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三部隊和北辰條甚至整個皇城守衛軍團臉色更加難看了
于是唰唰的下去了,陌堯本來要留下的,不過想到歌滄瀾大概也需要水和食物了,想到黑青絲确實很可靠,權衡之下,他還是去給歌滄瀾弄點吃的比較正經。
飛行船上很快只剩下天鳳和幾個檢查通過的人的身體有沒有蟲子的檢查人員。
好一會兒,歌滄瀾把咬牙切齒的領頭羊給送了上來,然後又下去帶黑青絲。
天鳳沉浸在歌滄瀾這麽随意在空中上下,衣擺飄動的美感之中,忽然聽到後面有人喊了一聲,回頭,入目的就是一張近在咫尺的綁着繃帶的臉和笑得十分扭曲古怪的嘴,她還來不及反應,忽然就從門邊被推了下去。
歌滄瀾正帶着黑青絲要上去,忽然就看到天鳳從上面摔了下來,蟲子呼啦啦的朝她湧去,那女孩吓得臉色發白,連尖叫都叫不出來,歌滄瀾眉頭蹙了下,朝她伸出手,天鳳只覺得腳踝好像被一只看不到的手握住了,猛然被拉扯向了另一個方向,瞬間遠離了那群湧來的蟲,往歌滄瀾所在的那邊摔了過去。
黑青絲不是很清楚歌滄瀾為什麽要救這個人,不過還是伸出手接住了掉下來的女孩,省的歌滄瀾出手。
變故突發,天鳳剛剛站穩,臉色難看的看了眼上方,卻突然看到了什麽,大驚,“小心!”
“砰!”
子彈兇狠的撞進*之內。
歌滄瀾摟住擋在她身前的天鳳,眼底暴戾一閃而過,猛然甩出手,無形中掐住了還想開第二槍的天鸾的脖子,把她從飛行船上扯了下來。
“啊!”天鸾尖叫了一聲,摔在了歌滄瀾腳前,她疼的表情扭曲,卻還不忘惡狠狠的瞪着歌滄瀾,“嘶……賤人就是命長!”
“那我得驗證看看你這話到底是不是真理了。”歌滄瀾擋住想一刀砍了她的黑青絲,冷冷的說道,然後一擡腳,把人踹的滾出好幾圈,滾出了圈子裏,天鸾還在怨恨的咒罵着,沒有發現已經有蟲子爬上了她的身子,越來越多,直到一只爬進了她嘴裏,她才驚恐的發現這一點。
“啊!啊啊啊啊啊啊!走開!嘔……嗚……啊啊!救命!救救我!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啊!”
歌滄瀾沒理會她的帶着黑青絲和天鳳上去了,花斑表示要趁機留在外面飽餐一頓,順便脫層皮再回去。
飛行船上的幾個檢查人員已經被天鸾開槍殺掉了,黑青絲抱着已經昏過去的天鳳跟着歌滄瀾下去,醫療隊的人很快過來把人給接走,陌堯幾人在下面迅速的圍了過來。
“司令!你怎麽過來了?”狂風表情十分僵硬的幹巴巴的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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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慫樣是怎麽回事?”黑青絲眉頭皺了皺,嫌棄萬分。
狂風表示,除了某些人,誰在你面前能不慫啊!
目光淩厲的掃過四周,“苦無、諜影還有驟雨呢?”
“……不知道。”一直都沒有消息。
“很好,我們有五天的時間去尋找他們,五天之後部隊來到,沒找到就放棄,我們要回去了。”再不回去,只怕歌滄遙都要自己跑過來了,呆在這種地方也是浪費時間,完全對歌滄瀾沒有好處。
“回去?”低沉好聽的男聲突兀的插進屬于他們之間的圈子裏,申屠默寒站在不遠處,沒有表情的臉上,臉色蒼白的看着沒說話的歌滄瀾。
V23 再見
氣氛忽然間變得有些古怪了起來。
北若幾人都莫名的摸了摸鼻尖,撇開了腦袋,不知道為什麽,總有種心虛的對不起申屠默寒的感覺,這不大對勁,一定是錯覺,他們回去本就是理所當然的事,本來就是兩個世界的人啊。
黑青絲察覺到了這絲古怪的味道,下意識的打量了下申屠默寒,長得很不錯的男人,雖然臉色不大好,但是不容小觑,只是這顯然不是造成這份古怪的主要原因。有些疑惑的看向身邊幾人,“他是誰?”
