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章節

。于是,霍沉讓桃子帶着她坐在秋千上,他在後面輕輕地推她們倆。陳敏達把筆墨紙硯端到了院子裏的石桌上,一番精心描繪之後,一家三口的笑靥躍然紙上。

高大的桂花樹下站着一個魁梧壯碩的男人,他面容英挺,神情卻十分溫柔,垂眸看着秋千上坐着的娘倆。女人眉目如畫,身段窈窕,裙擺飛揚,小姑娘憨态可掬,歡笑着抱住娘親的胳膊,擡起肉嘟嘟的小下巴,烏溜溜的大眼睛正看向高大的父親。

這幅畫霍沉越看越喜歡,忘記了貶低連襟兒,擡高自己的基本原則,贊不絕口:「真好看,真好,看我家阿萱多可愛,還有我家桃子也漂亮,還有我……我也好看,我們一家三口多配呀。」

田柳抱着小石頭坐在一旁,笑的前仰後合。阿萱見二姨笑得歡,她也跟着在一旁嘎嘎的笑,歡快的笑聲越過低矮的圍牆傳到周圍幾家鄰居的耳朵裏。有的羨慕,有的感慨,也有人動了歪心思。

當天晚上,桃子跟霍沉說了想把櫻子接來,霍沉便毫不猶豫的答應了:「好,我來想辦法。桃子,我真不是想要丫鬟,我是因為怕你太累,想讓你有個幫手而已。雖說柳子來了,可她家孩子那麽小,她也幫不上你什麽忙啊。櫻子好,起碼能幫着帶帶阿萱。她要是經常跟顧晴在一起,應該能學到不少東西。」

暗夜之中,桃子輕輕抱住了鐵匠粗壯有力的胳膊,柔聲說道:「今天是我不好,我不該跟你亂發脾氣,其實我也知道,你不是那樣的人。不過是因為自己沒本事,總覺得心裏不踏實罷了。」

鐵匠心頭一熱,握住田桃的小手,歡喜說道:「你能相信我就好了,在我心裏只有你和阿萱,哪還容得下別人呢?」

桃子順勢拉過他的大手,放在了自己尚未鼓起的肚子上:「那這個小的呢?他出生以後,莫非你會容不下他?」

媳婦兒終于肯和自己開玩笑了,鐵匠繃着的一根心弦,終于完全放松下來,嘿嘿笑道:「自然容得下的,他也是咱們的骨血呀,莫說是這一個,就是在再生兩三個,我也是他們的爹呀。說到本事,我又有什麽本事呢?除了打鐵,旁的什麽也不會,眼下有王爺賞識,我就好好幹,争取讓孩子們都過上好日子。」

田桃偎在他肩上點了點頭:「是,我也要好好幹,咱們馬上就有兩個孩子了,得把他們養大,還要讓他們念書識字。我想和柳子開一家店鋪,專門做小孩子的生意,這樣和我們打交道的,都是那些女人和孩子,沒什麽男人。不過做生意需要本錢,自從咱們成親以後,我又沒掙什麽錢,就只能用你掙下的錢了,萬一要是賠了……」

「桃子,你別怕賠,你想做什麽就去做吧。現在懷着身子,不适合勞累,等孩子們大些了再做也行,錢的事兒你不用擔心,若賠了,大不了以後我再掙呗。」

丈夫如此大度,田桃心裏熱乎乎的,越發覺得今日自己耍小孩子脾氣,有點兒可笑。

小兩口甜甜蜜蜜的說着悄悄話,互相依偎着睡着了。

第二日,霍沉就帶回來了一個好消息,顧承楠這兩天要回老家一趟,剛好可以讓他把田櫻帶回來。

于是,田桃和田柳都興奮不已,摩拳擦掌的想給家裏人寫封信。可是她倆都不識字,只得由她們口述,陳敏達代筆。寫完之後,田柳嘆了口氣:「寫了信又有什麽用?送回家裏也沒一個識字的,爹娘也看不出來呀。」

田桃一邊收拾的要給家裏帶回去的邯鄲特産,一邊在那笑:「沒事兒,顧兄弟識字啊,他可以幫忙讀信,以後櫻子來了就好了,等她學會了讀書寫字,以後在家裏守着爹娘,就不怕沒人能讀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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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柳坐在炕沿兒哄着阿萱和小石頭玩,瞧着姐姐滿臉期待的模樣,不禁笑出了聲:「人家都說,一孕傻三年,你還真是的,這是前三年的傻勁兒還沒過去,後三年的傻勁兒又來了。再過一兩年,櫻子都該嫁人了,就算學會了讀書識字,也不可能守在爹娘身邊呀。要我說呀,咱們還是給田松打算打算,到他七八歲的時候,就送他去學堂裏讀書吧。」

