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3)

常的衣着大相徑庭,更加暴露,更加誘人。

“我,我是,我是在這裏兼職。”夏清清又扯了扯裙子,輕聲地說。

“兼職?這種地方,你做什麽兼職!”林安上前一步,大聲喝道。

看林安的樣子,他怕不是以為自己在這裏是……小姐?夏清清氣惱地推了他一下,“我只是推銷酒,又沒做別的。”

“推銷酒,你一個女人,穿成這個樣子,在這種地方,就算是推銷酒,就不怕自己會受到欺負嗎?不怕像上一次在酒吧裏那樣嗎?”

“我會注意的,而且這有工作牌啊,都有說明的。”夏清清拿出自己的工作牌要給他看。

林安嗤笑一聲,輕蔑地擡頭俯看她說:“進去裏面的人誰管你這個?”

作者有話要說:

☆、誤會

夏清清找工作牌的手停止了,是啊,在裏面也許是會吃點小虧,可是她需要錢啊,她的爸爸現在還躺着醫院裏,等着她的錢繼續付醫療費啊。

雖然爸媽不疼她,不愛她,可是那畢竟是她的父母,親人,她不可能去置之不理。就像那天,她媽媽打來電話,聲音裏的無助失措,是她從來沒有聽過的。

那天媽媽是怎麽說的,哦,爸爸給大伯家幫忙裝玉米,打成粒。因為是剛下過雨,樓面上有些濕潤的地方還長了青苔,爸爸一不小心踩到了從樓上掉了下去。

當場就昏過去,嘴巴裏,鼻子裏全都流出了血,被擡起來的時候,地上也是一大灘血,觸目驚心。

拉到鎮上的醫院,那裏的醫生只簡單包紮了一下就讓他們趕緊送到縣醫院,他們是不敢接啊,怕人死在了他們的醫院裏,不吉利,名聲不好。

一行人來不及跟這些醫生護士生氣就又趕緊打了120,送到醫院的時候,人已經出氣多進氣少了,急救室裏的燈亮了好久,她爸爸才被推了出來,總算是脫離了危險期。

夏清清當時聽到她媽媽的這些話盡管沒有親眼看到,也可以想到那時爸爸的情況是多麽的糟糕,多麽的兇險。

爸爸的情況還需要二次手術,家裏的積蓄拿了出來,又向親朋友好借了不少,夏清清也是把自己的錢全都寄了過去,才勉強湊夠手術費。

但是住在醫院哪裏不用花錢,每天的輸液,床位費,換藥費,儀器診療費……一連串的費用,卻又不能不花。

夏清清向同學借了錢,現在她是債務累累,壓力很大。她也曾想向林安開口,但是拿出電話,找到他的名字幾次都沒有撥出去。

倒是齊蔚知道了,主動拿出自己的錢借給她,還說可以不着急還。她很感動,她實在是沒有幫齊蔚什麽忙,她卻一直對自己不錯。或許在這種時候才可以看出來誰才是真正關心你的人。

她深刻的體會到錢如流水一樣,經過她的手,一下子到了醫院就沒有了。她找了一份兼職,是銷售保險的,這個沒有時間的限制,跟她的主要工作不沖突。

但是保險并不是那麽好做的,她借的錢有一部分是要很快還的,所以她急需快速賺錢還債。這裏是他們老板開的另一個娛樂場所,夏清清接觸過這些,知道在包廂裏做公主的話,可以拿不少錢,而且公主不是小姐,不是那種不正當職業。

她來了這裏,這裏的主管跟她有過點頭之交,所以,她在這裏,那個主管也是蠻照顧她的。她在這裏半個月,也沒有發生過什麽事。

當然這裏面是有真正的小姐的,混雜在公主之間,只是工作牌不同,外人是不知道的,除了內行人。

她沒打算告訴林安,所以今天林安來找她,她真的有點慌亂了。

夏清清手垂在身體兩側,小聲地說:“可是我需要錢啊。”

“你需要錢,需要多少?為什麽不打電話給我?”林安雙手按在她的兩肩,凝視着她問。

夏清清動彈不得,看了他一下又垂了頭,“我不想再麻煩你。”