沒有人回答,神色怪異。
黑青絲眉頭皺了起來,看向歌滄瀾。
歌滄瀾看着申屠默寒,對方也看着她,淡的幾乎蒼白的唇瓣緊緊的抿成一條直線,鳳眸沒有了眼鏡的遮擋,那抹暗色幽藍,妖異的叫人有些心驚。
好一會兒,歌滄瀾看着他緩緩出聲,“跟我走。”
黑青絲驀地瞪大眼,一雙眼雷達似的上下掃描着申屠默寒。
申屠默寒看着她,企圖從那雙眼眸中看出些許他想看到的情緒,然而它依舊是那樣的黑亮,就像鏡子,幹淨無塵,也冰冷如斯,沒有一丁點兒的不舍,也看不出一丁點兒的期待。
他答應與否,其實對她來說,大概根本不重要。
傷口隐隐作痛,一絲猩紅從白色的繃帶裏綻放出來,從身到心的疲憊感,忽然被放大了無數倍。
“呵。”申屠默寒笑了聲,“祝你一路順風。”說罷轉身離開,步伐微微有些不穩,可那背脊也一如歌滄瀾那般,從不曾向任何人屈服彎曲。
沒有人說話。
一雙雙眼睛面面相觑,心情略微複雜。
歌滄瀾盯着申屠默寒的背影看着,黑亮的眼眸毫無雜質的倒映出他的背影,好一會兒,面無表情的轉開,冷漠的出聲,“該帶的東西都帶上,三個小時後,準備離開北域。”事已至此,沒必要在為這裏浪費時間和精力了。
……
“院長……”賽琳娜一邊給申屠默寒的肩膀換藥,一邊有些遲疑的出聲,“雖然不是很清楚到底怎麽回事,不過就這麽放歌殿下離開好嗎?”
研究院的人都保持緘默,好像長久以來歌滄瀾就是他們北域的公民,而非一個來歷不明卻在北域吃香喝辣享受連國王陛下都享受不到的生活的人。可實際上,歌滄瀾從哪裏來的?身份是什麽?在研究院成員裏,都是一個謎,只是無從探究罷了,當然,任由他們去探究,也絕對想不到,歌滄瀾不是這個世界上的人。
而這樣一個謎之女人,說走就走,走去何方又有何目的他們還完全不知道,再加上之前她不是還一副信誓旦旦要帶領北域反擊的模樣嗎?怎麽一眨眼就要抛下這一切走了呢?未免也太不負責任了,一直在吃北域的用北域的,可卻什麽都沒為北域做,說成白眼狼也不為過吧?
申屠默寒怎麽會不知道賽琳娜心裏是怎麽想的,正常人會産生這樣的想法很正常,因為他們有太多的不知道。他們哪裏知道,歌滄瀾所提的任何任性的要求,都是北域王在跟她一個願打一個願挨罷了,說白了,北域王養着歌滄瀾就好比獵人養着獵物,只為把它養肥了宰。也不知道,她和他也不過是交易罷了,如今她不需要他了,收手才是正常的,誰會為了一個不重要的人去耗費十年只為一個無法确定結果的賭?
