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徐忱不作聲, 吸了口煙。
唐明朗點了煙，把打火機扔一邊，笑着問：“嫉妒啊？”
徐忱笑了一下。
唐明朗：“嫉妒也沒用。有本事你也讓人家妹妹叫你一聲哥啊。”
徐忱若有所思地“嗯”了一聲。
兩人又聊了一會兒, 唐明朗看了看時間說：“走吧。快開始了。”
徐忱默了一會兒說：“你先進去。”
唐明朗倒是沒有墨跡, 先起身。
***
陳沐陽拿了邀請函，正準備回去的時候，忽然聽到有人叫她。
“沐陽。”
她一回頭，看了一會兒, 才認出是高敏，一陣驚喜：“高敏？”
高敏一手挂着西裝，朝陳沐陽走過來：“真巧。”
陳沐陽笑笑：“嗯。”
“走吧。一塊上去吧。”
陳沐陽點頭。
“太久沒見了。本來想找你吃飯的, 最近太忙了……”
陳沐陽聽着高敏客氣寒暄，一路到了大廳裏，只見徐忱，不見唐明朗，于是，跟高敏說了一聲, 就自己先進去了。
高敏過去跟徐忱打招呼。
“怎麽回事？”高敏一眼就看出這兩人有事。
徐忱笑笑：“生我氣呢。”
“啊？”高敏先是一愣, 不過轉念一想, 是好事, 說明兩人有聯系了。
“你怎麽想的？”高敏把西裝放一邊。
“你說呢？”
高敏看徐忱的樣子, 知道自己出差這段時間, 肯定發生了不少事，但也知道徐忱的進展沒那麽順利，拍拍徐忱的肩膀：“慢慢來。”
“嗯。”
“那你呢？”徐忱難得聊起這些事，“曼寧的心思，你不會不知道。”
高敏還是謙遜地笑笑：“曼寧是小孩子心思, 以後就好了。”
“少來這套。”
高敏低頭笑笑，算說了句實話：“曼寧要是跟了我，太委屈她。”
徐忱不愛聽：“委屈什麽委屈？還是你怕別人說你靠曼寧上位。”
徐忱沒說錯，高敏确實有這方面的顧慮。
高敏吐口煙說：“你知道就好。徐忱——”
高敏一頓。
“嗯？”徐忱應了一聲。
高敏吸口煙：“所以我很能理解沐陽。”
高敏多少聽了點當初徐忱和陳沐陽分手的原因，具體不知道，但徐忱說起過，是陳沐陽覺得自己配不上徐忱，不願意高攀。
高敏和陳沐陽是一類人，他們的起點太低，徐忱和唐曼寧是一類人，他們生來就已經站在頂點，兩者差距太大，總有高攀之嫌。
徐忱笑了一聲：“那是你們這麽想。我從來沒這麽想。”
高敏不作聲。
徐忱又沉思了一會兒，嚴肅地說：“高敏。不是她高攀了我。”
是他，非她不可。
“你倆坐這幹嘛呢？”
徐忱沒有說後半句，林昕倒是來了。徐忱和高敏也沒再聊下去。
高敏招呼了一聲：“等你啊。”
林昕笑答：“信你個鬼。走不走？”
三人談笑着進會場。
***
會場裏，坐滿了人。
徐忱進去的時候，陳沐陽正跟唐明朗聊天，徐忱看了他們一眼，坐在唐明朗邊上，聽着他們聊天。
唐明朗這人，什麽人都能聊幾句，天南海北地跟陳沐陽胡扯。
“哦，你大學在W市上的。好地方。”
陳沐陽笑笑。
“哎，你學的新聞傳播，怎麽去當古筝老師了？”唐明朗一直以為陳沐陽的主業就是古筝老師。
陳沐陽解釋了一句：“明朗哥，我的主業不是古筝老師，我主業是寫點東西。”
唐明朗一臉崇拜：“那你彈得那麽好！沐陽，你真是多才多藝。”
陳沐陽不自覺笑起來，還是第一次聽人這麽評價她。
“厲害厲害。”唐明朗誇了兩句，手機忽然震動起來，一看，是家裏的電話，忙起身去接電話。
