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白永旺今兒這頓晚飯算是吃飽喝足了。

早上和中午飯是丫鬟送到卧雲閣來的,有葷有素,好吃是好吃,但跟晚飯這頓飯沒得比。

“二爺,水已經打好了,我伺候您洗腳吧。”丫鬟道。

這一聲二爺喊得白永旺心裏美啊。

從前在鄉下,別人都喊他白老二,突然變成了白二爺,他還不太習慣,但丫鬟這麽軟綿綿的喊他,他又覺得很高興。

“我自己洗就是了,這麽晚了你早些睡吧。”

“多謝二老爺。”丫鬟高高興興地下去了。

白永旺進了屋,剛把門關上,身後便傳來了一聲嬌滴滴的聲音。

“二爺回來啦?”

丫鬟不是走出院子了嗎?白永旺愣了一下,一回頭,頓時吓了一跳。

“穗兒,你怎麽在這兒?”

田穗兒面色如霜,惡狠狠地盯着白永旺。

“我怎麽在這兒?你問你自己呀!”田穗兒兇巴巴地瞪着他。

“問我啥?”白永旺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對着田穗兒的目光,遲疑了一下,“穗兒,你是不是怪我沒幫你罵阿玲?”

見田穗兒默認了,白永旺無奈道:“嫂子都罵了阿玲了,我咋還能罵她呢!你要是還生氣,明兒我去說說阿玲。”

“我不是說白玲,我是氣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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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我?”白永旺一愣。

“就是你!白永旺,我問你,你是不是反悔了?”

“反悔?”這一回白永旺是真的聽不懂,“我反悔啥了?”

田穗兒卻以為白永旺是在裝傻充愣,“你下午才說要娶我,晚飯的時候我讓你說,你為什麽不說!”

“我……”白永旺一臉的為難,“穗兒,你又沒答應我,你讓我說什麽。”

本來田穗兒是奔着白澤來的,他跟她提親已經有點難為情了,何況田穗兒還沒答應他。這要說出來,多丢人哪!

“那好,我告訴你,我現在答應了。”

“答應了?答應啥?”

田穗兒秀眉一蹙,“你真是頭豬。”

“穗兒,你答應什麽了?你告訴我呀!”

“我說,我答應嫁給你了。”

白永旺怔松了片刻,難以置信的看着田穗兒:“穗兒,你真的……真的答應嫁給我?”

“嗯。”

“你不是為了氣阿玲才答應的吧?”白永旺的腦子難得的好使了一回。

田穗兒道:“我是想氣白玲,可我也沒傻到拿終身幸福去氣她!”

“真的?”白永旺還是不敢相信。

田穗兒說的是真心話。

從明心堂跑出來的時候,她想了很多。

她一直覺得自己是喜歡白澤的。

原因很簡單,從前在鄉塾裏的時候,她就覺得白澤很俊,就開始留意他,越留意就越覺得的滿意,四裏八鄉,就沒有比白澤長得更高更俊的。田穗兒覺得自己是村裏最好看的姑娘,理當配白澤這麽俊的。

就在她想去問問白澤心意的時候,白澤犯事被判了充軍。

她忽然就鬼迷心竅地開始接濟白家,想等着白澤回來娶她。

這兩日呆在将軍府裏,她忽然覺得,其實白澤對她來說實在是太陌生了。白澤不止沒跟她說過話,連看都沒看過她一眼。

她這朵村花,根本就入不了白澤的眼。

就在她不知道該怎麽辦的時候,白永旺向她提親了。

白永旺長得不差,年紀也不算大。要說本事是沒有,可白永旺說得對,再怎麽樣他也在将軍府裏有個院子,往後能過上好日子。

田穗兒是跟着白家的人一起走的,老家她是沒法回去的,白澤也是絕不可能娶她的,連小妾都不可能。

假如她不跟着白永旺,只怕只能留在将軍府裏當丫鬟。

田穗兒倒不是看不上丫鬟的差事,将軍府裏的丫鬟都比她漂亮,比她體面。

可她跟白玲白珍那麽熟,要是去給她們倆做丫鬟,那還不天天被她們欺負死。

要是嫁了白永旺,別說白玲白珍,連白澤和他嬌滴滴的媳婦,也得喊自己一聲“嬸兒”。

想到這裏,田穗兒底氣十足地說:“當然是真的。你要是不信,我們今晚就圓房!”

圓房?

白永旺聽到這個詞,頓時動了動喉結。

“穗兒,我沒那意思,要不,你親我一下?”白永旺是真的不敢相信,以為自己在做夢。

田穗兒看着白永旺,忽然就鼓足勇氣在他臉上碰了一下。

白永旺只覺得臉頰潤潤的,溫溫的,特別爽,可惜這種美妙的滋味只停留了那麽一下。

他這輩子,還是頭一次被女人親。

“穗兒,太快了,你能不能再來一下。”白永旺說着,見田穗兒嬌羞地站在自己跟前,壯着膽子指了一下嘴,“這兒,行嗎?”

