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

人出聲反駁。

“他們的科技遠不及北域,根本沒辦法制造出隐蔽掉人體磁場探測儀的機器!”

“那可不一定……”

“我看那個突然出現的無磁場女定然跟他們是一夥兒的,應該嚴加審問才是……”

“不不不,我不這樣認為……”

“……”

大殿之內,又一次争吵了起來。

唯一幾個比較安靜的,便是坐在左邊那排座位最末梢位置上的穿着白袍的兩個人了,一個一頭金發的男人打着哈欠,眼角冒出一滴生理鹽水,俊朗的臉上有着明顯的不耐煩,“難怪我們老大從來不自己參加這種會議……”實在太無聊了,吵來吵去,有什麽意思,還不如回去睡覺,三更半夜的。

“閉嘴威廉。”同樣穿着白袍的黑發男子看起來比較沉穩,聞言低斥了一聲,在大殿之上,就算他們是研究所的人,也不能亂說話。

大概吵了五六分鐘後,上面一副懶洋洋模樣的北域王才擡手,下面的人安靜了下來,北域王看向穿着白袍的兩人,“他的意思呢?”

一雙雙眼睛立刻掃向威廉和慕容雲絕。

所有人都知道,北域王口中的“他”是誰。

慕容雲絕背脊挺直,神色沉穩,“是,我們院長的意思是,那位小姐是否真的不受蟲類攻擊還是因為無磁場的原因幸運的躲過一劫還需要驗證,暫時不需要把她當成救世主;其次,她的體質脆弱成那樣的話,是否存在救治價值也需要等他親自見過那位小姐後才能确定,與其花費大量時間金錢去救一個随時可能死掉的可能是救世主的人,還不如等他自己研究出其他救世機器;最後,關于那六個失蹤的人體磁場,若是覺得威脅太大不願意冒險的話,就把那位小姐殺了吧。”

一番話下來的,頓時叫在場的人臉色各異面面相觑,之前的争吵分為兩個派系,一派認為歌滄瀾體質脆弱到那種程度卻還活着,結合那突然出現又突然失蹤的人體磁場,可能是一場陰謀,不該讓她進入帝都;另一派則認為歌滄瀾不受蟲攻擊的特殊性可能挽救整個東土大陸,應該把她當成救世主一樣的慎重對待,有神學派甚至認為那六個突然出現又失蹤的人體磁場其實是神的使者,送救世主來到人間後又回到了神界之類的……

總而言之,歌滄瀾短短幾個小時的時間就成了最受重視的可能是救世主可能是陰謀家的人物,而那位的幾句話,又讓她成了一個似乎也沒必要讓他們聚集在這裏争論的小人物——一切都還有待驗證真假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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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滄瀾終于還是被允許進入北域帝都。

在天一亮,歌滄瀾便被送上了飛艇,前往北域國皇族所在的帝都。

飛艇很大,從外形看就像一個熱氣球——圓形的、銀白色的、薄得柔軟得就像布料,實際上是極薄的鐵皮的鼓鼓的充氣頂部,下面挂着“大籃子”,可供五千人乘坐,載重可達30000噸,裏面有餐廳、客房以及娛樂場地,豪華的只有有錢人才能買得起一張飛艇票。

歌滄瀾坐在咖啡廳裏,不遠處有兩個女軍人守着她,歌滄瀾可不在意這個,在帝國出行最少也得跟着**個人的女暴君早就習慣了身後跟着人的日子了,而且女暴君使喚人做事已經使喚習慣了,只要不妨礙她自己的事,愛跟多少人就跟多少人。

