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章

“飛龍大使,你就不能好好地坐在椅子上嗎?”葉辰坐在審訊室的椅子上,看着對面的飛龍道。

飛龍站着身子,不耐煩地整理着衣冠,向對面一臉看好戲的葉辰道:“我已經把我所知道的都說了,你還想怎樣?就因為那蘇香裴死前遇見過我,你們就非法進入英國大使館将我抓走,你們這種行為,可是會為你們這些中國人帶來極其嚴重的後果的。我告訴你,andy ye,你再無憑無據地污蔑我,我會在法庭上告你侵犯我的合法權益的!”

葉辰悠悠看着飛龍不耐煩和焦躁的神色,繼續問道:“飛龍,你不用拿你英國大使的身份來壓我。你現在應該比我更清楚,這種事對于你們英國人來說并不陌生,我相信你現在在面對自己的國人時也很有壓力的吧?不如你好好配合我,我們一起将這個案件破了,你也輕松不是?”

飛龍想起如今大使館內其他人對着自己的神色,猶豫道:“那你說要怎麽證明我的清白?”

清白?葉辰不厚道地笑了,後回答道:“首先嘛,我需要去你的房間內搜查一番,別用這種眼神看我,我可是為你好,你要是不願意,我也沒辦法了。”葉辰無所謂地聳肩道,“反正面臨輿論壓力的不是我,反正攤上事的不是我。”

飛龍一咬牙,心想如果不在中國把這事解決了,等回到祖國一定會非常麻煩,他可不想面對國人奇怪的打量和怪異的審問。可是英國大使館內不是中國人能進的,難道他還要為此跑動讓這臭小子搜查他的房間?

想到這,飛龍的臉色就更難看了。果然,他就不該在教堂這麽神聖的地方跟妓女說話,哪怕看都不應該看一眼啊。這不,給他惹上這麽個大麻煩,他冤都冤死了。

飛龍兩相權益,最後一咬牙,憋屈的對葉辰道:“好,你最好能給出個結果,否則。。。哼!”

葉辰笑對飛龍點頭,比了個放心的手勢。畢竟,這個肥龍。。。飛龍難得有讓他看得順眼的時候啊。

宋燕最近的體力消耗得有點大,這不,一個感冒就把她困在了床上,喝口水都艱難得很。不過即使病成這樣,她也不喜歡去醫院,反正她兒時所學的醫學知識已經夠她用了。房屋門口煎着一副藥,爐裏烽煙煤燃燒的氣味飄進來嗆得她有些難受。可是今天外面風大,她只得将它放在門口視線可及之處,好在藥煎好之時将它從爐上取下。

人在病着的時候,總是會在腦裏想許多事情。宋燕此時想的,就是自己為何會身在一個自己不喜歡的城市裏。

可是回宋城又能怎樣呢?陪着她的阿姐,看她結婚、生子、然後衰老而死?可自己的頭上無時無刻懸着一把刀,夢境裏總有陰影追随着,最重要的是,她本來從骨子裏都是黑的,阿姐跟她相處久了,是不是會發現她其實是只惡鬼呢?

一定會的,宋燕這樣想到,将無力的手輕輕蓋在眼睛上。

所以說到底,就算她不喜歡這個城市,可也只有在這裏,才能讓她更真實的做她自己。

至于為何會在那個時選擇留在上海,應該是她身體的本能吧。不利的,不想見的,她總會提前避開,不教自己看見。而那些她不能割舍去的欲望,總在黑夜裏呼喚着她,誘惑着她,逼着她在泥濘的路上前行。

啊,也沒怎麽逼,是她自己太容易堕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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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她活着就是為了這些罪惡的欲望啊。

而吳大小姐吳琏妲對于她來說,就像一杯水之于一個将要渴死的人。她從未想過,自己能在此生遇見一個跟她一樣更欣賞女子之美的人。而且,吳琏妲那不将之視為罪惡的态度,使她難得的看見了光明。跟她待在一起,自己也會感到難得的安心,身體從內到外都會輕松起來。

她知道,在這個世上,她的價值不多。如果能做些事使她看得見的生活變得更美好的話,宋燕很樂意去做。

有人既然早已身處地獄,不如耗盡最後的力氣,将那光明留在人間。

如果宋江如是那天上的明月,那麽吳琏妲就是她伸手能及的池裏的月亮。高高的明月挂天邊,池裏的月亮卻是她能守望的。

宋城在進入秋季之後,總是會連着下幾天小雨。宋江如以前常幹農活,身體素質好,輕易不會生病。但壯實的胡紹就沒能扛過夜裏的涼風,不幸感冒了。

在他死撐了幾天之後,病情非但沒如他預料般下去,反而更加加重後,胡紹不得不向擔心的宋江如妥協,他接下來幾天都只得乖乖地吃藥。

宋江如因着宋燕的态度,對于胡紹大哥很是感激。而且看慣了胡紹的那張刀疤臉,宋江如也就不那麽害怕了,甚至覺得長着大塊頭的胡紹很有男人味,不是他們鎮上那些油嘴滑舌的男人能比的。

她阿妹眼光就是好,挑個人必是不會錯的。

起初胡紹來宋家時,見屋內一堆藥材,便問她是不是以賣藥為生,他認得幾味藥,可以搭把手。宋江如搖搖頭,遲疑說道,這些藥材是因為祖上的人是大夫的緣故,所以家中總會習慣性地擺放許多藥材。只是她父親去了,宋燕也送去了葉家之後,她一人的醫術實在撐不起店面,所以只得在她這一代斷了,只是這采藥的習慣她到底是留了下來。

胡紹在病好之後,又開始像個悶葫蘆一樣幫着宋江如幹農活。有時兩人會聊起宋燕的行蹤,宋江如是無比相信她阿妹會在報完恩後就回到宋城,但胡紹卻并不這麽想。他倒不是擔心宋燕又被葉耀抓去,畢竟四爺在他眼裏是個重信的人。只是他既是想見宋燕平安歸來,又擔心宋燕回來後他的使命就完成了,到時他該何去何從?

他這個樣子,到哪都會被當成異類吧。而且,他私心裏想守着宋燕一輩子,哪怕遠遠看着就好。

烈日下,農田裏,胡紹放下鋤頭,大叉着腳坐在田埂上,看着遠處的宋江如提着籃子飛快走在田埂上向他奔來。

他垂下眼睛,手揪着田地裏的雜草,覺得自己難得有些迷茫。

回家後,他到酒館裏喝了不知多少酒,可越喝越亂,心中的迷霧并沒有就此散去。他只好讓自己就此醉去,好教他脫離看哪哪就是宋燕溫和笑臉的狀态。

只是喝酒誤事,當胡紹第二日在宿醉中醒來,看見床上雜亂的痕跡和那刺眼的一抹紅,頓時憋得自己臉都青了。他狠狠給了自己一巴掌,抹了把臉,随後支着快要炸開的腦袋下床找人。

秋天,夜涼如水的日子,無辜的知了該往哪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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