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潔癖醫生的偵探劇(四)
新聞中的兇殺案,依舊以一種高到讓民衆麻木的頻率繼續發生着。
陳立果本以為他離兇殺案最近的,就是和他同小區的人北殺死的那次。但當他到了醫院,才發現原來還能再近一點。
整個醫院的氣氛非常詭異,醫生和護士們都在竊竊私語的讨論,看到陳立果的第一句話是:“蘇醫生,你知道了麽?”
“知道什麽?”陳立果一臉茫然看着圍過來的衆人。大家的臉上都是恐懼之中壓抑着絲絲的興奮,好似一邊害怕着這些事情一邊卻有因為這件事而感到興奮。
“護士長的老公死啦。”新來實習的那個年輕大學生小心翼翼的八卦着,“聽說是死在了醫院的廁所裏,今天上早發現的……”
“什麽?!”陳立果萬萬沒想到這茬,他道,“真的?”
“當然是真的。”那大學生繼續道,“剛才主任才把護士長叫去談話……”
陳立果皺起了眉頭,他沒想到這件事會牽連護士長,以至于護士長的丈夫居然成為了受害者……
“你說他丈夫死了,會不會也是因為濫交?”那大學生雖然裝作一副滿不在乎的模樣,但眼神之中卻已透出鄙夷,她道,“網上不是說,死掉的都是濫交的gay麽,還得了那病……”
陳立果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現在民衆似乎已經不在乎死去的人到底是什麽怎麽回事,而是就這麽給受害者貼上了一個固定的标簽,他道:“我知道了,但是些事情不能亂說的,我們還是別繼續讨論了。”
陳立果說完這話,便不想同她多說,轉身回了辦公室。
大學生在陳立果身後道:“蘇醫生,你心腸真好……”
但讓陳立果頭疼的是,辦公室也在讨論這件事。
有人說早上護士長來的時候眼睛就腫着,進了主任辦公室一趟,還是哭着出來的。
辦公室裏的一些醫生還有人和大學生在擔心同樣的問題,說護士長的丈夫是不是也是那類人,護士長會不會也因此染了病,還委婉的提醒陳立果離護士長遠些。
陳立果有系統的開的金手指,自然知道護士長是沒病的。他尋了個時間,私下去找了護士長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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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昨天下午發現的屍體。”或許是被人問的有些麻木了,護士長的表情冷淡的吓人,她道:“我沒事,你不用擔心我。”
陳立果不忍道:“那孩子呢……不然你請幾天假休息一下?”
護士長說:“沒事,孩子在她爺爺奶奶那邊,挺好的。”
陳立果嘆氣:“還是休息一段時間吧,不要硬撐。”
護士長見陳立果擔憂的神色不似作僞,她道:“蘇醫生,你就這麽來找我說話,你就不怕麽?”
陳立果說:“怕什麽?”
護士長笑道:“怕我也被我丈夫感染了啊。”
陳立果皺眉道:“這種慣性思維很危險……這個犯罪團夥之前雖然都殺的是這類人,卻不代表他們以後也會殺這類人啊。”
護士長聽完這句話後,緊繃的表情一下子松弛下來,她看着陳立果,目光裏透出幾分不自然的癡迷,她說:“蘇醫生,你真是個好人。”
不知是不是陳立果的錯覺,他覺得每次護士長誇他,都讓他有種毛骨悚然之感……這次特別的明顯。
這種感覺甚至讓陳立果不想再和她繼續交談,找了個借口就溜回了辦公室。
陳立果的同事還在道:“蘇醫生,你就是太好心了,至少最近不要靠近她吧……三個月窗口期呢。”
陳立果嘴上随口應和,卻并未放在心中。
但到了陳立果下班的時候,還是得知護士長休假三個月的事情。
三個月的假期,在醫療系統裏實在是太罕見了,陳立果知道後也很驚訝醫院上層居然同意了。
“不也是沒辦法的事麽。”準備下班的同行醫生道:“這事情要讓病人知道了,肯定得鬧的。”
陳立果苦笑,在這件事上面,他也沒有插手的權力。
回家路上,陳立果一直在和系統讨論關于兇手的事情。
系統對推理完全不感興趣,全聽着陳立果一個人胡說八道,最後下了結論:“讓你穿進這個世界絕對是個錯誤。”
陳立果:“……所以你的意思是我剛才的猜測全錯了?”
系統說:“你猜?”