“你說,你不想再麻煩我?”林安一字一句地問道。

夏清清點了點頭,不明白他為何一臉備受打擊的表情,她只是讓他幫了太多次的忙,不想讓他太費心了啊。

“你不想再麻煩我,卻甘願到這裏來,你就這麽缺錢嗎?什麽錢都掙?甚至于要出賣身體?”林安放開夏清清,眼裏是一片失望和輕視。

真的是氣極了吧,所以才用這樣最惡毒,最不堪的話語砸向對方,因為熟悉對方,知道哪裏才是她最無防備的地方,所以才能一刀致命。卻忘了,重傷對方的同時,自己也是血肉模糊。

夏清清沒料到林安會說出這樣的話,被這樣輕視,她感到又羞恥又委屈,她挎着包,從林安身邊大步走過,林安企圖抓住她,她一甩手,對他怒目而視。

林安被她流露出的憤怒和傷心而鎮住,沒再說話,夏清清沒再看他一眼,攔了車連頭也不回就走了。

傷到她了,林安知道,自己真的誤會了她,她不是這種人,自己難道還不了解嗎?不應該說那樣的話的,他懊惱地想。

他恨恨地踢了路邊的花壇,花壇堅硬,他的腳趾痛得蜷縮了起來,連同他的心一起縮成一團。

夏清清已經有幾天沒有林安的消息了,自從那一天兩個人吵架之後,他們就再沒聯系過。夏清清總是不自覺地打開手機,看到上面沒有未接電話或者短信,都要失落好一陣子。

每次電話響了,她都興奮地接起來,才發現不是同事打來說工作的事,就是家裏人又要錢了。她失望地挂上,望着手機愣愣地發呆。

或許是她這樣的次數多了,齊蔚好奇地問過她,是不是在談戀愛。她連連擺手,矢口否認,動作大的,自己都感到驚訝。

齊蔚點頭說相信她,但是她的眼神和表情告訴夏清清,她根本一個字都不信。夏清清事後想想,難道自己這樣真的很像墜入愛河中的人嗎?

這個讓齊蔚誤會的對象是誰,答案顯而易見,難道自己又喜歡上了林安嗎?不然,為什麽自己會這麽難過他誤會了自己,為什麽沒有他的消息,自己會如此神不守舍?

想聽到他的聲音,想見到他的人,想跟他呆在一起。原來自己已經不知不覺又喜歡上他了,這對自己來說是好是壞?

還想這麽多幹嘛,夏清清敲了自己一下,他已經誤會了自己,而現在也應該以工作為主,先想一下保險的單子如何推銷吧。

夏清清收起了思緒,最近她參加了保險公司的培訓,賣一個保險就可以拿提成。雖然公司說得很不錯,鼓舞人心,但是誰都知道,保險難做。

有經驗的老員工告訴她,得厚着臉皮,必要的時候當自己沒有臉,這樣才可能賣的出去保險。

她也是這麽打算的,可是……她沒有用到。也許是她的運氣好,她推銷的單子竟然成功率有百分之七十,最後都是熟人帶熟人,她的業績和提成高得連他們的金牌銷售,當月的業績都沒超過她。

而在KTV因為有唐老板的照顧,夏清清也沒有受到太多的刁難,一直是安全的。在她後面有一個女孩子也是做了公主,但是她的家裏比夏清清還要困難。

所以不久她的工作牌就換成了無a的紅色,夏清清對于她的選擇只能嘆息,卻不能阻止,畢竟自己也已經很困難了,幫不到她什麽。

面對現實的生活,誘惑也罷,困苦也罷,能堅守本心的實在是不容易。

已經是十一過後的一個星期了,夏清清收拾行李準備回家。假是她早就請好的,本來是打算帶着何以翔回家見父母的,這下用不着了。

所以說人生就像一個盒子,你永遠不知道裏面的下一顆糖是什麽味道的。幾個月之前的夏清清是絕對想不到自己會跟何以翔形同陌路的。

秋天是收獲的季節,家裏現在正是最忙的時候,夏清清被妹妹用三輪車載回家的路上就可以看到田裏金黃的玉米,成熟的大豆和已經被扒出來的大個兒紅薯,所以的作物都在昭示着金秋的大豐收。

