不及了。
“原來你們是一直盯着我們啊,我還以為你們都長了一雙眼睛呢?吓死我啦,可是你們兩個幹嘛沒事老是要監視我們呢,不知道人也是有隐私權的嗎?還有,你麽兩個不誠實,說謊,自己喜歡中梓,卻要把污水潑在我身上。”潘靜好笑地看着許淘,眼中的嘲諷卻是直直地盯着潘靜,找了一個豬一樣的的隊友,活該。
“這個…。”潘靜想要解釋,卻發現自己已經無法自圓其說了,班上同學裏的唾棄和鄙夷已将讓她沒有了立場,柔涵的一句話,讓潘靜一下子從受害人變成了主謀。
學期的最後一次風波以潘靜的慘敗告終,柔涵依舊保持着至高無上的女王地位,見識了柔涵的手段,這以後,怕是再也沒有人敢去挑戰她的權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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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說,這一節奠定了柔涵的女王地位,不可撼動~
☆、第五十二節:陰謀(上)
這段時間的杼家看似平靜無波,卻隐隐中透着一股低氣壓,只是遲遲沒有爆發。
杼夕起了個大早,算算時間,差不多要期末考了,接下來就是寒假,以往的假期終是讓杼夕感到興奮,一家人的旅游和聚會,令人期待,然而,現在一掃前景,只有讓人感到不安低迷。
“小夕,來,快來吃早餐。”張慧雨一臉慈愛地呼喚着杼夕。
“嗯。”可能是要離開,一見到張慧雨,杼夕的鼻子驟然酸楚,眼眶中盈滿着淚水。
“怎麽了,傻孩子,來,一大早怎麽哭了?”這段時間女兒的消瘦看在張慧雨眼裏,盡是心疼。
“沒事。”兩個字說的哽咽,令人心酸。
“夫人,圖雅小姐來了。”喜薇領着圖雅站在張慧雨身後。
“嗯,你下去吧。”張慧雨态度十分冷淡。
張慧雨倒也不是讨厭圖雅,只是因為她每一次來,都是來監視自己女兒,試想,哪一個母親會喜歡時時刻刻自己的孩子被人監視着一舉一動呢。
“圖雅姐姐,你吃早餐了嗎?”杼夕見張慧雨臉色不自然,一陣暖意,便出口調節氣氛。
“嗯,吃飽了。”圖雅一張冷臉并沒有因為張慧雨的态度有所變化。
“那你現在客廳坐會吧。”張慧雨出聲為自己女兒挽回一點自己的空間。
“是。”圖雅二話不說,轉身走出飯廳,她明白張慧雨的心思,也能理解。
“來,小夕,喝點牛奶。”張慧雨倒了一杯牛奶放在杼夕面前。
“嗯。”以往很平常的關懷如今在即将離別的情緒下變得格外珍貴。
一頓早餐吃下來,杼夕留了不少的眼淚,張慧雨看的心疼,卻也沒有說什麽,畢竟自家老公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她好,等到有一天杼夕長大,相信她會明白的。
用完早餐,杼夕意外地沒有回到房間,而是挽着張慧雨的胳膊在客廳看着電視,圖雅則是坐在隔壁較遠的位置,避免打擾母女之間的溫情。
離別的不舍似乎催促着這一天的時間,轉眼睛就是晚餐,今天的午餐杼黎品沒有回來,讓杼夕有些失望,盡管他做主将自己關在家裏,可是在即将離開的情緒下,似乎一切都微不足道。
“先吃吧,爸爸今晚要跟客戶吃飯,我們先吃啊。”張慧雨以為杼夕是害怕杼黎品回來,所以才會坐立難安,遲遲沒有起筷。
“嗯,好的。”杼夕乖巧地應到。
“來,吃這個,你最喜歡的。”張慧雨意外女兒的順從,可也認為這只是她想通了的表現。
“媽媽吃飯,圖雅姐姐吃飯。”心中重重地嘆了口氣,杼夕朝着兩人展現一個最大的笑臉。
“嗯。”圖雅這幾天都是在杼家用餐,這樣的笑臉在這幾天已經不曾見過了。
張慧雨看着杼夕的笑臉喜憂參半,喜的是杼夕開朗不少,憂的是她如今那麽抗拒自己的父親。
“媽媽,晚安。”杼夕的微笑十分的平靜。
“晚安。”張慧雨在杼夕的前額印下一個晚安吻後,便起身離開。
“圖雅姐姐,晚安。”杼夕知道圖雅在外面守着,便出聲喊到。
“晚安。”也許是不習慣,一句晚安從圖雅的口中說出到是極不自然。
想着今天的情景,杼夕還有很多遺憾,爸爸,爺爺,奶奶,還有柔涵,杼陽……好多好多,若是爸爸不原諒自己,是不是以後就再也見不到了。
苦澀伴着悲傷,鼻頭的酸楚,想哭卻只能忍着,将絲被拉高,将整個人掩蓋住,不讓自己的嗚咽被人聽到。
圖雅是軍人出聲,對于身邊的一切動靜格外的靈敏,無論杼夕如何壓抑,圖雅都聽得見。
少有的幾絲不忍在這個時候出現,圖雅依然坐在杼夕門外的沙發上,留給杼夕一個發洩的空間。
“咯噔”直到10點多,杼黎品才回到家,放下公文包,便走向杼夕的房間。
“老板,小姐睡了。”圖雅低聲地報告。
“嗯,辛苦你了。”杼黎品點了點頭,連握着門把的力度都小了點。
看着床上兩眼通紅的小臉,杼黎品心疼地撥開因為眼淚粘在臉上的發生,動作何止輕柔可言,小心翼翼,似乎一用力,杼夕就回粉碎了一般。
“老板,我有話說。”本來作為軍人應該絕對服從,可是現在圖雅覺得應該為杼夕說些什麽。
“你這是在懷疑我的決定?”不同于剛才的柔情,杼黎品一臉的冷意。
“不敢,只是小姐還小,有些事情逼得太緊了,怕是會适得其反。”圖雅硬着頭皮,為自己的沖動大膽了一次。
“我知道了,你守着吧。”相反的,杼黎品沒有責罰。
“是。”仿佛剛才的圖雅是幻覺,現在的她又成了無條件服從的軍人。
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