田桃心情好,對妹妹的揶揄并沒在意,笑着說道:「對,咱們得好好培養弟弟,要是大字不識一個,除了種地就只能做點兒小買賣。祖祖輩輩只能過這樣緊緊巴巴的日子,要想改變子孫後代的命運,還是得讀書。」

送走了顧承楠之後,姐妹倆便日日盼着小妹妹趕快來到身邊。沒等這件好事實現,卻有另一件好事搶在了前頭。

這日,陳敏達風風火火地跑進院子,把帶着孩子玩耍的田家姐妹都吓了一跳,趕忙問他怎麽了。

「好事,大好事啊,畢神醫收我為徒了。剛剛,我給他老人家磕了三個響頭呢,不過沒有拜師禮,就不像話了。我要趕快去街上,買上幾樣金貴的禮品,感謝師父。」陳敏達大步跑了過來,把手上的醫書往石桌上一放,伸手就跟田柳要錢。

田柳吃驚的瞪大了眼:「你說什麽,收你為徒?原本咱們想着,人家肯指點指點你醫術,就已經很不錯了,竟然十分正式的拜師學藝了嗎?」

「對對,正式拜師學藝啦。我也是今日才聽師父說的,他其實也是半路出家,和我一樣,原本是個讀書人,後來家鄉鬧瘟疫死了好多人,他的老婆和三個孩子也都在那場瘟疫裏去了。從此以後,他便潛心研究醫術,卻并沒再娶。所以呀,師父他老人家無兒無女,他住在趙王府,本想在這裏養老。如今看我為了小石頭廢寝忘食的學醫,讓他想起了自己年輕的時候,這不,今天他主動提出要收我做關門弟子,我已下定決心要給師父養老送終呢。」

說起畢景家的悲傷往事,三個人都唏噓不已,可憐他那苦命的妻子和三個孩子,竟在一場瘟疫中全都離他而去。而他當年學醫的那股子勁頭,可能比陳敏達更加廢寝忘食吧。

「學醫也不全靠勤奮刻苦,也要看天分,師父說,我在這方面挺有天分的,适合學醫。只可惜呀,咱們家賣豬肉的手藝要失傳了。」

田柳被他氣樂了,啪得一巴掌拍在了他肩頭:「還想着賣豬肉呢,當大夫不比賣豬肉強?再說了,你也不用怕失傳,咱們多生幾個兒子,一個繼承你的醫術,一個繼承他爺爺的賣肉攤子,再來一個繼承我将來的買賣,多好。」

陳敏達哈哈大笑:「哈哈哈,這法子好,我喜歡。」

自此之後,陳敏達一心撲在學醫上,比當年讀書時認真了不知多少倍,小石頭的病情逐漸轉好,可他不敢掉以輕心。把新學到的望聞問切各種醫術,全都用在了兒子身上,生怕他留下一丁點的病根兒。

五月,花香飄滿邯鄲城的時候,顧承楠帶着田櫻回來了。一見小妹妹,田桃和田柳一左一右拉住她的手,家裏家外的問個不停。

田櫻看着兩個姐姐,歡喜的笑着,一時不知先回答哪個問題才好。她便先轉過頭,看向了幫自己拎着包袱的顧承楠:「承楠哥哥,謝謝你,把包袱給我吧。」

顧承楠笑笑,從善如流地遞過大包袱,轉身上了馬車:「那我先走了,你們姐妹說說話吧,若有事找我,就跟我三嫂說,她會通知到我的。」

「好,謝謝你。」田櫻再一次道謝,剛要把大包袱背在肩上,卻被二姐一把搶了過去:「我幫你拿吧,瞧你這小身板,還背一個這麽大個兒的包袱,這裏面都是什麽呀?爹娘給你帶了什麽好東西?」

提到這個包袱,田櫻忽然紅了小臉兒,不好意思的轉頭瞧了瞧,見顧承楠已經走遠了,才低聲說道:「原本沒這麽多,只不過幾件衣服罷了,可是在半路上,包袱掉進了水裏。承楠哥哥就在那個縣城的成衣鋪裏,給我買了好幾套衣裳。我原本不肯收的,可是他偏要買,我也沒法子。要不咱們在家裏做點兒撒子糖棗,我拿到街上去賣吧,賣了錢我就還給他。」

雖然包袱裏有那麽多好衣服,可田櫻身上穿的,還是自己在家裏常穿的那一套細棉布碎花長裙,因為顧承楠給她買的那些衣裳料子太好了,她不敢穿,生怕一不留神挂一個洞。

可是見到了大姐、二姐,她吃驚地發現她們身上穿的,已經不是鄉下灰撲撲的土布了,那料子又輕又軟,顏色也鮮亮,顯得人都特別精神。

「姐,你們現在都穿這麽好的衣裳啦?」田櫻怯怯地問道。

田柳扒拉了一下包袱裏的衣裳瞧了瞧,哈哈大笑:「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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