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兩顆蜜糖

晚上六點, 狼牙月剛剛爬上柳梢頭,經營國內最大的連鎖超市的梁家別墅內,意大利FOSCARINI高級定制款手工玻璃藝術燈依次亮起, 特別的光影美感将奢侈的豪宅烘托出了一分藝術氣息。

“我得到消息, 下周的董事會, 楊明成打算讓楊浩宇出任集團代理總經理一職, 為了讓岩氏集團改名楊氏集團,真是一點臉面也不留了, 你有什麽打算嗎?”

問話的正是梁氏的董事長梁修,坐在他對面的是岩氏集團的正宗繼承人岩逸。

岩氏集團是國內乳制品龍頭企業,旗下有十多個國內暢銷産品矩陣,涉獵了酸奶,鮮牛奶, 奶粉奶酪等全部乳業。

三十年前,岩逸的父親楊明成入贅岩家, 做了上門女婿,後來岩逸的爺爺岩路去世之後,楊明成獨攬大權之後,暴露出本性, 在外面養了個小三, 楊浩宇就是他和小三的兒子。

這麽多年來,楊明成一直想擺脫自己上門女婿倒插門的形象,一直致力于把岩氏集團改名為楊氏集團。

為了給和他同姓的二兒子楊浩宇騰路,四年前, 楊明成喪心病狂的偷偷改了岩逸的高考志願, 讓他從國內最好的商學院,國際經濟與貿易系, 淪落到和做生意沒有半分關系的電影學院學表演。

岩逸的生母岩依靜活生生被氣死了。

岩路生前是梁修的好友,因此梁修頗為照顧岩逸,希望他能奪回岩家的産業。

岩逸:“難為他一把年紀豁出那張老臉,那我就遂了他心願,讓楊浩宇在那把椅子上坐兩天,過把瘾,也不枉我們父子一場,給他盡盡孝。”

比起永遠摸不到邊,還是從一厘米的成功邊緣來回來,更折磨人!

提到楊明成,岩逸的聲音淡淡的,臉色如常,并沒有多餘的情緒,仿佛說的是一個和自己沒有任何關系的陌生人。

梁修瞥了眼岩逸,對他喜怒不形于色的表現多了一絲贊賞。

人的情緒最難控制。

但商場如戰場,若是耐不下性子,什麽都寫在臉上,被人猜出意圖,只會被人吃的連渣都不剩。

而年輕人最是熱血沖動,要壓制住喜怒,不被影響,其實很難。自己年輕的時候在這方面栽了很多跟頭,直到三十歲的時候才能控制住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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岩逸今年不過二十二,沒有任何社會經驗就學會了好惡不言于表,很好。

不愧是岩路親自教導長大的。

梁修以為岩逸是阻止不了楊浩宇坐上那個位置,于是開口說,“讓他坐上那個位置,再費心思拉下來終究麻煩。”

“這樣,我先安排你和景兒訂婚,我有了這層親家的身份,插手岩氏集團的事物就順理成章了,你多一重靠山,楊明成也多一分顧忌……”

岩逸捏着象棋的手一頓,微擡頭,梁修兩眼緊緊盯着象棋盤,嘴裏還在從各個角度分析楊明成。

随意的好像說的不是她孫女的終身大事,是日常行程安排。

語調雖然随意,但梁修鐵血手腕掌管梁氏幾十年,這樣淡淡的話裏,端的也是不容置疑的強大氣場。

岩逸腦中閃過一道清麗的倩影,捏着象棋的手緊了兩分,說:“梁爺爺,我把景兒當成妹妹。”

梁修擡頭,楞了一瞬,笑說:“怎麽?梁氏集團的掌上明珠配你,你還嫌虧?”

眼睛微咪,語氣加重了三分,雖然還是玩笑話。

警告意思很明顯。

原本和睦的氣氛微妙起來。

岩逸忽然想起來,聽爺爺說,當年媽媽年輕時,梁修就曾有意讓兩家聯姻,後來媽媽不同意,非要嫁給楊明成才作罷。

梁修的提議的确很讓人心動。

岩家連着拒絕梁修兩回的聯姻提議……有點太不識好歹。

岩逸放下手中象棋,起身,鄭重向梁修彎腰鞠躬,說:“對不起,梁爺爺,謝謝你的厚愛,只是我和景兒真的沒有男女之情。”

一直保持着彎腰鞠躬的姿勢,等着梁修的下文。

梁修手中象棋啪嗒一聲置在象棋盤上,說:“男女之情?那是個什麽東西?”

靜谧的屋子裏,只有梁修渾厚的質問聲。

“你學表演腦子學傻了?難不成放着大好的家族事業不要,還要去追求那狗血電視劇裏的愛情不成?你也不怕被人笑掉大牙。”

岩逸知道梁修說的是對的,對他們這些生意世家來說,聯姻連的是生意,誰家在乎兒女之間有沒有感情?

巨額的人民幣就是感情。

岩逸不好辯解,只好繼續躬着身子不變,堅持自己的想法,同時向梁修表達自己的歉意。

梁修:“難不成你還要任性走你媽媽的老路?再招來一匹狼?”

