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章節

……如果真被殺光,哪還有玄鐵劍的……打造方法。我爹,就是……是張山子的關門弟子,我沒沒沒兒子,你……你拿着這個……」

他費力地挪挪身子,似乎是想從褥子底下掏什麽東西,霍沉順着他的意思去拿,取出來一張寫着字的羊皮。

「這是……兵器,兵器的秘訣,可惜我一輩子……沒,沒用上。你拿着,別讓……師爺的寶貝,失了傳。」江墩子遺憾地嘆了口氣。

霍沉仔細看看手裏捧着的羊皮,既有圖、也有字,已然發黃,但是能看清。「師父,祖師爺被殺,咱們沒辦法報仇也就算了,怎麽能給當今朝廷打造兵器呢?」

江墩子艱難的晃了晃頭:「不……不是,不是那樣的。師爺是……是被自己人殺的,城破,怕他投降,就……就被殺了,死的屈……屈。」

「那師父,您是叫我去給朝廷打造兵器嗎?」霍沉把羊皮疊好,塞進懷裏,師父給他的東西,他一定要好好保存。

「不……不是……不是……」

「師父,師父,你沒事吧?」霍沉吓得撲倒在炕沿兒前。

米氏從外面回來,一看老頭子幹瞪眼說不出話的神情,也着急的撲了過來。

江墩子連着喘了幾口氣,慢慢緩下情緒,繼續說道:「你和媳婦兒好……好好過日子,手藝……別丢,有用的時候,再用。我……我去年在一個算命先生那,看到一本古書,書上說,咱們這附近的山裏,有一大塊,玄鐵,所以我,我才上山……可沒,沒……」

霍沉聽明白了師父是什麽意思,趕忙回頭招呼桃子:「桃子,我讓你特意戴上的玄鐵匕首呢,快拿來。」

田桃轉過身去,撩起側面的衣襟,把綁在腰帶上的玄鐵匕首解了下來。

「師父,師父,您快看,這是什麽?您說的那一大塊玄鐵我找到了,這就是用玄鐵打造的匕首。」霍城把匕首抽出來給師父瞧。

江墩子渾濁的一雙老眼,瞬間煥發出異樣的光彩,雙眼瞪得圓圓的,手上也突然有勁兒了,伸手握着匕首的柄部,上上下下細瞧:「沒錯,這花紋兒、這顏色,真的是玄鐵匕首啊,大沉,我的好徒弟,師父沒做到的事兒,你做到了,你真是我的好徒弟呀。」

看着師父高興,霍沉也跟着高興,嘿嘿一笑,謙虛的說道:「師父,我的本事都是您教的,我能打得出玄鐵匕首,就跟您能打出來是一樣的。您好好瞧病,等您身體好了,我帶您去山裏,咱們把那一大塊玄鐵挖回來。」

江墩子眸中的光芒漸漸渙散,手上一軟,匕首險些掉了下來,霍沉趕忙伸手接住,插回匕首鞘裏,給師父放在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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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沉,我就想……想……想認你當幹兒子,你願不……」江墩子劇烈的咳嗽起來,霍城理解了師父的意思,二話不說,跪在地上,砰砰磕了三個響頭:「幹爹,以後我就是您兒子,我給您養老送終。」

江墩子抿着唇要哭,激動得熱淚直流,卻說不出話了。

「霍晨,你真不要臉,我岳父都成這樣了,你還來坑他,家裏的馬也給了你,車也給了你,你拐走的東西還不夠多嗎?現在還想認幹爹,你是想繼承這份家産吧,呸!沒門兒。」門外傳來裴鐵慶的聲音,霍沉冷着臉轉過身,一把揪住了他的脖領子。

「裴鐵慶,我以前敬着你,叫你一聲姐夫,可現在你幹的這是人事兒嗎?師父躺在炕上,你不日夜來伺候就罷了,也不通知我,你到底想幹什麽?」

進來的這個男人比霍沉只愛一個腦門比他胖兩圈若從身材上來講,倆人差不太多,可是霍沉身上的肉,都是結實有力的腱子肉,而且精神上的都是松軟的肥肉。

被霍沉揪住脖領子一搖,滿身的肥肉跟着亂晃。利息雖是差了很多,語氣卻絲毫不差,大聲喊道:「你要幹什麽?你不就是個學徒嗎?學會了手藝還不趕緊滾蛋,還認什麽幹爹,你不不就是看我岳父快不行了,跑過來認個爹,争房子搶財産嗎?」