他們都不是小說江湖中為講義氣抛頭顱灑熱血在所不惜的俠客,他們都背負着沉重的責任,有時候,必須自私,必須殘酷。
更何況……
“接下來的事,不适合她參與。離開也好。”申屠默寒意味不明的說道,眼底一片寒光。
賽琳娜依舊不清楚到底是怎麽回事,不過她一向是申屠默寒說什麽就是什麽的,也就不多問了。
賽琳娜把藥箱收拾好便出去了。
申屠默寒靠在床頭,目光幽幽的看着天花板,好一會兒緩緩的阖上眼簾,紗窗飄蕩出淺淺的波浪弧度,屋內靜谧無聲。
……
歌滄瀾離開前去看了看天鳳,因為子彈射進的并不是致命處,所以取出子彈後就沒有什麽大礙了,只需要修養一段時間就可以了。
天鳳睡的很淺,歌滄瀾一進屋她就被驚醒了,看到是歌滄瀾後才松了一口氣,有些虛弱的出聲,“殿下……”
“為什麽替我擋槍?”歌滄瀾站在她床邊,面無表情的看着她。
天鳳已經習慣了歌滄瀾的冷臉了,若是不熟悉歌滄瀾的人,大概還以為自己冒着生命危險去救了她,別人卻不稀罕呢。
天鳳唇角勾起柔和的微笑,一瞬間恍惚的幾乎要與天蒼的笑重合起來,“我也不知道啊。如果……如果是哥哥,大概也會做出一樣的事吧。”
歌滄瀾眼底微起波紋,淺的幾乎沒有,好一會兒,她道:“我走了。”
天鳳怔了下,随後點點頭,“好好休息吧。”她以為歌滄瀾說的走,是離開她的病房呢。
歌滄瀾也沒有作解釋,轉身離開。
這一趟離開的很順利,邊境軍團忙得團團轉,歌滄瀾帶着人直接坐上那艘卡在光牆上的飛行船離開,邊境軍團那邊因為申屠默寒派人來說她是出去查為什麽蟲子會突然在國牆完好無損的情況下進來的,石泰峰将軍聽後自然欣喜的很,不僅沒有多加阻攔,還派了人幫着北若把飛行船修好,送他們離開。
飛船啓動前夕,出現了一位意料之外的人。
“我想跟你們一起去。”有着一頭很漂亮的鉑金色半長發,美的有些飄渺的男人突然出現,并且說出這麽一句話。
正準備關門的人動作頓了頓,看向歌滄瀾。
天琅看着歌滄瀾。
歌滄瀾看着他,冷冷的出聲,“不行。”
關門的狂風不再停頓,正要把門關上,那只漂亮的手卻伸出擋住,綠寶石般的眼眸定定的看着歌滄瀾,隐約的,有種叫人看不清的色彩,“我想跟你們一起走。”
一句話,變了一個字,從內到外都完全不一樣了。
然而歌滄瀾只是多看了他一眼,然後讓狂風關門。
飛行船緩緩的從光牆中出去,光牆随着飛行船的離開快速的修複起來。
天琅站在高高的階梯上,看着光牆那邊漸漸遠去的飛行船,好一會兒,緩緩的轉過身,往下看,高的叫人覺得眩暈,那樓房和人仿佛都變小了,都在他的腳下,他冷冷的俯瞰着,随後看向頭上的天空投影,微微眯起了眼,風吹過,他絲絲的發微微的飄蕩,世界仿佛變成了黑白色的默片,緩慢而安靜。
“我曾經想就這麽算了的……”輕飄飄的話語,被風吹散的無影無蹤。
……
歌滄瀾離開了。
一走便再無蹤影,直到三天後,石泰峰将軍才覺得有些不對勁,可此時申屠默寒已經準備坐車離開邊境回內陸去了。
石泰峰将軍想問問他歌滄瀾的事,可不知道為什麽見到人卻不大敢問,明明申屠默寒依舊是那樣紳士溫和親疏有度。別說石泰峰将軍不明白了,研究院跟來的成員也很不解,除了賽琳娜隐約的知道歌滄瀾是刻意離開的之外,其他人都在猜歌滄瀾是不是出事了所以才一直沒回來。