唐明朗一起身，陳沐陽和徐忱之間忽然空了。
陳沐陽看了徐忱一眼，又想起那天他問些奇奇怪怪的問題讓她不知所措，轉頭不看他，跟左邊的唐曼寧說話。
徐忱看着陳沐陽，無奈笑笑。
當晚，首映禮氣氛很熱烈，導演和主演大大地宣傳了一波電影。傅晴作為女一，全程表現可圈可點。
陳沐陽在下面，轉頭跟“唐曼寧”說：“小葵今天好棒。”
“嗯。還行。”
聞聲，陳沐陽一愣，居然是徐忱。
不知道他什麽時候換到她邊上來了。
徐忱大概是看出陳沐陽的疑惑來，提醒了一句：“看右邊。”
陳沐陽一看，原來是曼寧在跟高敏低語，明白幾分，她收回視線，也不管一邊是徐忱，只顧看臺上的傅晴。
***
首映禮結束，傅晴請大家吃飯。
一路到了聚餐的地點，各自找地方坐。
陳沐陽一進去，見只剩徐忱邊上的座了，想了想，走到唐明朗：“明朗哥，我跟你換個座，那邊有空調，吹着不舒服。”
“哦，好。”唐明朗立馬起身。
徐忱看出陳沐陽的心思，勾了下唇。
坐定，大家舉了個杯，預祝傅晴電影大賣。
“徐忱——”碰完杯，林昕有事問徐忱，叫了徐忱一聲，沒聽見回應，回頭看了一眼，見徐忱随意地望着一處看。
他順着徐忱的目光一看，想問的話也暫時收回，打算回頭再問。
大概是因為高興，這頓飯大家都吃得很高興，喝了不少。
散夥的時候，找司機的找司機，找代駕的找代駕。
傅晴忽然問陳沐陽：“沐陽姐，你怎麽回去？”
陳沐陽剛想說打的回去，一旁，唐明朗說：“小葵你傻啊，我接沐陽來的，當然坐我的車回去。沐陽，你等會兒，司機馬上過來。”
傅晴嘿嘿一笑：“謝謝明朗哥。”
說完，傅晴又轉頭對徐忱說：“徐忱哥，那我坐你車走。”
徐忱不樂意：“你坐林昕的車走。”
傅晴：“……”
有這麽嫌棄她嗎？
一旁，林昕笑嘻嘻地說：“還不過來。”
傅晴只好上了林昕的車，一路上還在嘀咕：“徐忱哥今天怎麽回事？”
林昕點了下傅晴的頭：“傻不傻？”
“我又怎麽傻了？”傅晴摸了摸頭。
“看不出來嗎？”
“什麽？”
“徐忱想追你沐陽姐。”
“啊？”傅晴一愣，眨着眼睛問，“真的？”
林昕“嗯”了一聲，以他和徐忱這麽多年的交情，是不會看錯的。
“你怎麽看出來的？”傅晴又問。
林昕笑笑：“秘密。
傅晴“哦”了一聲，又眨着眼睛問：“林昕哥。”
“嗯？”
“那你看看，我喜歡誰？”
林昕被傅晴吓了一跳，敷衍地看了一眼，問：“難道你看上你徐忱哥了？”
傅晴：“……”
傅晴和林昕一走，陳沐陽也坐唐明朗的車走了。
梁柏看大家都走了，問：“老板，我們去哪？”
徐忱若有所思地掐了煙，沒說去哪兒，先掏出手機，不知道給誰發了條信息，然後才上車，對梁柏說：“去越山公寓。”
這頭，陳沐陽剛上唐明朗的車，手機裏進來一條信息。
是徐忱的。
【陳沐陽，下車。】
陳沐陽收起手機，不打算回。
過了一會兒，又進來一條信息。
【我餓了。】
陳沐陽不得不回了一句：【我下班了。】
徐忱：【那就回來加班。】
陳沐陽：【不加。】
徐忱：【快下來。】
陳沐陽決定任性一回，回他：【徐忱，我今天很累了。】
發完，陳沐陽收起手機，徐忱倒是沒再發信息過來，陳沐陽總算一路清淨到家。
陳沐陽到家，剛洗了澡出來，見手機裏好幾個未接電話，都是梁柏的。
她不得不回了一個。
