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三部隊和北辰條甚至整個皇城守衛軍團臉色更加難看了
站在他們對面說道,目光掃過陌堯幾人,道:“幾位就是公主殿下的外國友人是吧?歡迎你們來我北域,請務必玩的開心。”
很顯然,他們似乎剔除掉了歌滄瀾搶隕石跑出北域的事,只記得歌滄瀾一句話拯救了差點失守的北域的這件事,而很顯然知道這件事的人并不多,哪怕是一群一起去邊境的同學,大多也是覺得疑惑,卻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麽事,于是歌滄瀾這個外姓公主,在大部分人眼裏,還是一個完全配得上那張天天吃肉吃菜吃米飯的菜單的救世主。
知情人士面面相觑,各懷心思。
申屠默寒表示白鑲琦将軍可以先行離開,他要先帶歌滄瀾回研究所去檢查身體,順便換套衣服再去皇宮,可白鑲琦将軍是奉了王命過來的,再加上北域王最近忽喜忽怒陰晴不定的心情叫他更覺得伴君如伴虎,絲毫不敢懈怠,只能跟着他們去研究所。
忽的,歌滄瀾看到白鑲琦将軍似乎看到了什麽,眉頭狠狠皺了下,很明顯的不悅。
她側頭看去,看到人群中氣質十分病嬌詭異兼顯眼的墨染柒,和幫墨染柒背着行李,牽着她在人群中小心的走的白子骞。
歌滄瀾面無表情的轉回頭,跟着申屠默寒上了去往研究所的車子。
……
天琅回到皇宮,剛踏入自己房間,剛剛解開自己的襯衫扣子,露出大片白皙精瘦的胸膛,沒關緊的門忽的被推了開,驚了他一下,天琅看過去,只見是一個穿着宮廷裙裝的宮女,眼底劃過一抹不悅,“怎麽回事?”
“對、對不起三皇子殿下!我不是故意的!”宮女驚慌的擺着手解釋道,目光一不小心瞥到他露點的胸膛,更是臉紅不已。
“說事情。”天琅沒有對一個不起眼的宮女計較的心情。
“是、是這樣的,五公主殿下那邊來人,請您過去一趟,我看她臉色焦急的樣子,怕五公主殿下有什麽急事,所以一着急就……”她還是想解釋。
“行了。”天琅不耐煩的打斷她的解釋,把剛剛解開的扣子又扣回去,鏡子裏倒映出一個精瘦纖長的身影,比女性美麗,卻不失男子的味道,鉑金色的半長發和優雅的姿态,讓他看起來極其迷人高貴。他忽然發現了什麽,綠寶石般的眼眸掃了還站在門口的宮女一眼,“我之前沒見過你。”
宮女連忙道:“我是新來的,三皇子殿下,我的名字叫春燕,負責您的房間清潔和守門。”
“嗯。”天琅又看了她一眼,并不在意似的應了一聲,轉身走了出去。
天鸾受傷後就被從彩虹島送回了皇宮,一直都在她的公主殿裏面養傷,可那傷再怎麽養,依舊是全身難看的傷疤,大部分還都綁着繃帶,可僅僅是露出在外的那一點,都叫天鸾難以接受到了極點,醒來後幾乎天天都在鬧,一直想要做皮膚移植手術,可以現在北域的境況,藥品和食物是一樣緊缺的,幾乎都放在國庫裏,只給那些國家重要級人物必要的時候使用,普通百姓若是得了什麽大病,幾乎都是自己想辦法,或者咬牙忍着接受沒有麻醉劑沒有事後用藥的危險和疼痛的手術,亦或者等死。
Advertisement
在如今的時代,天天有人死亡,人命是多麽不值錢的玩意兒,若不是因為她是公主,她被燒成那樣後應該直接賜安樂死的,哪會在她身上花費那麽多膏藥?現在她還想就為了她的美貌去做皮膚移植手術?技術是有,但是藥物不給!她能忍受得了剝皮切肉的痛苦就去做吧!
