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初吻被吻暈的, 陳沐陽可能是第一個吧……
不知道是徐忱的告白來得太突然,還是陳沐陽那天有點低血糖,總之, 徐忱說完, 她就暈了,只聽見徐忱在她耳邊叫她。
最後徐忱把她背回宿舍。
到了宿舍,還是室友把她扶進去的,手裏不知道什麽拎着徐忱給的蛋糕。
那天晚上, 陳沐陽一下子就睡着了。
第二天,陳沐陽有早課,起得很早, 一起來,見桌上放着昨天的蛋糕,一下子就想起了昨晚的事,于是,在書桌前發了半天呆。
室友刷着牙,一臉好奇地問:“陳沐陽, 追你的男生, 哪個院的?”
陳沐陽回神, 笑笑:“他是我高中同學。”
室友一臉羨慕:“還挺帥的。他不會高中就暗戀你吧?”
陳沐陽想起那天她聽到徐忱說已經有喜歡的人了, 那時候他們都不說話了, 他暗戀的肯定不是她。
或許是支教那段時間, 他們有了接觸,所以徐忱忽然追了她。
陳沐陽知道,大學裏有很多感情,都是開始得莫名其妙,結束得也莫名其妙。
她沒有太把徐忱的告白放心上。
“不是。”陳沐陽換好鞋, 背起書包,不願意多聊,“我去上課了。”
“哦。”室友應了一聲,“今天我不去,點名的話幫我請個假。”
“好。”
說完,陳沐陽就出門了,剛出宿舍大門,不期然,在門口見到了徐忱。
她愣在那裏。
她本以為他還會像上次一樣,一大早就走的……
陳沐陽裝沒看見,躲着他走。
徐忱跟上來:“陳沐陽,你躲什麽?”
“沒有。我趕着上課。”陳沐陽加快步子。
徐忱也加快步子:“不吃早飯嗎?”
“吃過了。”
“食堂開你宿舍?”
“什麽?”
“那你早上吃了什麽?”
陳沐陽:“……”
她說不過他,只能不理他。
那天,陳沐陽是小班課,總共就兩個班上課,徐忱跟着去,目标太明顯。
陳沐陽停下來說:“徐忱,你別跟着我。”
徐忱笑嘻嘻地說:“我跟着我女朋友怎麽了?”
陳沐陽瞪他:“誰是你女朋友?”
徐忱壞笑着說:“親都親了,還不是啊?”
陳沐陽氣得翻白眼:“那是你、你、你……”
“我怎麽了?”
陳沐陽說不出口,往教學樓走,徐忱一路跟到教室,坐陳沐陽邊上,得意得不行:“你是不是覺得吃虧了?”
陳沐陽不理他,拿出書本來看書。
徐忱在一邊說:“這樣,我吃點虧,讓你親三次,行不行?”
陳沐陽:“……”
一旁來的同學,都往這邊看,陳沐陽只能裝作不認識徐忱。
徐忱倒是識趣了,在旁邊打游戲。
那天,陳沐陽是滿課,徐忱就跟了一天,一直到她去做家教,他才沒跟上來。
等她做完家教出來,他背着書包在外面等着。
陳沐陽看他要走了,總算松口氣:“我送你到公交站吧。”
徐忱不樂意,要她送到火車站:“上次也沒送,這次也不送,陳沐陽,你也太狠心了吧?好歹我也是你同學。我跟你說,你今天要是不送我,信不信我下次在你宿舍外面擺個愛心,拿個大喇叭喊你。”
陳沐陽:“……”
最後還是送他去火車站。
她困得要死,在那打哈欠,總算看着要檢票了,對徐忱說:“好了。再見。”
徐忱忽然湊過來說:“不抱一下我嗎?”
陳沐陽:“……”
抱是不可能抱的。
她轉身躲進女廁所裏。
一直看着時間,等到徐忱那班火車發車了才從廁所裏出來。
結果,等她一出來,徐忱居然在外面等着。
“你怎麽沒走?”陳沐陽驚訝地看着他。
徐忱摸了摸鼻子說:“啊?改簽了?去J市,明天早上走。”
J市是S市臨近的一個市,從J市到S市有大巴,兩個多小時。
陳沐陽氣笑了。
徐忱也在那笑着:“走吧。你一個人回去我不放心。明天早上不用送我了。”
“誰說我要送你了。”陳沐陽氣得轉身就走,徐忱跟在身後。
兩人去坐公交,結果,公交也沒了,只好打車。
陳沐陽想起他沒錢,忍不住問:“你回去的錢夠不夠?”
徐忱揉了下陳沐陽的頭,倒是正經了一點:“夠。”
陳沐陽拍開他的手。
徐忱忽然認真地盯着陳沐陽說:“陳沐陽,我認真的。真不考慮一下我嗎?”
陳沐陽避開徐忱的視線,淡淡地說:“徐忱,我們不合适。”
“那你說說,我哪點配不上你?”