陳立果說:“你壞壞,人家就喜歡你給人家劇透了啦。”
系統幽幽的說:“你昨天沒看完的那集偵探劇……”
陳立果立馬改正态度:“爸爸我錯了。”
系統:“……”辣雞。
近來雖已入秋,但天氣依舊炎熱,即便是下午六點,可走在外面還是和在烤箱裏差不多。
陳立果從開足了冷氣的車裏出來,就感到自己的皮膚上好似長了層毛。他略微加快了腳步,想要快點回到涼爽的家中。
襲擊就發生在這一刻。
陳立果聽到系統的聲音在腦海裏突然響了起:“往左邊躲!”他的腦子還沒反應過來,身體就已經自己動了起來——朝着左邊做了一個閃身的動作,躲開了身後一個戴着口罩的男人的突刺。
襲擊陳立果的男人并不高大,但他露出口罩外面的表情格外猙獰,手裏緊緊的着一柄匕首,最讓陳立果覺得毛骨悚的是,那個男人的手破了一個傷口,正往外流着鮮血,而那些鮮血中,就帶着陳立果之前特意去辨識過的HIV病毒。
陳立果在心裏不由自主的罵了聲卧槽。
犯人完全沒料到陳立果居然能躲開,他怪叫一聲,又朝着陳立果撲了過來。
陳立果哪裏敢和他糾纏,轉身拔腿就跑。
一時間兩人便在車庫裏追逐了起來。
萬幸的是,那人的體力并不好,追了陳立果七八分鐘,便滿頭大汗,陳立果遠遠的看着他,額頭上也溢出了一層汗水,也不知是吓的還是熱的。
然而就在陳立果和犯人對峙着的時候,又有一輛車駛入了車庫,那輛車的司機似乎完全沒有察覺到車庫裏發生了什麽,迅速的停車之後,一個帶着幼兒的女司機居然從車上走了下來。
那犯人看到這一幕,顯然是想起什麽,居然轉身朝着剛下車的女司機方向跑去。
不好!陳立果心中一凜,跟着犯人跑了過去,但他卻已是慢了一步,那犯人已經離女司機不過十步之遙。
陳立果大喊一聲:“快跑!”
穿着高跟鞋的女司機本該毫無知覺,在聽了陳立果的喊聲後,居然扭過頭,沖着他露出一個笑容,然後舉起槍——
“砰”的一聲,犯人倒下,鮮血流了一地。
被女司機抱在懷裏的三歲小男孩哇哇大哭起來,女司機心疼的安撫着:“寶寶不哭,寶寶不哭啊。”
陳立果:“……”???這個世界還能不能好了??
那女司機瞄準的便是犯人的致命部位,一擊既中,想要襲擊陳立果的犯人直接倒地身亡。
就在陳立果的呆滞中,車庫裏又駛入了幾輛黑色的轎車,然後從上面走下來幾個戴着手套蒙着面具的高大男人,将那屍體和血跡迅速清理掉了。
“寶貝。”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陳立果感到一雙手按住了自己的肩膀,已經一個月沒有出現的面具男站在陳立果的身後溫和的詢問,“有沒有吓到?”
陳立果渾身一抖,轉身就看到了已經可以稱為熟人的男人,他說:“你知道他要襲擊我?”
“嗯哼。”面具男道,“抱歉,我來晚了。”
晚了?的确是晚了。如果換了別人,沒有系統提示或許已經被那人刺中了。
陳立果沒說話。
面具男見陳立果态度冷淡,竟是有些委屈,他伸手摟住了陳立果的腰,用下巴在陳立果的頸項上慢慢的蹭着:“不過好在你沒事。”
陳立果一下子就從他懷裏掙脫開。
他的眉宇間帶着清晰可見的厭惡:“別碰我。”
面具男看向陳立果的眼神冷了下來。
“髒。”陳立果口中的這個字剛一出口,就被眼前的男人直接扛在肩上。
陳立果身高一米八零,體型均稱,居然就這樣被人輕輕松松的扛了起來,簡直就是不可思議。他不斷的掙紮,卻被面具男在屁股上打了一下,然後道:“我要懲罰你。”
陳立果被人扛着從車庫到了家,最讓他感到不可思議的是,一路上他居然一個行人都沒有遇到。
到了門口,面具男把陳立果放了下來,然後非常自然的掏鑰匙開門,那動作真是一氣呵成,也不知道私底下來過多少次了。
陳立果被硬生生的拖進了屋子裏。
面具男的保镖一直跟在後面,進屋之後,很自覺的把門關上。
陳立果被扔上了沙發,他向來梳理的整齊的頭發變得有些淩亂,因為掙紮而流下的汗水透出了襯衫,白皙的面容上也浮着一抹紅暈。
——看起來可口極了,面具人又一次覺得忍耐真是一件艱難的事。
陳立果粗重的喘息着,他咬牙切齒道:“你到底想做什麽?”或許是前兩次面具人都未曾傷害他,這反而給了陳立果一點反抗的勇氣。
面具人說:“寶貝,我今天給你準備了一點禮物。”
還未等陳立果問是什麽,他就看到面具人把工具從一個包裏拿了出來。
陳立果是看到那些工具時,瞳孔因為恐懼縮了起來,他是個醫生,自然認得面具人手裏的東西……是用來做準備工作的。
陳立果:“你他媽的想幹什麽?!!”在看到這些東西後,他終于忍不住爆了粗口。
那面具人卻覺得突然爆粗口的陳立果非常可愛,他笑了起來,然後又拿出了剩下的工具。
陳立果看着面具人手裏的工具,露出一個慌張的表情。
面具人說:“你來還是我來?”
