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邵奕宸和董曉曉來到大廳的時候, 王村長已經到了。
他正在笑容滿面的建議大家帶點土特産回去。
王村長的身後跟着幾名農婦，每個人身上都背着籮筐，裏面裝滿土特産。
有紅棗夾核桃, 還有臘腸。考慮到這或許是空間boss的祝願，很多人都非常爽快的付款了……
買買買買買！
大家離開住處的時候，都是大包小包的帶着。
衆人心裏知道, 無論結局如何, 王村長過不了多久都會打開空間通道，讓他們回家。
下午, 董曉曉等人抵達娘娘廟。這裏依然是人聲鼎沸，熱鬧非凡。
在董曉曉的建議下, 衆人一起前往深處的廟堂。
“我們能夠見到寺廟的住持大師嗎？”董曉曉問道, 她的印象裏，還記得對方是一個儒雅的白淨男人，有一雙銳利的眼睛。
“當然可以了！”
王村長唇角揚起, 熱情的說：“點一盞燈大概3000央幣。如果點燈數量超過三盞, 大師親自給你們施法。”
……
董曉曉沒錢, 看向邵奕宸。
邵奕宸痛快的點了點頭，捐了三盞燈的香火錢。
有錢就是任性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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衆人抵達最深處的內堂。
董曉曉環繞四周, 發現這裏果然是她看到過的畫面。
廟堂中間是佛像, 兩旁有九面大鼓, 大鼓中間, 是鮮紅色的漆。她眯着眼睛, 伸手摸了摸鼓面, 渾身一顫。
董曉曉的腦海裏，想起了一個曾經聽到過的故事，胸口一緊。
邵奕宸看到她臉色蒼白, 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關心的說：“你不舒服？”
董曉曉搖頭，說：“我曾經讀過一個故事。”
“嗯？”
“它有一個聳人聽聞的名字。
“是什麽？”學生妹也走了過來，拿起旁邊的鼓錘，敲打着小鼓。
“叫人皮鼓。”
咣當，學生妹手中的鼓錘掉到了地上。她看向眼前的鼓，感受到一絲陰冷的氣息。
“據說在很久以前，有一座昙花寺。昙花寺有個僧人，法名海法。他在寺廟當了二十年主持，名望甚高。一日，他見到一名妙齡少女後心生雜念，将其奸殺。後來，他欲罷不能，欺男霸女，還利用寺廟的錢買下許多地，占為已有，欠下不少孽債。後來，他即将坐化，卻聽到佛祖警告。”
董曉曉頓了片刻，繼續說。
“佛祖說他罪惡多端，需要為豬九世方能還清。他很害怕，不敢轉生，而是查閱密宗，找到解決辦法。他将信徒人皮作鼓，至于廟堂之中，每日不斷敲打念經，可将體內的罪惡轉移到人皮鼓面生前信徒的命運之中。”（注釋1）
……
“小姐姐，難道這鼓面……有鐵匠的皮嗎？”
學生妹感到毛骨悚然，董曉曉沒講故事的時候，她還沒感覺。現在她越想，越覺得這廟堂的氣息過于陰森，四周隐隐有着一股血腥味道。
董曉曉環繞四周，數了數，道：“我太确定，這座娘娘廟的住持大師是否同故事中的類似。但是你們看，現在廟堂中有九面大鼓。我記得村長說過，第一年死了兩個人，第二年死了三個人，今年是四個人……數字是對得上的吧？”
“所以……”學生妹起了一身雞皮疙瘩，立刻退到廟堂外面，好殘忍啊！
衆人眉頭緊鎖。
其實，如果董曉曉沒利用異能看見鐵匠自殺的畫面，她也聯想不到或許和鐵匠的信仰有關系。
畢竟，鐵匠是自殺啊！
“還有，你們不覺得那些案宗記錄很奇怪嗎？為何破不了案子。每個死者去世的時候都很安祥，更沒有任何被殺害的動機，還有熱心的村民給他們下土安葬。每個村民也不擔心自己會成為下一個死者，都在跟着村長忙于整頓旅游經濟……”
聽到此話的王村長摸了摸鼻頭。
“尤其是鐵匠，他和媳婦多年求子，現如今終于得償所願，他何必殺自己老婆呢？一個懷了孕的孕婦啊。可若不是他殺的，根本不存在第二個嫌疑人。所以，脫皮儀式背後，怕是沒有什麽利益争奪的動機，而是一種邪惡的，難以抗拒的信仰。”
……
“太變态了吧。”章靜雯蹙眉，卻也覺得這樣的推測或許是真的。
“還記得鐵匠昨晚說的那句話嗎？他說人死如燈滅吶……”
董曉曉頓了片刻，嘆了口氣。
“或許在鐵匠這種信徒眼裏，死亡并不可怕。而儀式感的死亡可以換來生命的永恒。他以鼓的模式，沉澱于廟堂之中，每日聆聽佛經，被敲擊打坐，廣闊佛音。”
……
這時，一位高僧從門外走進來。
他面帶微笑，道貌岸然，并未被董曉曉的言語影響。
“女施主好。”