直到後來原本怕她受刺激太大而打算瞞着她的北域王終于被她惹煩了,告訴她北辰莉莉已經被處死的事,她才終于消停了下來。
很多時候,會咬人的狗是不叫的,天鸾表面上消停了,心裏的恨意卻越積越深,特別是她通過網絡把模拟考後的事情查清楚過後,她恨不得吃她的肉喝她的血!
天琅剛剛進入公主殿,就看到原本全是粉色的被裝扮的十分夢幻的房間再也不見半點粉色,窗戶關的死緊,還用黑色的窗簾擋住光線,屋裏濃濃的一股怪味,天鸾坐在床上,一只腳被架在空中,從頭到尾幾乎都綁着繃帶,只露出嘴巴鼻孔,還有一雙布滿血絲充滿怨氣的眼睛,乍一看過去,好像看到了一具死不瞑目的木乃伊。
旁邊,是被她潑了一身水的天鳳,她大概是想幫天鸾擦擦身子換換藥,她沒有跟着歌滄瀾等人去邊境就是為了照顧天鸾,可天鸾并不領情,天鳳一身濕濕的看起來比床上的天鸾還要狼狽,看到天琅覺得難堪萬分,垂着腦袋連地上的臉盆和毛巾都不撿就跑出去了。
“天、天鸾……”天琅把門關上,看向天鸾的眼裏滿是心疼。
天鸾見到天琅,那雙怨氣滿滿的眼裏一瞬間多了些許委屈,只是大概是想到自己現在的容貌,再看天琅那張漂亮到不可思議的臉,心裏竟然有多了一絲對他的嫉妒和怨恨。
“皇兄,你要幫我!”天鸾說道。
天琅走過去,把人輕輕摟進懷裏,嘆息,“好,天鸾想要做什麽,皇兄都會支持你的。”
一句話就偷換了整個概念,可全身燒傷再加上一肚子的恨意,似乎并不代表這樣就可以讓腦子變得好使些,天鸾什麽不妥都沒有發現。
……
天鳳和天蒼的房間在同一棟樓裏,天鳳沮喪着垂着腦袋回房間,發現天蒼正站在她門口,眼裏有些欣喜,可終究還是難過多了些,于是笑容不大,顯得溫和娴靜,和天蒼有五分相似,“哥你回來了啊,怎麽會這麽快?”
“怎麽?不想我回來嗎?”天蒼見她這樣狼狽,也猜到怎麽回事了,無奈又心疼的揉亂她的發。
“哥!”天鳳紅着臉抓下天蒼的手,雖然她從小被北辰莉莉帶着長大,但是大概是血緣關系吧,兩兄妹的感情一直都很好。
“好啦。我過來想跟你說一聲,晚上宴會你不要又躲在房間裏不出去,年輕人要好好交朋友日子才能過的不那麽辛苦。晚上我介紹你跟滄瀾認識……”
“不要不要!”天鳳一聽到歌滄瀾的名字,立刻跟被踩了尾巴的貓似的連連擺手,激動的好像說慢了天蒼就已經拉着她到歌滄瀾面前了似的,“哥哥你自己玩就好,不要管我!要是敢擅作主張,我就再也不理你了!”說罷便紅着一張臉跑進了屋子裏。
天蒼嘆了口氣,跟了進去,這個妹妹總是這樣,固執到有些笨,自卑到讓他覺得心疼,可終究是他妹妹,他不能放着她不管,歌滄瀾很好,他也希望天鳳能跟歌滄瀾做朋友,能成為她的朋友的人一定很幸福,作為一個哥哥,他是希望自己的妹妹能夠幸福的。
畢竟他總是各處跑,也陪不了她永遠。
……
研究所內,第三層實驗室外,第二層實驗室內。
北若等人趴在實驗室門口偷聽,只是這門隔音效果不錯,這讓他們很是焦急,好像這種身體檢查是要把衣服脫光的吧?艾瑪,他們陛下現在的身體狀況是很容易推倒的啊!申屠默寒那個衣冠禽獸會不會趁機吃他們陛下的豆腐?