陳沐陽:“……”
她累得不想說話,休息了好一陣說:“徐忱,是我配不上你。”
徐忱沒再說話。
***
陳沐陽以為自己拒絕得夠明确,徐忱應該不會再來。
結果,沒過多久,那天她下了課回來,又看到徐忱在跟她招手。
陳沐陽真不知道該說什麽了,連陳沐陽她們那幢宿舍的宿管阿姨都已經認識徐忱了。
兩人去吃飯的時候,陳沐陽又擔心他沒錢,問要不要借點錢給他。
徐忱說他有錢。
陳沐陽知道徐忱家庭條件不錯,也沒有懷疑。
後來才知道,那段時間,他把周圍能借的人都借了一遍,為了跟室友借錢,還給宿舍裏打掃了一個月的衛生間。
徐忱的追求,陳沐陽怎麽可能不心動?
她要很努力很努力,才能抑制住自己的感情。
徐忱還是經常來,每次來就跟着她,陳沐陽不管他,自己忙自己的。
一開始陳沐陽還有點不好意思把他晾在一邊,但後來發現自己多慮了。
徐忱這個人就是到哪都能生存。
先是把她的課表弄到手,後來,他居然跟學校裏愛打籃球的那幫男生混熟了,每次來,還有人招待,有時候陳沐陽在上課,還能收到他信息。
【在打球,晚點去找你。】
說的理直氣壯,好像這是他的大學似的。
那天他打球,傷了手,還沒跟陳沐陽說,要不是陳沐陽正好撞到他去校醫院,還真不知道這件事。
傷得不輕,打了石膏。
只能把K字開頭的火車票退了,改成動車回去。
陳沐陽這次是真擔心他,怕他在高鐵上不方便,但那兩天她有考試,問他能不能晚兩天回去,她可以送他。
徐忱嬉皮笑臉地說:“擔心我啊?你這沒名沒份的,送我回去,不合适吧?”
陳沐陽真是氣笑了,恨不得踹他一腳。
到最後,也沒送成,他第二天也有考試,得趕回去。
這麽一傷,算是消停了,好一段時間沒來了,但每天都給陳沐陽發信息,一張打着石膏的手。
陳沐陽合理懷疑他在賣慘。
陳沐陽問候一句,問他怎麽樣了,徐忱非要打電話,陳沐陽只好給他打電話。
徐忱回她:“別着急,好了立馬去找你。”
不着調的很,陳沐陽恨不得立馬挂了電話,但終究還是聽着,應着,大多數是他在說,她偶爾應一句,熄燈前,她回宿舍,他就挂了電話。
時間就這麽一閃而過,翻到了十一月。
十一月的一個晚上,W市附近的一個地級市發生了一次地震,陳沐陽她們學校也有震感。
那天,六樓的人都往下跑,陳沐陽上了廁所出來,室友叫她趕緊跑。
陳沐陽也不知道要跑什麽,以為有火災之類的,先跟着人跑,一直到了樓下,才知道是有震感。
一幫人穿着五顏六色的睡衣,烏泱泱地跑到了操場上,都心有餘悸地跟家裏報平安。
陳沐陽出來得急,根本沒帶手機,一個人在那站着,看有沒有星星。
室友不知道從哪裏來,帶了個男生過來,說:“陳沐陽,有人找你。”
陳沐陽一驚,轉頭看了一眼那男生,根本不認識。
那男生倒是嬉皮笑臉地對着手機說:“忱哥,嫂子沒事。嫂子,忱哥要跟你說話。”
陳沐陽徹底服了,接了電話。
“徐忱。”
“怎麽沒接電話?”他語氣很急。
陳沐陽心跳滞了一下,笑笑:“手機忘帶了。”
“行。沒事就好。”他緩下來,但似乎在跑步,在喘氣。
“謝謝。我沒事。”
有風吹過,陳沐陽理了理嘴邊的碎發,耳邊再次傳來徐忱溫柔的聲音。
“剛才害怕嗎?”他柔聲問。
陳沐陽微愣,大概還是有些脆弱了,鬼使神差地說:“有點。”
一邊有人,兩人也沒有說什麽,不過陳沐陽還是很感激他這份心意,等回了宿舍,才發現自己手機裏有三十幾通未接來電。
她看着那未接來電,咬了下唇,心也跟着搖擺了一下。
她更沒想到的是,第二天徐忱居然來了。
那天早上特別早,陳沐陽都還沒睡醒,睡夢中接到徐忱的電話。
“陳沐陽,我在外面。”
陳沐陽從床上彈了起來,跑到宿舍外面一看,徐忱在那站着,陳沐陽穿着拖鞋和睡衣就下來了。
十一月的早上,風很冷,徐忱臉上還有青虛虛的胡渣。
陳沐陽抱着手臂出去,有點心疼他:“你怎麽來了?”
徐忱忽然抱住她:“笨!擔心你啊。不然你以為坐飛機好玩?冷不冷?”
“有點。”
“嗯。”徐忱收緊了手臂,将她抱得更緊。
這一次,陳沐陽沒有掙紮,只覺得他的懷抱溫暖得不可思議,她安安靜靜地埋在徐忱的懷裏,不說話。
她好累,掙紮得好累。
她屈從于這樣的溫暖。
不問以後,只問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