申屠默寒這一趟帶回去不少人,除了跟着歌滄瀾他們走了的北辰玲之外,跟她一起來的人、外面進來的那些海盜,以及廢城那些存活下來的人,全部都由研究院負責帶走。
當初一群人浩浩蕩蕩的從內陸到邊境,回來卻因為失守的邊境小鎮和缺少了歌滄瀾一行人,而顯得相當之蕭條,那些曾經的逃兵見此,立刻開心了,說他們離開果然是正确的,聲勢浩大的去,最後卻落湯雞一樣灰溜溜的回來,真是太丢臉了。
與此同時,北域王已經回到了內陸,在帝都外的一套華麗的別墅中休息,原本的帝都廢墟裏的鐵之類的東西都已經被清理幹淨,只剩下那片雨林和牧場農場,四周圍一直有軍隊看守,以免一些平民擅自闖入。
因為南部沒有信號,北域王一直不知道歌滄瀾的情況,因此在得知歌滄瀾竟然沒有跟申屠默寒一起回來後,他立刻讓人去把申屠默寒請了過來。
鋪着紅色金紋地毯的大廳內,北域王焦急的來回走動着,穿着黑色燕尾服的老侍官站在一旁沒有說話,神色卻隐約的也有些焦慮,因為帝都和彩虹島的毀滅,讓他們有了很多的材料可用,船的建造也因此加快了進度,可現在眼見着船馬上就造好了,可關鍵的人卻不見了,他們怎麽可能不急?
申屠默寒一進來,北域王就激動的問道:“歌滄瀾呢?啊?”
申屠默寒手上拿着一塊非光屏的實體平板電腦,聞言微微擡眼看向北域王,沒有說話,就這麽看着他。
北域王臉上激動的神色因為申屠默寒的注視漸漸的有些僵硬了起來,“怎……怎麽回事?默寒?”
“陛下,是因為太長一段時間沒見了嗎?總覺得你的臉有些陌生了呢。”申屠默寒悅耳的嗓音一如既往給人的感覺,不親近也不疏遠,剛剛的好。
北域王心裏的弦卻不知為何猛然繃緊了起來,眼神有些躲閃起來,幹巴巴的笑,“哈哈可能是因為我瘦了一點吧,來來來,過來這邊坐吧,南部邊境那邊的事你給我彙報彙報。”說罷轉身臉上的表情猛然消失,眼睛狠狠的看着老侍官。
申屠默寒走到北域王左下手的位置,北域王接過老侍官遞過來的水喝了一口,平複了點心情,眉目和藹的看向申屠默寒,“你帶了什麽?報告嗎?”
“嗯,關于這一次去南部邊境所獲得的信息做出了幾分完整的數據報告。”申屠默寒把手上的平板遞過去,老侍官立刻走過來接過去給北域王。
北域王也不敢立刻就問歌滄瀾的事,接過平板打開頁面上僅有的一個文件夾,本想裝模作樣随便看看就好,在他心裏,反正有申屠默寒在,出再大的問題他也是翹着二郎腿坐在這裏,什麽都不用他管,然而在看到第一組數據的時候,他原本飄忽的眼立刻瞪大的死死黏在屏幕上面。
他很快的移動手指翻動頁面,連續翻了十來頁,臉上的表情再也沒有絲毫和藹溫和,擡起眼,微微有些陰沉的看着申屠默寒。
“從北域國牆建起之後,北域一直在向其他三國販賣營養劑,我想知道,利用營養劑換取的礦石材料都去哪裏了。還有,彩虹島因為年久失修而倒塌,北域地表的鋼鐵我記得一直以來就有要求二十年修複一次吧?為什麽這次竟然會因為地表裂開,導致在國牆完好無損的情況下讓蟲子攻進北域?更讓我疑惑的是,明明沒有進行修複,可材料卻少了。那些材料到底都到哪裏去了,陛下給我個解釋如何?”申屠默寒神色依舊,語氣依舊,似乎并沒有生氣。
北域王臉色變了又變,惱羞成怒的用力拍了桌子一巴掌,“你這是什麽話?!材料和營養劑不都是你們申屠家和研究院管的嗎?你這麽一說,我倒要問問你,這些數據到底是怎麽回事?!那些材料都到哪裏去了?!”