陳立果咬着牙道:“——別碰我!”
面具人得到了陳立果的答案,似乎有些失望,他聳了聳肩,道:“我還以為寶貝會主動一次呢。”
然後站在旁邊猶如雕像的人動了,伸手将陳立果按的死死的,讓面具人仔仔細細的把陳立果捆了起來。
陳立果一直在掙紮,可他的掙紮猶如蚍蜉撼樹,只能給面具人多增添一點情趣,絲毫起不到反抗的作用。
然後陳立果在浴室裏內釀釀醬醬,醬醬釀釀,期間省略三千字的不可描述。
陳立果後來回憶起的時候,滄桑道:“我果然老了,和年輕人們玩不動了。”
系統:“……”你可以的陳立果。
陳立果說:“唉,那是我逝去的青春……”
再回到此時此刻,浴室裏響起了面具人的聲音:“寶貝,你想要麽?”
裏面沒有聲音,但想來他定然得到了肯定的答案。
因為面具人又道:“想要的話,就吻我吧,認認真真的吻我。”
那一天,陳立果被面具人從夕陽西下,折騰到了暮色沉沉。
當他再被面具人再次帶出浴室的時候,整個人處于一種半昏迷狀态。陳立果的眼睛睜着,卻沒有神彩。眼睫之上挂着水滴,看起來可憐又可愛。
面具人把陳立果放在床上,安撫着他的情緒,直到他再次低低的哽咽起來,才道:“寶貝,別想太多,好好休息。”
陳立果瑟縮了一下。
面具人從來都知道什麽是張弛有度,今天對陳立果的刺激已經足夠了,雖然沒有在肉體上完全的占有陳立果,但剛才在浴室裏發生的一切,卻讓他從精神上完完全全的占有了眼前的人。
此時的陳立果看起來脆弱至極,手軟腳軟全身都是軟的,躺在床上的模樣簡直像骨頭都沒了。他的目光透過面具人,看向未知的虛空,靈魂好像都要從身體裏漂浮出來。
不過雖然陳立果看起來像是在思考人生。
事實上陳立果正在和系統對話,他:“……我嚴重懷疑這個人有男性方面的疾病。”
系統:“……”我并不想和你讨論這個問題。
陳立果說:“你說他都那樣了,怎麽還忍得住呢?”他親眼看着眼前這兄弟活生生的硬了四個小時——四個小時啊!是個男人都受不了吧!
陳立果說:“說吧,這兄弟是不是又是你搗鼓出來的NPC。”
系統說:“我的眼光那麽差?”
陳立果回憶了一下,不得不感慨系統說的很有道理:“的确是不錯,你看看陸之揚,你看看陳系,啧啧啧,哪一個不是器大活好。”
系統:“……”好煩不想說話了。
陳立果道:“這人就不行了,這都多久了,啧啧啧。”
系統:“……”啧個屁。
面具人見陳立果許久不曾言語,伸出手摸了摸他的頭,幫他整理了一下淩亂的發絲,他說:“嗯……不用等太久,我們就能見面了。”
陳立果心想見面有什麽用,你又不上我。
面具人道:“等到哪時,我會徹底的占有你。”
陳立果:事不宜遲,我們今天就嚴肅認真的見一面吧!
