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弘弘博下意識地僵住不動,對項陽煦又弱又細地道:“大師兄,我沒事……就是,有點熱。”
話一說完,弘弘博又後悔了。說還不如不說,聲音越發地抖,末音還有點喘。說完他就趕緊閉上了嘴,滿心滿眼都是悔恨。
項陽煦接下來的動作更是讓弘弘博心裏咯噔一下。他呆愣愣地看着大師兄從儲物戒中掏出一盞夜明珠,可能是感覺燭燈的光不夠明亮,所以他把夜明珠放在了床頭。
此人一照,大師兄更加光彩耀人了。
項陽煦仿佛不自知一般,還往前再傾了傾身,把弘弘博整個人都納入到自己的勢力範圍之中。
“跟大師兄講實話,哪裏感覺不舒服?”
弘弘博不知道自己應該點頭還是搖頭,腦子裏突然跳出之前在溶洞裏大師兄抱着自己說他好香的那個場景。再結合小狐貍跟他說這香味是想讓人親親抱抱的香味,那,那他是不是可以理解成大師兄也對他有意?
可他不敢貿然嘗試。畢竟以前對大師兄有不軌之舉的人都被打得落花流水。眼下只有他們兩個人,實力差距又這麽大,還是來日方長吧……
想清楚了之後,弘弘博越發往後退縮,緊緊地靠着牆壁退無可退時,才極力穩住聲音說:“我真沒關系,大師兄你趕緊睡吧,明天不是還有事要辦麽?”
但是他越是躲,項陽煦就越是覺得奇怪。主要擔心弘弘博昨天服下的還魂丹讓小師弟産生出什麽異狀。于是附身就去抓弘弘博的手腕,查探情況。
脈象倒是沒有特別反常,只是跳動得有些激烈。
弘弘博察覺到大師兄放開了他的手腕,迅速縮到被子裏,悶悶地道:“都說了沒事,早點熄燈睡覺吧。”
接下來,被子外面異常安靜。弘弘博局促不安地縮在被子裏偷偷觀望外面的燈是否暗了時,被子被猛地掀開,他驚愕地擡頭,近距離對上一雙亮眸。
弘弘博一個激靈,第一個反應就是把腿并攏了,整個人蜷縮起來。
項陽煦愣了一下,很快就反應過來。一抹愉悅的笑容在他嘴邊揚起,“我們小師弟長大了……”
弘弘博聞言更羞澀了,他又急又氣地想,大師兄居然會調侃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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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他氣急敗壞地想把被子拉回去的時候,項陽煦卻再次扯住被子,溫和中略帶神秘地笑道:“讓大師兄幫你吧。”
弘弘博呆愣了一下,臉一瞬間通紅,他想象不出大師兄會怎麽幫他,但沒想到大師兄會主動提出來,于是既期待又害羞地輕輕嗯了一聲。
項陽煦也意味不明地道了一聲好,接着又道:“我先受你一套清心咒,你在心中默念十遍,定能使其平靜。”
弘弘博驚愕地猛擡頭,然後在項陽煦的注視下急速枯萎了下去。
嗚嗚嗚,他果然是想太多……大師兄怎麽可能——
就在他情緒低到底點的時候,嘴上忽然被覆蓋上一個清清涼涼的軟香。仿佛有冷玉侵入他的唇齒中一般,甜膩順滑,輕柔輾轉中溫度逐步升高,但這甜美香融的觸感,一旦遇上就根本無法停止。
“唔……”弘弘博意識到自己居然發出了聲音,趕緊閉上嘴,避免再發出如此讓人羞澀的聲音。
項陽煦溫情溶溶地笑了笑,在弘弘博耳邊幽幽地開口:“你閉着嘴,我怎麽幫你呢?”
“求你別說了……”弘弘博羞澀到了極點,他怎麽也沒想到,一向清冷的大師兄怎麽能輕而易舉地說出如此讓人臉紅心跳的話。
而且明明是他情動在先,卻被人占了先機。雖有一點點玩弄于股掌之間的惱羞,但更多的還是突如其來的甜蜜。
第一次被當事人就這麽戳破了心裏事,他真的一點心裏準備都沒有。
剛才輕如鴻毛的吻已經足以讓他深陷,伸手摟住項陽煦的腰,深深吸一口大師兄的與衆不同的冷香,好讓他平複一下密集鼓點般的心跳。
大師兄剛剛吻他了,這是不是代表他們,他們心意相通了?而且他現在把臉都埋在大師兄的懷中,一種沖天而降的狂喜讓他感覺自己被幸福砸暈了。
項陽煦垂眼看了看弘弘博,看他這幅羞澀的模樣嘴角忍不住上揚,再向下看到他敞開的衣領時,喉結不由之主地滾動了一下。
一種強烈的沖動沖刷着他的神識,來勢之兇猛,強度之猛烈讓項陽煦馬上開始默念清心咒。項陽煦意識到現在可能還不是跟小師弟結合的時候,他身體裏的魔性還無法很好地壓制。
而弘弘博卻被這一晚自己腦海中的一上一下,一驚一乍的思想活動折騰到不行。而且大師兄身上的冷香有神奇的安撫作用,于是他很快就真的困了。
沒過多久,項陽煦扶着迷迷糊糊的弘弘博躺好,給他蓋上被子之後輕柔地在額頭落下一吻。然後他獨自盤腿坐正,靜默調息。
良久,項陽煦突然在黑暗之中睜眼。眼神冰冷,就像是冰川之下的暗湧,驚濤拍岸。
第二天清早,弘弘博醒來時大師兄已經打點好出門的裝備。走之前他給了弘弘博一張傳音符,“乖乖待在客棧裏不要出門。萬一遇上什麽危險就給我傳音。”
弘弘博不無擔憂地道:“大師兄,你什麽時候回來?”
