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嫉妒,瘋狂的醋意
第51章:嫉妒,瘋狂的醋意
“你血口噴人!”沈公騰矢口否認,并對鳳睿道:“睿王殿下,你要相信我,我怎麽會做如此大逆不道的事?”
鳳睿面沉如水,看了看兩人,道:“倩娘,你說是受沈公騰指使,可有證據?”
倩娘點頭道:“胡哥的兄長在沈家一家鋪子裏當帳房,前些天卻被誣陷貪了東家一大筆銀子,沈公騰便以此做要挾逼迫我們就範。我父母已逝,除了胡哥再無別的親人,無奈之下只能答應他,他還給了我五十兩銀子,就放在我屋裏。”
鳳宸臉上并無驚訝,似是一切皆在意料之中一般,又看了看慧娘,道:“那她呢?”
倩娘搖了搖頭,道:“我與慧娘雖同在禮部,卻并不熟悉,沈公騰只是讓我們彼此配合,并未多說,想來,也是有什麽把柄在他手裏。”
其實,有倩娘一人的證詞已經足夠了,鳳宸沒有再問下去,道:“二弟,事情已經再清楚不過,該怎麽處置,便交給你了。”
“睿王殿下,你要相信我,我真的是冤枉的……”情急之下,沈公騰撲嗵一聲跪了下來。
突然,一直旁觀險些要被人遺忘掉的洵玉開了口,道:“要說這位沈公騰因私憤而設計陷害半夏和宸王,在下倒是想起一件事來。”
鳳宸挑眉道:“什麽事?”
洵玉應道:“宸王可還記得前些日子,在雲和寺外,你與半夏姑娘分別被人設伏襲擊。當時我正巧趕到,刺傷了其中數名刺客。在下的劍頗為特殊,被這劍所傷後,傷口極難愈合。之後幾天我卻打聽到,沈府有幾名家仆正暗地裏四處尋醫問藥,治療外傷。宸王不妨找人查查,說不定正是這批家仆所為。”
衆人聽到這兒,頓時一臉恍然大悟,小聲議論開來。
當初錦瑟閣的事早已鬧得人盡皆知,故而此刻雖然只是洵玉片面之詞,卻誰也沒有懷疑事情的真實性,紛紛指責沈公騰的喪心病狂。
鳳睿看着這一切,心知今日的事怕是不能善了了。
沈公騰與他私底下交情匪淺,可今日之事不僅涉及宸王,最重要的是還有玉潤公主,就算他有心包庇,在這衆目睽睽之下,也只能禀公處理了。
鳳睿心一橫,道:“來人,将沈公騰等人一同押入刑部大牢,待核實一切罪行,再行處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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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刻便有一群侍衛上前來,叉住沈公騰及兩位喜娘,一并架了下去。
這次,沈公騰沒有再辯解求饒,很快便被帶離了睿王府。
“睿王爺,既然事情已經水落石出,我們主仆也可以離開了吧?”洵玉維持着禮儀向鳳睿抱拳請示。
鳳睿正滿心不爽,淡淡的點了點頭。
洵玉跟他道了聲辭,又向半夏和鳳宸示意先行一步。
剛轉過身去,腳步才邁出了一半,旁邊的鳳睿卻突然發難,擡手掀向他的鬥蓬。
洵玉怎麽也沒料到他堂堂一個皇子竟會偷襲自己,又是在這麽近的距離,根本無從躲避。
一陣涼風,鬥蓬随之落地。
洵玉整個人一僵,伫在了原地。
就見他雖然身形高大挺拔,一頭長發梳理得一絲不茍束在身後,發質卻枯黃毛燥。
與之相襯的是他結滿血痂的臉,雖然較之以前的潰爛已經好上許多。然而,對場內衆人來說卻仍是個不小的視角沖擊。
頓時便有人驚呼出聲,離他最近的人紛紛後退了幾步,衆人眼裏的惡心與厭惡之意表露無疑。
便是始作俑者鳳睿也吃了一驚,沒有料到對方極力隐藏的真面目竟然會如此驚悚。
半夏也是驚訝,卻是驚訝于這堂堂皇子的舉動。
但她很快反應過來,忙上前拾起鬥蓬,若無其事的替他戴回了頭上。
“初期恢複得還不錯,不必太擔心,每二十八天為一個周期,以後會越來越好的。不過,三個月內還是要避免陽光直曬。”半夏一邊替他整理好鬥蓬上的黑紗,一邊說着。語氣平淡,并非安慰,而僅只是醫囑。
卻見洵玉自始至終只是一臉漠然,似乎對周遭異樣的眼神早就習以為常般。只在對視上半夏的那一刻,眼底才突然有了一絲笑意。
“謝謝,我會記得的。”洵玉應着,黑紗已再度隔去了他的容貌,聲音卻聽得出來是頗為愉悅的,似乎并不将周遭的眼光放在心上。
半夏笑了笑,回頭看向鳳宸,道:“殿下,眼下事情也解決了,這宴席怕是沒法再繼續下去,咱們是不是也該告辭了?”