這裏是海拔8000米的高空,燦爛的陽光透過覆蓋整個飛艇的抗壓玻璃,落在她蒼白的看到細細的青筋的手背上,冰冷的黑眸倒映着它,就像鏡子,不帶絲毫溫度漣漪。

是假的。

這陽光沒有溫度,外面的藍天白雲美得不正常,空氣似乎很清新,但是她終究嗅到了鋼鐵機器的味道。

這個國家,從頭到尾都被鋼鐵國牆所包圍,頭頂的太陽和天空,只怕也是用高科技投影出來的東西,真正的天空陽光,怕是位于頭頂的鋼鐵之外的。

奇怪到了極點的世界,矛盾到了不正常的地步。

歌滄瀾斂下眸,拿起前面的咖啡,悠悠然的抿了一口。這些與她無關,她已經大概知道他們的态度了,他們想要從她身上找到不被蟲攻擊的原因,因為他們倍受蟲害,而她想要從他們身上得到生命延續的可能性,那麽正好,他們想要做的一切的前提,就是她的身體必須健康強壯,否則她的身體随時可能會在研究器材下面垮掉——既然如此,她暫時配合一下,也未嘗不可。

------題外話------

006 北域帝都

飛艇穩定而不快不慢的往帝都的方向前進着,在下午一點鐘的時候終于看到了帝都的影子。

遠遠的,歌滄瀾便看到了那個被巨大的倒扣碗狀銀灰色鋼鐵包裹着的城市,她在飛艇上看不到地面上的風景,卻明明白白的看到了那個銀灰色頂部,這是包圍整個帝都的城牆,圓形的頂部突兀的出現在雲層之間。

飛艇靠近那頂部,圓滑的頂部之上緩緩的出現一個圓形的門,飛艇穿過那扇門,進入一個隧道,無形的密集的射線掃描過飛艇以及飛艇之中每一個人和每個角落,确定裏面是否存在不能攜帶的任何具有危害性的東西和蟲,兩分鐘後又豁然開朗,又是一片幹淨清澈的藍天白雲,看不到邊,也看不到那包圍住帝都的城牆。

飛艇緩緩降落在帝都飛艇中心,停穩後一個女軍人立刻拿着一件厚厚的狐裘朝歌滄瀾走來。

随着随行的軍人利用VIP通道離開,可盡管如此還是有人注意到了歌滄瀾的存在,只是礙于那些将她包圍的軍人沒敢多看,心裏不住猜測這是什麽大人物。

外面有一排黑色锃亮的軍用車子等候多時,歌滄瀾坐上了中間那一輛,然後一排車子齊刷刷的啓動,往某個方向駛去。

歌滄瀾靠着窗,看着外面的建築,光是看着便覺得十分的華麗,大部分建築都是西歐風格的,哥特式、巴洛克風等等,各種色彩明豔動人,街道也十分的幹淨整潔,一個個或圓形或尖尖的屋頂上都插着北域國的國旗——24種色彩包裹着中間一顆炙熱的豔紅色太陽,整整齊齊的随風飄蕩,看起來頗為壯觀漂亮。

連蜘蛛網一樣交錯橫貫在上空的天橋高速路都用投影包裝成了爬着青苔和爬山虎的古樸清幽味道十足的磚塊路,叫人産生這個城市沒有絲毫污染,空氣清新,民風淳樸,不是大城市,而是繁華中透着古樸幽雅味道的城鎮的錯覺。

然而即使如此,女暴君依舊不喜歡這個國家甚至這個世界,哪怕帝都看起來再華麗耀眼,也不能讓她忽略掉那堵國牆以及包圍着整個帝都的城牆,甚至是那無形的籠罩在每一個角落的檢測系統,處處都透着戒備的味道,嚴謹不是不好,但是過了頭,就是懦弱膽小了。

歌滄瀾斂下眸輕輕轉動着左手小指上的暗金色尾戒,神色不明。

車子在路上行駛了将近一個小時,終于到達了目的地——一棟巨大的位于帝都中心的白色研究所。

車輛繞過門前的巨大噴泉,然後停在門口,有兩個穿着白袍的研究員站在門口等候,看到歌滄瀾下來的時候眉梢挑了挑,眼裏有驚豔也有興味。

“我們院長等候多時了。”一頭金發的威廉走上前,笑得猶如一個花花公子,他看着歌滄瀾身周身後的那些軍人,笑眯眯的道:“你們可以離開了,從現在開始,負責這位小姐的是我們研究所。”