終于,北若千忍萬忍,還是忍不住的開始入侵研究所的屏蔽門系統了,就算屏蔽門破不了,把隔音系統暫時暫停也好啊!
于是,十分鐘後,北若終于成功了,他們立刻聽到了從裏面傳出來的隐約的聲音。
“別亂碰。”歌滄瀾冰冷冷的聲音。
一群人立刻耳朵緊貼第三層實驗室大門。
“把你的手拿開。”歌滄瀾的聲音更冷了。
陌堯立刻就想沖進去,被威廉雙手雙腳八爪魚似的纏住了,表情賤兮兮的。
“滾開,別拿這種東西戳我。”歌滄瀾冰冷的聲音一瞬間好像有點怪異。
北若等人瞪大了眼睛,他們到底在幹嘛?!
威廉和慕容雲絕也跟着瞪大了眼睛,他們家院長鬼畜蛇精病那一面是不是又跑出來了?難道真的這麽重口味在這種時候就要把歌滄瀾給那、那啥了?
幾人努力的想要繼續聽取有用的信息,可裏面一時沒了動靜,他們正疑惑,下一秒門猛然被拉開,一群人疊羅漢似的摔在了地上。
“哎喲喂!我的腰!”
“啊!”
濃重的陰影壓下,一群人眼前出現兩條大長腿,有些忐忑的擡頭,看到一身白袍的申屠默寒居高臨下的看着他們,手上拿着一根用來敲打肩膀膝蓋似的的木質小錘子,不過錘子形狀有點……可笑!
那分明就是個Q版的在痛哭流涕的申屠默寒啊!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威廉率先沒忍住,瞬間噴笑出聲,因為太了解自家老大是什麽樣的人,所以看到這東西的時候才會覺得更加好笑,他想他終于知道為什麽歌滄瀾聲音有點怪異了,估計也是被這個錘子惹得想笑吧喂!
慕容雲絕顯然不像威廉那麽逗比,立刻從地上站起身,邁着長腿幾步出去了。大概是準備躲在外面笑個過瘾吧。
“哎呀,這個好可愛!”至于不大了解申屠默寒這個人的像北若這樣的女孩子,看到這玩意兒第一反應,就是覺得好萌好可愛,不管是什麽,總是顯得很可愛的,更何況申屠默寒這一個原版面無表情着一張臉拿着他的Q版小人?這一幕的反差,萌翻了好麽!
申屠默寒推了推眼鏡,目光掃過笑的滿地打滾的威廉,鏡片白花花一片,威廉忽的全身抖了一下,莫名的背脊發涼,有點笑不出來了。
“可愛嗎?這是前些年我跟國王陛下去帝都外視察的時候,一個很有天分的孩子送我的,他說很崇拜我,将來想成為像我一樣的人,撐起北域的天空。”申屠默寒語氣淡淡的說道:“不過第二年那個孩子就死了,餓死的。”
威廉這下真的笑不出來了。
“所以,為了不讓這種遺憾再随時随地的發生,威廉,你去運輸館看看彩虹島修複情況,然後去營養劑制造工廠檢查下工作狀況,以及各種器械是否能正常使用。”
“是!”威廉腰杆挺直臉色嚴肅。
申屠默寒滿意的點頭,轉身回去,把門又關上。
好一會兒,外面傳來威廉鬼哭狼嚎的聲音,“我被老大坑了!”不說運輸館那邊,光是檢查工廠那麽多的機器都能讓他不吃不喝檢查三天三夜才能檢查完啊,而且,還很髒!
“其實我很好奇,申屠默寒為什麽要拿那玩意兒戳我們陛……我們小姐。”狂風撓撓板寸頭疑惑道,腦子裏冒出歌滄瀾冰冷冷的端坐在椅子上,申屠默寒在一旁發神經似的拿Q版痛哭流涕的申屠默寒東戳一下她肩膀,西戳一下她大腿的畫面……這個……真的……說不出的詭異啊!