霍沉氣得雙眼通紅,怒吼道:「誰想争房子搶財産,誰就遭天打雷劈。」

桃子怕霍沉真的動手打人,以他現在的怒氣,只怕一拳下去,能把那家夥打個半死,就在旁邊默默的扯他衣襟:「你們別吵了,病人都這樣了,你們還有時間吵架?」

霍沉氣呼呼的扔下裴鐵慶轉身回到師父身邊,米氏看一眼跟在姑爺身後縮着脖子的閨女,重重地嘆了口氣:「他是給你灌了什麽迷魂湯?你就這樣縱着他,我跟你爹還在呢,他就這麽無法無天了,以後我們倆都走了,你還不得被人家揉捏死?」

江葉剛才已經哭了一場,此刻眼睛又紅又腫,被娘親一罵,又掉了淚:「我有什麽法子?我連個兄弟也沒有,還沒有兒子,将來沒了你們,我能指望誰?」

「二姐,你放心,師父師娘待我恩重如山,如今又讓我做了幹兒子。以後你就是我親姐,若是有人欺負你,你只管來告訴我,我絕不饒他,姐夫也不行。而且,你們可以放心,房子、地、錢財,我一分都不要。」霍沉說的铿锵有力,裴鐵慶自然十分高興,可躺在炕上的江墩子卻急了。

他哆哆嗦嗦的說不出話來,卻揪着霍沉的袖子,顫抖地搖晃。

霍沉看看師父激動的表情,大概想到了他心裏的想法,就補充道:「房子、地和錢財我都不要,但是,師父打鐵的東西,我要帶走,反正你也不打鐵。」

這話自然是說給裴鐵慶聽的,對方痛快的點了點頭:「好,就這麽說定了。」

江墩子這才松了一口氣,顫抖的身子終于安靜下來,眼神瞧着自家老婆子,嘴裏說不出話,只呼呼地出着氣。

米氏流着淚,俯下身去,指着霍沉說道:「你的意思是,讓大沉給你扛幡?」

江墩子無法點頭,只緩緩地閉上了眼,嘴角露出一絲笑意。

接下來,衆人忙忙碌碌的給江墩子辦葬禮,把晉州的大閨女和大姑爺也接了來。霍沉如親兒子一般披麻戴孝,扛幡出殡,比江墩子的兩個女兒哭得還要傷心。

料理清了後事,霍沉和桃子該回家了。他真心實意的想把師娘接回家,跟着自己享清福去。可米氏說,大閨女家孩子多,公婆又不在了,想去晉州給女兒看孩子。

米氏做主給他們分了家,房子和地都留給二閨女和姑爺,家裏存的銀兩,她自己帶上,去大閨女那裏養老。所有打鐵的器具都給了霍沉,依依不舍地囑咐他好好幹活兒,好好過日子。

小兩口在回家的路上買了半車樹苗,加上打鐵的器具,拉了滿滿的一車往回走。

回到大營鎮,日子還要繼續過,霍沉又跑回深州拉了幾次樹苗,把果園子裏的空地種滿,就等着麥收時節去收馮滿家的地了。

進了五月,人們都換上了單薄的夏裝,田桃的肚子已經鼓的很明顯了。霍沉一般不讓她出門,怕被人碰着、擠着。可是,到田家營收地的這一天,卻帶着她一起來了。來得早,馮家還沒忙活完,兩個姑爺給岳父家幫忙收麥子。

田家只有兩畝麥子,有這麽兩個年輕力壯的小夥子幫忙,不到半天就割完了。田家的人停下喝水休息,一會兒就只剩了撿麥穗。

馮滿家收完最後一畝麥子,把地裏的麥穗仔仔細細地拾了一遍。剛要推着平板車回去,就見買地的陳敏達趕着驢車來了地頭,跟在他身後的還有鐵匠的大馬車。

從不下地的馮滿,今日不得不來田裏幹活兒。馮滿想起那日在桃子家街口遇到他們去拜年的時候,心情更加郁悶了,那時自家新買了馬車,而現在……不僅馬和車都賣了,連家裏的地都是陳家的了。

可是這鐵匠來這裏幹嘛呢?而且,坐在車轅上的田桃更漂亮了,肚子也那麽大了。都說桃子旺夫,本來是自己先相中的,偏偏被那鐵匠搶了去。如果桃子嫁了自己,說不定發大財的就是自家,倒黴的就是霍家了。

陳敏達卸了驢車,挂好鐵犁,指着中間的一道田埂說道:「大沉哥,這就是界限,東邊是你家的,西邊是我家的。河那頭還有一塊,都是你家的。」

馮滿爹一聽就急了:「陳敏達,你剛才說什麽?這地鐵匠哪有份?」

陳敏達嘻嘻一笑:「原本他是沒有份的,前幾天我姐家要用錢,可我爹拿出所有的錢來買了你家的地,沒法子,只能往外賣,這不,就賣給了鐵匠幾畝。」

「你……」馮滿爹氣的直瞪眼。

馮滿指着陳敏達說道:「你這個騙子,從剛開始就是騙人的對吧?我去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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