“是。”沒有人有異議,誰不知道整個北域,研究所是比監牢和國牆還要牢固的地方,別看這裏空蕩蕩的一個守衛軍人都沒有的樣子,要知道北域國的所有系統、武器、機器和各種藥物都是從研究所出去的,其本身的防禦力可想而知有多厲害。

車子又一輛輛的開走了,門口很快就只剩下歌滄瀾和兩個研究員,四周空蕩蕩的,只有前方噴泉的水聲嘩啦啦的響着。

“那麽,請跟我們進去吧,小姐。”慕容雲絕出聲道,目光掃過歌滄瀾的臉色,心道還真是一個一看就脆弱極了的人,如果她的身體狀況不存在任何作假的話,那麽她會給北域帶來威脅的可能性就幾乎沒有了,由他們院長守護着的國家,可不是随随便便什麽人都能引發動蕩的。

才這樣想着,然而下一秒,歌滄瀾淡淡的瞥了他一眼,邁開步伐往研究所內走去,慕容雲絕便神色一凜,腳步驀地一頓,站在了原地,看着歌滄瀾往前走去的背影。

威廉往前走了兩步,回頭看慕容雲絕,見他臉色不對勁,“怎麽?”

慕容雲絕回神,搖了搖頭,走上前去,他剛剛……接觸到了那雙眼,僅僅一眼,一種徹骨的冰寒便襲向了全身,他感覺到了一種極度的藐視感……也許他應該收回之前所想的,至少,她的腦子要注意了。

威廉揪着額前的一縷發卷在手指上玩,藍色的眼眸瞅着走在他和慕容雲絕前面的歌滄瀾,有點興味有點郁悶,話說,這裏是他們的地盤啊,這個女人為什麽一副她是老大領導來視察一樣的自顧自的走在前面?他們要去哪兒她知道麽?

歌滄瀾當然不知道,不過目的地已經有人等候了。

在白色的仿佛纖塵不染的走廊上拐過好幾個彎,經過無數個關着門的房間後,終于來到了他們的目的地,一個穿着白袍的金發女人手上抱着一份文件,時不時的看看手上的表,看到歌滄瀾和後面的兩人立刻站直了身子,回頭朝屋子裏說了句什麽,又看向外面,神色嚴肅,“你們遲到了十分鐘。”

兩個男人一臉無奈,他們也不想來着,不過這女人體質真的很弱,走幾步就要咳嗽幾下,走路更是散步一樣的速度,比原本要花費的路程時間多出十分鐘也沒辦法。

“好了,進去吧。”那女人打量似的看了歌滄瀾兩眼,轉身走進屋內。

這是一個實驗室,走進屋內看到一個個整齊擺放的巨大試管樣的玻璃容器,以及一個個手術臺和一臺臺科學儀器,只是沒有人,幾人穿過這些東西,前方一扇藍色的玻璃感應門自己打了開,露出了裏面的另一個更大的實驗室,裏面有不少穿着白袍的人,各自分散在各處忙活,聽到門開的動靜紛紛下意識的側頭看來,一雙雙視線落在歌滄瀾身上,狂熱的、冷漠的、不屑的……

歌滄瀾視若無睹。

女暴君從來不把雜碎放在眼裏。“這位就是那位不受蟲攻擊的小姐嗎?”一個拿着一根針管的男人興奮的出聲了,眼神狂熱到瞳孔都微微的顫動了起來,呼吸都有些不穩了起來,“讓我來負責吧,我一定會好好的解剖她的……”

“不好意思艾森,這是屬于院長的。”威廉一手拍在艾森的臉上,把他推得往後退了幾步,藍色的眼眸掃了實驗室一圈,“院長呢?”

