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鐘聲
“那個……”王村長突然開口，道：“時候不早了，都早些休息吧。”
他話音剛落，一道悠遠深沉的鐘聲響起。
“咚～咚～咚～”
拉着邵奕宸離開的董曉曉停下腳步，他們站在二層樓梯口處，回頭往一層的客廳看着。
此時，王村長和鐵匠同時停下手中的動作。
他們鄭重的雙手合十，随着鐘聲喃喃念着什麽：“敬廟宇，聽閣樓，菩提生，衆成佛。”
房子裏的電燈突然滅了，有人驚呼一聲。
啪的一聲，村長點燃一根火柴，慢悠悠的走到窗戶處，點上蠟燭。
董曉曉環繞四周，發現房間很多地方都有燭臺。
“這是村裏的規矩。每天晚上十點就斷電了。”
“為什麽呀，我還想給手機充電呢。”學生妹開口問道。
王村長詭異一笑，說：“佛祖醒了，它不喜。”
學生妹打了一個激靈，昏暗燭光下的村長放大了的臉龐，實在是慎人。
“早點休息吧。”王村長笑道。
他舉着一站燭燈上樓，在樓梯上同董曉曉和邵奕宸擦肩而過的時候，還不忘記沖她點頭微笑。
他唇角揚起，露出一口特別白的牙齒，眼底帶着一抹興奮和狂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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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曉曉本能的後退，攥住邵奕宸的胳臂。
王村長走到二樓，點燃了牆壁上挂着的燭臺。
“怎麽回事兒，這附近還有廟？”董曉曉低聲和邵奕宸問道：“村長看起來狀态不大對啊，離開條件沒變吧。找到兇手，boss自殺？”
“進屋再說。”邵奕宸看到身後許多人上了樓梯，拿着鑰匙，打開樓梯拐角的201房間。
董曉曉進屋，遺憾的說：“酒足飯飽，我還說這次可以睡個安穩覺呢。”
屋內，一張白色大床映入眼簾。
床的旁邊是窗戶和沙發、茶幾。
“山景房吶？”董曉曉推開窗戶,遠眺可以看到一片隐藏在夜色中的山群。
山群中心是一片紅色的光，不出意外應該就是傳說中的寺廟。
因為整個村子都停了電，廟宇的光亮非常耀眼。好像是一望無垠的大海上，給輪船指路的燈塔。
近處的樓下是鐵匠家閣樓的後院，有羊圈和雞窩。
一陣夜風襲來，她感覺到一絲涼意，正要關上窗戶，卻被邵奕宸阻止了。
邵奕宸探出頭，打量四周環境。
“你沒看資料吧。第一個死者就是鐵匠的媳婦。”
“啊？”
“死亡地點就是這。”
……
“那鐵匠……”董曉曉猶豫的說：“很可能是兇手啊？”
邵奕宸搖頭：“他有不在場證明。”
“根據資料口供，他去參加娘娘廟的法式了。這場法式持續了三天。他媳婦屍體被發現的時候都惡臭了，背部被脫皮。”
“好殘忍的作案手法……”董曉曉一陣唏噓，說：“現在我該配合你做什麽嗎？”
“你哪個區？”邵奕宸忽的質問道：“現世。”
“啊……S區。”董曉曉倒是沒想隐瞞。邵奕宸很強，能處成好朋友總比敵人強。
“你……生活窘迫？”他凝望着董曉曉，腦海裏不由得想起她兩次突然的落淚和悲傷。
董曉曉尴尬的扶額，說：“呃，欠了不少錢。”
“所以辍學了？”
……