接着面具人又同陳立果說了幾句話,才不舍的離去。
陳立果聽着關門的聲音響起,将整個人包裹在被子裏,沉沉的睡了過去。
第二天,陳立果不幸的遲到了。
他醒來已經是早上九點半,洗漱完畢出門是九點五十。
然後堵車堵了足足一個小時,到達醫院的時候他還在想該怎麽和主任解釋今天居然遲了這麽久。
但讓陳立果沒想到的是,主任看見他居然一臉驚奇,他說:“小蘇你今天不是請假了麽?怎麽來上班了?”
陳立果一愣:“請假?我沒有請假啊。”
主任說:“你哥哥給我打了個電話,說你生病了今天不來呀。”
陳立果迅速的反應,他道:“哦,我早上有點發燒,不過吃了藥已經好得差不多了。”
主任道:“哎,你們這些小年輕怎麽這麽早身體就不行了,得多鍛煉啊,看看我每天早上起來跑個百八十米,多健康。”
陳立果只能點頭稱好。
到醫院後,陳立果本來以為接下來幾個月都看不見護士長了,卻沒想到今天還看到了她。
護士長看着陳立果苦笑着解釋:“我是來收拾東西的。”
陳立果說:“別想太多,好好休息……”他說完這句話才發現他和那變态居然說了同一個臺詞,啧……
護士長說:“蘇醫生,你說這個世界上,為什麽有些人那麽的壞呢。”她的精神看起來很差,雙眼之下全是濃濃的黑眼圈,也沒化妝,和平日裏精神的她比起來顯得格外憔悴。
陳立果安慰道:“可能有人天生就是這樣吧,但世界上也有很多好人啊。”
“對啊。”護士長道,“很多好人呢。”
陳立果忽的想起了昨天襲擊他的那個人,他有點猶豫的說:“護士長,你最近一定要注意安全。”
護士長點頭說好。
兩人說完了這些,陳立果便看到她收拾好了東西,抱着整理成一個箱子的零碎物品進了電梯。
陳立果嘆了口氣,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
辦公室裏的同事正在看新聞,經過這段時間殺人高強度的洗禮,大家幾乎都麻木了,就算看到今天有殺人案發生,也不過是互相轉告一聲。
而且自從知道了死掉的人都是濫交的HIV患者之後,民衆居然有了一種詭異的安全感,覺得自己既然不是那種人,就應該是挺安全的。
陳立果在昨天之前也是這麽自我安慰的,但他差點被人刺到後,這種念頭就消失無蹤了。
想到昨天被女人槍殺的襲擊者,陳立果有點走神,別人叫了他好幾聲他都沒聽到,直到有人輕輕的磕了磕他面前的桌子。
“蘇醫生。”陳立果的同事道,“有人找你。”
陳立果猛地回神,他道:“啊?”
同事看向陳立果的眼神有點詭異,他道:“有警察找你。”
陳立果道:“警察?找我?幹什麽。”
同事說:“不知道啊,有好幾個,說是在會議室等你過去。”
陳立果第一個反應是昨天的事情被人看到了,不過他又沒犯罪,也不怕什麽,于是他直接去了會議室。
會議室裏坐着幾個人,其中一人便是徐曉荼,她看到陳立果走進來,臉上帶了些歉意,道:“抱歉啊,蘇醫生,打擾你了。”
陳立果在幾人對面坐定,态度非常平淡:“怎麽了?”
徐曉荼說:“……我們又在案發現場,發現了你的照片……和貼身物品。”
陳立果:“……”說吧,你們又發現我哪雙襪子了。
徐曉荼很尴尬的把證物放到了陳立果的面前。
陳立果掃了一眼便道:“是我的。”這次的照片是正在刷牙的他。
徐曉荼低低道:“嗯,我們這次來,是想問一下,你能不能給我們提供一些線索……”她說這話的時候,目光掃了一下坐在陳立果右邊,面無表情的一個男人。
陳立果說:“能冒昧的問一下這幾位是誰麽?”
徐曉荼做了個簡短的介紹:“這是我的同事崔志至,這是我的上司劉明太。”
劉明太,這個名字不需要系統再提醒,陳立果也記得了,他看了眼劉明太,道:“我沒什麽線索。”
還未等徐曉荼說話,劉明太便道:“小徐和蘇醫生的關系很好?”
“蘇醫生的案子是我在接手……”徐曉荼說的很委婉,“所以會有聯系。”言下之意,便是他們并不是私下的朋友,只是因為案情有牽連罷了。
陳立果神色淡淡,看了眼手表:“我沒有什麽線索,你們有什麽問的趕緊問吧,我很忙。”
“請問蘇醫生昨天下午下班之後在做什麽?”劉明太突然開口問道。
“下班,回家。”陳立果說,“我的生活很單調。”
劉明太說:“你沒有去其他地方?”