北若顯然也想到了這種畫面,頓時捂着嘴笑着在地上打滾。
二十分鐘後,檢查結束,申屠默寒和歌滄瀾從實驗室裏出來,看歌滄瀾依舊臉色蒼白面無表情冰冷如雪山之巅的模樣,幾人心想,好像沒有被推倒……
天空的投影已經變換成了晚霞滿布天邊的豔紅景色。
歌滄瀾等人換了衣服,跟着白鑲琦将軍準備去皇宮參加宴會。
不知道北域王到底在打什麽把戲,但是歌滄瀾很清楚,一筆交易,當一個人願意花費全部身家在你身上時,那麽他一定能夠從你身上得到比他付出的更多的甚至上倍數的回報,除非這個人不會做生意。
而北域王……
歌滄瀾腦子裏浮現那一個胖胖的有點像聖誕老人的身影,他看起來是憨厚和藹的,可他有一雙兇狠起來很吓人不顧一切的眼。
------題外話------
表示你們尊素太治愈了,黑果決定盡量争取天天萬更麽麽麽麽麽麽!
V4 初期
皇宮。
金碧輝煌的大廳內,人們西裝禮服打扮得體,低聲笑語,美酒佳肴也只有在皇家宴會上能這樣奢侈的享用,被邀請的無不将其視為至高榮幸。
有不少被家長帶過來的年輕人,各個都被家長叮囑,一定要抱好歌滄瀾這條大粗腿,歌滄瀾的名聲,從之前的臭氣熏天到現在,已經變成一個完全有資本任性狂傲的人了,也正是因為她一開始就是以那樣任性狂傲的姿态進入人們的視野,所以在日後,哪怕她又做出點什麽超乎人們想象的事,人們對待她的态度也會比對待其他人要寬容的多,這一點和申屠默寒很相似,在北域人們眼裏,申屠默寒無論做什麽事都一定有他的道理,都是對的,哪怕他們覺得不可思議,他們也只會認為是他們愚蠢的腦子無法參透對方的想法。
這一點相當好,對他們這些抱大腿的人來說,相當有好處。
主角還未來,可收到邀請的人已經來的差不多了,于是當幾個算是貴族聚會的新面孔的人出現的時候,可謂是萬衆矚目。
“他們都在看我們……”夜雪不自在的扯了扯自己身上的禮服,低聲說道,她覺得很不自在很忐忑,作為一個帝都外犄角旮旯裏的一個小城鎮出來的孩子,她什麽派對都沒參加過,人生中第一次進入這種場合,竟然還是王族開的,她很忐忑,如果是秦由乃這些家住帝都的富豪人士在落日大學成績也是拔尖的也就算了,可她一介平民,怎麽就受到國王的邀請了呢?如果不是秦由乃,她連禮服都沒有。
“有點出息,人生不怕萬衆矚目,就怕沒人樂意看你。”秦由乃倒依舊是那副冷豔高貴的樣子,踩着十幾厘米的鑲鑽高跟鞋,一身頂級定制的開衩貼身禮服,步伐铿锵有力,那姿态,任誰都一眼看出,這不是個好惹的。
歌滄瀾小隊都收到了國王的邀請,而這種邀請,沒人敢拒絕。
北辰玲走在幾人後面,微微垂着眼睑,仿佛沒有聽到兩邊一些年輕人怪異的視線和叽裏咕嚕的聲音,而同樣被關注的,還有白子骞和墨染柒,只是兩人都不是正常世界的人,對于那些視線和議論,連是否有聽到感覺到都是個問題。
忽的,邊上經過幾人的端着一托盤酒的侍官猛地被邊上的一個賓客撞了下,好巧不巧的,那上面的酒水全部潑到了北辰玲身上。
嘩啦——
大廳裏人們談論的聲音漸小,一雙雙目光這下全部都落在了他們那一行人身上。
“啊!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沒事吧?”撞了侍官的女孩連忙拽着北辰玲的衣角道歉,圓圓的眼睛水汪汪的,襯得這女孩看起來很乖巧,任誰被這麽看着,再大的怒火都會熄了不少。
北辰玲穿的禮服是淡藍色的,被潑在身上的痕跡紅綠交加,看起來頗為狼狽,她面無表情的看了看道歉的女孩,揮手讓一旁鞠躬九十度惶恐不安的侍官下去。