一直以來,管這些的确實都是研究院,而研究院一向是申屠家管的,北域王要倒打一耙,真的輕而易舉。
申屠默寒臉色微微的沉了下來,“陛下,你确定要跟我玩這種文字游戲浪費時間?”
那些都是研究院管的,可有心人要植入間諜的話,他們又怎麽能防到?或者說在這塊大陸這樣的末日時期下,誰又想得到,當蛀蟲的竟然會是自己國家的王族?有哪個皇帝會故意去推倒自己的江山?
北域王有多依賴申屠默寒,就有多怕失去申屠默寒,當下申屠默寒這麽一說,他激動惱怒的情緒便迅速的緩了下來,看了老侍官一眼,老侍官微不可查的朝他點了點頭,然後垂下了腦袋。
“沒錯,一直以來,王族就一直跟其他三國有交易,那些材料也是被王族用掉的。”北域王緩緩的靠向椅背,雙手交疊着放在圓滾滾的肚子上,決定跟申屠默寒攤牌後,他倒是覺得悠閑多了,反正又不是只有他在做這種事,他不過是在延續祖先和歷代北域王所做的事罷了。
申屠默寒眉頭蹙了蹙,“每一代國王都這樣做?”
“對。”
“申屠家知道?”
“以前知道不知道我不清楚,不過後面這幾代都不知道。”要知道還得了?北域王也不是傻子,知道為什麽以前的知道,後面這幾代都不知道,因為以前的狀況不比現在糟糕,以前申屠家可以任由他們這樣做,可随着時間推移,情況越來越糟糕,申屠家不會再讓王族任性,所以他們只能瞞着他們進行。
“那些材料都拿去幹什麽了?”
“造船。”
申屠默寒眉頭微蹙,“造船?”
北域王有些激動的坐起了身子,“對!船!造出能夠穿越黑海的船,只要能造出能穿越黑海的船,我們就能到黑海那邊去生活了!”每一代王族都是這樣,不停的造船,然後不停的出海,最後在黑海之上粉身碎骨,但是他們從不氣餒,一艘一艘的造着,他們的*從未停止,甚至随着東土大陸越來越糟糕的情況而越發的深重了起來。
“黑海那邊有大陸?你們怎麽知道?”如果黑海那邊有大陸,那麽為什麽不說出來?有研究院的幫忙探索會事半功倍,他們也好做好轉移整個北域的準備,他們自己偷偷摸摸的幹這種事到底是怎麽回事?申屠默寒覺得自己都快被他們搞懵了。
“當然有!”北域王激動的站起身說道,無法自已的全身顫抖着,大步的走進他的房間,然後又跑出來,手上捧着一個木盒,在申屠默寒面前小心翼翼的打開,露出一本破破爛爛的書,封面都模糊的看不清字了,隐約的只看得出是古文字,還是手寫的。
申屠默寒伸出手把書拿起來,北域王誇張的在一旁叫,“小心!小心點拿!別碰壞了!”
申屠默寒奇怪的看了北域王一眼,翻開書頁,裏面的字倒是清晰上一些,還配有圖畫,古文字申屠默寒懂,所以這麽看下去,眉頭越皺越深,只覺得荒謬至極。
這是一本好幾千年出土的由一個旅行者撰寫的游記,不,或者說,是一本魔幻小說。不切實際,荒謬可笑的描述了黑海那邊的世界,什麽黃金堆積成山,山河美麗壯闊,到處都是奇珍異草,還有珍奇異獸、精靈、美人魚、長生不老人等等,還有絢爛多彩的魔法……
“就因為這種可笑的東西,你不顧彩虹島不顧整個帝都偷用材料,只為去造船?那顆隕石也被你拿去當船的驅動能源了?”申屠默寒有些難以置信的問道。他覺得北域王瘋了,不僅僅是他,甚至是以前那些北域王都瘋了,只有瘋子才會去信這種東西,并且因為這種不切實際的東西而放任那麽多的人命不顧!
