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分班
初中。
白枳後來回憶那三年的時光，初中那三年對于他基本上是沒有意義的，他并沒有太多回憶。他非常普通地度過了初中三年的時光，連成年以後，想要聊點初中的生活，都沒有什麽好說的。
但是對于李輕舟來說則不是，那是對于李輕舟具有改變意義的一段時光。
李輕舟的成績一直很好。
初二以後他們會按照期末成績分班，成績好的在一班，成績差的去九班。
毫無懸念，白枳在初二第一天報道的時候就知道自己是九班的學生，他的叔叔跟嬸嬸送他到教室。
剛開始可以随意挑選位置，為了方便自己，也不打攪其他人，白枳走到了最後面靠窗邊走道的地方。
他的位置就在這裏了。
當他落座的時候，一瞬間，在課室的一般人虎視眈眈地盯着他旁邊空下來的位置。
白枳頂着他們的眼神，多多少少有點壓力。
“我可以坐你旁邊嗎？”有人過來問。
白枳抱着書包，沒有擡頭，他随意點頭。
反正這個位置沒有人坐。
“那我坐也可以嗎？”有人擠走了剛才說話的人，指着自己。
不一會兒，白枳旁邊的位置就成了搶手貨，好幾個人在吵吵鬧鬧，在說這個位置是自己先看中了。
白枳覺得他們很吵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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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氣氛緊張的時刻，一個人從門口走進來了。
“李輕舟？”站在門口的，認識李輕舟的人被吓了一跳。
李輕舟為什麽會來九班？
他的到來使這裏的氛圍就像是繃緊了的弦。
李輕舟臭着一張臉，穿着沒有整理好的校服，他把書包随意挂在肩膀上。
他太有名了，其他人想要裝作不認識他都不行。看到了他兇惡的表情，大家默默走開。
李輕舟的眼睛一掃，迅速找到了被人圍住的白枳。他拎着書包，面無表情地走到窗邊。本來圍在白枳的人立刻裝作看不到的樣子，散開。李輕舟把書包扔到白枳旁邊的桌面上，然後雙手插袋，站在白枳的面前，俯視他。
不認識白枳跟李輕舟的學生看到這副場景，覺得白枳會被李輕舟胖揍。
“讓我進去。”李輕舟說。
白枳立刻推走輪椅，把位置讓出來。
李輕舟在白枳的旁邊坐下。
“李輕舟是九班學生？”有人驚訝。
“聽說他這次成績考砸了！”有人早就拿到一手消息了。
“比白枳還要砸！”
“怎麽可能有人的成績比白枳還要差？”
“他交白卷。”
李輕舟交白卷。
大家不知道為什麽，這才多多少少符合他在大家心中的人設。這個人從初一進來就很有名，原因是，他打架、逃課，但是成績一直都是年級第一。現在，大家覺得他想開了，終于走上了一條正規的不良學生道路。
聊天的那幾個人沒有控制好聲量，所有對話都被白枳聽到了。
李輕舟趴在桌面上，似乎睡着了，一動不動。
白枳伸出手，推了一下李輕舟的手臂。
李輕舟沒有理他。
白枳明白了，肯定出大事了。
新報道的第一天，本來應該大家做自我介紹，然後發課本，開始上課的。李輕舟一直趴在桌面上，老師來了也不聽，其他人也不敢靠近他。自然而然，坐在他旁邊的白枳，大家也不敢靠近。
放學了，大家離開。
白枳在等他的叔叔接他，所以沒有走，李輕舟還趴在桌面上。他今天偶爾也有起來上洗手間，或者換姿勢什麽的，但是渾身散發着不想理人的感覺，白枳沒有能跟他說話。
“可以回家了哦。”白枳溫柔地湊過臉。
李輕舟還是不想說話。
“李輕舟。”他要生氣了。
李輕舟換了一個方向，盯着白枳。
他今天看起來确實比平常兇惡，不過白枳總覺得，他的眼神很哀傷。
白枳在等他先開口，但是李輕舟顯然沒有說話的欲望。白枳的眼珠子向上，他認真地思考了一番，然後低下頭，在李輕舟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在他的臉頰上親了一口。
“吧唧”一聲，結結實實。
“喂！”李輕舟被吓醒了，整個人往後彈。
白枳很淡定。
李輕舟摸着紅了的臉，後背幾乎靠在牆壁上。
白枳問他，“要跟我一起去找個地方坐坐，然後吃點東西嗎？”
“你叔叔要來接你。”李輕舟說。
“嗯哼。”這是想要去的意思。
白枳立刻撥打電話給川思之，想要讓他不要來接自己了。
川思之嘆氣，“我已經到門口了。”
“那拜托你送我們去店門口吧。”白枳才不會妥協。
川思之無奈答應。