村裏人都在田裏忙碌,五妹夏圓在路上彙報了自己的成績和爸爸的情況,夏清清因此知道了,爸爸已經從醫院裏回家,在家裏繼續治療休養了。

夏圓一路上叽叽喳喳嘴不停地跟她講起了村裏的新鮮事,諸如大伯已經由村長升到鄉長,堂哥夏軍整日游逛,好吃懶做,堂嫂老是跟他生氣。

夏清清邊聽邊看,她驚奇地發現村裏的主路已經由原來的泥土小道變成了一條幹淨整潔的水泥路,村裏人外出辦事,變得方便多了。

妹妹脫口而出:“是林安啦,他捐了很多錢來修這條路,村頭的功德碑上還有他的名字。他前幾天回來了,而且還帶回來一個女孩子。”夏圓說完才意識到自己又忘了長腦子。

在他們家裏,林安就是一個禁忌的話題,因為畢竟他曾傷害了夏清清,雖然他為此付出了代價,但是他們不想再提及林安這個人,以免大姐再傷心。

她像做了一件錯事一樣,讪讪地往後偷看了一眼夏清清,卻發現她的大姐一副神游天外,什麽都沒聽到的樣子,她悄悄吐了吐舌頭:幸好,沒有聽到。

夏清清根本沒有留意到夏圓的小動作,她的全部心思都放在了“林安帶回來一個女孩子”這句話上。女孩子,會是誰?這個女孩跟他又是什麽關系,會是他的……女朋友嗎?

在他們那裏,男人如果帶一個女人回家,一般都是來見父母,确認身份。夏清清知道,她相信林安也清楚,那麽,他是認真的嗎?

車子在自家門口停下,夏清清剛拎了包下來,就聽見一聲極響亮的叫喊:“姐姐!”夏清清一愣,就見對面一個長發女孩,穿着印着卡通阿貍的蝙蝠衫,下面穿了一條牛仔短褲,正驚喜地沖她笑。

作者有話要說: 帶來的這個女生到底是誰捏?

☆、回家

夏圓湊到夏清清身邊小聲地說:“這就是那個人帶回來的女孩子,姐姐,你認識她嗎?”夏清清一時沒想起來,那女孩三步并作兩步走到她面前高興地說:“真沒想到會在這兒遇到你,姐姐,你還記得我吧?我們在醫院裏見過啊,噢,對了,就是林安學長住院的那天。”

是她,夏清清想起來了,是上次在病房裏那個穿連衣裙背雙肩包的女孩。原來,林安是把她帶回來了。

小女孩眼中對林安的愛慕顯而易見,夏清清神色複雜地看着她,半天才擠出一個笑容,“你好。”

那女孩頗有“他鄉遇故知”的激動,走上前去挽住夏清清的胳膊高興地說:“姐姐,我叫曲樂薇,你可以叫我小薇的,你叫什麽名字啊?”

實在不能明白她的熱情從何而來,夏清清試圖與她拉開距離,“我叫夏清清。”“清清姐!”曲樂薇睜着一雙大眼睛清脆地說,“我可以住你家嘛?”

夏清清被她這個忽如其來的問題難到,“唔,這……”

“學長,”曲樂薇忽然放開了夏清清的手臂,快步走向來人。夏清清看到了牛仔褲搭配藍色圓領T恤,一身休閑裝扮的林安。

他本就身體修長,面容俊朗,如今在身邊一衆灰頭土臉,不修邊幅的村裏人陪襯下,更加顯得氣質卓絕,英偉不凡。

多日不見,此刻人在面前,四目相對,卻彼此無言。曲樂薇像發現新大陸一樣急切地對林安說:“學長,原來清清姐和你是一個地方的,你們早就認識了。”

林安笑了笑,“這都被你發現了。”

“那當然了,”她不無得意,随之又面露疑惑,“那你們上次怎麽感覺不認識對方似的?”

林安看了一眼夏清清,夏清清偏過頭,錯開他是視線。“好多年沒見了,一時沒認出來而已。”林安解釋道。

曲樂薇聽了,恍然大悟的連連點頭,“原來是這樣,對了,學長,我不用每天去城裏住了,我可以住清清姐家啊。”

夏清清聽了,愕然回頭,曲樂薇原本笑眯眯的臉看到夏清清的表情後,馬上收起了笑意,嘴巴微微的嘟起來,小聲地問夏清清:“清清姐,你不喜歡我嗎?不想讓我去你家裏玩嗎?”