尾音方落,更裏面的那扇藍色感應門便打開了,一個人影出現在了所有人的視線中。

那是一個男人,身形颀長偏瘦,穿着一件和在場的研究人員一樣的白大褂,一頭烏黑如墨的碎發,戴着一副精巧的微橢圓形的金絲邊框眼鏡,臉上沒有什麽表情,看起來十分的斯文俊美,偏偏,這人似乎天生與衆不同,并不算特別出類拔萃的五官,穿着和在場所有人一模一樣的普通白大褂,可就這麽站在那裏,便叫人第一時間把視線落在他身上,天生的引人注目。

他的目光落在歌滄瀾身上,歌滄瀾面無表情的回視,沒有人說話,時間仿佛突然間靜止了一刻,直到申屠默寒率先打破了沉默,淡淡的出聲,“進來吧。”說罷轉身走回去。

歌滄瀾邁起步子跟着走了進去,留下後面一群人慢半拍的反應過來,面面相觑,覺得有點不可思議。

“喂喂,剛剛那個女人跟我們院長對視了是吧?”

“真神奇啊……還是第一次見到有女人看到我們院長那麽平靜的……”作為被評為全北域女性最想嫁的男人的申屠默寒,大部分女人看到他就跟看到超級大明星一樣,不是尖叫就是羞澀不已,更別說跟他們院長對視了……

“我們要不要跟進去?讓院長一個人嗎?會不會有什麽危險,那個女人……”

“要是院長都有危險的話,我建議我們趕緊去棺材店預購一副棺材,我怕晚了買不到了……”

“……”

且不說外面的研究員們的八卦,申屠默寒和歌滄瀾所在的實驗室內很安靜,除了機器之外就剩下他們兩個人,外面的聲音被隔絕的很好,一絲一毫都傳不到裏面來。

歌滄瀾站在一架白色的機器前,機器分成兩個部分,下面是讓人躺着的白色石臺,上面是一個橢圓形的能把整個下半部分蓋住的橫躺着的鵝蛋狀的東西,申屠默寒沒有說讓歌滄瀾做什麽,只是在邊上的一個架子前做着什麽,有鐵器撞擊的聲音不停的從他手中傳出,男人的背影并不顯得強壯,可偏偏,有一種莫名的壓迫感似乎總在他身周飄蕩。

“把衣服脫了。”好一會兒,申屠默寒淡淡的聲音傳來,他頭都沒有回一下,依舊在做着什麽,說罷又淡淡的補充了一句,“全部。在一切檢查完畢之前,你身上不需要任何一塊布料。”

------題外話------

男主男主,你這麽吊你誇誇麻麻知道麽……

007 十分有趣

正常女性在突然間聽到這種話的時候都會有一瞬間驚住的感覺,前面站着的是一個男人,而這個男人要你脫光衣服一絲不挂的站在他面前,是個女人都會覺得羞恥的。

可惜,歌滄瀾不是那些比較正常的女人。

烏黑冰冷的毫無溫度的眼眸看着前面還自顧自的做着什麽的背對着她的男人,這一段路下來一直都挺沉默的女暴君冷冷的出聲了,“男人。”

申屠默寒聽到這把不帶任何感情起伏的聲音,動作驀的一頓,扭頭看向歌滄瀾,鏡片擋住了下面一雙狹長妖孽的鳳眼,以及裏面隐約滑過的與他形象完全不相符的光芒,他伸出骨節分明修長白皙的手指,推了推鼻梁上的金絲邊框眼鏡,“我的時間很寶貴。”

歌滄瀾卻是面無表情的微微張開雙臂,“寬衣。”

在帝國的時候,赤身**的泡在營養液裏的時候都有,歌滄瀾把檢查身體和其他分得很清楚,她也不存在什麽害羞之類的小女生情緒,她可是一代女皇歌滄瀾。不過因為她的衣服設計頗為特殊,以她目前的身體狀況來說,要脫有點費勁,既然如此,她為什麽要放着能使喚的人不用?