“叔叔送我們去店門口，他人已經到了，我們出去吧。”白枳對李輕舟說。
初中學校比小學好的地方在于，樓梯的中間有一塊平滑的地方，現在，李輕舟不費吹飛之力就可以把白枳帶下去。
兩人出校門，很快就找到了川思之。
“叔叔，麻煩了。”李輕舟說。
“沒有事。”川思之很擅長忍氣吞聲。
而白枳則擅長麻煩別人。
川思之開車送他們到目的地，放下人以後就跑了。這裏離家不遠，李輕舟可以把白枳帶回去。
白枳跟李輕舟去蛋糕店坐下，白枳知道李輕舟喜歡這家店，他把菜單遞給他，“今天我請你。”
“不用。”李輕舟說話悶悶的。
“拒絕我的話，我晚上就去你的房間襲擊你。”白枳威脅完，把菜單放到他的桌面上。
李輕舟知道他是想要安慰自己，于是就乖乖點單了。
白枳看他點完，輪到自己。
白枳點菜是數量誇張式，就怕別人不知道他有錢，于是他念了一大串菜單上的名字，直到被李輕舟捂住嘴巴。
“我們立刻去下單。”服務員看出李輕舟想要撤單，立刻跑了。
李輕舟：“……”
白枳伸出手，将李輕舟的手拉下來，“好了，你有事情想要跟我說嗎？”他一直拉着李輕舟的手。
李輕舟坐回凳子上去，但是手是抽不回來了。
“我期末考了零分。”李輕舟看着桌面，不敢看白枳的眼睛。
他的眼睛明亮透澈，可以一眼就看出他人的想法，李輕舟不想讓自己更狼狽了。
“我考了五十七。”白枳想了想，補充，“全部科目。”
李輕舟撐着腦袋，看着白枳，忍不住笑了，“你也太差了吧。”白枳看起來很聰明的樣子，但是成績一直都是墊底的。
“我是這樣的。”白枳對于自己的成績一點都不覺得難堪，“但是你不是我，不會做這種事情。所以，應該是發生了什麽事情，你想要對我說嗎？”
聽到了白枳的話，李輕舟的眼神波動，有一瞬間的脆弱。
在他們聊天的時候，店員來送蛋糕跟飲料了。
對話被打斷了一瞬。
等店員離開後，李輕舟恢複了一開始的狀态，他揉着自己的頭發，滿是懊惱，“現在還不想說。”
白枳說，“我不勉強你。”他抓緊李輕舟的手，“所以你只要在想說的時候，再找我就可以。”
李輕舟手足無措。
白枳用力攥住他的手，“我是哥哥嘛，我會保護你的。”他鄭重地立下誓言。
李輕舟輕笑，他很難看到這麽認真的白枳。他從白枳的手中抽出手，故作輕松地看着一桌面的東西，“好了，先吃什麽好呢？”
“都可以，你要是喜歡，可以打包回去。”白枳拿起叉子遞給他。
世界未解之謎，白枳到底多有錢？
他們這一頓蛋糕吃得并不開心，一開始，李輕舟還強顏歡笑，想要讓氣氛不那麽尴尬。
白枳直接戳破他的假象，“笑不出就不要笑了，不想說話就不要說了。”
李輕舟抿嘴。
白枳想了想，拍了拍自己旁邊的空位置，“你坐這裏來吧。”
李輕舟現在沒有什麽思考能力，白枳叫他過去，他就過去了。
等他落座，白枳立刻把腦袋靠在他的肩膀。
李輕舟一愣，低下頭。
白枳正在擡眼看他，就像是躺在人類膝蓋上的貓一樣。
李輕舟感受到他的溫柔，突然有一種被治愈的感覺。
“你這樣，我吃不到蛋糕了。”李輕舟吐槽。
“被我壓住的明明是左手，你怎麽會吃不到蛋糕？”白枳精明着。
李輕舟無言以對。
白枳張開嘴巴，“啊。”
“原來你讓我坐過來，是想要我服侍你。”李輕舟拿這個大少爺沒有辦法，他挖了他面前的蛋糕，然後塞進他的嘴巴裏面去。
白枳的嘴巴嚼着，在吃蛋糕。
李輕舟用同一把叉子，挖蛋糕塞進自己的嘴巴裏。
他終于嘗到了少許甜味了。
“我還要。”白枳催促他。
“你的手斷了嗎？”李輕舟郁悶。
“似乎是真的動不了了。”白枳輕笑。
李輕舟跟他在一起兩年，自然知道他曾經發生過手突然動不了的事情，但是……
“我看到你的手指在抓衣服了。”李輕舟吐槽。
白枳聞言，立刻一動不動，然後繼續用水汪汪的眼睛看着李輕舟。
李輕舟無奈，繼續喂他。
将寵物喂養好，李輕舟将人送回家，自己也回家。
回到家後，他一個人坐在房間裏，低下頭，難過得不知道要怎麽處理這種情緒。
“我回來了。”門口，黃悅溪回家了。
李輕舟跑了出去。
黃悅溪看到了他的表情，一愣，随後她展顏一笑，朝他伸出手，“兒子，可以給我個犒勞我辛苦工作一天了的擁抱嗎？”
李輕舟的嘴巴一扁，立刻跑了過去，緊緊抱住黃悅溪。
白枳喜歡的、也羨慕的就是李輕舟這一點。
因此，他更加疑惑，可以坦率地表達自己情感的李輕舟究竟，遇到了什麽事情？
作者有話要說： 下一章就入v了，還請繼續多多關照～～～
小劇場
李輕舟：知道養貓的感覺了。
白枳：可是你家沒有養貓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