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18

綜藝要錄制起來還是挺麻煩的。

剪輯出來幾十分鐘或者一個多小時的藝能，真的錄制起來，花費五六個小時大概也只能算是平均值了。

第一期的綜藝零零散散錄完了以後，柳生看了看時間決定回學校上課。

出道還沒滿一年，但是現在已經是大二的第一學期了。

不管是哪個學校都開始了更為專業的課程。

而對于柳生來說，大一一學年一如既往拿到了第一名的他并不打算在之後的四年裏把這個位置交給別人。

柳生的琢磨被仁王的聲音打斷了。

小跑過去挂在了他的肩膀上的青年湊在他耳邊，聲音裏帶着一點上揚的雀躍的意味，能聽出幾個小時的高強度錄制并沒有對這個看上去瘦而身體素質也确實并不算好的青年帶來什麽負擔：“比呂士你晚上準備去幹什麽？去作曲室嗎？”

“不，我去上課。”柳生道。他轉過頭看近在咫尺的仁王的臉：“我記得你的課表上今天晚上也有課的。”

“噗哩，你連我的課表都背下來了啊。”仁王調侃道，“這麽在意我？”

“都說了啊，我相當關心你。”柳生擡手推了推眼鏡說的一本正經，“所以仁王君，你現在能放我走了嗎？我現在去學校還能來得及在食堂吃個飯再去上課。”

仁王眨了眨眼：“我和你一起去。”

“……你晚上的課呢？”

“公共課而已，連課本都沒有。”仁王無所謂道，“我記得你晚上上的是樂理課？我覺得我非常有必要去旁聽一下。”

“……随便你吧。”柳生無奈地同意了。

咳，其實內心裏也有那麽一點小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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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于自己喜歡仁王這件事，柳生已經順其自然地接受了。他好像并沒有覺得喜歡上同性并且還是自己将會朝夕相處很多年的隊友這種事有什麽不對。

大概骨子裏就是個叛逆又冷靜過頭的人，柳生只是想，啊，喜歡就喜歡好了。按照仁王的交際模式……很容易就會喜歡上吧？

是啊，柳生覺得這個結論再容易不過了。

或許在仁王眼裏這種勾肩搭背或者親密一點的行為和開玩笑的方式，都是很正常的。可是在柳生的家庭教育觀裏，能這樣相處的人，一定會有很親密的關系。

柳生知道他和仁王在這方面的觀念上有不同，但他也不覺得因為這種事就對“隊友”産生了喜歡情緒的自己有哪裏不對。

說是緣分也好巧合也好，柳生其實挺相信的，天注定這種事。

喜歡上仁王，大概就是天注定吧。

并且，他不打算放棄。

那太虧待自己了。

況且……

是你先來招惹我的啊，還沒試過怎麽就這樣放棄？

柳生覺得這種事他做不到，太軟弱了。

或許也是因為喜歡這種心情，柳生對仁王的一切行為都有詭異的包容感。

比如說現在，他帶着仁王走進了音大的學生食堂，任由這個挑食的家夥拿着他的學生卡在食堂裏刷了他喜歡的自己卻不太喜歡的東西（你知道，烤肉這種不太清淡的東西）。

又在吃過晚飯之後，帶着這個頭發異常顯眼的家夥坐進了教室，并且非常違背自己的原則地挑選了靠後的位置（柳生實在有些擔心自己的老師在見到仁王的銀色頭發出現在第一排的時候會發生什麽不太令人喜聞樂見的事）。

班級裏知道柳生已經出道做了idol的人不少，畢竟是同班同學。

但大半也覺得柳生這算是不務正業。

如果是從音大附小，附中一路升上音大的，一般都是音樂世家的孩子。這樣的人骨子裏的觀念就是以後進樂團，樂隊，成為首席樂手。做的是高雅音樂的表演。

柳生原本也是這麽覺得的，也正是因為這樣，他才知道這種想法有多荒謬。

音樂是沒有差別的。

沒有國界，沒有性別，沒有貧富，只有精神上的交流。

不同的音樂形式也只是表達方式的不同，本質上并沒有任何區別。

但這種事他也沒必要特意做個演講對着班上的那些同學說了。

反正……

再怎麽被看不慣，柳生依然是那個優等生柳生啊。

年級第一這種事，他因為工作而缺課也能拿得到。

雖然因為缺課而無法拿到最高獎學金，但以他的成績，根本就是超過了第二名很多。

或許也正是因為這樣，才會愈發被人看不慣吧。還沒處解釋，畢竟作為idol組合的一員，他并不能住在學生宿舍，想打好關系也沒有這個硬件設施了。

柳生也毫不在意。

但他走進教室之前還是對仁王打了預防針：“等會兒如果有人對你冷嘲熱諷……你就當沒聽到吧。”