“欸?”女孩頂着北辰玲看,忽然發現什麽的驚訝出聲,“你不是北辰玲嘛!你還在帝都啊,我以為你跟你父親兄弟姐妹們一起離開帝都了呢,畢竟出了那種事,在帝都繼續生活,應該會覺得很難堪的……我是不是說了不該說的話?對不起……”垂下頭,一副“我很天真對不起啊不該把這種事情說出來的”的模樣。
圍觀的年輕人不少都捂嘴笑了,沒有發現原本坐在角落那邊聚集在一起說話的大人們似乎發現了這邊的動靜,目光掃了過來。在皇室的宴會上都敢作怪,到底是多沒有腦子?當然,能被家長帶到這邊來的,不是家裏的天之驕子天之驕女,就是被捧在手心裏寵壞了的孩子,而寵壞了的孩子們,大部分喜歡以自我為中心,腦子不大好使。
北辰玲嘛,帝都就那麽大,上流圈、貴族圈裏的年輕人,幾乎沒有不認識她的,一是因為她曾經身為皇城守衛軍團将軍的父親北辰條和身為王後的姑姑北辰莉莉,二是因為北辰玲自己。
北辰家最不服管教的女兒,明明并不受寵,卻是北辰家活的最自在嚣張的一個,開學第一天她就敢揍教官,偏偏一點兒事都沒有,這叫明明身為家裏的掌上明珠卻被教訓的鼻青臉腫的孩子來說,可謂是嫉妒的很,可又礙于她的家世敢怒不敢言,這會兒北辰家出事了,牆倒衆人推,那些原本嫉妒北辰玲的,沒想到在這種宴會上能看到她,一時之間,嘚瑟了,忍不住了。
人的劣根之一,便是樂于看某些人從神壇上摔下來,哪怕有時候跟你根本毫無關系,你也樂于見到這種事。
北辰玲摸了一把自己濕掉的發梢,面無表情的看着對面那女孩,“沒關系。”
對面的女孩眼裏滑過得意,正還想說什麽,就見北辰玲手往旁邊一伸,伸到了正在喝酒的秦由乃面前,秦由乃怔了下,下一秒冷豔高貴着一張臉,把嘴裏的酒又吐回了杯子裏,放在北辰玲手上。
北辰玲把還帶有秦由乃唾沫泡泡的酒塞進那女孩手上,面無表情的扯起唇角的弧度,“自己把這杯酒從頭澆到尾,我就原諒你。”
“你……你在開什麽玩笑!”那女孩怔了下,驀地反應過來怒紅了一雙眼顯得很委屈的道:“生為是北辰條那種害蟲的孩子不是你的錯,可是你不能選擇你的出身可以改變你自己和未來啊,人家誠心誠意的跟你道歉,你怎麽可以這樣……”
“不想自己動手是吧?”北辰玲打斷她的話,目光掃過四周,“這樣吧,今天誰讓我心情好了,我明天請誰吃飯。”
看戲的年輕人們一瞬間怔住了,那女孩同樣怔住了,下一秒忍不住露出嘲笑的看傻子一樣的神情,“你以為你是誰啊?誰會為了你……”
聲音猛然消失,紅色的帶着酒香的液體從她的頭頂滑過她的額頭臉頰,她瞪大了眼,難以置信,眼睫毛上挂着幾顆紅酒珠子,猛然擡頭,看到的卻是平日裏跟她關系還不錯的一個女孩,她還來不及說什麽,又一杯冰涼的液體嘩啦啦的從她頭頂滑下,這次是一個長相頗為俊秀的男孩。
全場一片寂靜,原本還在嘲笑北辰玲的那一些年輕人們驚呆了,有些明顯氣質與他們不大一樣的人則握緊了手上的杯子,露出頗為懊惱的神色。
“玲姐,心情可好點了?”先倒酒的女孩笑容大方得體的看着北辰玲。
“不好的話,我這裏還有酒,雖然把這麽貴重的液體用來澆灌蠢貨,有點浪費。”那男孩笑得眼眸彎彎,就像月牙,遞過一張幹淨潔白的手帕。
“确實有點浪費,所以某些人,養出蠢貨也就算了,為什麽還要把蠢貨帶出來丢人現眼?”北辰玲接過手帕擦着手淡淡的說道,然後把手帕還給那男孩,“行了,明天一起吃個飯吧。”說罷便轉身準備去換個衣服,能在皇宮裏做事的人沒有一個不是人精的,剛剛撞了北辰玲的那個侍官已經從宮廷裁衣處那邊準備好了幹淨的禮服等着北辰玲去換了。
場面僵持幾秒,依舊有些奇怪。
那兩個明天能跟北辰玲吃飯的男孩女孩,已經笑容滿面的去跟小夥伴們聊天了。
夜雪捧着一杯香槟,張大了嘴巴,好一會兒吶吶的道:“北辰……為什麽這麽叼?”