申屠默寒一怔,看着歌滄瀾覺得有點不可思議,可惜眼鏡的作用發揮的很好,擋住了鏡片下的鳳眼微微的幽暗深沉,意味不明。

精巧的用具被輕輕的放回鐵盤裏,發出輕輕的撞擊聲,穿着白袍的男人一步步的走來,皮鞋踩在光滑的白色地板上,一步一步,明明他什麽都沒做,卻叫人覺得壓力十足,想要往後退,腳丫子卻又仿佛被定在了地面一樣,無法移動一分,只能瞪大了眼睛看着他一步步的靠近,心髒如雷搗鼓。

歌滄瀾一動不動,仿佛對方是已經使喚服侍了多年的她的仆人,那般理所當然,那般坦蕩放心。

申屠默寒走到歌滄瀾身後,神色淡淡,目光掃過她幾乎長到腳踝的黑色狐裘,眼鏡上的“物質解析芯片”輕易的就告訴了他這衣服的特殊性,在東土大陸已經滅絕了不下六百年的黑狐皮,有兩個隐藏式的帝王綠玉制拉鏈和數十個暗扣,每一個暗扣都是用十分珍貴的能夠吸收太陽能轉化為自身發熱的能量的天然炙寶石做的,之所以做成看不見的暗扣,大概是因為怕被看到吧,畢竟那可是連北域王後都只有一顆的寶貝着的已經絕産一百年的珍貴寶石。

這樣看來,這個女人的身份真的很值得懷疑,雖然他一點兒都不在意歌滄瀾是什麽人,但是從另一個角度來看,這個女人的身體狀況确實不大可能作假,她身上的頂級名貴物品都是具有極好的保溫效用的,而且如此高調,怎麽看也不可能是間諜人員。

關于炙寶石,申屠默寒倒是猜錯了,這種東西對于北域來說很珍貴,在歌滄瀾那個世界根本就是只配給她做紐扣的存在,之所以做成暗扣,完全是因為她嫌棄露在外面難看,設計師又擔心這一趟旅程萬一磕磕碰碰寶石掉了女皇陛下會覺得不夠暖才把它們弄成暗扣藏在衣服各處。

不過現在這些炙寶石現在大概都沒有什麽用處了,在北域國境內根本不可能接觸到陽光,不能接觸陽光的炙寶石就沒有發熱的能量,對于歌滄瀾來說,不會發熱的炙寶石,哪怕它晶瑩剔透的紅再美麗動人,也只是垃圾。

兩條在背後的玉拉鏈緩緩的往下拉開,露出裏面的黑色高領毛衣,女人纖細卻直的仿佛壓不彎的背脊映在鏡片上,再解開一顆顆藏在衣服內裏裏的暗扣,然後轉到歌滄瀾面前,穿着白袍的男人姿态優雅的單膝跪下,烏黑的發絲随着他的動作往下聳拉,白皙修長的手指碰觸衣擺,很快把擺處的幾顆扣子給解開了。

室內一片安靜。

毛茸茸的狐裘外套被放置在一旁的一個機器上面,随之而來的是毛衣和褲子,漸漸的,白皙到幾近透明的肌膚一寸寸的暴露在空氣之中,一寸寸的出現在申屠默寒眼中,細嫩美麗的仿佛用力一捏就能讓它化掉的白雪……

不是第一次見女性軀體,**的女性軀體在實驗器材室內多的是,不管是死的還是活的,不過申屠默寒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麽美的……簡直就像可以讓他收藏起來的藝術品……

手指無可避免的碰觸她的肌膚,毫無意外是涼涼的一片,此時歌滄瀾身上還剩下一件小內內和一件小褲褲,申屠默寒才剛剛把手伸向小內內的帶子,那邊實驗室感應門忽的就開了,随之而來的還有十分歡快嬌滴的少女聲音。