親一下是親,親兩下也是親,田穗兒當即豁出去了,踮起腳又是“啪叽”一口。

只是,正當她想退回去的時候,一雙大手掌牢牢按住了她的腦袋,讓她一直貼着白永旺的臉。

“唔……”田穗兒想掙紮,可哪裏掙紮得過高大的白永旺。

素了快三十年的白永旺,像是無師自通一般,肆意地入侵和掠奪。

田穗兒正喘不過氣的時候,按着她腦袋的大手忽然松開了一只。

“白、白二叔,你放開我!”

“穗兒,穗兒,你別動,我就再親一下。”

田穗兒素來潑辣,哪裏肯依,趁着他松開的功夫拼命往外掙。

然而她終究低估了白永旺的力氣,哪怕只有一只手,也能讓她動彈不得。

只是這麽一鬧,田穗兒就在他身上來回蹭了好幾回。

白永旺忽然想起了他趴在草叢裏偷看的那個月夜。

那樣白,那樣圓,跟那天的月亮一樣。

趁着他呆愣的時候,田穗兒轉身朝屋外跑去。

“穗兒,別走!”

白永旺只跨了一步就追上了她,兩只手很自然就握住了他朝思暮想的那樣東西。

“白二叔,不要,不要碰那裏!”像是蛇被人拿住了七寸一般,田穗兒瞬間短了氣焰,低聲懇求道,“白二叔,求你了。”

可這些話落在白永旺的耳中,無異于另一種鼓勵。

他視如珍寶,小心翼翼地反複把玩。

“啊!”

田穗兒嬌嬌軟軟地喊了一聲。

她年紀不小了,雖還是姑娘,可早已經是熟透的蜜桃,只等着來人采摘。

幹柴碰到的烈火,即使幹柴不甘心,可火勢一起,便再無熄火的可能。

只能任由着這把火越燒越烈,将這對幹柴燃燒殆盡。

……

沐萦之這一夜睡得極好。

昨日沐了浴,喝了安神湯,更難得的是,她和白澤,一夜無話。

睜開眼睛的時候,眼皮格外的輕松,沒有前兩日那種沉重。

“夏岚?”她懶洋洋地喚了一聲。

“萦萦,你醒了?”低沉喑啞的嗓音,将沐萦之的慵懶盡數變成緊張。

她本能地将身上的錦被拉進,見身上的衣着沒有異樣,這才望過去。

白澤已經穿好衣裳了,正坐在美人榻上。

“将軍,今日怎麽沒去練武?”

“連山不在,我一個人練着也是無趣。”

白澤這麽一說,沐萦之倒想起來,好像這兩日都沒看見霍連山。

他住在明心堂後面的客房裏,按理說應該會碰到才對。

“連山兄弟去哪裏了?”

“我問兵部的人讨了個方便,将連山也調去了虎贲衛,擢升他為千戶。他昨日一早就去了衛所,晚上也沒回來。”

之前白澤就跟沐萦之說過,從京城到虎贲衛大營,往來需要三個時辰。

“那霍将軍往後就不住在府裏了嗎?”

“平常就不在這裏,等休沐的時候會過來。”

“那……”沐萦之遲疑了一下,終是問了出來,“将軍呢?”

從京城到虎贲衛,往來需要這麽長時間,白澤日日都回府,恐怕不太現實。

“等兵部這邊的事務了解,我也跟連山一樣,休沐才回京城。”

果然如此。

沐萦之正要說點什麽,白澤忽然意味深長地問:“萦萦,你很開心?”

開心倒不至于,但心裏着實輕松了許多。

沐萦之心裏暗罵,怎地這麽沉不住氣,都叫白澤看出來了。

她忙道:“将軍是虎贲将軍,該以軍務為重,虎贲營實在太遠,将軍若每日回來太過勞累。我只是覺得這樣将軍會輕松一點。”

“其實……”白澤開了口,然而只說了這兩個字,就沒有再說出去。

沐萦之看着他,見他不想說了,便沒有追問,另問道:“将軍用過早膳了嗎?”

“沒有。”

沐萦之從被窩裏坐起來,“今日要請母親一起用,還是就在思慕齋用?”

“就在思慕齋,我們自己吃了便是。”

“是。夏岚,進來。”

沐萦之喊了一聲,卻沒有丫鬟進來。

“夏岚,秋雨,冬雪,在嗎?”

秋雨應聲從外面進來:“夫人。”

沐萦之有些疑惑,夏岚和冬雪雖說嘴巴利了些,但當差從不耽誤,便問:“她們倆人呢?”

秋雨看了一眼白澤,又迅速收回目光,“早上不知怎麽地,西路院子那邊就鬧騰起來了,春晴姐姐帶着夏岚和冬雪過去瞧了。”

鬧騰?

沐萦之下意識地和白澤對望了一眼,幾乎是同時站了起來。

“更衣,過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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