項陽煦略作沉吟,“大概一日左右。”
弘弘博雖然擔心,但眼前他最好的選擇就是呆在原地等大師兄回來。
就在項陽煦走後不久,小狐貍又開始活蹦亂跳了。弘弘博心道這可真的是應了那句話——山中無老虎猴子稱霸王。
小狐貍哪裏知道主人正在歪歪它,插着爪搖頭擺尾道:“昨晚我都看見了,啧啧啧……你們倆可真能忍,孤男寡男都能克制得住。”
弘弘博一下子就臉紅了,這可是他兩輩子第一次談戀愛,而且還是跟自己的男神。期期艾艾地輕道:“你都看到啦?”
“可不嘛……”小狐貍一屁股坐了下來,兩爪抱胸,狐臉哀怨,“大晚上差點幹柴烈火,以後讓我這個孤家寡狐可怎麽辦?”
弘弘博被這直白的話說得更加不好意思了,心想着接下來他們是不是還是分房比較好?
卻聽小狐貍單刀直入地道:“但你們明明就差脫衣服互啃了,為什麽不繼續下去呢?看得阿貍好着急啊!”
“別胡說八道!”弘弘博連忙捂住小狐貍的嘴,就怕它說出什麽更讓人羞燥的話來。
“我哪裏胡說八道……”小狐貍使勁扒開捂着自己嘴巴的手,不服氣的說:“你們就這樣親親,親得再響也不能解決問題呀?而且就這麽卡住了,你們都不難受的嗎?”
弘弘博羞得恨不得拿封條貼住小狐貍的嘴,鄭重其事地道:“以後你可別亂說話!看在你是我的契約獸的份上,我實話告訴你,我是至陰體質!師尊跟我強調過,不能随便跟人雙修!那個什麽,更不行!”
“原來就這個原因呀……”小狐貍聽了反而笑了,“主人,你忘記了嗎?您的大師兄他是至陽體質,而您是至陰體質,你們兩人一個是劍一個是鞘,天生一對呀!”
小狐貍的話讓弘弘博愣了一下,聽起來好像是這麽個理,但他很快意識到一個問題,“你是怎麽知道大師兄是至陽體?”
“我那天在洞裏聽他親口跟您說的呀,”說着,小狐貍不由地嘆氣,“當時我就一直躲在暗處,他身上的氣息太吓人了,我根本不敢靠近。”
然後他話語一轉,若有所思地道:“難怪主人您身上這麽香,原來您是至陰體質。那追求您的公獸是不是特別多?”
小狐貍越說越不像話,弘弘博直接捂住它的狐貍嘴,狠狠地道:“你就閉嘴吧!”
但鬧歸鬧,小狐貍的話卻讓弘弘博上了心。
是不是真如小狐貍所說,他跟大師兄是天生一對?一陰一陽,好像還真像那麽回事。他還是第一次對自己特殊體質感嘆:還不錯呦!
一人一狐說說鬧鬧,時間過得倒很快。到了晚上,弘弘博開始念叨,“大師兄怎麽還不回來?”
“不是說一日左右時光麽?”小狐貍已經自覺占好了椅子,找了個舒服的姿勢打盹,“現在剛入夜,一日還沒過去呢。”
弘弘博忐忑不安地靠坐在床上,兩眼望着房門,随時準備迎接項陽煦的歸來。
但直到天邊泛起魚肚白,項陽煦都沒有回來。
接下來的這一天,弘弘博過得坐如針氈。他時不時就拿出傳音符,腦子裏編輯語音想要給項陽煦發過去。
但這傳音符只能用一次,腦子裏編輯的語音删删改改多次,直到符紙都被他摸出毛邊了,這話還是沒有傳過去。
所謂開車不能打電話嘛……萬一大師兄在禦劍,不方便聽怎麽辦?萬一大師兄在忙,萬一大師兄在……
就在這患得患失中,弘弘博一直等到了晚上。
等到掌燈時他實在是等不下去了。拿出傳音符剛想說大師兄,你在哪兒呢,門突然就開了,項陽煦一身黑衣融入如墨的夜色中,半倚在門口,嘴邊挂着邪氣的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