“梁柏，有事嗎？”
梁柏為難道：“陳小姐，你能不能來一趟？徐總有點不太舒服。”
陳沐陽一愣，問了一句：“怎麽了？”
“胃不太舒服。可能是餓的。”
陳沐陽一愣，才想起晚上他追着要她下車的事。
……
“對不起陳小姐，這麽晚打擾您。”梁柏倒是客氣。
陳沐陽搖搖頭。
本來她也應該随叫随到，只不過今晚她任性了一點而已。
梁柏開車行駛在空曠的街道上，陳沐陽在心裏嘆氣。
不應該賭氣。
一路到了徐忱的公寓，徐忱正坐在沙發上，看上去像沒事人，頭上卻都是汗，陳沐陽看得出來，他在硬扛。
陳沐陽問了一句：“好點了嗎？”
“嗯。”徐忱應了一聲，聲音有些啞。
“吃過藥了嗎？”
“嗯。”徐忱又應了一聲。
陳沐陽是知道他偶爾會胃痛，痛得厲害，想到他追着她下車，更加愧疚。
徐忱看了她一眼，哼了一聲：“我叫你叫不動，梁柏一叫你就來。”
陳沐陽笑了笑，嗆了一句：“誰讓你問些有的沒的。”
徐忱忽然态度良好：“那我認錯行嗎？”
陳沐陽倒是一愣。
她沒說什麽，想起來家裏沒什麽吃的，問：“給你煮碗龍須面行不行？還有點雞毛菜。”
徐忱答得随意：“都行。”
陳沐陽轉身去廚房給他做龍須面。
徐忱打開電視，在那看電視。
後半夜，忽然下起雨。
電視裏正在重播天氣預報，說是有臺風，今晚有暴雨。
陳沐陽一邊下面條，一邊想着一會兒怎麽回去。
沒等她想完，外面狂風大作，暴雨也接連而來。
陳沐陽把窗關了，看着面煮了一會兒，關火。
“徐忱，好了。”
“嗯。”徐忱過來吃面。
陳沐陽收拾了一下，問了一嘴：“怎麽弄成這樣的？”
徐忱氣呼呼地說：“你連着吃一周不愛吃的試試？”
不愛吃的？
陳沐陽一愣。
是青椒嗎……
她以為……
“我還以為你沒那麽讨厭青椒了呢。”
徐忱擡了下眼皮，像是恢複了，又開始不着調起來，靠着椅子說：“除了你，沒人敢給我吃那玩意兒。”
陳沐陽抿抿嘴：“那你還點青椒。”
徐忱不多解釋，面只吃了幾口，他放下筷子，也不打算動了。
陳沐陽問：“吃完了？”
“嗯。”
陳沐陽起身，收拾了一下東西。
徐忱回沙發上坐着，看着新聞。
也不知道他在不在看。
陳沐陽收拾完東西，覺得該走了，走過去，一邊拿帆布包，一邊打着哈欠問徐忱：“還有其他事兒嗎？沒有的話……”
她話音未落，手腕忽然被人拉住。
“今晚別走了。”
陳沐陽一頓，側頭看向徐忱，他還盯着電視。
徐忱淡淡地說：“今晚太累了，不想動了。”
“我可以打車。”
“太晚了。我不放心。”
陳沐陽看他嘴唇還有些蒼白，忽然心軟，沒有堅持。
可是，徐忱這裏，只有一張床。
陳沐陽主動開口：“行。那我……睡沙發吧……”
她說完，屋子裏靜了一會兒，徐忱忽然看着她。
陳沐陽以為自己說錯什麽話了。
徐忱忽然一笑，湊過來對上陳沐陽的視線：“你想得挺美啊。”
“什麽？”陳沐陽一臉懵逼。
“你不睡沙發，難道還想跟我睡一張床？”
“……”
“也行。不過——”徐忱解了一顆襯衫扣子，笑得邪氣，“我很貴的。”
“……”
陳沐陽被氣得翻了個白眼，還沒來得及說什麽，徐忱已經起身，心情似乎不錯。
“陳沐陽，進來拿毛毯。”
作者有話要說： 先更。
明天依舊很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