“這就是被寵壞的蠢貨和聰明人的區別。”秦由乃抿了口紅酒道。
既然都知道北辰玲這個人,那麽就應該知道,北辰玲跟如今他們都想要抱大腿的歌滄瀾是什麽關系,雖然那些天之驕子天之驕女們一開始礙于這裏是皇家宴會,擔心鬧出大動靜會出事,可北辰玲一開口,他們就知道就算後面因此鬧出什麽事,也絕對會因為她和歌滄瀾的關系而不了了之,受懲罰的也絕對是找麻煩的那一個,這不,搶着出手抱她大腿了,沒來得及的,都後悔死了。
看,那個女孩哭着去找爸爸和那兩個人的父親告狀的時候,她父親非但沒幫她出氣,反而青着一張臉扯着她出去了,而另外兩個,笑容滿面的互相碰杯,看,這種場合,還是要靠家裏有腦子的孩子,寵愛的孩子什麽的,放在家裏寵着逗逗就夠了,帶到這種場合來,作死呢。
原本想找白子骞和墨染柒麻煩的人見此都不敢再出手了,看到那群在圈子裏一向頗有領頭羊氣勢的家族繼承人們都笑容滿面的上前跟他們說話,面面相觑後,也跟着上前去抱大腿了,原本打算自己躲在角落裏吃點好吃的就好了的鄉下姑娘夜雪都被圍得裏三圈外三圈,好像有三百只蚊子在她耳邊嗡嗡叫喚,叫她暈乎到眼睛都變成了蚊香圈。
歌滄瀾和申屠默寒到達的時候,就見大廳裏熱鬧非凡的模樣,想要抱大腿的人在此刻才發現,他們是滿心想着臉皮厚着去抱,可看到真人的時候,才知道,有一種人,你光是看着她,就覺得連靠近幾步都缺少勇氣。
歌滄瀾的體質自然不可能跟其他客人一樣穿禮服,不過她的衣服一向頗為華麗,哪怕是裹着厚厚的大狐裘也不失禮,只是那黑色太濃烈,總是讓她本就蒼白的面容顯得更加的無血色。
申屠默寒在她身邊,一身修身服帖的高級定制黑西裝,一副金絲邊框眼鏡,一抹淺淡紳士的微笑,和冷冰冰的歌滄瀾站在一起,竟然跟穿了情侶裝似的叫人覺得養眼又合适。
一時無人敢大聲說話。
“哦!你們來啦!”換好衣服回到大廳的北辰玲看到兩人,出聲打招呼。
“你怎麽回事?”歌滄瀾看到北辰玲還有些濕的半截頭發。
北辰玲聽到歌滄瀾這話,頓時眉開眼笑,姐妹好似的一胳膊壓在她肩膀上,“有蠢貨出沒咯,幸好我早早抱住了你這條大粗腿,我真英明哈哈,親愛的,以後我可靠着你罩了哈,要是能養着我更好了。”
夜雪一瞬間覺得有點破滅了,剛剛那麽叼的北辰玲一定是她一不小心走錯了頻道看錯了,厚臉皮才是她的真本性啊!