“你好。”董曉曉望着他，很難想象這樣一位看起來極其睿智的男人是背後真兇。
他可不費一兵一卒，便要了許多人的性命。
蠱惑人心者，果然最是可怕。
“住持大人，你覺得我說的可對？”董曉曉目光清冷，盯着他問道。
“世上沒有對錯，只有因果。”大師淡淡的說：“修行者要多說柔和的話，這樣才不會夾雜任何罪業。”
“我不懂何為罪業，但是卻想堅持人世間最基本的道理。比如，殺人償命。”
……
氣氛突然變的低沉。
王村長插嘴道：“小姑娘，我們村子的事情你就別管了。大師德高望重，即便這些鼓面确實來自于死者身體，那也是他們自願的貢獻。我甚為感動……”
是的，無論如何，大師沒直接動手殺過任何人。
洗腦也好，忽悠也罷，哪怕是動手去剝一個孕婦的皮，那也來自于對方的應允。
仿佛應景一般，路過的信徒聽說此事，立刻跑過來替大師承擔一切。
“我們都可以為了大師去死。”
“我願意做大師廟堂的鼓……”
……
衆人無語。
一個願打，一個願挨，你如何去拯救愚人？
大師眯着眼睛，始終淡然而笑，臉上洋溢着一抹得意神色。
“小施主，有些事，你想的太簡單了。”他莞爾一笑，望着董曉曉。
突然，他的目光變的恍惚，瞳孔變大，面露驚恐之色。
“誰……”他話音未落，便倒在地上。鮮血從他的身體流出。
他的旁邊，是剛才出手的邵奕宸。
此時此刻，邵奕宸的手上還環繞着尚未消失的能量，湧動着紅色的光暈。
“殺人應償命的，村長。”他重複了董曉曉的話。
他女人說的話不管用了嗎？這自以為是的大師還磨磨唧唧叨逼叨……
王村長見狀，吓得吞咽了一口吐沫。
邵奕宸來到董曉曉的身旁，攥住了她的手。
“這種人，你多餘和他說道理。”
董曉曉心頭一暖，忽的覺得眼前的邵奕宸好帥呀。
關鍵時刻，實力決定一切！
她看着地面上，倒在血泊中死不瞑目的男人，念叨了一句：“活該！”
連孕婦都不肯放過，這是多殘忍！
王村長咳嗽了兩聲，目光複雜的望着大家，說：“哎……你們呀……不過既然大師死了，我們換個大師撐門面就是了。大家出去後，記得替脫皮空間宣傳下哦。”
……
“該你自殺了。”邵奕宸挑眉，低沉的嗓音在寂靜的四周顯得格外清晰。
王村長望着地面的某人挺屍的慘狀，沒敢拒絕。
他從懷裏拿出一把刀，沖着自己胸口處戳去，說：“我又沒承諾我一定要死……對吧，看，我自殺了！”
……
這樣也成？
忽然，随着他完成承諾的那一刻開始。
四周的空間能量開始不穩定起來，廟宇和九面大鼓都變的虛無。
“等我！”邵奕宸的嘴唇一張一合，沖着董曉曉喊道。
董曉曉伸手去勾住他，眼看着手心中的邵奕宸的手變的破碎，然後消失不見。
大家都不見了。
董曉曉感受到一陣眩暈後，跌坐在地上。
她環繞四周，發現自己降落在一間別墅的大廳處。
她的右手邊是開放式廚房，左手邊是樓梯。
“瑤姨？”董曉曉喊了一聲，回應她的是一片沉默。
她爬上樓梯轉了一圈，一邊走一邊喊：“軒軒，你們在嗎？”
她跑遍了二層小樓的每個角落，發現空無一人。
“地址應該不會錯吧。”她進入空間的時候，把白玉瑤交給她的紙條給了席玫瑰，幫她錄入成了降落地點。
席玫瑰？
她立刻想起來自己手腕處的信息芯片可以和席玫瑰聯系。
她撥打過去一個語音電話，席玫瑰立刻接收了。
“席姐姐，我是曉曉。”
“知道，我眼沒瞎。你這次收獲怎麽樣？”
“應該還不錯吧。”董曉曉尚未來得及仔細體驗能量體。
但是王村長身為boss都被逼的“自殺”了，想必會有一些饋贈吧。
……
“對了，錢給基金公司打過去了。他們不會再去騷擾你了。還款清帳的資料都在我這裏，你抽空回來取哦。”
董曉曉聽後，一顆心踏實下來。按道理說，如果錢還清了，瑤姨和弟弟即便被對方抓住也不會出事兒。最多就是被那個挨過揍的男人可能會私下報複罷了？
董曉曉攥了攥手，有些擔心傻團子弟弟。她走到開放式廚房處，做了一壺熱水。突然，她透過玻璃，看到窗外一個身影來到了屋門處。
誰？
董曉曉進入戰鬥準備的狀态。
那個身影非常靈活，他見屋門鎖着，便走到客廳的窗戶處。他舉起了什麽武器，砸向窗戶。
吧啦一聲，玻璃碎了。
身影爬了進來。
董曉曉目光凝住。
這個人，她是見過的。
“大胡子和尚？”
或者叫他，常玉？
作者有話要說： 注釋1：人皮鼓三個字的概念參考了百度上關于黑山寺的人皮鼓傳說。不過它那個故事太簡單，我沒用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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