“不不不!這不可笑!這是真的!黑海那邊,是另一個世界!是神住的世界!只有不懈努力的人才能到達的世界!”北域王眼神變得古怪了起來,臉上的笑也變得古怪了起來,看着申屠默寒的眼神更為古怪,然而他沒有繼續解釋,“我已經告訴你了,我的船已經快要造好了,萬事俱備只欠東風,只要你告訴我歌滄瀾在哪裏,我就帶上你,我們一起到神的世界去生活,而不是在這個破破爛爛搖搖欲墜到處都是肮髒的蟲子的世界!”
“你的意思是,從一開始,你造船就沒有打算帶上北域人民?”先不說他造船是切不切實際,至少如果他的打算是為了整個北域,出發點是為了北域,那麽就不是不可原諒的。
北域王一聽,立刻瞪大眼,“那些卑賤的東西怎麽有資格到那種地方去生活?!”
申屠默寒臉色驀地沉了下來,也就是說,他們其實從一開始,就打算抛下自己的國家,不管百姓死活是嗎?難怪,難怪不管彩虹島墜不墜毀,難怪他不關心邊境小鎮死了多少人,反而關心歌滄瀾的去向。
“為什麽去黑海需要歌滄瀾?”申屠默寒語氣絲毫聽不出他的不悅。
北域王越說把自己弄的越激動,完全沒有注意到申屠默寒的臉色,激動的抓着他的衣服說道:“因為只有她身上沒有我們這邊世界的人的味道!黑海上有屏障,拒絕這邊世界的人類過去,所以才會造成千年下來從沒有人成功進入黑海的情況!我們的人體磁場探測儀探測不到她的磁場,連蟲子也不攻擊她!那邊的守衛一定也會以為她不是拒絕在外的對象,她一定能過去!我們要靠着她過去!懂了嗎?你快把她交出來!”
就是因為這個,所以他才從一開始就對歌滄瀾百般容忍百般愛護,她要吃好穿好,沒問題,反正他又不在乎其他百姓吃飽還是餓死,他把歌滄瀾當祖宗供着,就等着船只造好利用她來通過黑海,到時候那邊有無數的寶藏無數的美食美酒,他還能長生不死成為神,所得到的遠遠比所付出的多太多了!他又怎麽會在乎呢?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申屠默寒懂了,原來他所在乎的,一直都是被當成敝履的。
“幸好……”申屠默寒意味不明的說道。
“什麽?”
申屠默寒比北域王高太多了,微微的垂眸看他,鏡片下的鳳眸深不見底,漆黑的猶如深潭,他伸出手扯開北域王抓着他衣服的手,“幸好我讓她走了。”
北域王族,已經瘋了!
北域王目露血絲的瞪着申屠默寒,好一會兒,突然明白了什麽,往後退了一步,“你沒打算跟我一路?”
“你以為呢?申屠家要守護的北域,不是北域王族。很感謝你告訴我這些,讓我明白,蛀蟲到底是哪些,又該怎麽拔除。”申屠默寒說罷就打算離開。
“你敢?!”北域王氣得怒吼。
“你攔得住我?”
