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這是夜燈,”弘弘博伸手拆開包裝盒,想要拿出來演示給夏崇光看。但由于室外溫度實在太低,手一哆嗦,差點就把包裝打翻了。還好夏崇光及時接住,手背不可避免地擦過弘弘博的手。

嗚嗚嗚……好溫暖。弘弘博忍不住暗自驚嘆,好想一把握住二師兄的手取暖,但又怕唐突,硬生生憋了回去。

夏崇光順勢接手,拿出包裝盒中圓筒造型的燈,沉默了一下,直愣愣地問道:“這怎麽用?”

弘弘博伸手一拍,夜燈便發出溫暖色的光暈,他再一拍,燈光又變成了溢彩流星色。弘弘博一邊演示一邊說:“這個夜燈有六中模式,你每拍一下就切換下一種模式,可以根據自己的喜好來選擇模式喲。”

夏崇光看着手中的夜燈又沉默了,過了一會兒才出聲,“這有什麽用?”燈光的确挺亮的,但這和點蠟有什麽區別?

弘弘博沒想到他送出去的禮物會遭遇“這是什麽?”“這怎麽用?”“有什麽用?”的靈魂三連問。不過很顯然,對方對他送的東西并不感興趣。

這情況像極了他之前在平行宇宙的實驗所,很多同事也不理解他的發明。雖然最終他也沒有為自己的發明正名就穿越了。不過——

算了,他都習慣了。

但這并不意味着他要放棄!

“我可以去你的房間麽?”弘弘博大膽反問。

夏崇光默了默,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轉身走向了自己的房間。打開房門,他又轉回身看向弘弘博。

弘弘博見狀,雙眼一亮,立即巴巴地跑了過去。一進夏崇光的房間才知道,他的二師兄過得多麽淳樸。房間很大,但只有一桌一椅,一張石床,一個簡陋的櫃子。

哪像他的房間,他剛來寒天居不到半天,就已經把房間布置得溫馨舒适了。儲物戒裏面的東西給了他太多驚喜,不僅有松軟的床墊,還有散發着陽光香味的被子。擺滿了各種器皿的操作臺和書桌合二為一,書架上有他最喜歡的詩集,跟他原來的房間幾乎一模一樣。

弘弘博讪讪地把夜燈放在了房間內唯一可以拜訪東西的石桌上,點亮之後,夜燈投射出星空般斑駁閃耀的光芒。一陣冷風吹過,顯得房間更加空曠陰涼。

“看,多美……伴着美麗的星空入睡,就會有好夢喲!”弘弘博仍在垂死掙紮。

夏崇光看了一會兒房頂的星星投影,非常平靜道:“的确很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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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兄喜歡就好,”弘弘博偷偷松了一口氣,“我也給大師兄準備了一個同樣的夜燈,希望他也能像二師兄一樣喜歡。”他才不會說,這夜燈他原本是為項陽煦準備的。但為了證明他不是一個厚此薄彼的人,所以也給二師兄準備了一份,誰讓他們接下來要同一屋檐下呢。

這一晚,弘弘博雖然沒有等到大師兄,但他睡得很早。而且睡在久違的單人床上,蓋着香噴噴的被子,他睡得特別好。

以至于清早項陽煦叫他起床的時候,他完全沒有聽見。

項陽煦巧房門的時候,弘弘博正在夢中撸他的貓。以前他有很多貓,都是他喂養的流浪貓。多數貓習慣了自由不羁的生活,只有在他投喂的時候才出現。但今天可能是太多天沒有喂,居然都來撓門了。

“乃乃,你別急呀……”弘弘博不滿地嘟囔了一聲,別看這白貓名字起的這麽奶,事實上就數它膽子最大,最兇。

奶奶?門外的項陽煦聽力過人,聽到這話不由怔愣。

孩子可能是想家人了,但既然選擇了修真之路就要斷了人世凡情,項陽煦提高了聲音肅然道:“小師弟,起來修煉了!”

弘弘博驚了一下,一個鯉魚打挺坐了起來,看了看四周才後知後覺他已經來到了寒天居,而門口叫早的好像就是他的男神。

于是他馬上振作了精神,應道:“大師兄,我馬上就來!”

弘弘博以最快的速度将自己全副武裝好,再使了一個清潔術,讓自己全身上下都看起來幹淨清爽。然後鬥志昂然地拉開門,差點沒把他刮回去……

他幾乎忘了,寒天居有多麽冷,而且眼下天還沒亮,一切都是灰蒙蒙的,看起來更冷了。

項陽煦皺着眉頭看着把自己裹成一只熊的弘弘博,弘弘博同樣也看着只穿了九洲宗弟子服的項陽煦。真是不比不知道,一比逃不了。

“把外套脫了,”項陽煦的俊臉嚴肅起來也是很有震懾力的。

“嗚……”弘弘博發出小獸一般的叫聲,企圖想要博取項陽煦的同情心,但顯然沒有效果。

見男神一臉嚴峻地盯着自己,弘弘博不情不願地脫下了羽絨大襖,露出裏面的毛絨坎肩。

項陽煦顯然不會就這麽輕易放過他,冰冷冷地道,“這個也脫了。”

“嗷……”弘弘博繼續哀悼,他已經冷得想要原地去世了。

直到弘弘博也脫得跟項陽煦差不多,只剩弟子服時,項陽煦這才暫時讓他過關。

“你跟我來。”項陽煦惜字如金,說了這麽一句話轉身就走,也不做任何解釋,也沒有任何引導,弘弘博只能跟在後面走向他未蔔的前途。

但讓弘弘博萬萬沒有想到的是,項陽煦帶他來的地方居然是一處瀑布。瀑布飛流直下非常壯觀,濺起無數水花,霧蒙蒙的缭繞成一片霧海,潭水深不可測。

“把衣服脫了,進去。”項陽煦冷冷地開口。

“什麽?”弘弘博以為自己幻聽了,再次求證,“你說什麽?”

項陽煦指着瀑布底端冷冷地道:“我現在不要求你跟二師兄一樣進行弑煉,但最起碼也要進入這寒潭之中修煉。這裏的靈氣是靈秀峰中最足的,可讓你盡快沖破築基期,進入金丹。”

項陽煦不說,弘弘博還沒有發覺,這瀑布底下居然還站着一個人。他也就在古早視頻中看過這種自我摧殘式的練功方法,沒想到原來遠在天邊的事現在就近在眼前。

弘弘博吓得轉身就想逃,但轉念一想好像是在自己死乞白賴要跟着項陽煦,自己選的路跪着要走下去,于是弱弱地打着商量,“能不能先從基礎的開始練?”

“這就是在打基礎。”

弘弘博輕輕嘆了一口氣,努力說服自己要認命。他認為自己第一次進這麽冷的水裏,需要做非常多的準備工作。比如——

“那我可以不脫衣服下去麽?”弘弘博覺得自己把衣服脫了,光個膀子,還沒下水他就已經凍成冰棍了。

“随你。”項陽煦的聲音平靜無波。

“要麽我還是把衣服脫了吧?”弘弘博繼續絮絮叨叨,摳摳搜搜,“不脫的話,等會兒上來會感覺更冷。”

“随你。”項陽煦的聲音仍舊平靜無波。

“要泡多長時間?”弘弘博又提了一個關鍵性的問題。

“一個時辰。”項陽煦給出一個标準答案。

“那第一次的話,能不能把時間稍微減短一點點?”

弘弘博的話音剛落,項陽煦的聲音同這潭水一般冷地潑了過來,“你到底什麽時候下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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