她本就長得可愛,又一貫開朗熱情,這一副委屈的樣子,任誰見了都不忍拒絕,夏清清為難起來。

她想的多,林安帶回來的女孩子住在他們家,她爸媽肯定不會同意的,而村裏的人又會怎麽看,怎麽說。

林安搖搖頭,不贊同道:“小薇,農村你會住不慣,還是晚上送你會酒店。”曲樂薇不高興還想再說什麽,見林安面色不愉,她只好就此打住。

說實話,雖然學長一直對他禮貌溫和,但是他不笑皺眉的時候,她心裏還是有點發憷。

“那好吧,”曲樂薇妥協道,“那我去姐姐家玩一會兒總可以吧。”說完,不等林安再說話,她又拉了夏清清邊走邊說:“清清姐,你是剛回來嗎……”

林安沒有追上去,随她去了。他轉身去往家裏,路上碰到村裏的熟人,笑着跟他打招呼,他一一寒暄,路上接了一個電話,他接過聽完,嘴邊露出一絲冷笑。漁網已經撒開,餌料下得這麽足,大魚馬上要上鈎了。

********************

進了家門,曲樂薇開始東張西望,對每樣東西都表示了無比的好奇心。沒辦法,一直生活在鋼筋水泥堆砌的大都市裏的嬌小姐極少有機會到鄉下來,所以,她更加無法相信,廚房裏那黑黝黝的大鍋原來是用來做飯的。

夏清清看她玩的高興就沒再怎麽管她 ,她心裏記挂着爸爸的傷勢,于是拖了箱子放在院子裏,就直奔裏屋看爸爸。夏興坐在床上,背後墊了一個枕頭,身上一床薄被,右手正拿了遙控器在換臺。

“啪”的一聲,遙控器落地,他十分懊惱,看見夏清清進來,表情還來不及轉換,生硬地說道:“回來了。”夏清清走過去,撿起地上的遙控器,放在床頭,平靜地說:“嗯,回來了。”

走近看,可以看到,他腿上青紫的淤痕,手腕處紮針挂水的小針孔,還有臉頰處一道已經變淡的傷口。他的右手無力地垂在一側,夏清清注視着他的手。

夏興緩緩地擡起手來說:“摔斷了手腕,現在接上了,還是有些不靈活。”剛剛他顫巍巍地擡起手按鍵,遙控器落地的一幕還在夏清清的腦子裏盤旋。她心裏有點疼,鼻子一酸,眼淚就快要湧出來。

她忍了下去,重新揚起臉來笑着說:“斷骨再長肯定需要一些時間,再休養一段時間就好了。”

夏興當然也知道這個道理,于是兩個人沒再讨論這個問題。夏興問了一些她工作上的事,父女倆聊了一會兒,這應該是這幾年來他們倆個為數不多的一次聊天。

夏清清很喜歡這樣的時光,她的要求從來就不高,無非是希望父母的關心能從弟弟夏承熠那裏分給自己一點,僅此而已。

只可惜這一次還算溫馨的聊天很快就背打破,破壞者是誰,正是她的好弟弟,夏承熠。

耳朵上帶着藍牙耳機,頭上一頂鴨舌帽反扣在腦後,口中嚼着口香糖,大大咧咧地将書包往沙發上一丢,夏承熠坐着翹起了二郎腿,裂開嘴沖夏清清笑道:“大姐,回來了。上次,我跟你提的那個MP4,你買了嗎?”

自己的弟弟什麽樣,夏清清很清楚,對他的這通身潮流時尚過頭的打扮,她皺皺眉,問他:“不是已經給你買了兩個MP3了嗎?”

“那都過時了,姐,這MP4是新出的,有很多功能的,價格也不貴。你到底買了沒有?”他不耐煩地轉了一下帽子。

“什麽過時了,那才買了多久,你都用來幹嘛啦?”夏清清十分不滿他的浪費,亂花錢。

“我都拿來學英語了,爸,你說是不是?”夏承熠站起來,腿還一抖一抖,很顯然,他在聽音樂。

夏興聽見兒子這麽說,扭過頭對夏清清道:“你弟弟學習要用,你就給他吧。”“他已經要了這麽多華而不實的東西了,你們不能老是由着他!”

夏清清不滿地站起來,走到夏承熠的面前,看着他一幅吊兒郎當的樣子,一伸手猛地把耳機給他摘了下來。“你幹嘛啊!”夏承熠大聲叫嚷去奪,被夏清清拉下的耳機。

“現在家裏這個樣子,你就不能讓人神省心一點嗎,錢省着用,不行嗎?”夏清清指責他。“給你!”夏承熠從口袋裏逃出來還在顯示歌詞的MP3,用力扔在門口。“嘭”的一聲,MP3四分五裂,破碎的屏面反射着細碎的光,刺痛了夏清清的眼。

曲樂薇和夏圓聽到動靜從側院裏走出來,看到眼前的一幕,曲樂薇不明所以,夏圓知道,小弟又惹大姐生氣了。

“清清姐,你沒事吧?”曲樂薇湊近她,小心翼翼的問。夏清清下意識就搖頭,待看清曲樂薇懷裏的一只公雞時,不禁又疑惑又想笑,“小薇,你抱着它,做什麽?”