“博士!博士我——”闖進來的女孩臉上的笑容驀地僵住,腳步也一下子停頓了下來,從她這個角度看,歌滄瀾的大部分身子是恰好被一臺機器擋住的,但是裸露在外的肩膀,還有露在外面的黑色小內內帶子,特別是申屠默寒此時的手勢以及兩人的距離,怎麽看都是18禁的畫面……

申屠默寒眉頭微不可查的蹙了下,伸出的手轉了個彎,拿起邊上歌滄瀾的狐裘外套披回歌滄瀾的身上,實驗室內因為歌滄瀾而開了暖氣,這會兒這個女孩突然開了實驗室的門,外面的風一灌進來,這個女人的體質還不一定受不受得住這對于普通人來說根本算不得什麽的溫差。

可惜申屠默寒公事公辦的行為在闖進來的女孩眼裏,就成了憐香惜玉了。

就像突然反應過來什麽,女孩嬌俏的面容驟然扭曲,死死的瞪着歌滄瀾,“這是哪來的狐貍精?!”

“出去。”那語氣淡淡的,可偏偏叫人莫名的壓力和不可抗拒。

“你是誰?!誰準你勾引博士的?!”女孩只覺得這狐貍精已經把申屠默寒給勾引住了,要不然他怎麽會為了她而對她這樣冷漠?又不是在做實驗!

歌滄瀾攏了攏外套,聞言冷冷的瞥向女孩,那女孩大概十七八歲,娃娃臉,穿着一件十分甜美的粉色公主裙,一頭紅色的卷發紮成一個馬尾辮,頭上戴着的小皇冠發卡,上面一顆顆鑽石十分閃耀,是個千金大小姐,而且從她能這麽橫沖直撞的闖進這個研究所來看,來頭大概不小。

一瞬間猜了個大概,歌滄瀾冷冷的收回視線。

天鸾被歌滄瀾的那一眼氣得快瘋掉了,“你那是什麽眼神?你知不知道我是……”

“五公主。”申屠默寒的聲音冷了下來。

天鸾下意識的縮了縮脖子,圓圓的眼睛可憐兮兮的看着申屠默寒。

申屠默寒鏡片下的目光掃向她身後的藍色玻璃感應門,門外一副八卦兮兮的趴在玻璃上偷聽的威廉立刻感應到了什麽似的哆嗦了一下,連忙伸手按下開關,讓感應門重新打開,看着裏面三人對峙的場面,幹巴巴的笑,“哈……哈哈,那個什麽……其實……呃……五公主殿下,其實這是我們院長新的研究材料,你別誤會,我們院長正在做實驗,你突然闖進去他肯定會生氣,走走走,我們先出去吧……”說着拉着一臉可憐兮兮的被抛棄似的天鸾往外走。

天鸾回頭惡狠狠的瞪歌滄瀾,嘴上問着威廉,“真的嗎?”

“真的真的。”

“那會很快弄死她嗎?”

“……大概吧……”威廉滿頭大汗。完蛋了,背後的視線好冷,果然他不該一時貪玩放她進去的。

這個小插曲影響不了第三層實驗室內的兩人,沒做完的繼續做,歌滄瀾躺在那個白色的石臺上,石臺很暖,那具白皙如雪的身軀沒有一絲一毫因為緊張而繃緊的跡象,哪怕在男人毫不客氣的視線掃描下。

白色的鵝蛋狀的殼緩緩的落下将歌滄瀾包在裏面,男人淡淡的卻又絲毫不容忽視的嗓音從外面傳來,“這是無輻射的天然透析石,你是體質不适合長時間的接觸射線以及輻射,這個東西比較不會讓你太快死。”

那邊的顯示屏上映出圖片,肉質都化成了半透明的,內髒影子顏色微深,骨骼則最為清晰。

“嗯?”申屠默寒看着圖片,發出一絲意味不明的尾音,鏡片下的眼眸微微的眯了起來,這個女人……骨骼長的很完美,每個人的每一塊骨頭都長得不一樣,組合起來自然也有不同,而這個女人的每一塊骨頭長得都很好,一般情況下,骨頭長得那麽好的人,體質必然不可能這麽糟糕才對……