“對我嗎？”仁王勾起唇笑，“行啊。不過比呂士，看起來你的學習生活不太愉快啊。”

“你呢？又比我好嗎？”柳生反問道。

仁王仰着頭做出思考的模樣，半晌才笑眯眯地轉過頭來：“大概比你好一些。”

啊，也對，仁王的專業是工商管理，又是全國排名前列的重點大學。即使如此，學習這種學科的人，也有不少家庭條件很不錯。大概班裏也是會有家庭條件很好所以不需要學習一畢業就可以做領導的那種人吧？對于仁王的同學來說，那種學生大概比起仁王這種靠着自己的勞動有收入的人要可惡的多吧。

再說了……

柳生想，比起人際交往，自己是比不過仁王的。

這還用想理由嗎？

難道自己不就是仁王的戰利品之一嗎？

粉絲裏也有人說仁王太難以捉摸顯得很難搞，但大部分還是認為仁王這個人性格挺活潑而且說話直不難相處的（所謂的透過鏡頭看世界，就像是隔着十米厚的濾鏡，就是這個意思了）。柳生倒是知道粉絲裏指責自己性格太冷清看起來傲慢的人要比嫌棄仁王性格不好的人多。

柳生挺滿意的。

這是他理想中的制作人的完美人設。

這節課上的倒比柳生想象的要順利。

現在這個年代，在背後說你壞話的人永遠比正面對你表示不滿的人多。

仁王不笑的時候就顯得乖巧，這是他天然的保護色。大多數時候仁王都會勾一勾唇角，帶出三分狡黠三分無邪三分無辜又一分惡意的笑來，讓人覺得有天生的邪氣或者鬼畜的氣息。實際上……咳，這個就見仁見智了。比如真田就覺得仁王有些虛僞（非惡意，就是吐槽，就像是仁王也會時不時地吐槽真田真是古板無趣），丸井覺得仁王有點鬧人卻是個好夥伴，切原覺得仁王前輩人挺好的雖然喜歡惡作劇但是不讓人讨厭而且就算知道被騙了下一次也會忍不住相信仁王的話，幸村覺得仁王是個實力很可靠性格也并不難琢磨的隊友，柳覺得仁王在某些地方出乎意料地敏銳卻在某些地方出乎意料地遲鈍，至于柳生……

他眼裏的仁王大概也是被十米濾鏡過濾過的，就不能用作參考了。

咳。

仁王今天在課堂上保持了一個讓認識他的人會詫異的看起來真誠的表情。

他是真心覺得樂理課值得聽一聽的，至少比起自己不知道用不用得到的本專業課值得聽。所以仁王自己專業的課就只是保持必要的出勤率，課堂上反而繼續看劇本或者看其他書。只要考試前抱一抱佛腳他也能以一個看得過去的成績通過考試。

當一個有着小臉（要确認的是，作為王者團一員的仁王在外貌上确實有得天獨厚之處，比如和一群素人坐在一起而身邊的柳生又戴着眼鏡的時候……你們懂）尖下巴的青年（少年？）睜着一雙大眼睛（角度問題）仰着頭看你看起來聽得很認真的時候，就連講課的老師都覺得這個沒見過估計不是自己班上的同學挺讨喜的。

雖然頭發看起來太可怕了。

唔，估計是柳生的隊友吧，現在的娛樂公司的審美真是太可怕了。

他倒是知道藝人的造型自己不能決定，所以也不覺得盯着一頭非主流發型的仁王如何。

總之，他覺得這小子看過去挺不錯的。黑眼圈也明顯，估計工作也很辛苦，但是來旁聽樂理課卻非常認真。

下課以後這位老先生還特意在散場以後走過來，先是和柳生說，你上次交上來的作業做的不錯，但我覺得哪裏哪裏還有所不足。

之後，他換上了更溫和的表情：“你是柳生君的隊友吧？”