話一出口,梁修自己也驚着了。

轉而一想,自己也是為他好,梁修又理所當然起來。

責怪自己可以,但是影射岩依靜,岩逸心頭有些不高興,不自覺站起了身。

在外人看來,楊明成的确是岩依靜任性拒絕兩家聯姻,識人不明招回來的餓狼。

明明作惡的是楊明成,為什麽提起來這事,人人都要怪媽媽眼瞎任性,說她活該?

媽媽已經被他活生生氣死了,這個懲罰還不夠嗎?

書房裏陷入一片死寂,兩人都憋着臉不說話。

忽然,有開門聲。

是梁景推門而入。

梁景似乎沒察覺出屋子裏的氣氛不同尋常,笑着走到梁修身邊,搖着他的胳膊撒嬌,柔聲說,“爺爺,你放了岩逸吧,時間不早了,我們還要回學校呢。”

梁修鼻子裏哼了一聲,起身出了書房,算是給兩人放行。

岩逸送了一口氣。

梁景朝岩逸努了努嘴,岩逸會意,跟着她出了梁家。

正值晚高峰,車尾黑色尾氣伴着示警紅燈一起映在車窗玻璃外。

不時有煩躁的司機焦躁的按着喇叭,嘀嘀聲此起彼伏。

梁景轉過頭,岩逸骨節分明的雙手握在方向盤上,白色的襯衫袖口收的緊緊的,往上翻了一小截,鉑金扣反射着來往的車燈光芒,再往上是修長筆直的手臂,頭發烏黑,五官俊逸清雅,桃花眼專注的看着前方,沒有一絲不耐。

堵車紮樣喧鬧的環境裏,他也能這麽優雅沉穩。

男人只要是有錢的,和誰都是有緣的。

自己從小見慣的富二代,多是在各色美女間游刃有餘的調情暧昧,少有的幾個專情的,不是長的抱歉,就是不夠風趣幽默。

只有他鶴立雞群一般出衆,從不和女生搞暧昧,自律上進,儒雅紳士,長的也好看,堪稱完美。

學校裏,多少女生背後默默暗戀他不能自拔。

唯一的缺點就是,不喜歡自己。

剛剛他拒絕爺爺的話,自己在門口聽的清清楚楚。

梁景忽的想起,幾年前一個和他們一起長大的女玩伴向岩逸表白之後,他立刻和她劃清界限,只要有她出現的地方,他便顧忌着對方的臉面不出現。

連朋友都做不成了。

他不會也要躲着自己吧?

梁景:“你最近很窮嗎?”

“嗯?”岩逸疑惑的看向梁景。

梁景促狹說:“窮到連雇我假訂婚的出場費都出不起了?”

岩逸噗嗤一笑,壓在心頭的愧疚散了一些,笑說,“嗯,堂堂梁氏千金,我可雇不起。”

梁景鼻子裏哼了一聲,轉而認真道:“你也真是夠傻的,騙騙爺爺有什麽關系,等你拿回公司了,咱們再解除婚約不就好了,何必惹爺爺不高興。”

岩逸:“那不是坑你嗎?沒事,我自己有辦法。”

梁景:“大哥,你是從哪個裹腳布時代穿過來的嗎?這是二十一世紀,離婚都不新鮮,何況假訂婚,哪裏就談得上坑我。”

岩逸嘴角扯了個僵硬的笑,算是回答。

梁景:“不會是因為玉罕吧?”

提到玉罕,岩逸有些尴尬,撇過臉,沒回答。

不想否認,也不好意思承認,太丢臉了。

他追了兩年,人家連話都不願意和她說,躲自己跟躲瘟疫是的。

奪回公司他已經暗暗策劃部署好了,就是追冰山美人毫無頭緒。

這個女孩子比一家上市公司還難搞!

雖然早就有心裏準備,梁景高傲的自尊心還是從中間裂了一條口子。

如果是輸給哪個比她家世更優秀的人她也甘心,但為什麽是那個什麽都不如自己的玉罕?

她憑什麽?

看來玉罕一日單身,他就一日不死心。

暗暗深呼吸壓下心頭的不甘,随後臉上換上善解人意的笑容,說:“瞧你那慫樣,我晚上幫你說和說和,明天約她出來吃飯怎麽樣?”

“別明晚了,今晚呗。”

岩逸轉過頭,眼睛裏亮晶晶的。

他馬上就要畢業了,時間真的不多了。

梁景喉頭一噎,一口氣差點沒上來,花了好大的力氣,才忍住翻白眼的沖動。

“岩少爺,這個點,她已經在食堂吃過了。”

岩逸為自己的心急感到讪讪。

梁景壓下心頭的憋悶,和岩逸聊了一會,不知不覺學校便到了。

毫無意外,岩逸停了車就和自己道別,回宿舍去了。

看着岩逸颀長的背影消失在視線裏,梁景原本溫柔的笑臉爬上陰鸷狠厲。

拿出電話,打給自己的舔狗鄭浩,把自己的想法和鄭浩說了。

鄭浩常年混跡酒吧,對這種美事門清,拍着胸脯保證沒問題。

梁景回到宿舍門前,珉了珉紅唇,随後臉上換上一絲擔憂推開門。

玉罕正捧着一本書坐在床上。

梁景挨着玉罕坐到床上,手搭上玉罕的肩膀親昵說,“玉罕,你能幫我個忙嗎?”

作者有話要說:

玉罕,傣族少女的名字,意為,像金子一樣的姑娘。

改動挺大的,感情線都換了,親們,把之前看的劇情都忘了吧,一定要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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