申屠默寒一動不動的看着顯示屏,斯文俊美的臉上,唇角似乎微不可查的勾了下,一抹有些詭異妖邪的笑,如同流星,危險悄然的滑過。

看,他找到了一個十分有趣的實驗體。

008 不是人類

兩個小時,四次申屠默寒的親自檢查,檢查的是她體質為什麽會這麽弱的原因,以及她身上的無磁場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研究所一百年前研究出人體磁場探測儀前就确定,只要是人類就存在磁場,除非死亡這個磁場才會消失,甚至在人體死亡後磁場還會微弱的停留在人體內十至三十分鐘左右,正是因此,那六個突然消失的人體磁場被認為是“突然消失”,而非死亡或者其他。

按下紅色的按鈕,關掉機器,申屠默寒倒是很自覺的站起身朝歌滄瀾走了去。

申屠默寒的身材高挑,雙腿修長,看起來并沒有多強壯的身子站在歌滄瀾面前,高了不止一個頭,也能完完全全的擋住她**纖細的身軀,他低着頭看着神色冰冷五官精致卻蒼白的面容,鏡片下的鳳眸深深,浩瀚的仿佛閃爍的銀河星系。

好一會兒都沒見男人服侍她穿衣,歌滄瀾正是不耐的想出聲,下一秒便忽的看到申屠默寒往前跨了一步,陌生的溫度和氣息驀地便将她籠罩,歌滄瀾神色一凜,正要攻擊。

“別動。”男人低低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呼出的熱氣噴灑在她耳邊,叫歌滄瀾眉頭擰了擰,卻是放松了握起了手,她如今的身體無法駕馭她強大的異能,只能發揮出以前的百分之一在危急時刻保命,而且如果不到萬不得已,她也不會輕易露出底牌。

申屠默寒并沒有抱歌滄瀾,只是在距離歌滄瀾兩步之遙的時候,背着雙手,直挺挺的傾下了上身,鼻尖停在她的頸窩處,鼻尖幾乎碰觸她泛着涼意的肌膚,歌滄瀾冷着眼往下睨,卻只看到申屠默寒的發頂,上面有個旋。

頸窩處忽的有點涼,男人似乎在嗅着什麽。

好一會兒,申屠默寒直起身子,神色淡淡的伸出手拿過歌滄瀾的衣服,開始幫她穿衣服。

“你剛剛在聞什麽?”歌滄瀾毫無壓力的接受這個連名字都不知道的男人的服務,在她眼裏,似乎并沒有男人女人之分。

“你的味道。”微低的聲音,聽起來沒有多熱絡也沒有多冷淡,顯得紳士有禮,進退有度,偏偏在此時,似乎又多了一點點意味不明的味道。

“聞出什麽了?”

申屠默寒沒有回答。

歌滄瀾冷冷的瞥了他一眼,不再說話。

歌滄瀾的衣服又一件件的在申屠默寒手上穿了回去,申屠默寒又給她倒了一杯加了營養劑的開水遞過去,歌滄瀾不客氣的接過,捧着水坐在白色的沙發上小口小口的喝着。

第三層實驗室內一片安靜。

申屠默寒坐在歌滄瀾不遠處,修長白皙的雙手快速的敲打着兩臺光屏電腦的兩個鍵盤,十根手指頭各自有着各自的思維般的快速的跳動着,一只手在一臺電腦上輸入各項數據以及制作表格,一只手在另一臺上寫報告資料,半透明的淡綠色光屏倒映在他的鏡片上,白袍纖塵不染,他那邊的燈光刻意的調暗,閃動的光芒一下下的打在他臉上,斯文俊美的面容顯得有些晦暗不明。

歌滄瀾耳邊都是申屠默寒快速的敲打鍵盤的聲音,冰冷的黑眸定定的看着手中杯子裏蕩漾開的一圈圈的波痕。

好一會兒,歌滄瀾的水喝完了,申屠默寒手下的鍵盤聲也停止了,他剛剛站起身,光屏上便彈出了一個小窗口,慕容雲絕的臉出現在了上面,“院長,陛下和五皇女殿下來了,現在可以進去嗎?”

