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動搖的小心髒
露露吸了口煙，看着程磊黑沉的臉色，淡淡的說，“知道麽，我曾做過兩個領主的‘夫人’，一屆王的‘王後’。”
程磊驚訝的擡起頭，“可是你很強。”
露露諷刺的一笑，“你也看到了，我這個樣子，在監獄裏根本沒有辦法自保，你強，總有比你更厲害的。”
露露點了顆煙，深深的吸了一口：“在監獄剛剛建立制度的時候，我這樣的，再強也沒有用，想活下去，就要依靠更強大的力量。”
“可是監獄裏的人似乎都很怕你。”程磊歪着頭回答。
露露微微一笑，“他們不是怕我，而是不能惹我，我最後的‘丈夫’，就是最初那個為了将監獄落在拉姆拉特行星而死掉的王。”
難怪白其那麽嚣張也不敢招惹露露，難怪在方圓幾億光年都沒有雌性生物的監獄裏，最接近女性角色的露露沒有受到任何的騷擾。
程磊沉默了一下，“你喜歡他麽，那個王。”
“不，”露露冷漠的回答，“不喜歡。”
他接着說，“我讀過你們地球的歷史，地球上的人可以為了錢、為了前途、為了利益跟一個不喜歡的人忍耐一輩子，你為什麽不可以。”
“因為我不想，”程磊悲哀地說，“我不想成為那樣的人。”
“可是你沒得選擇，”露露面無表情的說，“在拉姆拉特行星，不忍耐，就是死。而且比起你千年前的同族，你已經高尚太多，你是為了活下去。”
露露說的都是事實，可是，就這麽被指揮、被控制，為了生存委身于人，程磊真的做不到。
如果非要選擇一個的話....
德古拉技術挺好的。
啊啊啊啊，我在想什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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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磊痛苦的抓着頭發。
看到糾結的地球人快要謝頂了，露露口氣軟了下來：“在這裏，你并不是不可以愛上別人，盡管罪大惡極的人很多，但是實力強大的極品優質男也不少，妹子你是別指望了，漢子也是可以将就将就的。”
程磊痛苦：“我是直的......”
露露冷冷：“哦，那你就得做好光棍一輩子的打算了。”
程磊：“.......可以麽？”
露露：“呵呵。”
“其實彎了也挺好的，心理負擔別那麽重，一切慢慢來。”
程磊：“......”
“你會覺得，做女人，挺好。”
“......”
“而且，找個美男也很賞心悅目的，監獄裏也有很多優質男。”
優質男麽？
程磊腦海中開始浮現一雙金色的眸子，他努力的搖了搖頭，把那雙金色的眸子搖出去。
露露見程磊上了道，便拍拍他的肩膀：“趁能選的時候趕快選吧，小羊羊。天下沒有無縫的蛋，你的事不可能瞞一輩子，到了身份暴露強行配對的時候可就由不得你了。”
程磊咬了咬牙，不肯松口，露露長嘆一聲，轉身出了衛生間的門，留下一臉糾結的地球人。
“彎，不彎，彎，不彎，彎，不彎。。。。。。”程磊一邊挑着元素石一邊默念，當挑到最後一顆元素石時...
“彎！”
他悲憤的将元素石丢進分析桶裏，然後再次挑起另一批元素石。
“又是彎！”程磊更加悲憤了，他狠狠地将元素石堆在一邊。
“媽的，不幹了。”他大吼一聲，脫了工作服小內八跑出工作間。
“怎麽回事？”次風悄悄地問露露，“自從你跟他談完話他就這樣了。”
“生理痛，”露露淡定的說，然後鄙夷的看了次風一眼，“我們女人的事你也要打聽？”
“。。。。。。。”。明明不合理，為什麽後一句話有一種真相的感覺呢？
因為還是工作的時間，程磊不能出工作區以外，他只能到工作間外的小露臺上文藝文藝。
露臺上有一個小窗戶，小窗戶外是白慘慘的牆壁，程磊仔細觀察了一下，發現下面原來是伊甸園，綠綠的樹木和鮮豔的花朵交相輝映，若不是第一次就見證了它的恐怖，倒是跟聖經裏的伊甸園像得十成十。
可是終歸只是像而已，本質上還是用屍體培養出來的美好表象。
程磊嘆了一口氣，沿着牆壁坐了下來。
他忽然想吸根煙，雖然他并沒有煙瘾，但是現在卻很渴望那種裝逼而惆悵着的感覺。
“哪怕有罐啤酒也行啊！”程磊自嘲地說。