鳳宸點頭,對鳳睿道:“二弟好好照顧公主吧,期盼她早些恢複,本王改日再來探望。”
雖然剛才洵玉和半夏口中沒有半絲指責和質問的話語,然而,鳳睿臉上卻有些燒灼。
因為半夏那坦然的舉動,更像是一種無聲的責罵,将他剛才的行徑襯托得有些猥瑣。
周圍那些眼光起初是有些嫌惡厭棄,也都被她的言行給震住,繼而漸漸變了模樣。視線更多的是轉移到了她身上,意外之餘,都有些欽佩和慚愧。
即便是那樣一張醜陋的臉,她卻依然能如此溫柔的對待,甚至還對他笑得如此甜美,這是鳳睿無論如何都不能理解的。
在他身邊,也有過無數個女人對他溫柔,對他笑,但他知道,那是因為他俊美的相貌,出衆的文采,以及,皇後嫡子的身份。
可是,這一刻,他卻瘋狂的嫉妒眼前那個男人。
因為他明明什麽都沒有,那個少女卻能那樣待他。
可她從不曾用這樣明媚的笑和體貼的态度對待過自己。
半夏并不知道他此刻的心思,她現在甚至連多看他一眼的興趣都沒有。
跟在鳳宸身後道了個別,也不理會還在怔忡間的鳳睿,一行幾人便朝着府外走去。
外圍又是十來桌散客,坐的都是些身份略低的族親。
這些人無法進入內苑看個分明,但裏面發生的事倒也聽了滿耳朵。此刻正議論得熱鬧,見一行人出來,所有目光頓時都好奇的聚焦過來。
突然,人群中響起一聲驚呼:“鬼……”
半夏幾人正走着,聽到這突如其來的吒喝,也不由得側目看去。
卻見人群一陣嘩然,有人嚷道:“她怎麽暈過去了?”
半夏看得有些莫名,不過,這一次,她不打算再理會。
剛經歷了一場生死陰謀,此刻別說是有人暈過去,便是有人死過去,她也不準備再插手。
其它幾人就更是連看也沒多看一眼,很快,一行人便出了睿王府。
府外看熱鬧的百姓也圍了不少,因為不明真相,正猜測紛紛。
幾人分別上馬,等走過了好幾條街,耳邊才肅然清靜下來。
“總算是活着出來了。”半夏長舒了一口氣,只覺得連周遭的空氣都變得好清新。
鳳宸輕諷道:“你剛才不是很鎮定嗎?這會倒像是劫後餘生了。”
“畢竟是第一次經歷這種陰謀嘛,難免會有點緊張。”半夏拍着胸脯感嘆着,突然想到了什麽,看向跟在身後的洵主。
“你們兩個是故意被那些侍衛帶進去的,對不對?”半夏見識過他們的身手,如果不是自願,那些侍衛斷然抓不到他們。
洵玉頓了頓,道:“搶紅包的時候太專心,沒留意那些侍衛,便被他們發現了。”
“你真以為我會相信這個說法嗎?”半夏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鳳宸,道:“我怎麽倒覺得,你們兩個像是串通好的?”
鳳宸沒有理會她,只淡淡看向洵玉,道:“你不是今天要走嗎?時候不早了。”
洵玉看了看天色,道:“的确,再過不久天就要黑了。”
說着,轉向半夏,道:“我得走了,你以後要多多保重,像今天這樣的事,也許你還會遇到很多,也許,也比今天更為兇險,你要多加小心。”
半夏沒有想到他當即便要離開,一時心裏竟有些悵然,道:“怎麽趕這麽急?明天一早出發不是更好嗎?”
洵玉淺然道:“該了的心事已經了卻,多留一晚又有什麽意義呢?”
半夏心裏微微一動,今天是玉潤的大婚,這洞房花燭夜,他留在京城,心裏想必更難受吧?
雖然,看今天這情形,洞房估計是洞不成了。
“你……不擔心她嗎?她還在中毒昏迷中。”半夏看了眼一旁毫無回避打算的鳳宸,終究還是問出了口。
洵玉似乎輕笑了聲,道:“寧使臣沒有陪在她身側,說明她并無兇險。”
如果玉潤的情形真的不好,身為送親的使臣,要首當其沖擔起責任。既然寧使臣還能如此冷靜,說明情況并沒有那麽嚴重。
原來,他只口未提玉潤公主,暗地裏卻還是留心着這些細節的。
半夏突然想到新房裏玉潤公主召見她的情形,她的眼睛裏分明就是有情的,而且,她似乎并不知道洵玉的處境。
會不會,她心裏也深愛着洵玉?
眼睜睜的看着兩個可能相愛的人卻無法相見,若洵玉這一走,他們此生怕是真的就此錯過了吧?
那,她要不要告訴他呢?
“其實……”半夏掙紮着開口,然而,才剛說了兩個字,便被鳳宸打斷。
“你今天話怎麽那麽多?再說下去,城門就要關了。”
洵玉也接道:“是啊,我還得在天黑之前找個落腳之地,不然今晚可就得露宿野外了。”
說着,他緊了緊手中的僵繩,深深的看了半夏一眼,道:“記住,有什麽需要幫忙的,便來彼秋找我。”
看他如此灑脫的模樣,半夏憋在嗓子裏的話再也無法說出口來。半晌,自懷中掏出一張疊好的紙給他,道:“記得按時擦藥,這是配方,用完了就找人再做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