申屠默寒在實驗室的時候,哪怕是北域王來了,也不能直接闖進去。

歌滄瀾聽到“陛下”兩個字,下意識的側了側腦袋。

申屠默寒看了歌滄瀾一眼,道:“讓他們進來。”

不一會兒,感應門自動打開,一身白色軍裝,胸前挂了不少金色銀色徽章勳章的北域王腆着大肚子走了進來,眼睛在已經變成白色的濃密眉毛下微微的聾拉着眼皮,就像沒睡飽硬被拉扯起來似的,鼻子下是同樣濃密的往兩邊撇去的白色八字胡,帶着皺紋更多卻是紅潤飽滿的臉頰,無論是姿态還是神色,都有種沒精打采的味道。

他身邊挽着他的手臂的是不久前來過一次的四皇女天鸾,她瞪着坐在沙發上的歌滄瀾,眼裏一會兒厭惡一會兒得意,仰着下巴,在炫耀着什麽。

歌滄瀾眼角都未曾給她一個,視線落在那位懶散的國王身上。

國王沒有注意到歌滄瀾,懶洋洋的視線落在申屠默寒身上,打了個哈欠的問道:“默寒啊,工作怎麽樣了?”他已經忘記申屠默寒現在在做什麽工作了,只是剛剛還在睡午覺就被寵愛的小女兒吵醒纏着非要到研究所這邊來,他拗不過,也就勉強順着她了,等會兒還要回去繼續睡的。

“是關于那個女人的研究報告啦父皇!”天鸾出聲,清脆的聲音帶着幾分惡意的射向歌滄瀾,她回皇宮跟母後訴苦後,母後一下子就告訴她是怎麽回事了,她現在巴不得歌滄瀾是個什麽危險分子被處死!竟然敢在她看上的男人面前赤身**,還敢用那種藐視的眼神看她,真是氣死她了!所以得知檢查結果差不多出來的時候,她就纏着北域王過來了,就是為了第一時間知道這個女人能不能快點死!

“啊,對對對,就是關于那個的,怎麽樣?”北域王态度敷衍極了。

君王敷衍,臣子卻敷衍不得,申屠默寒鏡片下的眼眸掃了天鸾一眼,道:“資料已經整理好了,本來打算打印出來給您送過去的。”

北域王懶洋洋的擺手,手指上碩大的寶石戒指流光閃閃,“你直接在這裏說吧。”他回去懶得看了。

“是。”申屠默寒淡淡的聲音響起,“關于那位小姐,她的身體狀況一切屬實。無磁場的原因還需要再做調查,很大可能性是因為她的體質的問題。至于不受蟲攻擊,根據各項數據顯示,蟲類主要通過氣味和熱能感知系統來捕獵,這位小姐的低體溫以及無磁場可能導致她身上不存在在蟲類認為範圍內的人類的氣味。當時是天琊殿下與她一起,所以蟲類在有選擇的情況下,優先選擇攻擊它們能确定的獵物的可能性很大,所以她是否完完全全不受蟲類攻擊,還需要進行現場實驗。最後,利用她來解除東土大陸現狀的可能性不大,如果她的體質是這一切的主要原因,那麽我們不可能為了不受蟲類攻擊就把自己搞得像她那麽弱,那是自取滅亡,這個世界上有第二個人能像她一樣身體脆弱成這樣卻還活着的可能性為0。001%。”

歌滄瀾聞言唇角微微的勾起一抹諷刺的弧度,這個世界上自然不可能存在第二個身體脆弱成這樣卻還活着的人,當初那個雜碎給她下了藥後,她本該在兩分鐘內就死亡的,只是恰好歌滄遙過來找她,幾乎耗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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