“是，教授。”仁王乖巧道。

“想要長期旁聽音大的專業課，你可以去申請旁聽生資格證的。不然像你今天這樣突然出現在教室裏，我們講課的老師倒是沒什麽，輔導員查課發現了，你就會被罵的。”老教授溫言道，“柳生也會被罵的。”

“啊，這樣嗎？”仁王眨了眨眼，露出一個帶着一點抱歉的表情：“真是不好意思。我也可以申請旁聽資格嗎？”

“只要通過了學校的考試就可以。如果你是已經出道的藝人的話，由公司出面拿到旁聽資格也并不難。”老教授說，“現在現役的歌手又不少打着‘音大畢業’的旗號，其實也只是旁聽生而已。”

“我只是想自己學一點東西。”仁王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謝謝教授。”

“沒什麽好謝的，你們這種做idol的孩子也很辛苦。柳生也是。”老教授笑眯眯，“課堂上的東西你都聽明白了嗎？”

“啊，這個地方……”

柳生有些頭暈目眩地聽着仁王和自己的專業課老師blabla說了一通。

他看着仁王乖巧地樣子就覺得這世界有點不真實。

直到老教授滿意地覺得自己遇到了一個“可塑之才”并且離開了教室以後，柳生才回過神。

他一轉頭，仁王已經恢複了慣常地表情了。

“你……”柳生的表情有些微妙。

仁王眨了眨眼，擡高了聲音繼續裝乖：“怎麽了，柳生·君？”

柳生打了個寒戰：“你好好說話。”

仁王便聳了聳肩：“噗哩，比呂士你的承受能力太差了。”

“你剛才怎麽……”

“我剛才？”仁王眨了眨眼，對着柳生勾唇笑：“我剛才的樣子很奇怪？可是從小到大，只要我願意用這幅樣子面對長輩，長輩們都會很喜歡我呢。”

願意嗎……

柳生扶額想，仁王果然還是這樣的仁王啊。

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這種技能雖然具備但使用的前提條件是“他願意”。

任性嗎？

——不任性的也不是仁王了。

那個家夥最厲害的地方，難道不正是明明白白地表現出自己的任性卻不會讓人反感嗎？

“你真的想要申請音大的旁聽資格？”柳生問道，“不容易的，考試。”

“噗哩，不開口唱歌其他都行啊。”仁王道，“做了這麽多年的練習生，基本的音樂素養還是有的吧？冰帝的那個鳳也是音大的學生吧？唱的也不怎麽樣啊。”

柳生：“……人家是絕對音感。”

“我的節奏感也很贊啊，鋼琴吉他也都會一點。你看我聽你專業課都聽得懂。”仁王道。

柳生：“……所以你真的想要申請音大的旁聽資格？”

“我回去問問老板咯。”仁王站了起來笑道，“找老板聊天有利于身心健康。”

柳生：“不理解你。”

“哎，比呂士你這麽說就讓人傷心啦。”仁王道。

他幫着柳生把教室的窗戶和燈關好，确認過一遍之後帶上了門。

夜晚的校園有種靜谧的氣氛，即使是音大也有不少戀人手牽着手在路燈下慢悠悠地走着或者抱在一起敘話。

仁王勾住了柳生的肩膀：“多了解我一點吧，比呂士。”

“……幹嘛沒頭沒腦地說這個。”

“你不覺得氣氛很好嗎？”仁王側過頭眨了眨眼，“這種氣氛最适合兩個人深入了解了。”

柳生心跳加速了那麽一瞬。

然後他想，你看，你看，就是這樣。

明明白白地知道仁王的意思和他想的不一樣，但是總是說這種過頭的開玩笑的話……被撩的他難道有錯嗎？

所以啊，會喜歡上仁王，這個一頭白發的家夥才要負最大的責任啊。

作者有話要說： 大概算是昨天520的補檔吧。

以及，仁王真的是無心的，無心的，無心的，重要的事說三遍。

射手座的思維……其實還蠻直線的。

天枰座的男人……嗯有點完美主義還有點……思慮過重？

不太清楚，作者本人是射手座所以設定仁王的時候會比較輕松一點，有些行為模式可以很容易理解。但是天枰座我不太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