陳立果說:“沒有。”
劉明太道:“那蘇醫生平時有什麽喜歡的休閑活動麽?”
陳立果似乎有點不耐煩,他說:“我都說了沒有了,最多不過是去超市買點菜。”
“是麽。”劉明太若有所思。
陳立果說:“還有什麽事?”
劉明太笑道:“蘇醫生好像很急?”
陳立果的語氣不鹹不淡:“醫療資源緊張,沒空浪費時間。”
劉明太點頭:“那蘇醫生就先回去吧,有事情我們再叫你。”
陳立果直接站起來,也沒和他們打招呼,推門而出,看得出他的心情實在是不美妙。
劉明太看着陳立果的态度,有點奇怪道:“為什麽他對待警察的态度那麽僵硬?”
徐曉荼道:“唉,也怪不得他,他報警有人騷擾他,但是警方就是找不到騷擾他的人……之後他家裏又丢了東西,卻偏偏在殺人案現場被找到了。”
劉明太說:“是麽,看來你們關系的确是不怎麽樣了。”
徐曉荼手心冒冷汗,臉上露出無奈之色:“這年頭,沒有報警的人會想和警察做朋友的。”
劉明太點點頭,不再說什麽。
徐曉荼在得到了陳立果傳來的消息後,便開始查劉明太的消息。在此之前,她卻一直把劉明太當做自己的良師益友——幾乎什麽案情都要和他讨論。
徐曉荼的轉變,并不明顯,卻依舊受到了劉明太的懷疑,所以才有了今天這茬。
陳立果回到辦公室後,就沒有再被叫出去。
這事情發生沒幾天,新聞就報道說殺死護士長丈夫的人找到了,按照慣例還是個HIV的患者,并且網上也開始出現關于護士長丈夫的一些信息。
騙婚GAY的身份基本是甩不掉了,唯一還有争議的就是他是不是有HIV,有沒有傳染的給他的妻子和孩子。
陳立果給護士長打了個電話,接通之後護士長的情緒卻非常的平靜,說她會在窗口期後再去做檢查,看看自己有沒有感染。
其實他們都清楚,就算沒有感染,護士長估計也回不來了。
陳立果有點失望,他道:“保重身體,一切都會過去的。”
“對啊,一切都會過去的。”護士長重複着陳立果的話,“人渣們也這麽覺得。”
陳立果被她的語氣吓了一大跳,他說:“雲姐,你別沖動……”
護士長笑道:“沖動什麽?我的孩子可還得我養着。”
陳立果這才松了口氣。
劉明太對于命運之女來說,是條非常重要的線索,因為陳立果在給了她這個信息後,她的完成度從零慢慢的升到了四十,雖然進度緩慢,但上升的趨勢卻非常的平穩,看得出應該是一點點的得到了線索。
但進度條到了四十之後,就凝固住了,接連一個月都沒有什麽進展。
陳立果也愁啊,他恨不得打電話給面具人,讓他再來同自己換點消息。
也不知是不是陳立果的祈禱被上天聽見了,消失了差不多一個月的面具人再次出現,一出現就對着陳立果說:“想知道兇手更多的消息麽?”
陳立果看着面前的不速之客,立刻想起了那一天的屈辱,他咬牙道:“你就不能找別人換麽?”
面具人道:“他們不配。”
“你……”陳立果道,“我、我不想知道。”
面具人說:“哦?那好吧,再見。”他居然也沒有難為陳立果,就這麽站起來,往門外走去,“不過我得提醒你,時間拖的越久,那個小警察就越危險。”
那個小警察,顯然代指徐曉荼。
陳立果在他快要出門的時候,終于還是叫道:“等等。”
面具人勾起嘴角。
陳立果說:“你、你想要什麽?”
面具人的目光上下掃視陳立果,那目光露骨極了,簡直恨不得把陳立果剝光,他說:“我這個人,從來都很專一。”
陳立果已經猜到了他想要什麽,他喪氣道:“我去給你拿。”這次幹脆把一抽屜的內褲都給這王八島換了兇手名單算了,也不知道那些兇手知道自己就值一條內褲,會不會特別生氣。
面具人聞言卻慢慢道:“拿什麽?”