“它?”曲樂薇雙手微微舉起手中半大的公雞,興奮地說:“它太可愛了,你看它圓圓的小眼睛多亮,這個紅冠子多威武。”

夏清清見被迫呆在曲樂薇懷裏,居然不驚不叫還氣定神閑地環視四周的公雞,不禁扶額。

倒是夏圓一撇嘴,不贊同地說:“可愛什麽啊?那嘴尖尖的會啄人,每天天不亮就叫叫叫,煩死人了。”

曲樂薇瞪大了眼睛,“原來它的嘴巴還可以啄人啊,你簡直太能幹了,太可愛了!”夏圓聽了,無語地只送她一對白眼。

公雞對曲樂薇的稱贊不屑一顧,竟然在她的懷裏打起盹來。之前還生氣站在一邊的夏承熠,這時抱臂走過來打量曲樂薇,半晌疑惑地問道:“你是誰啊?”

“我叫曲樂薇,是清清姐的朋友啊。”曲樂薇理所當然的答道。夏清清聽到“朋友”兩個字,又想起了,她是林安女朋友的事,胸口悶悶的,極不舒服。

“清清姐,”曲樂薇又叫道,“能把這個紅鬥士送給我嗎?”“紅鬥士?”夏清清一愣,随即反應過來,“你是說,這只公雞?”

“對啊,”曲樂薇笑眯眯地說,“我剛剛給它起的名字。”

“可是,送給你,你把它放在哪裏?”“對喔,”曲樂薇小臉皺成了包子,認真地思考。想了半天,還是可憐巴巴地對夏清清說:“清清姐,我今天住你們家好不好,這樣我就可以和它作伴了。”

夏清清還沒有說話,夏承熠搶先道:“既然是我姐的朋友,當然可以住,這還用問嗎?”夏清清意外地看了夏承熠一眼,卻驚見他的臉可疑地紅了一下。

這是想早戀嗎?夏清清還沒弄清,曲樂薇已經一手抱公雞,一手摟住夏清清的脖子,“謝謝你,清清姐。”

至此,夏清清再說不出拒絕的話了。

作者有話要說:

☆、吃醋

晚上,在村主任夏知光的家裏,林安和夏賀面對面而坐,一個不動聲色,一個心神不寧,但這要比夏知光預想的畫面好太多了。他以為這兩個也許會一言不合,或甩臉色走人,或動手打人。

現在,兩個人只是坐着,随意地動一下筷子,但是能在一張桌子上吃飯,就是個好的開始。“來來來,林安,大賀,都多吃點。”夏知光一個勁地給他們倆夾菜,林安笑着接了,而夏賀沒多大表示,還是一副煩躁的樣子。

夏知光辛苦地調節氣氛,見收效甚微,不禁心裏飯嘀咕:“我這麽做都是為了誰啊,兩個臭小子,一點兒面子都不給。

吃了飯,兩個人一起離開,夏知光老婆不确定的問:”這,什麽都沒說,那廠子還有戲嗎?”

夏知光搖搖頭,“難說,反正我也盡力了,現在就看他們兩個了。”

林安和夏賀一起往回走,走了一段路,夏賀突然問道:“你要那地皮做什麽 ?”

林安看了他一眼,“政府既然是招商,我肯定是要來促進商業發展的。”緩緩說完,林安反問:“聽說你也對這塊地有意?”

夏賀點着了一根煙,半晌答道:“對,可是卻被你搶了先。”

“你不妨說說你之前的打算。”林安說道。見林安神色認真,不像開玩笑,夏賀一股腦全說了出來。

這幾年他在礦上賺了不少錢,因為現在的工作太累,他就想自己創業。

今年政府招商政策好,他就動了心思拍下那塊地來開個小廠,他都活動了那麽久,找人,請客,基本快要敲定的時候,卻又被告知,那塊地已經被人搶先拍走了。

他懊惱許久,一打聽,拍下那塊地的人竟然是林安。他像是明白了什麽,難不成林安現在是故意來找茬報複的嗎?

