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杜思琪跟着白夢岚,走進位于時代商廈頂樓的西餐廳,餐廳內悠揚輕緩的鋼琴曲,讓杜思琪緊繃的心情逐漸放松下來。
全城最高級的西餐廳,杜思琪也只來過兩三次,且每次都是跟表姐白夢岚來的。
她家的經濟條件雖然也不差,但這種地方,也不是想來就來的。
服務生領着兩人去到落地窗旁的位置,将燭臺點亮,又送來水和菜單。
白夢岚優雅地翻着菜單,擡眼問杜思琪想吃什麽。
杜思琪局促地笑了笑,說:“我不挑食,表姐幫我點就好了。”
白夢岚抿嘴淺笑,精致漂亮得如同一朵盛開的玉蘭花。
杜思琪看着她,眼神裏有着向往和崇拜。
她希望自己以後也能成為表姐這樣的人,高貴,從容,美麗,仙氣十足,最重要一點是,讓男人對她死心塌地。
杜思琪聽着白夢岚語調溫和地跟服務生點菜,轉頭看向落地窗外的夜景,因為高度夠高,視野開闊,半個城市的燈火盡收眼底。
坐在這樣一個地方吃飯,會自然而然地産生一股優越感,仿佛将世界踩在腳下一般,讓人身心愉悅。
等白夢岚點完餐,杜思琪才開口說:“表姐,剛才在樓下,我好像看到賀綿綿她們了,不知道她們有沒有看到我。”
白夢岚喝一口清水,笑道:“讓你裝害怕,你還真害怕了?”
“我就是有點擔心,要是讓她知道,楚學長其實沒有在重症室,我又聯合同學孤立她,她會不會報複我啊?”
白夢岚輕笑出聲,說:“你別把她想得那麽厲害,她跟你一樣,也就是個孩子,再說,我們也沒用什麽偏激的手段對付她,最多就是讓她沒有朋友而已,誰讓她那麽狠心,見死不救呢?這種性格惡劣的人,受點懲罰也沒什麽。駿興那孩子就是太善良,都這樣了還說原諒她,不跟她計較。”
“是啊,說不定這次楚學長被綁架,就是被賀綿綿連累的呢!”
“我也是這麽想的,所以才想着給她點教訓。”
“可賀綿綿她哥很厲害,上次的事,他真的把程家告上法庭了,現在還在審理,程勇他爸爸到處找人托關系,都沒有用,大家都說程家這次完了。”
說起賀聞川,白夢岚也是嘆氣,“賀聞川做事确實比較偏激,不過我跟他算是有些交情,很多事情,他都會顧及我的面子。”
“啊對,我聽我媽說過,賀聞川當年追過你,跟楚學長的哥哥搶你,還鬧得很兇。”
白夢岚也很是感慨,擡手将一縷頭發塞到耳後,抿嘴笑道:“那都是過去的事了,我從來都只愛駿安一人,他是值得我托付終身的男人。”
杜思琪一臉向往,“表姐,我好羨慕你呀。”
“駿興對你印象不錯,你也努把力,主動點,說不定就成了。”
“嗯嗯,還要麻煩表姐你多幫我制造機會哦,拜托啦。”杜思琪紅着臉說,她想成為表姐這樣的女人,找個家世和樣貌都很完美的男人,楚家二少楚駿興絕對是最好的選擇。
“不用這麽客氣,我是你姐,不幫你幫誰呢?”