歌滄瀾還沒說話,那邊伸出一只骨節分明的手,兩根手指撚起她戴在手腕上的手鏈,把北辰玲壓在歌滄瀾肩膀上的手給拎了起來,申屠默寒萬分紳士的看着她,“在這種場合,可不要做出不符合淑女規範的行為舉止哦,北辰小姐。”
北辰玲嘴角抽了抽,默默的收回自己被嫌棄的手臂,不樂意她壓在歌滄瀾身上就直說嘛,她是不是淑女,幾百年前大家都知道了好嗎?
主角已經出現了,不一會兒北域王也出現了,人們聚攏到大廳中前方來,北域王站在王位前,穿着一身嶄新的同意挂滿各種徽章的軍裝,肚子圓滾滾的,像一顆上尖下尖中間圓滾滾的蘿蔔,一笑,看起來就像沒脾氣的聖誕老人。
他說的話也就那麽幾句,無非就是誇一誇歌滄瀾,把歌滄瀾誇到了天上去,話裏話外都讓人感覺到北域王對歌滄瀾的喜愛和重視,然後讓大家玩得開心就準備離開了,有他在的話,沒有人敢不理會他的真的去吃吃喝喝談天說地。
離開前他跟歌滄瀾說了幾句話。
他看了看歌滄瀾身邊,笑眯眯的道:“怎麽沒把你的那幾個朋友帶過來?我今天特地吩咐了廚房領了不少好東西。”好東西,無非就是雞啊鴨啊等東西。
“不起眼的人罷了,沒必要帶到這種場合來。”歌滄瀾面無表情的看着北域王,“倒是你,在這種時候還辦這麽盛大的宴會,鋪張浪費了。”
“诶。”北域王不認同的看着歌滄瀾,絲毫沒有好意不被接受反而被教訓的惱怒,反而笑眯眯的道:“怎麽會鋪張浪費,你可是我們北域的大功臣,怎麽樣都是理所當然的,你值得最好的。”
歌滄瀾眼眸眯了下,看着北域王背着雙手挺着大肚子笑眯眯的離開的背影,他到底是故意這麽說的,還是根本沒經過腦子說出這種話的?要知道,他是一個國王,說出來的每句話,話裏的意思,都會被分解到如同頭發絲一樣的細致。
四周聽到北域王的話,一瞬間驚得面面相觑,在各自眼裏都看到了一個驚人的可能性。
某種猜測,在天蒼出現後,導致氣氛更加的詭異了起來,好像北域未來的王位是誰坐一瞬間不确定了起來似的,說不定過幾天北域王就會廢黜天蒼的皇太子之位,讓歌滄瀾成為皇太女做下一任北域女王?