可那本來就是事實,他當年也不過是态度堅決了點,林安是懷恨再三嗎?

他想了又想,還是決定跟林安談談,畢竟錢他都準備好了,實在不行一番計劃就這樣“被變化”。

“你想開個面粉廠?”林安聽完,重複他的話說。“對。”夏賀一丢煙蒂,用腳踩滅。

“或許我們可以合資。”林安建議說。

“合資?”

“對,現在我拍下了那塊地,運作資金勉強可以夠,如果你加入的話,就是投資人,我們可以減少風險,共同營利。”

夏賀聽完,眼睛一亮,對啊,這是個好主意。但是,他狐疑地看了看林安,他真的這麽好心,真的不計前嫌,自己可是一直沒忘記他那時怨恨,冷漠的眼神。

林安像是猜到了他的所思所想,手插口袋,悠閑地說:“我們是在商言商,你不用懷疑什麽。我自己也可以開成,但是你本來就已經失去了先機,我們合資,對雙方都是一個機會。

如果這個合資人不是你,也可能是別人,那麽你的創業計劃就會擱置,有些事錯過了一時,也可能就是一輩子,”

頓了頓,他又說,“而且,公事上我從不摻雜私人感情。對我來說,有些事過去了就過去了,畢竟人要往前看。”

這一番話打消了夏賀的顧慮,他重重點了下,對林安說:“好,我幹,林安,這個資,我投定了。”林安并沒有表現出特別的興奮,只送同樣點了點頭。

他們剛剛都喝了不少酒,此時酒氣上頭,頭暈腦脹,夏賀從說“我幹”開始,就跟林安描繪以後的建廠發展,他大着舌頭,說個不停,林安只是傾聽并把他送回了家。

回來的路上,他剛好碰到從商店買東西出來的夏清清。回家的路就那麽一條,避無可避,夏清清選擇了沉默着與林安拉開距離,一前一後同路。

因為想到林安對自己的誤會和此時在自己家中他的女朋友曲樂薇,夏清清覺得空氣中的氧氣越來越少,越來越稀薄,她不自覺就放慢了腳步,更加拉長了兩個人的距離。

“汪汪汪,”一只大黑狗突然從一旁竄出來,又高又壯,正沖夏清清龇牙咧嘴。夏清清緊張地站在原地不敢動,怕這黑狗,随時會撲上來,咬她一口。

她怕狗,尤其是黑狗。小時候被鄰居家的大黑狗撲到在地,被咬胳膊後,她就對一切大型狗敬而遠之,只能逗一逗小小的寵物狗了。

“去!”一聲熟悉的低喝傳來,夏清清随即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那大黑狗見有人來,汪汪叫了幾聲一溜煙跑了。

夏清清扭過頭看狗跑了,想離開林安的懷抱,可他抱得很緊。夏清清幾番掙脫不下,終于生氣了。

“放手!”

“不放。”

林安的聲音帶了點酒醉後的含糊,夏清清聞到了他身上的酒味,悶聲問:“你喝酒了?”

“嗯,”林安一手抱住夏清清,另一只手向她比劃,“一點點,就這麽一點點。”

夏清清趁機站直,林安又去拉她,一來一回間,“嘩”,夏清清買的東西散了一地。

夏清清彎腰去撿,林安也蹲下來幫忙,邊遞東西邊問:“你買的什麽啊?”

夏清清剛好将兩支牙刷裝進去,想到林安的“女朋友”還在自己家,而他剛剛卻又将自己樓在懷裏,難不成想腳踏兩只船嗎?

真是太可惡了。

想到這裏,夏清清立馬站了起來,“給你女朋友買的東西,麻煩你,明天把她帶走,不,最好,現在就把她帶走。”

林安慢慢站起來,偏着頭,似乎夏清清把他弄糊塗了。“女朋友?”他想了一下,有種了然的喜悅漸漸浮上心頭,他故意問:“你說小薇?”

夏清清的心一點一點沉了下去:果然是女朋友。她不想再逗留,提好東西就要走。林安眼疾手快地抓住她的手,“你,在吃醋?”

“我沒有,”夏清清矢口否認。

“你介意我帶女的回老家?”林安忽視她口不對心的回答,繼續問。

“我才不會管,我也沒有立場,沒有資格去管。”夏清清甩開他,林安卻不生氣,反倒饒有興趣地說:“你在問我要身份?”