“他攔不住,我攔得住。”一道女聲忽然從門口傳來。随之而來的是一個個手持槍械進來的人,迅速的将申屠默寒給包圍了起來。
北域王驚訝的看過去,不明白是誰伸出了援手。
北辰莉莉笑容得意的看了北域王一眼,然後看向申屠默寒,“你剛剛給國王陛下的那份數據,你說,如果公布給全國人民看看,會引起多大的浪潮呢?申屠家代代私下扣留營養劑偷偷跟外國進行交易,并且在之前,你申屠默寒為了一己之私,不顧人民死活,把用來修複彩虹島的材料拿走,并且謊稱已經修複釀成悲劇,可你這個僞君子竟然還有臉做出一副為國為民的模樣……聽起來,會讓北域變得很熱鬧,是不是?不知道多少人民會崩潰呢?一直以來都被當成不可失去的支柱的申屠默寒院長,真是人不可貌相呢。”
申屠默寒唇瓣抿緊,沒有說話,圍着他的一支支槍口全都已經上膛,并且裝了消聲器,一秒不到,就能把他射成篩子。
北域王忽然有些慶幸,之前瞞過所有人讓北辰莉莉活下來了,要不然剛剛申屠默寒要走,他還真毫無辦法。
……
越是遠離北域,天空的星辰便仿佛越是多了起來。
飛行船在空中航行了三天,早就已經離北域十萬八千裏遠了。
花斑盤着身子在飛行船頂部,歌滄瀾坐在它身上,四周很是靜谧,她仰着頭看天,黑亮的眼瞳平靜無波,讓人看不出情緒。
下面有些吵,北若又在因為黑青絲直接用納米飛船撞北域國牆,雖然把國牆撞破了,但是納米飛船也變得稀巴爛而捶胸頓足,可是她又不敢去說黑青絲,只好在狂風那裏發洩,北若真的覺得心痛死了,那可是納米飛船啊納米飛船,她跟着歌滄瀾到這邊來之前,納米飛船她也在研究隊伍之中的,跟了歌滄瀾到這邊來自然就沒法繼續了,哪知那邊世界已經過去五年,納米飛船也研究了出來,可是她竟然沒能立刻親眼看到!哭瞎了要!
下面傳來黑青絲的聲音,“滄瀾,晚上風大,下來吧,晚點我們要在前面西岚帝國降落補充能源。”飛行船的能源要用完了,得補充才能繼續飛行。
歌滄瀾沒說話,繼續坐了好一會兒,忽的回頭看向北域的方向,面無表情的盯着看了一會兒,才下到船艙裏去。
------題外話------
我又來晚了,大姨媽如此洶湧太痛苦了QAQ黑果表示好想當男銀嘤嘤嘤嘤……
V24 擦肩
天空翻起一抹魚肚白的時候,飛行船的能量表上針終于即将指到了“0”上。
他們之前經過東萊,去過南朝,卻一丁點兒諜影三人的信息都沒有,最後的西岚也沒有的話,他們的大部隊也快到了,只能放棄他們三個了。
西岚和其他兩個國家一樣,沒有國牆,房屋什麽的全部都裸露在陽光下,不過也和其他兩個國家一樣,房頂都安裝了阻擋紫外線的很大的傘,俯瞰過去,偌大的一片國土上,全部都是大大小小的銀白色的圓。
西岚這邊的空氣是很潮濕的,并且很糟糕,雖然比不上南朝那出行必須戴着防毒面具,但是也是呼吸多了,會覺得咽喉呼吸道十分不舒服的那種,這對于本國人大概已經習慣了,可放在這飛行船上的每個人身上,哪怕是北辰玲這個本時空的人也不習慣,必須得帶上過濾口罩才行。
戴上口罩,北若表示他們如果要下去的話,還得跟西岚購買橡膠的雨鞋雨衣,西岚時常會被有毒物質滿滿的水淹一次,地面永遠都是潮濕和坑坑窪窪的,不穿這些東西會很麻煩。可要下去弄這些東西,也很麻煩,他們是來補充能量的,不是旅行。于是他們決定,幾個人下去跟西岚的人交涉,幾個人留下來看守飛行船。