“其實你大可不必這麽煩惱，你完全可以在這個監獄過任何一種你想要的生活。”
一個聲音在他背後響起。
程磊頭也不擡，視線一直對準那面小小的窗戶。德古拉也并不在意，而是緊貼着他靠着牆壁坐了下來。
此時的德古拉完全沒有了以往優雅的形象，挨着程磊。兩個人像一對落魄的互相抱怨的老男人。
兩個人一起沉默。
“你說的生活裏有我原來的家庭麽，有我爸，有我媽，有我爺爺，有我姑姑麽？”程磊忽然問道。
“沒有。”德古拉回答，隔了三千年的時空，親人只能是一種奢望。
“有大嗓門的賣菜大媽麽？”
“沒有。”大媽是女人吧，雌性動物這件事真辦不到。
“有一塊錢一串的麻辣燙麽？”
“麻辣燙是什麽？”食物合成儀沒有這個地球食物種類啊。
程磊沒有回答他，只是不停地繼續問，
“能和一群哥們一起光着膀子喝啤酒涮羊肉麽？”
“光着膀子？”德古拉眉頭一挑，“你确定？”
程磊把臉深深地埋在膝蓋裏，“這些都沒有，還談什麽我想要的生活。”
金發貴族第一次覺得自己詞窮了，他忍不住摸了摸地球小綿羊的頭，“可是你沒有選擇，你只能在你不想要的生活中選擇一個相對沒那麽讨厭的。”
“你呢，”程磊擡起頭，黑色的眼睛一眨不眨的地盯着他，“你會給我哪種？”
“不知道，”金發貴族半垂着眼睑回答，“我不知道我給你的你是不是想要，但是我會給你最大限度的保護和自由。”
“有代價的吧。”程磊淡淡的問道，在這個監獄裏要是相信無私奉獻什麽的，他早在穿越來的第一天就被人吃的骨頭都不剩（字面上的意義）了。
“當然有，”金發貴族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沒有任何一種選擇不需要代價。”
“那就等一等吧，”程磊重新将臉埋在雙膝上，“等我堅持不住的時候，我會去找你。”
德古拉看着那個黑色的腦袋，想說些什麽，最終還是什麽都沒說就轉身出了門。
半響，小小的露臺裏，傳出了一聲細不可聞的啜泣。
程磊從來不是個死心眼的人，既然上天關上了一扇門，他就會努力在牆上掏個洞。
糾結不是他的個性，他選擇能拖就拖。
程磊最近的心情終于開始恢複，608的其餘三人都感覺如遇春風。
“這是什麽？”迪諾抱着個球狀的大水滴慢慢的吸，大眼睛十分好奇的看着程磊面前那碗紅紅綠綠的東西，“聞起來好香。”
“麻辣燙，”程磊吃的滿頭大汗頭也不回，“要的話自己去點。”
明顯麻辣燙的香氣不僅僅吸引了八爪魚一個人，在程磊端着那晚多麻多辣多醋的麻辣燙招搖過市的時候，不少犯人的眼睛都顯示出了強烈的流口水的欲望。
“地球文化真是博大精神，”次風感嘆道，“這麽長時間我就沒看見你吃過重樣的東西。”
程磊将臉埋在大碗裏，一邊西裏呼嚕的吃着一邊伸出了一根手指頭擺了擺，“非也，不是地球文化，是我泱泱大兔子國的飲食文化。”
“怎麽點，告訴我。”一直對地球食物不感冒的露露終于被地球三無小販的街邊美食俘虜了。
程磊終于擡起頭，他咽下一塊香菇：“地球，兔子國，垃圾食品致癌屬下面，選麻辣燙，各種配菜自己選，拉下菜單欄有食材簡介。”
“好，”露露轉身就走，女王之氣側漏。
“呼啦！”在一旁偷聽的全餐廳三分之一的人奔向點餐機。
程磊滿意的點點頭，看來我中華大兔子國的不健康食品又衍生了一批忠實粉絲。
即使到了外太空，中華文明也很需要傳承呢。
另一邊，胖胖叔叔文森。
“味道真不錯。。。。我看看檢驗報告，這東西裏含有辣椒、花椒、黃豆、芝麻。。。。還有鹽，亞硝酸？？？亞硝酸！。。。。。還有蘇丹紅、罂粟粒！這是毒/藥麽！王，脆弱的地球人吃了真的沒關系麽？”
站在獨立餐廳的大玻璃窗前面，看着地球小綿羊吃得滿頭大汗的德古拉微微一笑，“不要小看他，文森，他可不是星際紀錄片裏那些嬌滴滴的地球人。他比我們任何人都要堅強。”
文森，“......”
盡管話是這麽說沒錯，可是還是覺得哪裏不對。
一邊的電神雞皮疙瘩落滿地，“一碗垃圾食物而已，你是哪來的這麽些中二理論啊。”
金發貴族露出最優雅的微笑，“愛，這就是愛啊！”
在場的所有人：“......”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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