“我,沒,有!”夏清清又氣又惱,直接快步向前走。林安也不拆穿她,跟在她後面,與她一前一後走着,心情十分舒暢,甚至還高興地吹口哨一樣吹出了首歌。

夏清清一聽,竟然是時下最流行的一首嗨歌,真不知道,他平常那麽忙,是怎麽有時間去聽歌的。

夏清清向後一瞄,林安這時就像個大孩子一樣,走路也不好好地走,一會兒橫走個“之”字,一會兒還跳幾下,敢情你是想學大雁飛嗎?

夜很黑,農村沒有路燈,夏清清卻不怕,因為林安一直在她身後,一如多年前的傍晚。

也是一樣的黑,在田裏打豬草的路過墳地,心裏害怕時,少年林安出聲說:“沒事,我也晚了,我們一起回家。”

那時她有多慶幸,幸而林安也來打豬草,幸而他也晚了,幸而他跟自己一起走。

走過墳頭和玉米地時,她沒有像以前那樣,因為害怕走的飛快,以至于幾次,她都把拖鞋跑掉,不得不再一次鼓起勇氣,回去拿。

今夜的天空,繁星閃爍,真是美啊。

*******************

曲樂薇果然暴露了,夏家人都知道了,她就是林安帶回來的那個女孩,看她的眼神都帶了那麽一點兒敵意。

除了夏承熠,他對曲樂薇完全着了迷,瞞着家裏人又跟班主任請了假,問他原因,他一扭頭就是不說,夏清清一眼就看出他的心思,他只因想跟曲樂薇多呆幾天。

夏清清很忙,夏興睡在床上,地裏的莊稼成熟了,不能等。她留夏圓在家,自己跟媽媽分開在田裏等收割機。

烈日炎炎,田裏一絲風也沒有,夏清清的衣服早已濕透,額上的劉海被汗濕成一绺一绺的。

她把地頭的玉米掰了下來,又把玉米杆砍下來并成一排,喉嚨已經幹得要冒火了,她一提水壺,空的,沒有水了。

這時,收割機已經過來了,堂哥夏軍也開了三輪車過來。昨天夏清清跟他打過招呼了,讓他來幫忙,他有點兒不情願,但最後還是答應了。

林安家的地與夏清清家的隔了不遠,他們家的已經弄好了,夏清清不明白他現在來幹嘛。

不過,她看到了他身後的小尾巴曲樂薇,以及她那不争氣的弟弟夏承熠,難不成林安是帶曲樂薇來個田間一日游嗎?

“夏承熠,過來。”夏清清叫道。夏承熠聽到,滿臉不樂意地走過來,“幹什麽?”

“幹什麽?家裏地裏都這麽忙,你既然有空,不知道幹活嗎?還有,”夏清清壓低了一點兒聲音,“你老是跟着她幹什麽,她……是別人是女朋友。”

“我哪有跟着她,路是每個人都可以走的,”他嘴硬道,“再說,我問過她,她說,她沒有男朋友……”

說到這裏,夏承熠臉色暗了暗,他沒告訴夏清清的是,曲樂薇說她喜歡林安,一說到林安就滿臉笑意。

“算了,先幹活吧。”夏承熠拿起了袋子,悶不吭聲地裝起了玉米。夏清清奇怪地看了看他,這是在曲樂薇那裏碰了釘子了?

作者有話要說: 小承熠,加油,我還是很看好你滴。

☆、拔刺

兩個人的速度就快了很多,收割機很快就将豆子收完又繼續去另外一塊地理勞作去了。

夏清清姐弟倆将豆子跟玉米全部裝好了,又與夏軍一起将袋子搬到車上,滿滿的一車。等到全部收拾好了,夏清清忽然覺得很涼快。

她擡頭一看,天空一會兒時間全被烏雲遮蓋,大風呼呼地刮了起來,揚起一陣風沙,樹葉被卷到半空,轉着圈兒被越吹越遠。

“要下雨了,快上車。”夏軍喊道,話音剛落,豆大的雨滴噼裏啪啦,争先恐後落下,打在人臉上,生疼。

夏承熠第一時間跑到曲樂薇面前,拉着她,将她推上了車,随即自己也上去了。

雨勢很大,雷聲滾滾,閃電如龍。曲樂薇害怕起來,只想趕快離開這裏,見還有一個位子,她沖林安大叫:“學長,快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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