……
賀綿綿懷着郁悶心情,跟白晴黎夏說明情況,并承諾今晚這餐火鍋由她請,随便她們兩點什麽都行。
白晴黎夏兩人,曾近距離親身體驗過賀聞川那殺傷力極強的氣場,聽說他親自過來接賀綿綿,兩人壓根不敢挽留,點頭哈腰,送瘟神似地将賀綿綿送出時代商廈大門外,也不等賀綿綿多說點什麽,一溜煙就跑得不見蹤影了。
被無情抛棄的賀綿綿,哭笑不得地轉身朝大路邊走去。
沒等太久,賀聞川的銀色幻影便緩緩停到她面前。
賀綿綿撇了撇嘴,拉開車門,彎腰坐進去,關上車門,然後就跟個雕塑似地,一動不動地坐在座位上。
賀聞川翹着二郎腿,手肘撐着扶手,歪着頭看她。
“不會叫人?”他眯着眼,聲音低沉地問她。
賀綿綿斜眼看他,然後學他的語調,冷冷地“哼”了一聲,然後轉回頭,抿着嘴唇,繼續當雕像。
看着她氣鼓鼓的模樣,賀聞川不知怎地,就聯想到鼓成個圓球的河豚,一個沒忍住,低低笑出了聲。
“靠過來。”他朝她招手。
賀綿綿裝沒聽見。
“兩個選擇,你自己靠過來,或我抓你過來。”他說。
賀綿綿瞪眼,僵持幾秒,然後在他銳利目光的威逼下,不得不緩慢地朝他靠近。
“幹嘛?”她戒備地問。
賀聞川是個有耐心的獵手,他維持着原來的姿勢,一動不動,等賀綿綿靠得足夠近時,他才伸出手,一把捏住她的臉頰。
被捏得變形的賀綿綿:……
賀聞川一本正經地點評,“手感不錯。”
賀綿綿用力地拍開他的手,一邊臉都被捏紅了,她生氣地說:“你這人怎麽這樣,我跟朋友玩得好好的,你非要來接我回家。你派人跟着我,在我鞋子裏按定位器,這些我都沒意見,反正在你眼裏,我就不配擁有隐私,可現在,你居然連我的行動自由都要限制嗎?”
相比賀綿綿的氣急敗壞,賀聞川顯得格外沉穩冷靜,帶着一絲傲慢的語氣,悠悠回答道:“是又怎樣?”
“你!!”賀綿綿瞪眼。
賀聞川挑眉,一副我就是要這樣幹,你能耐我何的模樣。
賀綿綿瞪着他好一會,突然嘴巴一癟,哇地一聲,哭了。
賀聞川:……
賀綿綿:“哇啊啊啊啊!!!”
賀聞川:“閉嘴。”
賀綿綿:“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賀聞川眉頭緊皺,長臂一伸,圈住她的脖子,一把将她拽到懷裏,擡起另一只手,用力捂住她的嘴。
賀綿綿:“唔唔唔唔……”
她是萬萬沒想到,這男人居然會用最簡單粗暴的操作阻止她哭。
賀聞川勾起嘴角,冷笑道:“不哭了?”
賀綿綿本來也不是真哭,就是在幹嚎,她連忙搖頭,示意他趕緊拿開手,她快憋死了。
賀聞川卻沒有要拿開手的意思,依舊捂着她,垂下眸,勾起嘴角道:“你可以繼續哭。”
賀綿綿憋氣憋得臉都漲紅了,忙伸手去拽賀聞川的手,可他的手勁大得吓人,賀綿綿根本掰不動,情急之下,她猛地張嘴,用力咬住他的手心。
賀聞川察覺到她溫軟的嘴唇在他手心蹭了蹭,随後,一陣尖銳的刺痛便從手心蔓延開來。
這小孩居然在咬他?!
被咬的這點痛對賀聞川而言,其實不算什麽,反而是她的嘴唇在他手心裏摩蹭,柔軟的觸感讓他手心發麻,下意識便松開了手。
重新獲得新鮮空氣的賀綿綿,忍不住大口大口的呼吸,壓根沒注意到,兩人剛剛經歷了一次無比暧昧的互動。
蓮姨将煲了好幾個小時的老鴨湯關火,擦幹淨手,走到客廳,透過大門看一眼外頭的天色,然後就看到賀綿綿氣呼呼地從轎車裏下來。
她邊走邊脫鞋,走到玄關處,撒氣似的将脫下來的鞋子往外面一丢,說:“蓮姨,幫我把裝了定位器的鞋子通通丢掉!”