于是帶上這個世界的貨幣和一些營養劑,出去跟西岚這邊的人交易的人是黑青絲、北辰玲還有狂風三人,北辰玲是這個世界的,就算沒有出過北域,但是基本也知道西岚這邊的風俗習慣,以免他們一不小心踩到別人的禁區,狂風武力值高,黑青絲文武雙全hold住全場。
這一趟,說兇險不兇險,說不兇險,也不一定。
飛行船就停在西岚國國門前,國門其實就是一個白色大理石雕成的牌坊,外面的人輕易能看到裏面,裏面也能輕易看到外面,所以當這艘飛行船停在人家國門口的時候,裏面的人已經探頭探腦的在往外看了。
黑青絲三人背着用來交易的東西,從飛行船上下來,明顯不同于他們西岚國國民的打扮以及那身精神奕奕健康富有生機的生命力,更是引來了更多的關注,西岚邊境的國防軍隊也很快趕了過來,稀稀拉拉的幾人,瘦巴巴的身軀裹着軍裝沒有肌肉撐起,顯得吊兒郎當一點兒也沒有軍人的嚴謹正經,更何況他們的黑眼圈、眼袋,以及微略青白色的肌膚,顯得有些賊眉鼠目的,不大牢靠。
北辰玲和狂風互看了一眼,然後看向黑青絲。
黑青絲眉頭微不可查的皺了下,心裏大概想到,這趟交易大概有些麻煩,如果你覺得餓久了的狼看到肉就會不顧一切的沖上來你就錯了。
不過,交易還是得做,要不然飛行船沒法飛。
“你們是誰?”為首的軍人看着幾人氣勢不凡,也不敢靠太近,看到他們後面那艘飛行船頂上的巨大蟒蛇的時候,更是差點吓尿了。
“有一筆交易,我們需要見你們主事的人。”
北若透過帶向擋風玻璃看着黑青絲三人跟着軍人進去,不少平民老百姓探頭探腦的好奇又有些不明希翼的圍觀着,只是礙于花斑巨大的體積實在叫人不敢靠近,還有人臉色發白的驚恐敬畏的對花斑拜拜,花斑懶洋洋的瞥了一眼,腦袋栽進盤起的身子裏睡覺,一點兒都不在意自己被當成了神獸神馬的。
在空中飛久了的人總是會想念土地,想念腳踏實地的感覺,北若在飛行船上晃悠了一會兒,見黑青絲他們還未回來,便想下去走走。
下去做了做擴胸運動繞着飛行船溜達了兩圈,順便檢查一下飛行船有沒有什麽問題,對于那一雙雙注視的眼睛,直接無視了,跟在歌滄瀾身邊的人,哪個不是早就習慣萬衆矚目的?
“那個……大姐姐……”一道細如蚊蠅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北若回過頭去,就看到一個五六歲的瘦的仿佛只剩下一把骨頭的小女孩揪着胸前的衣料,小心翼翼的看着她。
“嗯?”北若瞅着那雙水汪汪的眼睛,畢竟年輕,一下子就有些心軟了。
“……你們是來給我們送營養劑的嗎?”小女孩說着下意識的摸了摸癟的厲害的肚子,咕嚕嚕的肚子叫的聲音很響亮,她卻已經沒有精力顧得上羞恥了。
“呃……”北若表情有些尴尬起來,那邊女孩子又往前走了一步,滿是希翼的看着她,北若被這種眼神逼得不由得往後退了一步,在燕皇連一個乞丐都沒有,在北域裏面也沒有人缺少營養劑,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北若有些不知所措了。
“大姐姐?”女孩又往前走了兩步,北若還在想該怎麽措辭比較不會傷到小孩子脆弱的心,哪知變故突生,眼前可憐兮兮的小姑娘眨眼朝她的臉丢出了一把白色的石灰,北若措不及防,手臂捂着眼後退了好幾步,花斑見到自己人被襲擊了,立刻張大嘴從飛行船上滑下來,那女孩吓得摔倒在地,下一秒身後沖出許多拿着鋤頭、柴刀、鏟子等東西大叫着湧了上來。
花斑的皮連蟲類都拿它沒辦法,更何況人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