陳立果咬牙道:“你別裝了。”
面具人反身坐回了沙發上——他每次來都很自覺的坐沙發,每次走陳立果都要洗一次沙發套子,他說:“我就要你身上的這條。”
陳立果的臉一下子就漲紅,他怒道:“不可能——你給我滾出去!”
面具人說:“你确定?”他看的出陳立果是被氣慘了,手死死的握着連青筋都爆了出來。
陳立果強行壓抑住了怒氣,低低妥協道:“換一條可不可以。”
面具人道:“不行。”
陳立果差點咬碎一口牙齒。
面具人身邊沒有保镖,顯然早就想好了報酬的內容,他說:“我要你在我面前脫下來。”
陳立果整張臉都漲紅了,他的嘴唇要被他咬出血來。
然而面具人面對這個模樣的陳立果,卻絲毫沒有動容之心,他說:“當然,你也可以選擇拒絕,不過我保證你會後悔。”
陳立果說:“那些人……又和我沒關系!”
面具人懶懶道:“你怎麽知道沒關系呢,或許過幾天後,就有了呢。”
陳立果垂了頭,像只瀕死還要苦苦掙紮的純白天鵝,面具人平靜的等待着早已知道結果的答案。
陳立果咬着牙齒道:“除了在面前——”他終是妥協了些。
面具人觀察着陳立果的表情,見他始終不肯答應,心中卻是嘆了口氣,知道不能将人逼得太狠。
瓷器是漂亮,可是太過用力,還是會碎掉的。
雖然有點遺憾,但面具人最後還是妥協了,他說:“好。”
陳立果趕緊走進了卧室,深怕他後悔。
在卧室裏脫了內褲,陳立果還是有點難過,他道:“為什麽啊,我最喜歡這一條了——”第一喜歡的那條已經被這王八蛋拿走了。
系統要是光聽陳立果的語氣還以為他有多委屈呢,這混蛋的笑意簡直要從眼神裏面溢出來了。
陳立果把內褲拿去了客廳,他一點點的靠近面具人,帶着屈辱的表情,将手上的東西遞了過去。
這個動作,非常緩慢,好像遞過去的不是一條褲子,而是自己的靈魂。
面具人接過來,笑着告訴了陳立果一個名字。
陳立果神情恍惚,也不知記住沒有。
面具人看見他這模樣,到底是生了幾分憐惜之心,他說:“乖,過來。”
陳立果慢慢的走到了他的身邊。
面具人抱着陳立果,讓他坐在了自己的腿上,然後認認真真的吻着陳立果的額頭,眼睛,鼻子,和嘴唇。
這是完全不帶情欲的吻,就像母親安撫孩子那般,全是滿滿的愛意。
面具人說:“你都不知道我有多喜歡你。”又有多少想親手把你毀掉,被這兩種念頭不斷的折磨,卻又莫名的感到了一種愉悅。
陳立果什麽話也不說,沉默的低着頭,像一只筋疲力竭的小羊羔。
面具人說:“你會喜歡我麽。”這句話不像是在詢問陳立果反而像是在問他自己。
兩人依偎了很久,最後陳立果也不知道那面具人是什麽時候走的,他被溫柔的放在床上,蓋上被子,還獲得了一個柔和的吻。
“快了。”那面具人道,“你不用等待太久。”
陳立果混混沌沌的睡去。
第二天早起一起來,他就把面具人臭罵了一通,不是因為昨天發生的事,而是這王八蛋在走的時候居然把他一抽屜內褲都帶走了,一條也沒給他留下。
“他有病吧?有病吧???這王八蛋是不是有病啊啊???”沒內褲穿的陳立果一路罵街,開着車到附近的超市買了一包內褲後還沒停下,“內褲不要錢嗎?知不知道我那一抽屜內褲是我一個月工資了啊!!!他不是那麽有錢麽?居然還偷我的內褲——簡直神經病!”
系統裝作自己還在睡覺。
陳立果憤怒的說:“媽的,再逼我以後就不穿內褲了,看他還怎麽拿!”
系統:“……”宿主不嫌蛋蛋涼他個系統肯定是沒意見的。
陳立果說:“不行,這王八蛋不能慣着,他簡直就是得寸進尺!”他已經打定了主意,下次那個變态再找他要內褲的時候,他就說自己已經不穿內褲了——戒了。
但是說不定那王八蛋聽到陳立果戒掉內褲的消息,會很開心呢?唉,這人顯然不能以常人的思維度之。
陳立果越想越生氣,恨不得立馬沖到他面前揍他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