賀聞川走在後面,賀綿綿随手抛出去的兩只鞋子,剛好就落到他前面地上,如果他走快兩步,這鞋就砸到他腦袋上了。
他也不生氣,彎腰将兩只鞋子撿起來,拎着走進屋,對光着腳走進屋的賀綿綿說道:“全部丢掉,你準備以後都光着腳走路?”
賀綿綿跟蓮姨打過招呼,繼續朝樓梯走去,聽到他這話,又回頭道:“我買新的。”
“你買多少,我裝多少。”他淡定地說。
賀綿綿:“哼!!”
哼完,頭也不回地上樓去了。
蓮姨被兩人的針鋒相對吓得呆在原地,好半天才小心翼翼地問賀聞川:“她這是怎麽了?”
賀聞川将賀綿綿的鞋放好,站直身開始脫西服外套,平靜地說:“沒怎麽,就是在學校受了氣。”
蓮姨一聽,不得了,忙上前追問,“受氣了?受誰的氣?是哪個不想活了,敢給我家寶貝氣受?!”蓮姨說着說着,就開始撸袖子。
賀聞川看她一副要找人幹架的姿勢,便說道:“是白夢岚。”
蓮姨:……
她幹笑兩聲,道:“那什麽,飯菜好了,你上去換身衣服就可以下來吃了,快點去吧。”
賀聞川斜她一眼,也沒說什麽,轉身上樓去了。
賀綿綿憋着一肚子火回到自己房間,在房間內來回踱步,走了一會,才勉強讓自己冷靜下來。
這一路回來,她跟賀聞川對戰了幾個回合,全都是她落下風,由此可見,自己完全不是大反派的對手。
可不反抗的話,難道就任由他把自己拿捏得死死的,然後對她頤指氣使,為所欲為?
賀綿綿煩躁地揉了揉自己的長發,這一揉,發現自己又開始頭疼了。
老天,這頭疼的規律到底是怎麽計算的,還是說,這壓根沒有規律,只要她開始崩人設,頭就會疼???
這頭一疼,她也就顧不上生氣了,心裏盤算着,該弄點什麽動靜,才能消除這疼痛。
賀綿綿在屋裏看了一圈,發現也沒什麽東西可砸的,最後,她将視線定格在化妝臺上的各種名牌瓶瓶罐罐,砸這個不知道有沒有用。
就在賀綿綿準備去砸一個試試看時,房間門被敲響了,她以為是蓮姨來叫她去吃飯,便轉身去開門。
結果發現,站在門外的是賀聞川。
一看到他,賀綿綿有種頭更疼了的錯覺,“有事?”
賀聞川低頭看她,也沒計較她的無禮,将手機遞到她面前,“看看這個。”
賀綿綿将視線挪到手機上,屏幕上顯示着一張照片,是楚駿興拉着行李箱,走在機場的照片,照片拍得刁鑽,連他身後不遠處,顯示日期的時鐘也拍進去了。
賀綿綿深吸口氣,說:“他果然沒在重症室。”
賀聞川看她,說:“我把照片給你,該怎麽處理,你自己想辦法。”
賀綿綿立刻掏出手機,怕他反悔似地催促道:“快傳。”
賀聞川點開照片,準備點轉發時,又頓住了,問她:“不生氣了?”
賀綿綿心裏咬牙切齒,臉上卻堆起甜美的笑容,說:“我哪敢生哥哥的氣啊,哥哥說什麽,做什麽,都是對的,我絕對無條件服從!!”
賀聞川對她的彩虹屁很是滿意,于是爽快地将照片發給她。
收到照片後,賀綿綿馬上點了保存。
“哥,你是不是還在學校裏安插眼線了?你好像很清楚學校發生的事。”
賀聞川單手撐着門框,劍眉一揚,“你說呢?”
賀綿綿領悟:“哼!!”
“砰”的一聲。
當着賀聞川的面,賀綿綿重重地将門關上,門板差一點就砸到賀聞川臉上。
賀聞川:……
這小沒良心的,拿到照片就翻臉不認人!
作者有話要說:
以後的更新都在下午四點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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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謝在2020-09-17 15:46:07~2020-09-18 21:24:37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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