天琅倚靠在角落裏,聽到某些人的嘀咕聲,看着歌滄瀾和天蒼,微微握緊了手上的酒杯,碧綠的眸底陰冷一片。
……
這一趟宴會似乎主要就是吃,北辰玲等人一個個吃得肚子圓滾滾的心滿意足的坐在角落裏的沙發上聊天等着散場。
歌滄瀾去了一趟洗手間,回來發現申屠默寒已經快被女性給淹沒了,作為全北域未婚女性最想嫁的男人,這場面倒是正常,不過大概是因為申屠默寒給人的感覺總是紳士有禮,那些女人也不敢過于孟浪,一個個笑不露齒,淑女矜持到了極點。
歌滄瀾走到北辰玲他們那位置上坐下,就聽到秦由乃冷豔高貴的以一個過來者似的的語氣說話,“雖然說想嫁,但是估計沒有多少女人敢嫁。”
“為什麽?”夜雪抱着香槟咬着吸管,覺得這一趟真是太長見識了,帝都裏的人和他們小城鎮的真是不一樣啊,他們的對一些事情的認知看法什麽的,都好神奇耶。
“你笨啊,灰姑娘就算嫁給王子,後面的日子可能也會因為心理因素、彼此曾經因為生活層次面的不同而産生對各種事情看法不同等等等等,以至于産生各種各樣的矛盾,否則為什麽到現在還有那麽多人講究門當戶對?雖然不能說完全正确,但是畢竟是有一定道理的,像申屠默寒這樣國寶級的男人,意那啥一下就成了,其他的別想了,除非你像他一樣優秀,或者有奇葩的心理承受力,否則不說你會被全國未婚女性罵死,你自己都會因為跟不上他的生活節奏和思考方式而感到自卑不自信疑神疑鬼最後把自己給折磨到瘋的。”
“愛做夢的姑娘可多了。”北辰玲覺得歌滄瀾的外套特別軟乎,白嫩嫩的臉頰靠在她肩頭在上面不停蹭着,意有所指的看着那群滿眼懷春不停發射含情脈脈射線的女性們,又悄悄瞥着歌滄瀾。
“所以說是做夢。”秦由乃伸出手欣賞自己點着碎鑽的漂亮指甲,調笑,“滄瀾啊,礙眼不?”那群圍着申屠博士的女人礙眼不?
歌滄瀾冷冷的看了秦由乃一眼,正想告訴她別拿指甲美得礙眼不礙眼這種蠢問題問她,邊上響起一道有點小心翼翼的男孩子的聲音,“歌殿下……”
是一個長相頗為清秀的少年,眼睛亮亮的看着歌滄瀾,“我看了網上的新聞,聽說了你的事,覺得你好厲害,可不可以……”
“不可以。”話都沒說完,就被打斷了,申屠默寒瞬移似的就出現在歌滄瀾面前,擡手看了看手腕說道:“差不多該回研究所了,這裏空氣不大好。”
“哦~”起哄。
……
研究所。
老大帶着冰美人去皇宮吃美酒佳肴去了,森森覺得自己被坑了的威廉悲戚戚的在房間裏算手指頭,“今天開始工作、明天開始工作、今天開始工作、明天開始工作……先去運輸館問問彩虹島修補情況、先去工廠檢查機器、先去……”
此時,研究所外,有兩個穿着奉獻軍人軍裝的男人躊躇着,不知道要不要進去。
一個穿着白袍的科研人員從裏面走了出來,兩人互看了一眼,走了過去。
“等一下!”兩人見那人轉過身來,看到那張臉,頓時有些驚喜,“艾森博士!”研究所裏的人大部分都是很有名的,畢竟能在裏面工作的人都是被外界當成大能人的人,而艾森算是和威廉、慕容雲絕一個地位的人,雖然艾森并不是申屠默寒的左右手。當然,艾森的怪脾氣也是很有名的,對方在研究上是有點像瘋子的,只是人們才不會介意呢,哪個天才沒有一點怪癖?
艾森吊着眼看兩人,表情就像面部肌肉麻痹了一樣的僵硬,“什麽事?”
“是這樣的,我們覺得有一件事必須得跟研究所這邊說一聲!”其中一人嚴肅的說道。
這兩人是之前跟着周将去搬運修補彩虹島材料的奉獻軍人,親眼看着周将被打個半死然後被帶走,他們也被狠狠的威脅了一頓,大概是以為他們聽到那是國王命令就不敢說出去,可是這兩人一直都以為研究所服務為榮,怎麽都覺得不妥,如果他們不把周将打成那樣,也不威脅他們,他們或者還不會多想太多,畢竟北域王身為國王有需要拿點也沒什麽嘛。
兩人将材料庫那事說了出來,艾森聽着,眼睛轉動了兩下,有些僵硬的點頭說道:“這件事研究所這邊已經知道了,國王陛下有自己的考量,研究所會全力支持,你們不要跟別人說了,當做不知道這件事吧。”
兩人怔了下,“那周館長呢?”
“他現在在幫國王陛下做事,記住了,別再往外說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