“算是吧……”董曉曉想起席玫瑰曾經說過，潛力值夠了可以免費上大學。
作為一名社會主義義務教育背景下長大的女孩子，她決定離開空間後要考慮學習的事情。否則不好找工作。
她不習慣把空間當人生的感覺。
“好了，我知道了。”邵奕宸不再問。
“啊？”
“睡覺。”邵奕宸占了一半床的位置。
他拍了拍旁邊另一半，示意是留給董曉曉的。
董曉曉受寵若驚，又猶豫再三。雖然她說邵奕宸是她男朋友，那真的只是為了深度綁定，說說而已……
“我睡沙發吧，省的我睡姿不好，翻身動靜大吵到你！”董曉曉很貼心走向沙發，耳邊傳來邵奕宸低沉的嗓音。
他淡淡的說：“也成，不過那沙發是鐵匠媳婦最喜歡的，她死前就躺在它上面……”
董曉曉立刻沒敢坐在沙發上。
她展開一抹笑顏，說：“那老大你要不介意，我還是和你擠擠吧。”
“我介意，你睡姿不好。”邵奕宸挑眉看她。
他讓她過來她不過來，現在又想過來了？
不知為何，邵奕宸發現他很喜歡看董曉曉為難的樣子。
尤其是那張顧盼生輝的臉龐。
明媚皓齒，滿是心機。
……
董曉曉咬住下唇，回頭掃了一眼沙發，滿腦子都是一個被脫皮了、滿身是血的女人樣子。
她又走回邵奕宸的大床，掀起被子就鑽了進去，說：“我們都對外宣布關系了，如果讓人發現我睡沙發就露餡了。還是都有點職業道德吧。求你了，老大～”
……
董曉曉眨了眨眼睛，一副無害小兔子的樣子。一身寬大的藍色工裝，将她襯托的更加瘦弱。白嫩的小臉因為飽足一頓大餐變得紅潤，憑白多了幾分嬌羞氣質。
邵奕宸心頭一熱，扭頭不再去看她。
他不願深思，粗聲道：“睡覺！”
關鍵時刻這女人就知道耍賴……
“咚～咚～咚～”
睡着的董曉曉一直在做噩夢，耳邊徘徊着寺廟的鐘聲。那鐘聲源遠流長，時而洪亮，時而綿長，像是念經的僧人不停敲打着手中的木魚，咚咚咚咚……
“太吵了。”董曉曉揮了揮手，感覺身旁空空如也。
邵奕宸呢？
她猛的睜眼，眼看着一個男人身影從窗戶進來，跳到床上，正對着她。
“啊啊啊啊！”董曉曉用聲音先發制人。
對方果然愣了片刻，方想起來要伸手捂住她的嘴巴。
董曉曉向左一躲，右手揪住對方的後脖領子用巧勁一翻，将他摔了出去。
對方的身體在空中劃過一條弧線。但是他并未因此摔倒在地上。
他很靈活的用腳尖借力一墊就恢複了身體平衡，然後又轉身對董曉曉出招，撲了過來。
董曉曉再次躲開，伸腿橫掃直奔他的右腿。
男人躲閃，翻了個跟頭，跳到沙發上。
他詫異于董曉曉的身體素質和格鬥技術，愣了片刻。
随後，門外突然傳來一陣淩亂的腳步聲。
燭火的昏黃光亮透過門縫射了進來。
男人毫不猶豫，直奔窗戶，跳了出去。
董曉曉怎肯放他離去，急忙追過去抓住他。男人沒想到董曉曉這麽難纏，一身蠻力。二人較勁的結果是男人的衣服破了，摔下二樓。
董曉曉的手裏，留住了他衣角的一塊布料。
屋門被推開，邵奕宸和章靖雯一起走了進來。
章靖雯一襲白色長裙，濃妝豔抹，鮮紅色的口紅豔麗奪人。
董曉曉眯着眼睛，質問道：“你們幹嘛去了！”
她在這浴血奮戰，這兩人倒像是去約會剛回來的。
董曉曉的态度在章靖雯看來頗有幾分小女生吃醋了的樣子，不屑地白了她一眼。
“有人死了。”邵奕宸開口道。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